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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逢圩

“大嫂,我们这圩的包子和烫皮包什么心?”潘氏问道。

“包子包猪肉、酸菜和笋,烫皮包酸菜、笋和花生米,”曾氏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跟锦成和锦成爹说了一下春笋的事,现在春笋正当季,自家吃不完,圩上卖的人多了又卖不了好价钱,锦成就说,晒成笋干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卖,锦成爹说,可以做点酸菜竹笋猪肉包子卖,说不定可以多卖点钱,我想着酸菜炒笋确实好吃,烫皮里面也可以放酸菜和笋,再放点花生米,吃起来就更香了,这样做的话,包子和烫皮的包心可以一起切,一起炒,也可以省点事,你们觉得呢?”

“可以!我中午也跟虎子爹也说了春笋的事,他也说卖不完的话就晒笋干,倒是没有想到做吃食。”潘氏爽快地说道。

“包心是用新鲜肉还是用腊肉?”小潘氏问道。

“用新鲜肉,中午,你伯父和你大哥回来的时候,剁了十斤五花肉带回来,不过,你说到腊肉,我倒觉得腊肉也不错,可以下圩做点腊肉包子或者艾叶腊肉米果卖。”曾氏笑着说道。

“还没有人卖过酸菜竹笋猪肉包子,今天我们可以多做点,好卖就多卖一点,不好卖自己吃也行。”潘氏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趁别人还没有卖的时候多做点卖,卖不了的自己吃,反正自己也要吃饭,”曾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和春英今天早上浸了黄豆,明天早上做豆腐花,最近都是卖的粥,好久没卖豆腐花了,上圩有好几个人问什么时候卖。”

“好呀,算起来,我们有一个多月没卖过豆腐花了吧,好像还是正月里卖过一回。”潘氏爽快地说道。

“是的,这次浸了两斗黄豆,明天早上用瓷盆单放一盆我们自己吃,家里大的小的都喜欢吃。”曾氏说完看了一眼向挤在一张长板凳上交头接耳的霍希媛和霍希芸。

“快清明了,我和娘觉得这几圩还是做点米豆腐和米粿卖,饼和粽子过几圩再做。”唐氏说道。

“对,我们昨晚浸了三斗粘米,准备一斗做烫皮,两斗做米豆腐,粘米早上换过水了,用水冲洗一下就可以磨了,昨晚还做了豆蒿灰碱水、石灰水和石膏水,放了一晚上,我今天早上去看的时候都澄清了,就给撇干净放橱柜里了,一会可以直接用来做米豆腐和包子,老面是前天早上留的,现在用刚好,面粉准备了两斗,门叶子和竹蒸笼早上都洗干净晾干了,一会就可以开始揉面。”曾氏说道。

两家合伙卖吃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天卖的四样吃食就这么爽快地决定了。

四个妇人喝了茶,搬了凳子,洗了手,围上围裙就开始麻利地动了起来。

霍希媛和玲玲跟在一旁看着,小黑和小花跟在她俩的屁股后面转悠,霍思明在来的路上睡着了,此时正在霍思瑞的房间里睡觉。

潘氏把门叶子上的蒸笼、木盆、瓷盆等用具搬到八仙桌上。

唐氏和小潘氏挪出门叶子底下的坛子,用竹筒量了十筒面粉倒到门叶子上。

曾氏从橱柜里端了两个大瓷盆出来放到门叶子上,其中一个盛放的是棕黄色的豆蒿灰水,另一个盛放的是老面,老面上还铺着白色的细麻布,曾氏掀开麻布,拿了竹片把麻布上的老面刮干净,又沿着盆壁刮了一圈,把蜂窝状的老面和瓷盆分开来。

“秀秀,帮我拿个空瓷盆过来,老面发了满盆,一个盆都装不下了。”曾氏抬头叫着潘氏。

“好嘞,来了。”

曾氏扒了一半老面放入空瓷盆,倒了三大碗豆蒿灰水进去,又添了一大碗开水,和潘氏俩人一人拌一盆,直至两个瓷盆的老面团都变成面糊。

唐氏和小潘氏将门叶子上的面粉拢成一堆,从中间挖了个坑,把搅拌好的老面糊倒入面粉坑里,接着把面粉和老面糊和匀,揉成一大团,盖上用热水打湿的麻布,静待发酵。

老面发酵法是一种古老的方法,在发酵粉和泡打粉横行的现代依然占有一席之地。

老面是指发面的种子,又叫面引子或面头,就是在前一天做面食时留一块发好的面,任其发酵,由于里面有很多酵母菌,第二天发面的时候作为菌种用。

老面的发酵速度比发酵粉慢,但效果要好,做出来的面食细腻、香醇、可口。

因为老面很难保存,所以只有天天做面食的人家和店铺才能每天保留一块,一直使用下去。

老面在保存过程中会有乳酸菌存在,发酵的时间稍长就会有独特的酸味出现,所以需要加食用碱来中和其酸味。

至于粽子、米粿、米豆腐、面条等食物闻起来和吃起来都不酸,为什么还要放碱呢?

原因之一是因为米、面本质上是酸性的,放碱是为了中和其酸性;其次,放了碱的食物有碱的香味,吃起来更香;再就是,碱可以让米、面更快速地煮烂,增强米面的粘性,吃起来也更有嚼劲或更粘稠;最后,放了碱的食物更不容易坏。

在上一世,外婆做的碱水粽子和碱水米粿就是用干豆蒿灰水做的,今天霍希媛才知道这个时代就已经这么制作碱水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外婆、姨姨和妈妈口中的碱粉和碱水的区别,碱粉是市面上卖的白色粉末,北方叫碱面,而碱水是自己家制作的草木灰水,碱水做出来吃食比碱粉做的更香更好吃。

烧制草木灰碱水的方法很多,用的最多、流传最广的当属豆蒿灰,主要原因是黄豆种植普遍,取材方便,干净、无毒、效果好,豆蒿碱水不仅可以用来做吃食,还可以用来洗碗筷和洗头发,天然、去油、不伤手、不含硅、防脱发。

在南方的农村,草木灰除了制作碱水,还有一个广为流传的作用,那就是做肥料。

南方地区的土壤偏酸性,而草木灰是碱性的,能中和土壤的酸性,同时,植物中所含有的矿物元素,草木灰中几乎都含有,很肥。

其实不单单是老面和碱水,还有其它古法制作的添加剂,如石膏水、石灰水、酒曲……这些添加剂利用了朴素的化学反应,经历了无数代人的检验,可以做出安全美味的食物。

如今,这些传统的添加剂有了更方便快捷的工业替代品,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和生活……

和了面,曾氏、潘氏、唐氏和小潘氏洗干净手,开始准备包心。

曾氏和潘氏负责洗,小潘氏和唐氏负责切和炒,四个人分工明确,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霍希媛和霍希芸带着小黑、小花在院子里玩耍。

淡蓝色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洁白的云彩;阳光轻柔地洒在这座古朴的小院里,碎在惬意的时光中,微风轻拂,晾在院子里衣服随之轻轻地荡漾着,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唐氏进屋端了盘生花生出来,给霍希媛和霍希芸俩人一人装了一口袋,说是炒的吃多了上火,生的吃了好,又搬了两把竹椅放到院子里,让她们俩坐在院子里吃,不要乱跑。

两个小屁孩十分乐意的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聊着只有她们俩才听得懂的话,小黑和小花趴在她俩脚下呼呼大睡。

“媛媛,芸芸。”进来一位穿着短褐的青年男子,神色有些焦急。

“诶。”

“叔叔,您是来找我祖父的吧,我祖父在药房。”

“好嘞,谢谢媛媛。”

“锦阳,怎么啦?”霍文山刚好出来准备去井边洗个手。

“文山叔,我们家孩子高烧不退,麻烦您去我家看看。”

“好的,我刚收拾完药材,先洗个手,你和我说说具体情况。”

“孩子今天早上起来就有些发热,也没哭没闹,以为是昨晚着凉了,就喂他喝了点姜汤,上午睡了一觉,中午醒来就开始哭闹起来,一吃奶就吐,我来之前哭累了刚睡,睡得也很不安生。”

“行,我收拾一下和你过去。”

霍文山洗了手,进屋背了个药箱出来,对霍希媛和霍希芸说道:“媛媛,芸芸,你们在院子里玩,不要乱走。”

“好的。”

过了一会,霍锦成担着猪笼回来了,是两只胖乎乎的小黑猪崽,霍希媛和霍希芸跑过去围观。

“锦成回来了。”

“是的,娘。”

“猪还错,多少钱?”

“两只猪都是一个月的,一只十五斤,一只十五斤三两,算十五斤,二十文一斤,一共六百文。”

“虎子买的呢?”潘氏问道。

“一样,也是十五斤一只,六百文,猪粪我们定了四十桶,一桶一文钱,一亩田两桶,不够的话再买。”

“可以。”

霍锦成把猪崽关到猪栏里,喂了食,洗了手,喝了杯茶,等霍锦轩过来了,就担着粪箕去山上挖竹笋了。

霍希媛和霍希芸俩人又坐了下来。

阳光暖洋洋的,晒的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

霍希媛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和懒腰,晃了晃小脑袋,抬头望着变了形状的白云,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想起了一句话:“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谢;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过去的一切都要放下了……

“媛媛,你在看什么?”

“芸芸,我在看天上的云,不久前还像新采的棉花一样一团一团的,现在已经舒展成棉絮一样轻薄了。”

霍希芸听了也跟着仰头看了起来:“媛媛,棉花和棉絮是什么?也这么白吗?可以吃吗?”

这里还没有棉花吗?那现在睡的被子里放的是什么?霍希媛有点惊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里衣是棉布做的后,斟酌了一下说道:“是的,很白,不可以吃,是用来做棉被和棉布的,直接采下来的是棉花,去了种子弹碎了就成了棉絮。我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具体谁说的也不记得了,等祖父和爹爹回来了,我们问问,要是有种子卖,让爹爹也买来种,到时你就知道棉花长什么样了。”

“我们先去问祖母和娘亲吧,棉花要是像云朵一样,那冬天睡在棉花被里多好玩、多舒服呀。”霍希芸说完拉着霍希媛去了厨房。

曾氏、潘氏、唐氏和小潘氏已经洗切好了竹笋、酸菜和小葱,竹笋和酸菜一样切了一大瓷盆,小葱切了两大碗。

“祖母,我们家有棉花吗?”

“棉花?没有哦,我们家没有种,也没看到别人家种,圩上卖的棉花被和棉布都是从外县运过来的,怎么啦?”潘氏说道。

“媛媛说棉花像云朵一样,我没有见过棉花,想看,我们可以种吗?种了棉花就可以做棉花被,一团一团的,白白的,多舒服呀。”

“明天去圩上看看,要是有种子卖的话可以种点试试,不过棉花被不是一团一团的哦,和现在铺的木棉被差不多,还更重一些。”潘氏说道。

“这样呀……”

“祖母,我们家的被子也是木棉被吗?”霍希媛好奇地问道。

“是的呀,棉花被和棉布都是去年才新起的,我们家的木棉树都已经长大了,这几年攒了些木棉絮,去年刚弹了新棉被,就没买棉花被了,只买了棉布做衣裳。”

“木棉树种在哪里了,开花了吗?”

“屋后的园子里种了六棵,茶山脚下种了二十棵,都打了小包,要到二月才开花,木棉花可以入药,木棉絮又可以做被芯、枕芯,所以种的比较多。”

“哦,祖母,除了用棉花和木棉做被子,还可以用什么做被子?”

“还可以用蚕丝、纸、芦花、稻草、鸭毛、鹅毛做被子,蚕丝被和纸被只有大户人家才用的起,木棉被和棉花被也只有富裕人家才用的起,普通人家用鹅绒被和鸭绒被,贫民百姓用芦花被和稻草被。”

听曾氏说起芦花被,霍希媛想起了贯云石的《芦花被》:

采得芦花不涴尘,翠蓑聊复藉为茵。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雪满身。

毛骨已随天地老,声名不让古今贫。青绫莫为鸳鸯妒,欸乃声中别有春。

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是:作者贯云石辞官南游,途经梁山泊,有个渔翁编织芦花当作被子。贯云石喜欢芦花被的清香,想用绸缎被换取芦花被。渔翁说:“您喜欢我这芦花被,就用你的诗来换取吧。”于是,贯云石写下了《芦花被》这首诗,渔翁果然退回了芦花被。此后,《芦花被》被人间喧传。

关于纸被的诗也有不少,如陆游的《谢朱元晦寄纸被》:

木枕藜床席见经,卧看飘雪入窗棂。布衾纸被元相似,只久高人为作铭。

纸被围身度雪天,白於狐腋软於绵。放翁用处君知否?绝胜蒲团夜坐禅。

……

虽说霍希媛很好奇芦花被和纸被,但她最关心的还是鸭绒和鹅绒被,因为,如果可以去除鸭毛和鹅毛的臭味,又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于是便问道:“祖母,这么多东西可以做被子呀,鸭毛和鹅毛做的被子岂不是很臭?不过要是不臭的话,鸭毛和鹅毛蓬蓬的,感觉很舒服、很暖和。”

“鸭毛和鹅毛被确实很轻、很舒服、很暖和,就是有点臭,所以用鸭毛和鹅毛做被子的人家少,一般会先用皂角把鸭毛和鹅毛洗干净,再放点醋浸泡一天,然后大太阳晒两三天再做被子。”曾氏说道。

“伯祖母,鸡毛可以做被子吗?”霍希芸问道。

“鸡毛一般用来做鸡毛掸子,不做被子,绒少,做被子不暖和。”曾氏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说起来,要是能除掉鸭毛和鹅毛的腥臭味,用鸭毛和鹅毛做被子到是不错,平时就可以积攒很多鸭毛和鹅毛,一年做两三条被子绰绰有余了,丢了确实有点可惜了。”

“是呀,不然还可以拿去卖。”潘氏说道。

曾氏想了想说道:“不知道锦成爹有没有办法,晚上问问,要是有办法,还可以收别人家的鸭毛做成被子卖,现在圩上没有还没人卖羽毛被,我们先卖的话,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要是能去除臭味,做冬衣卖应该也不错。”唐氏笑着说道。

这样说起来,大家似乎都有点欢喜和期待。

接着大人们又回到了种棉花的话题,霍希媛和霍希芸两人听了会就又去院子里玩了。

“媛媛,芸芸,弟弟醒了,快去叫婶婶过来。”霍思瑞站在堂屋里喊着,说完又进了房间。

“娘(婶婶),弟弟醒了。”霍希芸和霍希媛飞快地跑进厨房喊小潘氏。

潘氏洗了手,进屋抱了霍思明出来,坐在太师椅上喂奶。

唐氏也洗了手,去耳房推了个木制的儿童推车出来,放到院子里后又去了厨房继续忙活。

小推车的座位上垫着细麻布垫子,车头插了个红纸做的小风车,还放了个有点旧的拨浪鼓。

霍思明“叽咕叽咕”吃了奶,转头无辜地看了看霍希媛和霍希芸,又转头在四周搜索了起来,在看到门外的小推车后十分开心,挣扎着要出去坐,口中“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语言。

霍思瑞已经完成了夫子布置的任务,没什么事了,就拿了沙盘出来准备教霍希媛和霍希芸认字。

小潘氏抱着霍思明放到推车上,她进屋搬了方几出来,让霍思瑞、霍希媛和霍希芸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识字,顺便看着霍思明,她去厨房忙活了。

不一会,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菜香味飘散到了院子里,十分诱人。

霍希媛和霍思瑞、霍希芸一边学字一边啃着花生,虽说时间充足,但依然只认三个字,霍希芸学起来还挺认真的,这让霍希媛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还能静下心来。

厨房里的大人们已经炒好了包心,浓郁的香味渐渐散去。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来了,几个孩子都抬头望着院门口,就连小思明也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门外。

不一会,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短褐、清瘦、皮肤黝黑的中年车夫赶着一辆有车蓬的牛车停在了院门口。

车夫利索地下了牛车,牵着牛。

一位头戴四方巾、身着蓝色棉布直裰、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撩开车帘下了牛车,又抱了一个穿着白色绣花上衣、红色绣花襦裙的漂亮女孩和一个面色白里透红、肉嘟嘟的男孩下了车,最后,扶着一位皮肤白皙、梳着发髻、插着银簪、穿着浅绿绣花对襟衫和白色襦裙的漂亮妇人下了车。

“姑姑!姑父!玥玥!远远!”霍思瑞看到院门口的来客后十分欢喜地跑过去迎接,霍希芸也开心地跟着跑了过去。

“瑞瑞!芸芸!媛媛!思明!”刘永昊的声音很是爽朗,看上去比霍锦成随和。

霍希媛没有跟着过去,她起来甜甜地叫了声“姑姑、姑父、表姐、表弟”后就站在推车边上,一边看着霍思明,一边等着他们进来。

“弟妹!”

“舅母!”

“姐姐!姐夫!玥玥!远远!你们来了呀,快进来。”唐氏出来看了看,看到是霍锦雯他们后,热情地出去招呼着。

“好嘞,弟妹!爹、娘、锦成呢?”

“爹去村里给小孩看病去了,娘和三婶、美香在农具房里准备磨米浆,我们在做明天圩上卖的吃食,刚炒好包心,锦成和虎子去山上挖竹笋了。”

院子里晒了种子和衣服,牛车不太好进来,刘永昊便让车夫老李将牛拴在院墙上一块凸起的石块上,石块中间有个圈,应该是专门用来拴牛的,霍希媛曾经去北京的一个古村玩,看到过类似的拴马石。

霍思瑞已经带着刘明玥和刘明远去了农具房,曾氏、潘氏和小潘氏看到他们后停下了手里的活。

“娘!婶婶!弟妹!”

“你们来了呀,难怪今天早上听到喜鹊在叫,快进去坐。”曾氏欢喜地说道。

刘明昊和老李将牛车上礼品都搬进了堂屋,有四匹棉布、两个猪肘子、两坛酒和两盒福楼的点心。

霍锦雯拎着一家四口的换洗衣物跟着唐氏去了霍希媛的房间。

小潘氏把霍思明抱进堂屋,放在太师椅上,让几个小孩看着,和唐氏端茶水和点心。

霍思明看哥哥、姐姐们陪都围着他,开心地手舞足蹈。

老李搬了东西,卸了牛车,把车棚搬进院子,去井边洗了手,装了一竹筒水就准备出去看牛了。

刘永昊劝道:“李哥,您赶车也累了,坐下来喝杯茶,吃点点心再去看牛吧。”

曾氏也在劝,潘氏端了茶给他,他这才放下竹筒,坐下来喝了杯茶,吃了点点心才出去。

唐氏和小潘氏两人人喝了杯茶,吃了点点心就去农具房磨米浆去了。

霍希媛一边吃着霍锦雯带来了的点心,一边听着大人和小伙伴们随意的聊天。

“岳母,三婶,过年后还没来看过你们,你们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们挺好的,你爹娘他们还好吗?现在天暖了,有时间让他们来乡下玩。”

“他们也挺好的,明泽明天要去书院,我弟在准备今年的秋闱,家里的布店、酒坊都需要人看着,等埘田的时候再过来帮忙,你们有空就去县里玩。”

“好,我们有时间就去。读书人平时也要注意身体,不说考试要体力和精神,就是读书,身体好了,精气神好了,头脑清醒,学起来、记起来也快。”

“夫子也是这么说的,往年一轮一轮考下来,身体不好的还真有可能倒在考场里。”

“你也要注意身体,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就这里疼那里疼,一会让你岳父给你们四个把把脉。”

“好的,岳母。今天我们过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我妹妹前天生了个大胖小子,这还多亏了岳父开的方子,不过满月刚好遇上清明节,就不办了,周岁再办,你们到时都去吃酒。”

“好,不嫌弃的话我们都去!亲家之间不用多谢,能帮则帮。”

……

“姐姐,我还想吃一个雪花糕!”刘明远吧唧了一下嘴巴笑眯眯地看刘明玥说道。

“不行,弟弟你不可以再吃了,再吃就要和小胖一样胖了哦。”刘明玥还是很有姐姐范的。

“姐姐……”

“叫姐姐也没有用的,你忘了,以前来外祖家,外祖母和舅母都会做很多好吃的,你要是吃饱了点心,哪还有肚子吃好吃的。”

“哥哥……”刘明远转向霍思瑞,眨着圆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叫着

“弟弟,我们都不吃了,你也不吃了好吗?”

“好吧……”刘明媛说完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怎么不开心啦?”就在这时,霍锦成从门口进来了,摸了摸远远的头。

“舅舅!”刘明远原本有点没精神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伸出双手要霍锦成抱他。

“舅舅干活刚回来,身上脏,晚上换洗后再抱你哈。”霍锦成笑着摸了摸刘明远的小脑袋。

“锦成!”

“娘!姐姐!姐夫!”

“快坐下来喝口茶,温的,虎子呢?”曾氏给霍锦成从凉水壶里倒了杯茶。

“还真渴了,虎子把笋挑回去了,一会就过来,”霍锦成说完连喝了三杯茶才算解了渴。

“姐姐,姐夫,你们这次多歇几天吧?”

“是呀,我们这次带了衣服来,要辛苦你们了。”

“一家人有什么辛苦的,刚好有事和你们说,我们家、三叔家、还有李盛家昨天在柳山那边一家买了十亩种了小麦的沙地,今天还买了牛和猪,然后,今年可能会养殖很多家禽和鱼,我们都没经验,姐夫做生意打交道的人多,到时可能还得麻烦姐夫。”

“有地的人家基本都会养些,但专门养殖的人家还挺少的,这个想法挺好的,要是养成了,我倒是可以帮忙找销路,”刘明昊呷了口茶继续说道,“我这次来除了告诉大家我妹妹生了个大胖小子,请大家去吃酒,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找李盛开家家具店,他的手艺在我们县里算数一数二的了,人又踏实,我出钱,他出手艺,现在县城还没有家具店,我想应该可以做成,你和虎子也可以参股。”

霍锦成有点心动,想了一下说道:“可以呀,晚上吃饭的时候跟爹和三叔商讨一下,一会我和虎子还要去挖竹笋,路上我和他说一下。”

“今年笋多吗?找身你的衣服给我,我和你们一起去,人多干活快。”

“今年的笋比去年还好,你赶路也累了,在家好好歇歇。”曾氏说道。

“没事的,岳母。”

霍锦成给刘永昊找了身麻布短褐换上,曾氏给霍锦雯找了身她以前的衣服换上。

等他们出来时,霍锦轩也过来了,小朋友们开心的左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霍思明更是开心地直乐呵。

大人们又是一阵寒暄,曾氏给霍锦轩倒了杯茶就和潘氏、霍锦雯去了厨房,顺便把霍思明抱走了。

刘永昊和霍锦轩聊起了家具店的生意,然后霍锦成说了一下他的想法,霍锦轩也觉得挺好的,当然还是需要跟霍文山和霍文祥商量。

等霍锦轩喝了茶、吃了点心,三个青年就挑了粪箕去山上挖竹笋了,小朋友们也去院里耍了。

“哥哥!姐姐!我们玩什么呀?”刘明远小朋友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们来玩躲猫猫吧?”霍思瑞提议。

“好呀!好呀!玩躲猫猫,我最喜欢躲猫猫了,我要藏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刘明远拍手叫好。

“不过,不能出我们家,也不能去井边,谁犯规了谁就输了。”霍思瑞补充道。

“好!”

“你们躲,我先找,玥玥,你大,注意一下弟弟妹妹,不要摔着,不能去井边哈。”

“好的。”

“一!二!三!躲好了吗?我找啰。”

“芸芸,我看到你的衣服了,出来吧。”

“远远,我也看到你的衣服了,出来吧。”

“媛媛……”

“玥玥……”

“好了,芸芸第一个被抓到,这次是她找了。”

芸芸没有找到全部的人,所以第三盘又是她找人。

完了七八盘后,霍希媛想起了萝卜蹲的游戏,于是便说道:“哥哥,我们来玩萝卜蹲的游戏吧。”

“萝卜蹲是什么,没有玩过。”

“就是每个人先给自己取个萝卜的名字,比如我叫白萝卜,你叫青萝卜,我说‘白萝卜蹲,白萝卜蹲,白萝卜蹲完青萝卜蹲’,你就得说‘青萝卜’蹲,青萝卜蹲,青萝卜蹲完胡罗卜或者小萝卜蹲,也可以白萝卜蹲。”

“好呀,那我就叫青萝卜吧。”霍思瑞说道。

“那我叫胡罗卜。”霍希芸说道。

“我叫小萝卜。”刘明远说道。

“那我叫大萝卜。”刘明玥说道。

“好的,我们猜拳,谁赢谁先说,没有接上的就输了,输了的就做两个萝卜蹲。”

“石头!剪刀!布!”刘明远和霍希芸退出。

“石头!剪刀!布!”霍希媛退出。

“石头!剪刀!布!”霍思瑞退出,刘明玥胜出。

“大萝卜蹲!大萝卜蹲!大萝卜蹲完小萝卜蹲!”

“小萝卜蹲!小萝卜蹲!小萝卜蹲完!白萝卜蹲!”

……

小萝卜输了,蹲两下……

青萝卜输了,蹲两下……

白萝卜输了,蹲两下……

玩个两三圈,就换个名字,如此这般,简单的游戏不仅考验记忆力还考验体力,十几圈下来几个小孩的额头都冒汗了。

曾氏她们已经磨好了米浆开始包包子、蒸包子了,出来带着孩子们去洗澡间洗手、擦汗、喝水。

“外祖母,包子什么时候好呀?”刘明远拽着曾氏的围裙撒着娇。

“刚放,还要两刻钟,你们先歇会。”

唐氏和小潘氏包的飞快,霍锦雯也不弱,曾氏和潘氏年纪大了,比不过年轻人了。

小朋友们喝着水又数起了箩,每个地方流传的《数箩歌》都不一样,在这里,标准的说法是:一箩穷二箩富,三箩四箩卖豆腐,五箩六箩开当铺,七箩八箩把官做,九箩十箩享清福。没有十个簸箕的说法。

霍希媛和刘明玥都是十个簸箕,霍希芸是九个箩,霍思瑞是八个箩,刘明远两个箩。

刘明远小朋友又活跃了:“我哥哥和叔叔都是八个箩,他们都读书当官,我两个箩,以后和爹爹一样做生意赚钱。”

“你还知道赚钱呀?”霍锦雯笑着说道。

“不会,等长大了我跟爹爹学,学就会了。”刘明远小朋友拍着胸脯说道。

“哈哈!好,等你长大了赚钱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买好吃的。”曾氏说道。

“好,给你们都买!”

聊到手纹,曾氏和潘氏说起了她们的发小,还有周边的一些传闻,总而言之,手纹有些案例可寻,但不是适用于所有人,关键还是要勤俭节约。

“包子应该熟了。”曾氏说道。

小潘氏把火弄小了点,唐氏拿了两片干净的麻布揭开蒸笼盖子,一只只白胖白胖的的包子跃入眼前,让人食指大动。

曾氏拿了碗筷出来,唐氏端起蒸笼,把包子倒扣在八仙桌上的圆簸箕上,掀开垫包子的白麻布,让曾氏和潘氏试吃一个,看里面的肉熟了没有。

“熟了,好吃!”曾氏和潘氏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朋友们就等着这句话,一个个笑眯眯地盯着包子,霍锦雯先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

小朋友们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小肚子鼓鼓的。

新鲜的酸菜竹笋肉包,说实话,真好吃,就是上一世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很合霍希媛的口味。

等大家都吃饱了,唐氏把剩下的包子用一个干净的木桶装着,接着开始蒸第二波。

小朋友们吃饱了,歇了会又出去玩闹了。

这次玩的是四只猪宝宝的游戏,霍希媛原先做过的是三只小猪的游戏,因为多了一个人就临时加了一只小猪,再改编了一下剧情。

霍思瑞当狼老大,其他四人当猪宝宝,分别是“大猪(刘明玥)、二猪(霍希媛)、三猪(霍希芸)、四猪(刘明远)”。

猪妈妈生了四只可爱的小猪,四只小猪彼此友爱,一家人一直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有一天,猪妈妈对四只小猪说:“你们都长大了,应该自己出去盖一间属於自己的房子了。”

于是四只小猪出去盖了自己的房子,大猪盖的是草屋,二猪盖的是木屋,三猪盖的是土屋,四猪盖的石头屋子。

有一天,大野狼来到大猪家大声叫道:“大猪!大猪!开门!”

“不开!”

“好,那我就把你的房子吹倒!呼……”

大猪的草屋倒了,大猪跑到二猪家,大野狼又去到二猪家叫道:“二猪!二猪!快开门!”

“不开!”

“好!不开门我就把你的房子吹倒!呼……咦……吹不动,我推……”

二猪的木屋倒了,大猪和二猪跑到三猪家,大野狼又跑到三猪家喊道:“三猪!三猪!快开门!”

“不开!”

“好,那我就推……咦……推不动……我咬……”

三猪的土屋倒了,大猪、二猪、三猪都跑到了四猪家,大野狼也跟着跑到四猪家喊道:“四猪!四猪!快开门!”

“不开!”

“不开?好,那我咬……唉哟……我的牙齿……咦,我从烟窗爬进去就可以……”

“快,烧火!”

“哎哟,我的屁股!”

几个孩子轮着身份玩了三遍四只猪的游戏,霍文山、霍锦成和刘永昊都回来了,老李也牵着牛回来了,霍锦轩担着竹笋回去放了,等他和霍文祥过来时第二锅包子刚起锅。

霍锦雯给他们一人夹了三个大包子,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吃的很是过瘾,妇人们和小朋友们又一人来了一个,霍思明也吃了半个,就连在窝里睡觉的小花也跑来吃了半个。

“大家都吃饱哈,今天晚上不做饭了,一会还有米豆腐。”曾氏说道。

“这包子做的还真好吃,色、香、味俱全。”霍文山说道。

“不错,皮薄陷足,很酸爽,明天应该很好卖。”霍文祥说道。

有了六个男人的加入,一笼半包子一会就消灭了,唐氏把剩下的一笼半都装进了木桶里,然后蒸第三锅,第三锅蒸了四笼。

刘永昊跟霍文山和霍文祥讲了开家具店的事,两人都挺赞同的,特别是霍文祥。

原来,李盛和霍锦成是同窗,在他小的时候,他们家的家境还挺好的,只是十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性子软绵,弟妹年幼,家里的田地都被叔伯瓜分了,他自己也只能退学跟着舅父学手艺。

他舅父就他母亲一个妹妹,对他们家很是照顾,甚至把自己的毕生经验都传授给了他,加上他自己的天分和努力,才有了如今的巧匠称号,如果能开店,以后就不怕没活做了。

说完开家具店的事,霍文祥把今天打听的情况说了一下,春生家答应提供鱼苗,刚好他们家今年鱼苗挺多,正担心卖不出去,霍文祥就上门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霍锦成他们又去山上挖竹笋了,老李也跟着去了。

霍文祥回去收种子,收完再过来,霍文山也把院子里晒的种子都给收了。

小朋友们的精力永远是旺盛的,吃完休息一会就又开始玩游戏了,什么游戏呢?老鹰抓小鸡……

童年时的美好时光再现,对于霍希媛来说弥足珍贵,她现在只想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唐氏她们一共蒸了十笼包子,二百二十个左右,大伙吃了两笼半笼,剩下的七笼卖,半笼吃。

蒸完包子又开始蒸米豆腐,米豆腐有不同的吃法,蒸熟了可以切成大块蘸酱吃,也可以切成小块加点肉末、鸡蛋、调料煮着吃,还可以油炸着吃,当然也可以直接吃,有点遗憾的是没有辣椒。

米豆腐蒸了五笼,吃了一笼,留了一笼明早吃,另外三笼明天带到圩上现煮。

还留了两木桶米浆,一桶明天带到圩上做烫皮,另一桶现煎米豆腐。

蒸米豆腐只需要两个人,曾氏和潘氏手艺纯熟,由她俩弄,霍锦雯烧火,唐氏和小潘氏去磨豆子,豆浆磨好了先放着,明早煮了直接装桶里去卖。

霍锦成、刘永昊、霍锦轩三个人挖完竹笋回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只洗了两担明天卖,剩下的都要晒成干笋,或熏成烟笋再卖。

做完这些已经戌时四刻了,霍文祥一家先回去了,霍希媛一家也早早地洗漱睡觉,明早还要早起。

今晚,刘明玥和霍希媛睡,刘明远和霍思瑞睡,刘永昊和霍锦雯睡阁楼,老李睡西厢房的客房。

第二天,公鸡还没有打鸣,霍文山、曾氏、霍锦成和唐氏就起床干活了,公鸡打鸣后霍锦雯、刘永昊和老李也起来了。

霍锦雯帮着曾氏和唐氏干活,刘永昊帮着霍文山干活,老李帮着霍锦成干活。

天蒙蒙亮的时候,唐氏叫醒了霍希媛和刘明玥,她们穿好衣服出来时,霍思瑞和刘明远也从对面的屋里出来,几人刷了牙洗了脸,霍文祥一家赶着牛车过来了。

曾氏、唐氏和霍锦雯已经摆好了早饭,一人一晚甜豆腐花、一碗米豆腐,男人们再加半笼包子。

大伙速速解决了早餐,女人洗碗,男人装货。

霍文山的药草,霍文祥的杂货,妇人们做的吃食、炉灶、蔬菜、水桶、小板凳,还有两担竹笋,整整装了两牛车。

路不远,大人扶着货车走路去圩上,小朋友们坐霍锦雯家的牛车,由老李赶着车走前面。

小花留在家里看屋,虽然它只是一只小奶狗,但乡下嘛,狗狗的首要职责就是看家,责任感得从小抓起,长大了也能像它娘一样有担当。

天还早,又有雾,路上没有行人,小孩子们一路上像早上刚放出来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霍希媛撩开车窗的布帘,看着晨雾中的繁花绿叶,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朦胧的不真实。

一刻钟后,牛车到了离商贸街十字路口二十来米的地方开始放缓速度,从这过去直到十字路口,都是卖鱼、肉、家禽、蔬菜、水果的,现在已经有人在摆摊了,看到霍希媛一家人来了后纷纷打着招呼。

有的人家住的远,出来的早,还没吃早饭,就等着霍希媛家的吃食。

车子停在了商贸街十字路口的东南角,这是间粮铺,老板已经开门了,看到霍希媛一家后热情的打招呼,还让店里的伙计帮着下货。

据说,霍文山十年前救治过老板的母亲,五年前又救治过老板本人,去年还救治过老板的儿子,所以这些年,家里一直都在他们家边上摆摊,这个位置来往的人多,加上两家做生意实在,生意一直很好。

小朋友们下了车,老李把霍思瑞送到书院后就回来照看小朋友们了,不论是哪个年代,家里总是很重视子嗣,但总是防不慎防,总有些丧尽天良的人打孩子的主意,特别是漂亮的孩子,听说,老李曾经当过兵,会些功夫,想必也是因为这样,大人们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当然,大人们也会看着的。

卸了车,霍锦成和霍锦轩把牛车牵到米店老板家的后院放着,出来时一人挑了一担水,一会洗碗、涮锅用。

炉子在家里就生好了火,霍锦雯给四个炉子都添满了木炭,等水来了,先涮了口锅,倒入水,放上木架子,架上竹笼,开始蒸包子。

唐氏也涮了个锅,放上菜籽油,油热后放上切好的肉末、姜、豆豉,翻炒一会儿,倒水,放入酱油、醋、盐,水沸腾后再放入蒸好的米豆腐,关小火慢慢煮着。

接着,唐氏又涮了口锅,放在一个更大的炉子上,倒入水,放上木架,盖上锅盖,在水沸腾前,她又涮了个比锅小的浅口圆簸箕,等水沸腾了就开始舀米浆,烫烫皮。

小潘氏涮了最后一口锅,烘干水,倒入菜籽油,油热后就开始煎米豆腐了。

用来煎的米豆腐和煮的做法不一样,煮的是昨天蒸好的,吃起来有嚼劲,煎的是没有蒸过的,在生米浆里放入调料和小葱,拌匀,等油热了,舀了米浆倒入模具中,连模具一起放入热油里煎,煎好后的米豆腐形状和三明治一样,不会散掉,金灿灿的,外焦里内,十分好吃,煎好的米豆腐放在漏油斗里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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