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洛无晴一拱手,出了茶摊,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季仁策马跟上,与她并肩而行,道:“今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咱们明天再来比过。”
有他这话,洛无晴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竽,她才醒过来。
“睡得真香。”洛无晴对着蓝天烈日,舒了个懒腰。推门出来,却见门口横七竖八倒着几个汉子,上前一查探,全都被人点了穴道,
谁能在自己毫无查觉之下制住这么多人?难道是季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季仁推门来,伸了个懒腰,对她说道:“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吧?我可被几只苍蝇吵得不行。”
洛无晴解开其中一人穴道,问:“你们是七霞山的山贼?”
“公子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人原本躺在地上,穴道一解,马上转为跪姿,眼巴巴的望着她,希望从她的怜悯心中找到一条生路。
“我问你,你们是什么来头?占据七霞山,有何用意?”一般来讲,山贼通常会将寄居地选在山高林密的悬崖峭壁之上,这样易守难攻。可是七霞山林虽密,山势并不非常险峻,很容易被敌人摸上去。虽然有机关保护,但机关总不如人得力,万一机关失灵,整个山寨就会轻易被攻破。七霞山四周宽广,却常年安定的原因。
现在突然之间,山上多了这么多人,还明目张胆的跟朝庭作对,其首领不是傻子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照之前她受骗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后者居多。
“不知道。”那人层怯生生的,眼见洛无晴要发怒,急叩头道:“我们几个原是不同地方的山贼,一年之前,寨子里突然来了两名武功高手,杀了我们老大,并将我们全部带到了这里。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几个,我们大伙的遭遇大抵如此。”
“你们的首领是谁?什么来路?”
“一个叫李斌,一个叫李思青,至于他们从何而来,寨里没人知道。”
洛无晴想他不过是个小角色,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点了他的穴,将眼光放到季仁身上。季仁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路。只是听他们号称铜墙铁壁,不服气,所以去看看谁这么大言不惭。”
“这么说你不是去偷麒麟玉的了?”
“区区一块玉佩,还不劳天下第一神偷动手。”
洛无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为了赌气才冒险上山,难怪他会轻易将玉佩给自己。李思青也不简单,这么快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想什么呢?你已经被盯上了,还不快跑?这些苍蝇可是最烦人的。”
洛无晴抿了抿嘴,冲着面前一摇一摆的季仁小声道:“被什么人盯上都比被你盯上强。”心情却紧跟着沉重起来。这老头子武功高强、行事古怪,做事不计后果,稍有不慎,被他盗了麒麟玉去,那自己岂不是大大辜负了铃儿的重托?
洛无晴小心地将麒麟玉贴身藏好,向着京城方向而去。好在此地去京都是官道,骑上快马,只需数日便可到京。她就算拼着数日数夜不眠不休,也要把它安全送到。
一口气奔出二三十里,始终不见季仁踪影,正暗自纳闷,忽听左侧一片梧桐林中隐隐有哭声传出。一座新坟之前,一名年轻妇人凄声道:“牛郎,你怎能如此狠心,丢下为妻独赴黄泉?你慢着点走,为妻这就来陪你。”
接着,一名老妇喊道:“媳妇住手。牛儿已经离我而去,难道你也忍心弃我而去吗?”
年轻妇人止住哭声,回头紧紧抱头那老妇,“婆婆,牛郎因媳妇丧命,媳妇又怎有脸独自苟活于人世?况且媳妇若是不死,那黄家恶少岂肯罢休?”
“不,”老妇死死把年轻少妇拉在怀里,“你死了,谁来照顾土儿?不如这样,你带土儿回娘家躲躲,那恶少找不到你,自然会罢休。娘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拿着,赶快走。”
老妇从口袋里摸出一些碎银子,往少妇塞过去。少妇连连摆手:“不,媳妇怎么能让您一个人留下?万一……万一……”说到此处,竟有些噎住。
“哈,哈,哈。想跑?”一个猥琐而令发作呕的声音,“来人,把那小美人给本少爷拿下。”
“是。”
接着,婴孩的啼哭,老妇的哀求,年轻妇人声嘶力竭的呐喊,猥琐男人得手之后的洋洋得意之声一起响了起来。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良家妇女。
“住手。”洛无晴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起太久的沉默,只听那猥琐男子轻轻一场手,两名孔武大汉便朝她围了过来。
啊,啊……
几声惨叫,正如所有侠义小说写的那样,恶霸被打得落慌而逃,年轻妇人成功被救下。
“恩公……”年轻妇人像拜大仙一样,扑倒在她面前,捣蒜般叩着头。
磕头这种事还是不受为妙,免得折福。洛无晴一下跳了开去,对着地上的年轻妇女喊道:“你快起来,快起来。举手之劳而已。”
“恩公救命之恩,老妇无以为报,还请恩公留下姓名,老妇在家中设下长生牌位,日日三柱香,替恩公祈福。”老妇朝她一拜,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年纪太大,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往前摔了出去。
洛无晴伸手一扶,老妇整个人便扑在她身上。
“婆婆……”年轻少妇一手抱住婴儿,一手过去扶老妇,眼中泪光流转,眼角处还留着一丝尚未干透的泪痕。
“哎,老了,不中用了。”老妇被年轻妇人搀扶着,懊恼地摇着头。
洛无晴转身要走,却觉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不妥。回头一瞥,那老妇还在摇头,但嘴角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再看那坟,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周围却尽是枯枝败叶,显然是座老坟。
糟了,往身上一摸,麒麟玉已经不知去向。一定是刚刚那老妇的一跌,趁自己不察之际盗了去。一定是季仁那老头子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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