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当真要去和亲?”
“如何能不去?父皇,人心善变,世人皆说猪犬为牲畜,可有时他们却比人要良善得多,至少它们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不然再等等吧?或许会有回旋的余地。”君墨天摇了摇头,明知这是微乎其微的曙光,却还是要不愿放弃。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如往常一样热闹。微风拂过河边的杨柳,正直春季,偶尔有花香入了鼻,月光洒在河面上,烛光映在水面,宛如白日,却没有阳光的暖。水面泛起微微的浪,河边的景倒映在上面,有光,却也是看不清的……
君钰凝走在回寝殿的路上,路过一亭台时,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一手撑着头,望向天上的月:当真还有余地吗?
“云舒,走吧。”君钰凝看着水中不成形的月,道。
“是,公主。”云舒抬头时,前面的人已经不在原地了,只留下淡淡的香。
丞相府
张浩帆一身酒气的进了一个偏院,身穿一身红衣,像是喜服,可又不是。推开房间的门,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张浩帆循声走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正要给坐在床上的女子擦泪,却被女子拍开了,手帕也掉在了地上。
女子正是陈雯怡,张浩帆看着她,笑了:“不错!”
张浩帆将女子推倒在床上,陈雯怡挣扎,却是无用,泪水模糊了视线,烛光摇曳,随时会被风吹灭似的。
前院,张峰崪刚回府,问一旁的管家:“帆儿呢?”
“在……在偏院。”管家顿了顿,道,“少爷又带回来一个姑娘,是陈家的陈雯怡。”
张峰崪皱眉,“随他去吧,只要不闹出人命,不用管他。”
“是,老爷。”管家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抬头时已消失不见了。
君钰凝趴在屋檐上听着这一切,冷笑。如此纵容,是真疼爱还是捧杀?怕是自有它自己知道。可是张浩帆也是明白这些的,所以在张峰崪眼皮底下养精蓄锐,看似顽固子弟,实则比他父亲要好不知多少倍。
君钰凝能看清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被天下之人唾弃之人。这管家也是张浩帆的人,怕是与张峰崪有血海深仇。
“云舒,走了,去找张浩帆。”看着某人生气的脸,君钰凝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是,小姐。”云舒眼中怒火未消,紧跟在君钰凝后面。
到了偏院后,君钰凝直接走了进去,云舒也跟着进去了。看到衣着正常的张浩帆和昏睡在床上的陈雯怡,云舒松了口气。
张浩帆淡笑,“不知钰凝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没必要在意这些虚礼,”君钰凝看了眼床上的陈雯怡,“张公子好福气,日日泡在这温柔乡里,不像我,日子过得清苦。”君钰凝抿了口茶,打趣道。
“公主可别这般打趣我了,要是小舒儿因此不要我了,我去哪找这般好的媳妇?”张浩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云舒。
云舒脸瞬间红了,扭过头不去看张浩帆这无赖,她就是吃醋了,有公主在,量这货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与我何干?”君钰凝有些幸灾乐祸。
“谁要嫁给他!”云舒羞愤地说。
“你的事情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张浩帆想也不想便答道。
君钰凝看了他一眼,“还要多久?”
“短则一月足矣,长则三月。”张浩帆眼神幽深,漆黑的眼瞳更是让人看不透。
“尽快吧,毕竟我在这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公主不愿意,有的是方法逃脱,何必如此?”
“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从回来的那一刻,便没有后悔的路了。”君钰凝将茶杯放下,看了眼两人,“你们聊会,我去散散步。”
说完就离开了,也不管两人了。
街道依旧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成双成对的恋人、夫妻,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君钰凝带着红色面纱穿梭在人群中,频繁有人回头,却也没有理会。
君钰凝找了一个茶馆,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庐山云雾。
有个老头儿在上面说书,此时已接近尾声了。
“也不知这钰凝公主在御书房与皇上说了啥?到现在为止,皇上都未答应和亲之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讲解。”说完便退了下去。
“也不知这陛下怎么想的?这钰凝公主刁蛮任性,丝毫没有公主的样子。”
“是啊,哪里像念溪公主,善解人意,一心为民……”
“就是,皇上如此疼爱一个废物,将念溪公主放在何处?”
“念溪公主再好,也不及与心爱之人的唯一血脉,何况当初是皇贵妃联合自己娘家把人逼死了?”
忽然间听到这句话,想要离开的君钰凝,没有离开,看向二楼,随后握着已经凉了的茶,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又如何?贵妃乃丞相的妹妹,身份尊贵,又岂是区区不明来历的人可比?”
“呵!不明来历?那只能证明你无知!”
“你……难道你知道?”
“已故皇后,姓离!”
“什么姓离?我还姓平……”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兄台说的可是离云浮的那个离?”
只是二楼再无声音穿出,在座的人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心思各异。
君钰凝放下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放了碎银子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二楼的人看着君钰凝,直到人不见了踪影,才对一旁的人说:“去安排吧!”
影月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一身玄衣,脸被一张面具遮住了,墨发倾垂而下,摸了摸手中的玉佩,盯着它发起了呆。
出了茶馆,君钰凝很快就和云舒汇合了。
“云舒,你去查查离云浮的事,看看离云浮有没有失踪过人?三天内我要知道。”
“是,公主。”
“不带这样的,我媳妇刚回来,你就让她出去。”
“不然你去?!”君钰凝有些烦躁不安,如果母后真的与离云浮有关,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和亲?可若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