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许久，不算失态，没说话。
蓝君宸站在那里，在笑，任她看着，也没说话。
直到白胤又叫她。
“公主今日怎么出来了？”
“出来转转，遇上了西宁皇，在这说两句话，你们就过来了。”她的解释也是如人一般，干脆利落。
秋夜即就笑了，本来只是觉得这祁云宸王不对劲，如今看着，这东月公主也不怎么对劲呢。
但是他也不点开说。
人家西宁皇都没露出一点不对劲呢，他一个外人，才不会去多管这些，除非是傻了。
“西宁皇。”是秋夜离先打破了又没人说话的僵局。
他一说，蓝君宸一副也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楚梦凝身上挪开，又看过去墨箫。
“许久不见西宁皇了。”
“是许久没见了。”墨箫有一答一。
一句话说完，又陷入僵局。
蓝君宸根本没再开口的意思，墨箫也一副只是回答这一句的样子。
“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坐坐？”秋夜即赶在秋夜离前面说了这句话。
“不了，本宫还有事，西宁皇，宸王，秦王，即王殿下自便，白胤，好好招待。”楚梦凝摇头，她当然看出这氛围有点不对劲。
但是说破了，就不好看了。
白胤自然也是盼着楚梦凝赶快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氛围是墨箫和蓝君宸之间的不对劲。
这会走一个是一个。
她要是还在，一会就算不会明说什么，也是尴尬的。
她抬步离开，没再看身后的事情。
“王爷……”有人从外面匆匆走来，站到秋夜即面前，低声回禀。
须臾，秋夜即也开口告辞。
“本王这里还有点事，也不留了，宸王殿下和西宁皇还请见谅。”
说完，没等他俩再说话，就准备离开。
看上去似乎是很急。
只是刚走两步，就发现身后没人跟过来。
“皇兄？”他无奈转身，果然看到秋夜离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根本没注意到他走了。
“皇兄，还不走？”他挑眉。
他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秋夜离要是留在这也没什么。
只是现在的这个场合，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
秋夜离回神，放下刚刚的想法，朝着蓝君宸墨箫点点头，随着秋夜即离开。
身后的宫人自然也随着走了大半。
“一起走走？”蓝君宸见人都离开，面上的漫不经心撤下，眉间若有若无带了一丝冷意。
“朕还要去见东月皇。”墨箫也挑眉，温润的样子也不复存在。
这种时候看的就是气场，他自然不会也去伪装什么。
见东月皇能干什么？
司徒寒手中的扇子再也晃不开了。
这不找事的吗？
拉仇恨也没这么拉的啊。
西宁皇原来还是个狼人。
叶子灏自觉退离战场三尺，他还不想就这样就被波及。
叶汐一副戏真好看的样子，似乎一点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丝毫不受气场影响。看的司徒寒无语了半天，他觉得叶汐这女人真是心大。
“那就先恭喜西宁皇，如果能联盟，西宁皇可要好好跟东月皇谈谈，指不定东月皇一个高兴，就帮你把半年前西宁皇忍痛割爱送给祁云的三座城池给拿回来了呢。”蓝君宸倒也不怒，反而是笑了。
又恢复那散漫的样子，好像真的没什么能影响到他心情一样。
不过这倒也是实话，这么多年，司徒寒鲜少见什么能让蓝君宸失态的。
因为没什么是在他预料外的。
不过照他说，蓝君宸这嘴也是真毒。
西宁半年前跟祁云发生过一次小战，因为那边兵力不足，和守城城主不利，三座城池都给白白丢了。
说什么忍痛割爱的送。
要不是这么长时间祁云一直被防控的很好，蓝君宸又在祁云呆过三个月，墨箫能忍着不拿回去？
“联盟说不上，若能娶回东月昭阳公主，那三座城池便真算是朕送给祁云的又如何？”墨箫也不是个真的会吃亏的主。
“那可别，要是娶不回去，本王岂不是还要把西宁皇那三座城池送回去？”蓝君宸反唇相讥。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墨箫越过他走出亭子，没半点要继续说的意思。
蓝君宸也没等他说的意思，等他离开，眉间冰寒没散去一点，一直站在那里。
“怕吗？”好像过了很久，久到连风都在他身边静止，有人上前，在他旁边问。
语气中不乏是有些担心的。
蓝君宸这个样子，太像他小时候还在祁云的时候，几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了。
那时候他还没到东月做质子，几个人时常在一起玩。
小时候是个顶好脾气的主。
不是真的好性子，而是什么都不在意。
冷冷清清的，没什么触动过他的心。
也没什么走进去过。
遇到楚梦凝之后似乎就没这样子了。
这是好久以后，又一次。
怕吗？
蓝君宸听到叶子灏问，忽然笑了。
面上冰寒终究一点点散去。
怎么会不怕？
他低下头，看向地面的鹅卵石。
一字一字，声音低若不闻。
“怕。
很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