(第二部短篇小说《渔光魅影》)
----------------------------------------------------
不一会,一顿丰盛的鱼宴开始,整个桌子摆满了各式的鱼,那一对怪鱼也被清蒸了起来,鱼肉略显黄色,入口的口感有点黄骨鱼的味道,但却显得肉质偏硬,看来野生的鱼运动量较大,这肌肉也练得结实吧。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那被做成剁椒鱼头的大头鱼,鱼头上面覆盖了一层剁椒,那鱼眼也被蒸得突了出来,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可拍了。一会就被几个吃货女孩给肢解开来,那肥满的鱼脑,鱼浆和鱼唇被一扫而光,看来这野生的大头鱼确实美味,我由于刚才的经历,丝毫不敢对那大头鱼鱼头有啥念想,任由那帮吃货瓜分干净。
“撸男,你怎么不吃大头鱼?”
安宁咂了一下嘴,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我说道。
“嗯,你们吃,我以前吃多了。”
我悻悻地说道,其实我是最喜欢吃那鱼浆的,塞满鱼浆的鱼头轻轻地一吮就能吃到,但今天是如何也不敢对鱼头下筷,也只好挑吃其他鱼了。
一顿饱餐之后,大家都喊着要和阿哈牧去捕鱼,我也不好吱声,毕竟那家伙早就叫我去了,却被我身上的懒虫给拒绝了。
一顿鱼宴花费了我们两个多小时,回到家都已经11点多了,我洗漱完毕站在昏暗的阳台,抽起一根烟,欣赏夜幕中深圳,这是我一贯以来的生活习惯,平时睡前总会这样。但今晚脑际总混杂着大头鱼泪和陌生女子哀怨的身影,这似乎掺杂着一阵巧合,让自己心绪不宁。
突然一阵风吹来,挂在阳台的风铃被一阵风给吹起,响起清脆的铃声,这股风略显得寒冷,我不禁一阵的哆嗦,看来天气预报的变天真要来了。
“公子,救我!”
一阵轻轻地哀怨之声从身后的窗帘后传来,轻轻地,缓缓地从阴暗之中传来,我不禁转身回望,只见窗帘后一个站立着女子身影,那一身装扮隐约就像梦里所见女子的装扮一样,我后背慢慢地流了一身冷汗。
“公子,不用过来,我们不需要见面,人鬼殊途,对你没好处。我见公子宅心仁厚,又机缘巧合,但求公子能解救弱女子于苦难之中,好让我能转世投胎。”
我此时一阵的战栗,说话也已结结巴巴:
“我。。。怎。。。么样才能帮你?你是鬼吗?!那大头鱼流出的清泪也是你所做的?!”
“嗯,我是鬼魂,但我的魂魄被水里的黑鱼精给收走,他一直霸占着我,让我无法转世投胎。我只有附身在那条大头鱼身上才能离开那片湖,想到自己身世凄惨,不禁暗自流泪,眼泪才从大头鱼的双眼冒出,惊吓到公子,那是小茜的错,忘公子多加见谅。一切都是因为你那朋友阿哈牧恰巧到黑鱼精的地方打鱼,我觉得你们可以帮我脱离苦海,才托梦于你,希望公子能解救我这弱女子。”
一阵幽幽而缓慢的声音从窗帘处的阴影中传来,言语中充满了哀怨,简直让人无法承受,脑际之中充满了正义的能量。
“嗯,我一定竭尽所能去帮你,怎样帮你?”
我用充满男人气魄的声音回复了她。
“多谢公子施救之恩,你只需随阿哈牧来到他打鱼的水库,到时候我自然会找到你,我已经没有时间和你详谈了,离开久了会黑鱼精发现的,记得跟阿哈牧来水库。我走了!”
黑暗中的身影说完,一阵寒风从我面前飘过,带起风铃在不停地飘摆着,发出一串串清脆的铃声。我心中吁了一口气,女鬼走了,但我答应了别人的事不能不做,说完我拿起电话接通了阿哈牧的电话。
“阿哈牧,我们几时去水库抓鱼,下周末行吗?”
“你小子也肯出门了?我们下周末再去,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下网,估计有更大的鱼。”
阿哈牧确实就是一个捕鱼痴,一说到捕鱼,那干劲就来了,不假思索地约定了下周的行程。
清晨里,两辆越野车奔驰在开平山区的一个山中小道里,卷起一阵的尘土。这条小道直通一个山里的水电站,由电站和住在山里的村民一起出资建造,小石子铺在泥路上。我想当时为了节省成本,只建成了单车道,路上时常出现大坑,估计被山雨冲蚀还没得及修理,看来只有越野车才能通过,偶尔遇到山里出来的卡车都需要双方腾挪一番才能错车而过。
我们一路颠簸地往山里开,透过浓密的树林可以望见远处一池碧水,宽广的湖面碧波荡漾,水质清透,我和安宁都不禁惊叹在广东的深山里还有这么一块风景秀丽之地,微微的山风吹在面上,伴着清新的空气,看来绝色美景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一路往山里开了约一个小时,慢慢看见一个电站耸立在远处,看来我们的目的地终于到了。这个电站地处深山之中,平时很少有人来此,估计也是那泥烂的山路阻挡了大部分的游人。我也惊叹这个阿哈牧,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被他找到,看来这家伙确实无时不刻给你惊喜。据他所说,当时他来的时候,看守电站的老梁见到他就如见到亲人般热情,看来这里确实很少人会来,难怪这个阿哈牧现在能和别人如此熟络。
我们把车停到电站的院子里,阿哈牧老远地喊那老梁了,只见老梁笑呵呵地朝我们走来,这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是当地附近的村民,平时负责发电,如果水量不足就负责看守电站,看样貌是个比较老实敦厚的人。最近水量不足,老梁闲着无聊,早就盼着我们来与他玩耍了。
卸下装备后,我就猴急地朝阿哈牧喊道:
“我们赶紧下网去呀。”
老梁一脸尴尬地望着我,笑而不语,阿哈牧拉了我一下,轻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这里是水库,按国家规定是不能养鱼和捕鱼的,我们只能夜晚再去下网,免得被水库管理处抓到。”
我此时心里一阵嘀咕,原来我们是来偷鱼的呀,不过这也符合我的胃口,有点刺激,我和阿哈牧都是那种变态的人,是没难度还不喜欢做的人,这或许叫物以类聚吧。
月亮慢慢地爬上树梢,月光撒在湖面泛着银光,四周是黑魆魆的山和密林,按照阿哈牧的安排,我们只能慢慢地开着船穿出河道到外面宽广的湖面下网,一切都不能开灯,只能摸黑行船。阿哈牧看到天色已晚,招呼和他一起来的老徐,三个男人把那约莫五米长的皮艇抬到水面,安宁拿着桨站在岸边看着我们干活,这个九零后的小姑娘硬要跟他阿哈牧大哥来偷鱼,拦都拦不住,看着黑魆魆的群山,女孩子毕竟胆小,一刻都不敢离开我们多远。
电动马达在湖面传来沉闷的驱动声,声音比汽油驱动的马达声音小得多了,远处的人根本无法听到这马达声,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在湖面行驶着,速度不是很快,慢慢地驶过几个河湾,电站的灯光也已没入黑暗之中消失了,四周只是黑暗的群山和密林,我们只能借着月光行驶,阿哈牧时不时拿出导航查看一下定位,我已经给那几个河湾给折腾得有点迷路了,因为阿哈牧不让开灯,一切都是摸黑进行。
我开着船,安宁坐在我的旁边,阿哈牧和老徐要下网只能坐在船头。微风吹在湖面上,一阵的清凉。在前面的一个河弯处,阿哈牧示意停船,只见他拿出测量水深的工具,和老徐测量着水深,我和安宁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突然我的手臂一阵的刺疼,原来我的手臂被安宁那修长的指甲掐住了,只见安宁惊慌地朝我这边靠近,满脸惊恐地指向远处,让我看。我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远处,在月光照射下朦胧可见,她站在河边的树林中静静地望着我们。
我心中知道该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要不是自己早知道这事情会发生,否则也会像安宁一样被吓得要命。突然阿哈牧低声地对我说:
“这地方够深,可以下个网,我们靠近那片树林,把网绑在那里。”
他说完指着刚才白衣女子站立的地方,我和安宁惊异地发现,那个白衣女子不见了,但安宁还是胆战心惊地靠着我,深怕把她丢下的样子,我又能说啥呢?难道告诉他们,那个白影是女鬼?!
我开动了马达,我们慢慢地靠近了那片树林,阿哈牧和老徐熟练地把网挂好,然后就驶离了这里继续寻找下个下网点。
安宁战战兢兢地轻轻地朝我说道:
“撸哥,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
我一阵苦笑地对她说:
“没看到,可能是幻影吧。”
安宁一阵嘀咕,也没说啥了,只是坐得更靠近我们。
我偷偷地望着湖边,那个白色身影一直跟着我们,只是更加隐秘,如果不认真去查看,你根本无法察觉,因为总是一闪而过,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一般都无法看清,刚才那清晰的一幕可能是在暗示着她知道我来了。
我们一会就下了几个网,白影也没再出现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大网了,这是阿哈牧新置办的一个网,看来他要把它下到鱼最多的地方。我们慢慢地驶出了河湾,来到了一个宽广的湖面,阿哈牧和老徐又开始了测水深,我无聊地扫视四周。
突然我发现一处荒废的家园,在月光之下,可以看见到处是残垣断壁,而此时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又出现了。只见她站在一个破门庭前,用手指着湖面,似乎暗示着什么。安宁也看到了这一幕,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我,一副惊恐状。
突然远处水面一阵翻滚,一个脸盆大的黑色鱼头在水中时隐时现,翻起一阵波浪。而那白影看到湖面的动静,瞬间化成一阵白烟,消散在湖面之上,安宁更加恐惧,我的手臂已经给她抓疼了。
“啊”
一阵惊呼在湖面回荡,阿哈牧和老徐给她惊吓了一下。那个黑鱼见到白影化成烟雾消失在湖面,顿时翻滚出一阵巨浪,也沉入了水中,波浪把我们这首皮艇给搞得左右摇晃。
“靠,这么大的一只鱼,我早知道这里有大鱼了,看我这次不把你逮到。”
阿哈牧兴奋地望着那只没入水中的黑鱼说道,熟练地和老徐下起了那具新网。安宁怯怯地望着我说道:
“撸哥,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怕。”
我“嗯”地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这个破屋,这个女子,这个巨大的黑鱼,他们到底有啥关系?那个女子与黑鱼到底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