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一次被粗鲁地踹开,三人往门口看去,只见来者是沈沛文,身后还跟着四个粗壮的家丁。而沈沛文脸色阴沉恨绝,直勾勾地盯着沈芙儿怀里的予宣。
顾惜年一时间慌了神,赶紧把予宣抱在怀里,对沈沛文祈求道:“沛文,你想干什么?我错了,是我的错,你别为难孩子,沛文,既然你都可以接纳芙儿,让她做沈家的养女,为什么不可以接受予宣做沈家的养子呢?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调理好身体,给你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儿子!”
“你终于承认了,他不是我的儿子?”
“沛文,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我体弱,不易有孕,嫁去赵家九年也就生了一个女儿罢了,我回沈家的第二个月大夫就说我怀孕了,我真的不确定那是赵少堂的儿子,我看着你因为我有喜是那么开心,我索性就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我们的孩子了。”
“顾惜年,你满嘴谎言,我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如果你不确定是谁的孩子,当时你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话,我看在你对我坦诚相待的份上,或许能像你说的,收养他作为养子,可是现在太晚了!”
“沛文,我不敢啊!娘那么讨厌我!我怎么敢说我怀得可能不是沈家孩子呢?娘肯定容不下我啊!”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沈沛文说着,径直走上前去,要抢夺予宣。
“沛文,你想对予宣做什么?”顾惜年吓坏了,抱着予宣缩在角落里。
“一个孽种怎么配叫予宣?”沈沛文说着,一把抱住予宣的上半身就往外拽。
“沛文,不要!”顾惜年紧紧抱住予宣的下半身不肯撒手。
“呜哇呜哇!”予宣因为两个人的拉扯,疼得哇哇大哭。
顾惜年本就还在恢复期,身体虚弱,根本抢不过沈沛文,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予宣就被沈沛文抢在了怀里。
“沛文,你要带他去哪里?”顾惜年哭着跟在沈沛文身后。
沈沛文给家丁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四个家丁上前,分别架着顾惜年和沈芙儿朝外走去。
“沛文,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顾惜年绝望地呐喊着。
而沈沛文在来找顾惜年之前,就已经让家丁去通知了各房的奶奶们到偏远的门前集合。
此时玧儿也到了偏院门前,她对这里很熟悉,亦秋就住在偏院里面,现下各方的主子、仆人都到齐了,满满当当地挤在偏院门口。
“姐姐,沛文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干什么呢?”玧儿问陆雪贞。
陆雪贞讨厌偏院阴冷潮湿的味道,她用手帕捂住鼻子,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
约摸过了五分钟,沈沛文来了,只见他手上抱着哇哇大哭的予宣,他的身后则分别有两名家丁架着顾惜年和沈芙儿。
“看来沛文是要处置这个贱人了。”陆雪贞顿时心情大好,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帕。
玧儿心中隐隐不安,沈沛文的脸色那么阴狠决绝,他会怎么处置这母子三人呢?
“这几天在府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清楚了!”沈沛文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位仆人低着头,不敢直视沈沛文的目光,深怕沈沛文迁怒自己。
“我们沈家向来清清白白,却因为这个孩子,百年清誉差点毁于一旦,孽种不该存活于世,今日我就将这孽种沉井处置,以绝后患,以证沈家清白门风!”沈沛文说着就往井边走去,这口井因为位置偏远,沈家已经多年未用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她们没想到此刻的沈沛文如此决绝,居然要杀了这个孩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惜年,她跪在地上,苦苦祈求道:“不要啊,沛文,我求你,看在我与你多年的情分上,你饶了这孩子一命!”
沈芙儿也跟着顾惜年跪在了地上,朝着沈沛文磕头:“爹,我求你了,不要将弟弟沉井!”
听到沈芙儿叫自己“爹”,沈沛文更是气急败坏:“谁是你爹?凭你也配姓沈?配做我沈家的女儿?我饶你一命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
玧儿往前走了几步,劝道:“沈沛文,你先别激动,千错万错,都是他娘的错,这个无辜稚童有什么错呢?我知道你不想再看见他了,我想办法托人将他送去北方的孤儿院,让你此生再也看不见他,你就饶他一命吧。”
“他无辜?他凭什么无辜?他就是我头上那顶绿帽子啊,你们都看不见吗?”沈沛文绝望地说着,眼里因为激动充满红血丝。
这时的亦秋也躲在门缝后面看着院子前的景象,她从刚才几个人的对话中,大概已经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下觉得畅快无比,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心里想着:顾惜年,你也有今天,凭你也配做沈家的姨奶奶?沛文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看见你这只狐狸精的真面目了!
沈沛文举着予宣,一步一步往井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