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意义在于,被命运选中的过客,将再一次成为你的生命之重。
所以,和乔蕴尘上同一所大学,是褚凡在高三最后时刻唯一的动力。
然而,所有的美好与想象都抵不过四字:意料之外。
高考前的例假,同学们都各自道别。那是被感慨和道别填满的一天。
渐渐地,人三三两两地离开,褚凡不舍得起身,身后仍有男生熟悉的温度。明明每次睡前已经把告白的场景彩排过无数次,可时机好像总是不那么成熟。
她慢慢地收拾着桌上零星的物品,缓缓拉上书包,李梃含笑走来,扫了一眼后座的乔蕴尘,打了声招呼,然后眼神示意褚凡该走了。她起身离开之时,接到后面丢来的一张纸条,然后男生单肩背起满当当的书包,径直离开了教室。他知道自己根本赴不了之前的约定,他已经决定了跟妈妈去国外生活,他无法跟女孩去同一个城市,上同一所大学……
她目送他的背影,打开纸条:
“结局未到,有你正好。”
尽管不知这句话到底有何含义,褚凡却止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进书包的夹层。
_____
教室里靠墙的两边是单人座,中间两组都是双人座,高三的座位在每次大考后都会大洗牌,按成绩高低顺序选择座位。
乔蕴尘属于千年第一的学霸,他总是钟爱于教室最角落的单人桌。
可能是受他影响,褚凡也想尝试一下‘孤独’的滋味,在高三下学期的一次月考后决定与李梃分开,选了乔蕴尘前面的位子。一来她们两人在一起总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耽误学习。二来李梃常常会劝诫褚凡:
“这次排名靠前,机会难得,你再不主动靠他近一点,可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带着些许羞涩与慌张,褚凡抱着一捧又一捧的书,一趟又一趟地将它运到新的小窝。
每次换座位,班里总会忙成一锅粥,却又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趁着嘈杂之际放下学习的念头,趴下小憩片刻,正因如此,某人原本还在为换座儿后的开场白所苦恼,转念一想:人家睡觉,总不好打搅吧。
只是没想到,褚凡这第一趟书刚要放下,后桌那张有点帅气的脸好巧不巧的扬了起来,于是某女略带微笑的扬起右手,又好不紧张地说了声:
“嗨!”
然后伴随一声闷响,书落了一地。就这样,某女利索地蹲下捡书,结束了这略显狼狈的开场白。
褚凡放下拾起的书,转身准备去拿剩下的几摞,余光瞥见身后高出她一个头的同学跟了过来。乔蕴尘随手戴上桌角的眼镜,跟上前面那个偷偷瞄了他好几眼的新前桌,褚凡弯腰捧起一摞书后,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的乔大帅哥,男生自然地接过了书,好似在帮一个熟人的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殷勤,某人在心里小鹿乱撞了两秒,便回过神来说了句略带傻气的话:
“啊?呃,谢谢你。”
乔蕴尘面无波澜地转过身后,眼角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了句:“不客气。”
就这样,褚凡在高中时光的最后三个月里,在她时长近三年的暗恋史上,添上了突破性的一笔。
最后的三个月,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变得很近、很近。她甚至开始期待告白,期待他会有何反应。然而,高三的暑假,他们没有丝毫的联系,他就突然地没了消息。
直到回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被告知,乔蕴尘根本没有参加高考……
可是他明明问过,她想去哪所大学,哪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