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没办法，也没见过这样的主。
见人家挂了电话，他也只能望着手机发呆，大脑里快速分析判断着张萌在电话里的意思。
他甚至在琢磨她说的每一句话，琢磨着她说话的语气，和想要表达的内涵。
终于，他下定决心，迅速拨通了王处长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阵划拳骂笑的吆喝声。
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王处长醉汹汹，慢吞吞的答应：“轻羽，打电话啥事？是不是那边有进展了？问题解决了？”
轻羽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声说：“处长，明早张小姐要上兰山，她刚给我打电话说缺个司机，要我明早过去接她，您看？”
听着轻羽的汇报，王处长“嗯”了一声。
但是很快，那边却传来了严厉的指责：“轻羽啊，你也跟我好多年了，怎么一点都不长进？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给你说，即便是张小姐要你这个人，你也得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扛住！何况只是当一天司机，你是不是拒绝人家了？”
轻羽听王处长生气了，连忙解释：“处长，您不是让我周末加班，跟车间主任一起想办法嘛。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得先请示您？”
“请示个屁啊，你这个傻冒！我给你说，你一个学计算机的难道懂得机械？懂得电子？懂得游标卡尺？你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瞎起啥混？
整天磨洋工？
天天混日子？
搞形式主义？
集团公司月初的例会你跟我参加了，你还做了记录，董事长咋说的？
董事长说不作为，混日子，当墙头草，也是一种腐败，也是一种犯罪！是公司的蛀虫！滥竽充数！
张小姐是集团公司最重要的海外客户，她看中你，是你小子的福分。
你还年轻，未来的道路还很长，要长点脑子，会看眼色，会思考问题，多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你是个机灵的年轻人，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我看的出来。
当初我把你从车间基层要到财务处，也是看中了你这个人的能力。
机会总是留给那些有准备，善于把握时机的人，做事前动动脑子，再不要让我失望了！
以后张小姐吩咐的事，大事小事，不用事先请示我，必须照做，事后请示，懂吗？
明天用公司最好的商务车去接张小姐。哦，不，把董事长的车开过去，我给司机打招呼。
现在，立刻，马上给张小姐打电话，赔礼道歉。”
说完，电话挂了。
轻羽被莫名其妙训斥一顿，心里那个愤怒一时间却无处释放。
可眼下，自己毕业后回到这也是为了养活自己，混口饭吃，再说，平时王处长对自己还真不错，也算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的贵人。
要不是人家，自己这会儿估计还在车间的维修班，整天跟着师傅调试车床呢。
想到这里，轻羽心里的气消了很多。
望着楼下靠近行政楼的轧机旁，两个老师傅正在维修司服电机，周围围着一堆无事可做的人，他们望着那台电机指手画脚，议论着什么。
“不，我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心里想着，轻羽手握着电话在办公室来回走动，久久徘徊。
等过了一刻钟时间，他还是下决心给张萌回个电话，算是道歉。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
“嗯，是我，怎么？想通了？要给我赔礼道歉？”
那头传来了张萌爽朗的笑声。
轻羽很惊讶，不解的问：“你怎么知道？”
“刚才王处长给我打了电话，就像一条狗蹭我半天毛，恶心死了。
人家说除了赔礼道歉，还要扣你工资，真的假的？我看你这是要倒大霉啊。”
轻羽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点担忧，但是很快，他便用机械性的语气回复她：
“明早九点，我来接你，就这样，晚安。”
说着，不等人家答应便快速压掉了电话。
“还加什么鸟班！”
望着办公桌上的泡面和面包，他捡起来往塑料袋一丢，嘴里嘀咕着，快速收拾了桌子便下了楼。
今晚本来想自己要爽约，可没想要却成了意外的惊喜，轻羽吃了饭，又回家换好衣服，按照昨天的约定，自己准时来到了洗脚的地方。
女孩很高兴，连忙把他迎进来笑着问：“张雨，想不到你这么准时，来，稍等，我这就给你安排，499？”
轻羽点头，便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几分钟过后，女孩端了东西走过来笑着让她跟着自己。
轻羽惊讶，连忙问：“你不是到前台去了么？怎么，自己上钟？”
女孩看着他那傻样轻声解释：“前台也可以服务啊，再说，我也会，也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有提成让给别人，傻子啊。”
轻羽听着，连忙点头笑到：“哎呀，看来这……”
说着，他停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你这死样，还不赶快走！
说着，女孩抬起一脚踢在了轻羽腿上。
轻羽哎呦一声以随着女孩进了包厢。
轻羽是喜欢洗脚推油的，这不仅能够活血化瘀，而且还能舒展经络，让长期失眠的自己得到放松。
女孩的技术很好，而随着关了门，两个人的对话却让人目瞪口呆。
轻羽像网络上那样肆无忌惮的和女孩聊天，而女孩也似乎毫不在意，毕竟对她来说，轻羽算是老朋友了。
这似乎是一种男人渴望的氛围，而对于轻羽来说，他也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
按摩了背，女孩拍了下他的头笑骂：“赶紧的，面躺下来，让姐给你展示下技术！”
轻羽无奈，只能紧紧裹着睡衣平躺了下来，而很快，网上的承诺便对了现，他发出了一声嘶吼……
夜似乎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就像那黑暗中的河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声音，那是挣扎，也是怒吼，释放，渴望，征服……
而轻羽更是满意的回到了家里，真的是精疲力尽，甚至有点脱虚，才躺下来，他便满足的进入了梦香。
司机班的师傅很客气，他早早的把车子内外收拾干净，还在大清早洗了车，最后一切收拾妥当后把车钥匙递给了轻羽。
轻羽也没说什么，寒暄两句便开车走人了。
他知道，王处长以给他交代过了。
早上八点，按照自己接领导的职业习惯，轻羽以等在张萌家门外了。
他并没有马上上去，在路边摊买了早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注视着手腕上的时间。
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并没有等来张萌的突然袭击，可对于轻羽来说，等待不算什么，却是必修课。
九点整，一分不差，轻羽按时敲开了张萌的房门。
开门的并不是张萌本人，而是轻羽那天给张萌请的护工，这让轻羽多少有点惊讶。
“难道昨晚她又喝酒了？”
心里胡乱揣测着，脚以迈进了门。
见轻羽到了，裹着睡衣正在吃早餐的张萌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摆钟笑：“还真准时，楼下蹲很久了吧？不错，过来坐吧。既然你在楼下吃过早餐，那过来坐下陪我说会儿话，等会我们就出发。”
轻羽很惊讶，不由自主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早到了？”
“坐啊，楞着干嘛？我又不是你们王处长，什么年代了，还官僚主义！”
张萌批判着，往嘴里压了口牛奶。
轻羽坐下来又问：“你还没回答的我问题。”
“你这人咋一根筋，木头脑袋吗？好吧，那我告诉你，我猜的，行了吧。”
说着便起身朝卧室走了进去。
等一个女人换衣服化妆，轻羽自然有经验。
反正不在这里自己也得回去上无聊的班，想想王处长的话，现在轻羽才觉得还是在这里比较舒服。
想到这里，轻羽便在餐厅坐下来，打开手机，悠闲的浏览起了网页。
十点，张萌收拾妥当走了出来。
她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装，头上压了根辫子弹在脑后，又画了遮阳妆，耳朵上吊了两只巨大的银耳环。
“走吧，哦，你这两个护工真心不错，给十分哦。
我那天特地向王处长表示感谢，他倒好，马上送我终身免费服务。
两个高级护工，随叫随到，每天按点服务六小时，早中晚，我也算享福了。”
说着，马丁靴一蹬，率先出门了。
轻羽没说什么，对于他来说，奢侈算什么呢？两个高级护工又算什么呢？
这么多年，他看见的，惊讶的，在目光中早已麻木了。
看到站在楼下等自己的张萌，他急忙跑过去准备发动车子，可人却立刻被张萌叫住了。
“我可担不起周末占据你们公司财产的罪名，开我的吧！”
说着一把车钥匙早已朝轻羽丢了过来。
轻羽一看车钥匙，心里苦笑，好吧，董事长那六百万的车人家是看不上啊。
这不，档次一下子提升到了一千万。
车库门缓缓升起，而等他坐进去发动车子，才再次对奢侈有了新的定义。
好吧，这配置，又是定制版，一千五百万算是挡不住了。
张萌见他惊讶，轻笑说：“人家送的，我对车没啥概念，凑合开吧。”
轻羽听的无语，一脚油门，就像一匹野兽，听到怒吼，早已绝尘而去。
车子开到山底服务区，张萌下了车。
见张萌要坐缆车上山，轻羽连忙提醒她：“张小姐，车是能直接开到山顶的。”
张萌回头望着他笑了笑解释：“我知道啊，可你想过没有，今天上山的都是网络上约的朋友。
群里人很多，可毕竟能开的起这种车的并不多。我们不能被孤立，免得坏了大家兴致，不是吗？再说，你那烟，档次低，我不照样抽的挺好嘛。”
说着，张萌自己抬手，大声招呼不远处的黄牛：“大叔，两位上山。”
听着张萌那不着边际的解释，轻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了。
中州是西北的一座重要交通枢纽城市。
经济二百五，可人的生活质量要求并不低，房价也排到省会城市前十了。
虽然经济不发达，可中州也有自己独特的地理优势。
它身处内陆，远离喧嚣，而且四季分明，是繁华都市人洗涤心灵的圣地。
但最重要的，还是轻羽手里提的这十斤羊肉。
中州烤羊肉甲天下，地球人都知道。
轻羽真的不解，为啥张萌要自己提十斤冰冻过的肉串上山？难道大小姐不知道山上农家乐有现成的肉串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