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好好的,不禁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太后。
再说太后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黛玉一口气把那杯酒喝完。心里也不禁被黛玉的行为给深深的震撼了,心道:这林氏还真是与众不同。这种事情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吓的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向自己磕头求情了。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她宁愿选择自己死,也不要连累水溶,也不愿意看到水溶和皇上反目,而且喝完这酒之后,她居然还一点儿也不害怕,这种女子当真是世上少有,真真是奇女子也!
想到这里,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比刚才和缓了不少,说道:“林氏,想不到你的性子竟然如此的刚烈。宁愿自己死,也要成全溶儿和皇上。到今天哀家才明白,为什么溶儿对你用情至深,为了你,连姬妾都不愿意纳。为什么皇上对你始终念念不忘。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哀家以后再也不管了。刚刚你喝的只是一杯普通的葡萄酒而已,根本就没有毒,你——回去吧!”说罢,太后把身子斜靠在榻上,微微的闭上眼睛不再看黛玉。
听了太后的话,黛玉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喝的根本就不是毒酒,而是一杯普通的酒而已。黛玉一看太后让自己回去,愣了一会儿,这才朝着太后又福了福,说道:“臣妾告退!”说罢,黛玉这才转身出来。
出了慈宁宫,紫鹃和雪雁正在外面等的心急不已,紫鹃一眼看见黛玉从里面出来了,只见黛玉的脸色有些苍白。便忙跑了过去,赶紧用手扶住黛玉一脸关切的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黛玉一看见紫鹃,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软,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忙用手扶住紫鹃,镇定了一下心神,才觉得好些了。
紫鹃一看黛玉如此,不禁问道:“王妃,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现在我找人去告诉王爷一声?”
黛玉一听紫鹃要去找水溶,慌忙摆手道:“紫鹃,千万不要去,我没事。太后召见我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王爷知道。”
紫鹃一看黛玉不让自己去找水溶只好不去了。主仆三人一边往回走,紫鹃忍不住又问道:“王妃,刚刚太后和你说了什么,说了这么大一会儿?”
黛玉知道紫鹃是关心自己,不由得凄然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刚刚太后只是跟我说,前天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说知道我受了委屈,不过皇上惩罚玉妃和兰妃罚的有些重了。说过几天,她找个机会让她们两个人给我陪个礼,然后让我求皇上免了她们两个的罪!”黛玉说话的声音有些悲凉。
雪雁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说道:“哼!她们活该!这件事情是皇上下的旨,岂是王妃说求皇上就能求下情的吗?”
黛玉听了雪雁的话,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说话之间,已经来到轿子边,家人早就在那里等着呢。于是黛玉这才坐了轿子,回到王府。
再说太后,看着黛玉走的远了,心中不禁哀哀思道:凡人都过不了“情”字这一关,先皇是这样,如今又换做了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们父子,还都是喜欢她们母女,真真是两代人都只能遗憾终生。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这痴情种怎么都偏偏生到了皇家了呢?真是孽缘呀!想到这里,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身子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有宫女赶紧过来,拿着团扇给她轻轻的扇着风。
太后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睁开眼睛,忽然说道:“张德福!”
慈宁宫的总管张德福此时就在一旁侯着呢,一听见太后唤自己,忙答应着说道:“老奴在!”
“你去瞧瞧皇上散朝了没有,要是散了,让皇上到哀家这里来一趟!”太后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瞧瞧!”张德福忙答应了,转身出去了。
张德福来到外面一打听,皇上水泽刚刚散了早朝,现在正准备去御书房批阅奏章。张德福忙赶了过来,向水泽说道:“老奴见过皇上!”
水泽此时刚下了早朝,正准备去御书房,一看张德福拦在自己的前面,便猜想一定是太后命他来见自己的,又想起这两天太后的身子又有些不舒服,也正想过去看望一下。便说道:“张德福,是母后让你来的吧?朕知道了,朕这就过去!”
张德福一看水泽如此说,忙说道:“那老奴就去回报太后了!”说罢,转身回去了。水泽因此便改变主意,先不去御书房,转身来慈宁宫见太后。因为刚刚水泽在勤政殿议论朝事,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太后召见黛玉的事情。
到了慈宁宫,水泽先向太后行了礼,关切的问道:“母后,你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睁着一双凤目看着水泽,含笑说道:“皇上,本来母后今天已经感觉好多了。可是今天又听说一件事情,母后又感觉心中不快!”
水泽一听太后如此说话,不禁皱眉道:“母后听说什么事情了,惹得母后心中不快,倒是说出来让朕听听,朕为母后出气!”
太后扫了水泽一眼,说道:“皇上,母后今天早上听说前天玉妃和兰妃,因为私下里议论了北静王妃几句闲话,已经被皇上下旨给打入冷宫了!”
水泽一听太后说的是这件事情,心中顿时也是很不高兴,便说道:“母后,这玉妃和兰妃身为妃子,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不知道注意自己的仪容举止,反而去做那背后乱嚼舌头跟儿的事情来。这件事情惹得林弟妹气的吐了血昏倒在地,朕若是不惩罚她们两个一下,溶王弟那里朕如何交待!”
太后听了水泽的话,不禁出言反驳道:“皇上,即使是玉妃和兰妃背地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现在那林氏也没有什么大碍了,皇上罚她们一下就是了,也不至于把她们一个贬了,一个打入冷宫吧!那玉妃才刚刚生了二皇子,还不到两个月。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没有自己的母亲在身边照顾,可怎么是好!皇上,依母后的主意,皇上罚她们几天,等过几天事情淡下去了,北王妃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皇上还是免了她们的责罚吧!”
水泽听了太后拿二皇子水琛做挡箭牌,水泽的心里也是一动,想了想,沉声说道:“母后,这件事情回头再说吧!朕还有许多的奏章要批阅,朕先去了!”说罢,水泽站起来便要出去。
太后一看水泽似乎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反而要走,不禁心中便有些着急,忍不住说道:“泽儿,你忘不了那林氏,母后也管不了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你这样子责罚玉妃她们,只会让大家对林氏更加的猜疑的。反而更加对她的名声有损,母后的话,你——明白吗?”
水泽再想不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的母亲不是对黛玉一直颇有微词的吗?今天怎么会突然这样说话。想到这里,水泽不禁抬眼看向太后,一脸的疑惑问道:“母后,你——你怎么会这么说话?”
太后看了看水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刚母后诏林氏来了,母后试探她说愿不愿意解开你和溶儿的心结。那林氏听了,满口答应。母后便赐她鸩酒一杯……”
水泽听了太后的话,顿时心中大骇,忙问道:“母后,你——你真的让她喝了鸩酒?”
太后一看水泽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一叹,这才缓缓的说道:“泽儿,你听母后把话说完,母后只是试探于她,哪里会让她真喝。若是真让她喝了,溶儿那里母后也无法交代。不过那林氏还真的就喝了。真真是一个烈性女子,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化解你们之间的心结。母后今天才明白,为什么你和溶儿都会对她如此的看中。以后,你们的事情母后也不想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你不要忘了,她的身份是溶儿的王妃就好了。只是那玉妃和兰妃还都年轻,你现在把她们打入冷宫,让她们以后怎么过,所以,母后心中有些不忍!”
听了太后这样说,水泽也想不到黛玉会如此的烈性,居然连鸩酒都喝了,虽然那不是真的。这件事情,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都是自己把她逼成这样的。若是自己对她放手的话,也许她不会那么为难吧!想到这里,水泽的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过。怎么办?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想要忘记一个人,真的是好难!好难!自己曾经试过来试图忘记她,可是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水泽这才说道:“母后的话,朕会考虑的,只是既然罚了,就罚她们几天再说吧!”说罢水泽这才转身离开了。
出了慈宁宫,水泽也无心去御书房批阅奏章,一路想着心事,便信步来到了坤宁宫。江皇后一见水泽来了,忙接了出来。江皇后一看水泽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便关切的问道:“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用批阅奏章吗?还是皇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说罢,江皇后便要命人去叫太医。
水泽一看江皇后如此,忙朝着她摆了摆手,说道:“爱妃,朕没事。来,你坐下来,跟朕说说话!”
说罢水泽转身坐在了紫檀木的椅子上面,也不喝茶。江皇后一看水泽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便在水泽的对面坐了,一双凤目一动不动的看着水泽。
水泽坐了半晌,这才忽然开口问道:“爱妃,你说朕罚玉妃她们是不是罚的有些重了?”
江皇后一听水泽忽然这样问自己,想了想,说道:“皇上,她们两个人背后胡乱说话,皇上罚她们也是应该的!”
水泽却是又忽然问道:“那皇后会不会认为,朕是为了她才会这么罚她们的呢?”
江皇后听了水泽的话,当然知道水泽说话指的她是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此半天没有说话。
水泽等了一会儿,见江皇后没有回答自己提的问题,心中明了,苦涩的笑了笑,才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你们还真的都是这么想的,看来是朕错了!”说罢,水泽站了起来,离开坤宁宫去了御书房。
看着水泽的身影,江皇后似乎隐隐的有些明白水泽说自己错了,指的是什么!
再说黛玉回到王府,坐在那里一直想着心事。紫鹃在一旁一看,黛玉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傻了一般。便猜想黛玉还在想着刘太医的话,便忙过来安慰黛玉道:“王妃,刘太医不是说虽然几会小一些,说明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王妃你可不能急坏了身子呀!”
黛玉呆呆的坐在那里,紫鹃说的话,她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黛玉的心里一直不停的想着心事:水溶一定知道这件事情,上一次李太医来为自己诊脉的时候,水溶肯定已经知道了!肯定是水溶怕自己担心,所以一直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一行清泪滚落下来。为水溶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而感动,为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而感到难过。水溶呀水溶,你不说,难道这件事情就能瞒过去了吗?我该怎么办?水溶为了怕自己难过而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为水溶做些什么呢!又想起自己刚刚在慈宁宫太后和自己说的话。离开,这两个字一个从黛玉的脑海里蹦了出来。对!离开!只有选择离开,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
想到这里,黛玉忽然开口说道:“紫鹃,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亲戚是住在城郊的吗?”
紫鹃听了黛玉的话,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啊!是有一个表叔和表婶住在城郊翠屏山下的何家村!王妃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紫鹃想不通黛玉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因此,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黛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