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雅平告别了上海,紫芩变得更加沉默。乔雅平为了自己所爱的音乐,不顾一切。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他一样勇敢,勇敢的对父亲停学的事说不,勇敢的告诉大家自己有爱的人?中国五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不可亵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封建思想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为什么女生必须这么低贱,不能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的另一半。
紫芩足不出户有二十天了,每个星期紫芩和萧致鹏唯一的联系便是书信来往,当然是哥哥代送。紫芩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萧致鹏深深的思念,从萧致鹏的信中紫芩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思念。
“他一定在忙吧,马上就过年了,趁着现在给年末收个好尾。”紫芩想。
萧致鹏最近确实在忙春节的文稿和学校学生会元旦的布置,只不过紫芩不知道的是,萧致鹏每天晚上都会来到紫芩家门口那棵大樟树下站很久,望着紫芩的窗户发呆,直到紫芩的房间灯熄灭为止。好几次紫芩来到了阳台上观望着外面,萧致鹏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脸,只不过大樟树太繁茂了,紫芩完全看不见萧致鹏。有时候紫芩会站很久,冷得打颤也不肯进去,萧致鹏很心疼紫芩,心念道“傻瓜,快进房间”。有时候紫芩会吹着笛子,萧致鹏则闭上眼,静静地欣赏紫芩的笛声。
“也许没有遇见我,你应该会和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共度一生吧。”萧致鹏突然自卑起来,他不会音乐,他不会跳舞,他没有优厚的家产,萧致鹏看着装饰非常漂亮的阳台心想。
一天,夜幕降临,萧致鹏刚刚走到紫芩家门口,依然站在大樟树下望着紫芩的窗户出神。突然一辆吉普车驶来,停在紫芩家门口,下来的是一位非常帅气的公子,衣着笔挺精神的银灰色西装,目似朗星、眉宇间凝着一股刚毅之气,身高一米七三(萧致鹏身高一米七)。萧致鹏只见陆昌菥的侧脸就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吉普车里还亮着灯,这时萧致鹏看见车里有一个音乐盒,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萧致鹏摇摇头“可能是紫芩的亲戚吧,亦是紫芩的追求者,可能他的才华并不出众……”,萧致鹏的不安持续到陆昌菥出来。
“芩儿,昌菥来了,快来招待一下。”江玉清听见陆昌菥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忙放下手中的报纸,路过紫芩房间吩咐道。
“好~”紫芩正在做女红,听见爸爸叫自己,忙起来换衣服。
紫芩换了一件粉红色色云锦织绵小短袄,下半身系着一件黛紫色绸缎及踝窄裙,头发做成了轻便小巧的麻花辫。
自从紫芩下楼,陆昌菥的目光就没有离开紫芩。经历那件事后,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他们俩单独见面,还是有点尴尬。借着客厅的燃烧的香檀溢出的味道,陆昌菥咳了几声。
“怎么了,你感冒了?”紫芩关切地问。
“有点,我家……不点香檀。”紫芩见陆昌菥用手轻掩着口鼻,忙将香檀熄灭。紫芩一边熄灭香檀一边说:“其实最近我也闻不得这味道……”紫芩没有注意到陆昌菥就在她身后,一转身就撞进陆昌菥无比宠溺温柔的微笑中,紫芩也以一个微笑还给他,就这样一笑泯恩“仇”,两人渐渐地谈笑。
这时,雪梅端茶过来,一壶上等的毛尖,这是刚刚烧好的水,雪梅沏好茶端过去。紫芩不知怎的,注意到陆昌菥接茶的动作,可以说非常有素养,只见他的腰稍微一弯,两只手接过去,手避过雪梅的手。紫芩楞了,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可能对他有偏见吧。
江玉清忙完,从二楼的书房下来留陆昌菥吃晚饭,陆昌菥也欣然地接受了。陆昌菥被安排和紫芩坐在一块,为了促进他们的感情,父母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餐后,江玉清将陆昌菥送到铜制大门前,当然紫芩在父亲平常的礼节教育影响下也跟在他们一行人后面。所有人并未看见大樟树下冻得瑟瑟发抖的萧致鹏,或许大樟树过于茂盛了,又或许今天萧致鹏穿着颜色与夜色融入一体了。萧致鹏可以看清他们一行人的脸,他注意到今天紫芩特意打扮了一番,真的很漂亮。他回想起紫芩每次见他都是一身素白的襌衣,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吗?紫芩,你可真有心。萧致鹏苦笑着,他一直注意着紫芩的神态表情。紫芩在江玉清与陆昌菥说活的时候并无明显的神态变化,一直保持着沉默。当江玉清话锋一转,问他们的感情进展时,紫芩才反应过来,她有点惊讶。紫芩不作声,只是坦率地看着陆昌菥,待他回答。这时,萧致鹏竟然看见紫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萧致鹏确定没有看错,他的心被揪得紧紧的。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萧致鹏全然没有听见,他盯着紫芩的脸,似乎要将她看穿。一瞬间,灯光下紫芩的脸略带忧郁,全然没有刚才的期待,她的目光很朦胧,没有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天完全暗下来了。陆昌菥和江家人告辞,江氏一家人都回屋里了,大家以为紫芩不舍陆昌菥离开,只留紫芩呆呆地看着陆昌菥的车子越来越远。这时,萧致鹏走到紫芩的身旁:“紫芩,这位是……”紫芩听见声源,吓了一跳,看见是萧致鹏又惊又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思念你出了幻觉呢!”萧致鹏一听,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这是……我父母选的未婚夫——陆昌菥。”紫芩低声说。
“没事,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会为你而努力,得到你父母的认可。”萧致鹏的一席话让紫芩非常安心,紫芩靠在萧致鹏的肩膀上,她知道这条路很难,毕竟她知道陆昌菥有多优秀,江氏家族有多喜欢他。
“你们在干什么?”浑然有力的男高音主人正是江玉清,原来江玉清看紫芩很久没有进屋,担心她出事,不曾料到紫芩和别的男人幽会。看见眼前这一幕,江玉清还以为不是自家女儿,但靠近了确认时紫芩后他忍不住发飙了。
听见声音,两位当事人知道是江玉清,紫芩正打算独当一面时,萧致鹏说:“伯父,您好!我是紫芩的男朋友!”
江玉清好像没听见,他拽着紫芩的手再次询问:“这是谁,你为什么会靠在他的身上?”
紫芩被父亲拽疼了,她咬着牙说:“他说的没错,这是我的男朋友。”
“不管你怎么认识这个野小子,从今往后你和他一刀两断!”江玉清邹着眉头,不知道紫芩看上这个小子什么了,无论怎样,紫芩再和这个小子有牵连,对他们有害无利。
“爸,致鹏足够优秀,他可以……”紫芩在挽留。
“我不是再和你商量,我在命令你!”江玉清打断紫芩的话,“怪不得你对昌菥那么冷淡,昌菥这么好,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难道我不爱他就不是在‘伤害’他?爸,您为了利益可以伤害我们几个人吗?”紫芩痛心疾首,她感觉自己痛到无力。
“你住口!”江玉清看着往常逆来顺受的女儿为了一个外人责骂他,愤怒地扇了紫芩一巴掌。
紫芩和萧致鹏惊呆了!
瞬间,世界清净了!
江玉清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巴掌,他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打出去了,他就做个恶人吧,至少这样对紫芩好。
紫芩捂着脸,轻轻抽泣,她从来没有这般失望。萧致鹏赶紧上前检查紫芩是否受伤,确认没有受伤后安慰她。
听到紫芩的哭声,江玉清有点后悔,他记忆中的紫芩很少哭,自从儿子第一次上学那次决绝的的哭泣后,紫芩再也没有哭,他也知道这和他的教育有关。他的宝贝,怎样才能明白他的苦心?既然做到这步,便不能放弃:“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所有人听见动静,纷纷跑了出来,看见紫芩捂着脸,询问怎么回事,当江颜溪看见萧致鹏那一刻就十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