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肖律师,她还是很尊敬的。
不管是辅助她上位也好,还是人生导师也罢,现在能就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以不多了,而能帮到自己的人就更少了。
想着颐养天年的肖律师不远万里给自己打电话,张萌还是很开心的问东问西。
她显得很亲切,似乎从肖律师的语气中,她又重新找到了父亲在世的余味。
两人寒暄一会儿,肖律师便说明了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意图。
很显然,他也是集团公司那群人拉过来的说客。
虽然张萌不愿意再提这个问题,可是面对肖律师,她还是耐心听着长辈的教训。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肖律师郑重的提醒她,轻羽以不再是过去的轻羽,她不能让张氏集团为轻羽陪葬。
这些话是张萌早预料到的,可在肖律师嘴里说出来,她多少还是感觉有点意外。
毕竟肖律师和轻羽也算亦师亦友。
他们曾经联合,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了张氏集团的最大危机。肖律师那时候很欣赏轻羽,在张萌面前,他甚至评价轻羽具有张萌爷爷的风采,那时候他是很看好轻羽未来的。
而此刻,连肖律师也不再为轻羽说话,张萌的情绪多少也起了一番波澜。
似乎,连她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可她还是想争取,想给出一个说服自己和肖律师的理由。
她想了一会儿才委婉的说出了自己坚持不撤资的缘由:
“父亲不会看错轻羽,您还记得在巴黎的拍卖会吗?就是那个前朝的皇家珐琅瓷碗,那4100万是当时父亲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礼,是那天晚上父亲第一时间亲自打过来的。
父亲告诉我,轻羽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把我托付给他,他很放心。
我坚信,父亲不会看错人。也相信,轻羽会有自己的判断。坚持下去,命运终会站在我们这边。”
肖律师听着张萌的坚持,感到非常惊讶。
他从来没有从张建军嘴里听到过关于轻羽的评论,甚至是只字未提,像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一样。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女儿言语不多的父亲,却又对她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他在默默关注她的未来,每一份成长,甚至关注到一场普通的慈善拍卖会。
还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着张建军都那样评论轻羽了,肖律师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而放下电话的张萌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又想到了父亲,想到了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伟大男人。
那座山,如果这会儿他还在,那该多好啊。
今年黄河水涨的非常厉害,夏天的八月,河水以蔓延过了整个河边的人工建筑。
警戒线拉到了旧的河堤上,人们不能再去船上享受美好的夏天,只能远离沙滩和河岸设施,在老河堤上远远眺望自然的力量。
白珊和轻羽坐在天下第一楼的三楼,打开窗,河风一阵阵扑面而来。
在外面34度的高温下,这窗口的风却带着潮湿的气息,显得有点冰冷,而且还一阵阵的往里吹,白珊受不过,不由的套上了防晒的披肩。
吴小雨不在,白珊自然是HC集团在中州的老板。她的菜,厨师长会亲自做,而且每一盘上来都是精致,热乎的。
色香味俱全,可吃的两个人却沉默不语,好像面对如此凶狠的黄河水大家都有心事。
现在的轻羽和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种花花少年,也少了笑容和浪漫。
轻羽就那样沉默的吃着,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对面白珊的感受。
甚至这件披肩,也是白珊说风凉后轻羽连忙去楼下车里取上来的。
吃的差不多了,白珊便说明了今天一起吃饭的来意。
白望着轻羽,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自从分手后,白珊再没有正眼看过这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她在他眼里一无是处,无非只是消遣娱乐的工具。
可笑的是,今天,她还要为这个男人奔波,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白珊平静的问:“轻羽,今天我问一句实话,你实话实说。我们也算缘分一场,我不想被欺骗,有些事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轻羽没有料到白珊找自己吃饭是有事要说。
自从赶她离开后,轻羽也时常和她一起吃饭逛街。
也没见那天白珊会像今天这样严肃的望着自己,甚至在巴黎的那些日子,白珊还会在别墅亲自下厨为他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
没了爱情,却还有友谊,这是轻羽最看中白珊的地方。
他是对不起眼前这个天真浪漫的女人,可白珊却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自己。
想到这里,轻羽苦笑一下,放下筷子爽快的说:“行,你问,我实话实说。”
白珊见颓废的轻羽没有马上反对,也就很坦然的继续问:“轻羽,上次,你还记得,我去国外留学,你为什么不阻拦我,非得让我离开你。
你是那么坚决,我都一路等,一路回头望,可是你走的那么匆忙,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残忍的对我。”
轻羽听着苦笑,知道她依然不肯放下,觉得今天也许是一个机会,也该为此做个了断,便用一种释怀的语气说:
“你知道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大学毕业,想的都是好的,可进了企业,我却成了工厂里的轧机小工。我们是二十四小时要开机生产的,三班倒。
夜晚一点最难熬,我都快睡着了,可班长还在催促我上轧机。
工作累,学历底,房子都住三个人一间,连卫生间都是楼道中间公用的。
人家对面高学历的都住单人套房,有独立卫生间,还能洗澡,可我们三个就一间房,洗澡还的去单位公共浴室,没有喷头,只有一个铁管子,你就站在下面使劲冲。
住的房子除了是单间,三个人吃饭睡觉全在里面,你想一下,就大学宿舍那么大点的地方,三个男人便开始了进入社会的第一次合租生活。
生活的苦人年轻,能熬下去,也就算了,这也没什么,可薪水和正式工的差距也很大,人家不用上夜班,不用熬夜,比我们拿的更多。
而我们呢?干的工作都一样,除了工资底,却总遭人鄙视。
后来是因为王处长,我才从车间爬了出来,可这心里总觉得不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