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刘奭满脸疲倦萎靡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直到带来的酒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
使劲地晃晃酒壶,还是倒不出一滴酒。刘奭气恼地站起来,将酒壶猛地甩到花丛中去,摇摇晃晃了几步,嘟囔着:“连你也欺负我......”
夜米抿唇沉思。她正定定地盯着桌面,此时被酒壶落到花丛中的声音惊醒。
夜米站起来,一把抓住刘奭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吐出一个字:“战!”
刘奭浑浊的目光清亮了几分,却又很快暗淡下去,摇摇晃晃地挣开夜米的束缚,缓缓坐到石凳上。
夜米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坐回去,看着刘奭,说道:“郅支单于为人乖张骄傲。他就是仗着远,才这么做的。他这是试探也是示威。呼韩邪单于已投降,我朝也大力支持着他,他本就心中对汉朝已经有了很大的怨恨和不满。他心怀不满,向西挺进,扩充实力,伺机而动,这条毒蛇,不能放任他生长!”
刘奭眨了眨眼,被夜米一连串的说辞给说蒙了,他犹犹豫豫道:“但是,我朝如今的兵力也不如已往啊……”
“不!”夜米以坚定的目光看向刘奭,“郅支单于离开王廷向西进发扩展地盘不会带过多的兵力。况且......他在西进途中不是遭遇了一场恶战吗?这一定削弱了他的实力。他本人嚣张跋扈,而如今却是在做这种试探性的举措,并且明面上还在畏惧着汉朝,说明......”
“他其实是在害怕!”刘奭眼睛一亮,接话道。
夜米笑了笑,说道:“我猜,是这样的。”
“石显是对的!”刘奭明显地精神了几分,却又有些失落,“父皇早些说过汉朝本就是王道、霸道兼而用之,更说过那班俗儒不能洞察世事变化,最喜好厚古薄今,分不清实名,是不能交给他们治理国家的重任的。”
“分情况。”夜米安慰道,“儒官本就保守,有时候他们的建议会更考虑大局。”
刘奭感激一笑:“夜米......”
“你心中有人选吗?”夜米问到。
刘奭思索片刻,吐出两个字:“陈汤!”
“哦?为什么呢。”夜米心下了然,面色却不动声色。
“陈汤出生于贫苦人家,靠自己占上一席之位。足以可见此人隐忍、心性坚定、有谋略、有胆量。且张勃颇为欣赏他,向孤、我着重推举过他,我也看到了他有想建功立业的心。郅支单于为人残暴凶狠,陈汤擅于隐忍且狡黠,正适合此次讨伐。”刘奭就自己所看所听,仔细分析着。看样子,酒醒了八分。
果然,并不是酒会让人醉,而是人愿意自醉才会醉。没有问题是逃避、麻痹自我可以解决的,只有面对才会解开自己的心结。
“如此,便祝你成功了。”看着刘奭颇有些意气风发,人也精神了许多的模样,夜米不禁莞尔一笑。
“承你吉言!”刘奭站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夜米的身上,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