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齐洛桑走出去的身影,夜冷正自沉思,却瞥见香儿正用思量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强收精神,轻声转移话题道:“青青,少主还未下朝吗?”
“回王妃的话,少主日里头留下话了,这几日要去栖霞山秋猎。”青青抿嘴笑道,“王妃,莫不是思念少主了。”
听得栖霞山,夜冷不由一阵莫名的心惊,“你说少主去栖霞山狩猎了?”
“恩,”青青眉目间一片向往,轻点着圆润的手指说道,“听说少主曾在栖霞山见过一匹雪狼,快要入冬了,少主执意入山去寻。——估计是想给王妃添加衣物了。”
“雪狼!”原本带着红润的脸庞霎时失色,“给我备马。”
“王妃此时去追只怕已晚了半日时辰。”青青望着心急的夜冷纳闷的说道。
不理青青之言,夜冷已疾步回屋更换行装。
香儿立在屋门前,眉目婉转间有一片急切,“小姐带上我吧,我知道小姐将巴达将军埋在栖霞山上,——我想随行去祭拜一下。”
“香儿,——”不能多做解释,只能硬着心说道,“我不能带你去。”
香儿闻言默然转身,轻拭着眼中的泪,“你不是我家小姐,——不,小姐今日若是如此,日后香儿只待小姐已经死了,眼前只是王妃——”
压下心头的轻叹,“你家小姐早就死了。”
望着哭泣离去的香儿,夜冷已觉眼眶泛出一片水雾,不由苦笑,“哪来那么多的闲情,眼前——此刻——只怕自顾不暇。”
—— ——
黑压压的羽林军,此次狩猎势在必得,竟是围了整座栖霞山,层层扫着往上寻。
借着自己对栖霞山险峻小路的熟悉,一路上山的夜冷看得山下逐渐围上来的包围圈,不由心寒,太阳穴也隐隐做疼起来。这个霸气的男人,如若执着起来,让人觉得阴鹜、心惊。
没曾想到事态如此难以收拾,夜冷轻蹙眉头,又不能直接和他说,那个男人心机深沉,如若说来,只怕更难收拾。
只能见机行事了,看着自己一抹灰色的羽林军服,将面罩拉上,只求着羽林军不会找到雪狼。
“让羽林军小心搜寻,本主上次就是在这附近追丢的。”冷冷的落下一句,坐在汗青马上的男人,斜长入鬓的剑眉,黑眸如星的凤目,如雕刻般的面部线条冷洌中噙着霸气,墨青色的嵌金盘龙装,袖口滚着玄晶石,轻挥带着软铁盔白皙修长的手,冷眼扫视着周围出现轻微异常的雪景,眸中漫出势在必得,志气满满的冰气。
“在那,…..”一声高呼,有人指着雪地中一团白色迅速穿过的身影说道。
夜冷望着雪狼竟是不顾逃命,一路朝自己的落脚点落日台飞奔过来。
眼看围追的人已经离雪狼和自己越来越近,狠下心来,举起手中的弓,“咻,”的一身,箭出神速,直扎珣径的左臂。
以他的身手,躲过这一箭应该不难。
珣径发现危机之时,突然抬头,身形一晃,竟未躲避,箭径直没入他的左臂。
“有刺客!”羽林军一片高呼,放弃了雪狼的围追,改成保护珣径的外围,其他人马往落日台追来。
雪狼趁势消失在附近的雪堆之中,夜冷也消失在雪地之上,这栖霞山上有着地底下的故事,除了她和雪狼,无人能知。
刺客,遍寻不着。
天色近晚,突发的事故,羽林军只得护着受伤的少主改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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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啸宫
灯火明亮,夜冷一脸焦急,一见青青进屋,飞奔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王妃幸亏没寻着少主,”青青也是一脸后怕,“说是上山遇见刺客了,那箭只差半分就射中臂骨,要是闪躲不急,可能连命都没了。”
“哦,”脸上顿失血色,跌坐在凳。
“王妃也不必心急,听说无名大夫亲自来了,性命应是无忧的。”青青说道,“这不,刚才还差人送话来,说王妃喜清静,这几日少主就留在他处歇息了。”
“哦,”听得无名来了,心中不由放下一半,只是今日情急之下失手重伤了他,心中也如刀纠,喃喃自语道,“那一箭,明明是可以躲过去的。”
“王妃说什么?”见夜冷口中有声,青青不由问道。
“青青随我一同去看看他吧。”话音未落,人已急急忙忙出屋往铭青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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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青宫
月色映着一袭月牙色白衣,那朝中盛传刁钻难缠的面具王妃向着铭青宫徐徐走来,丫环们看见,都远远躬身便退了下去。
听闻这王妃不喜见人,就连那夜啸宫也是外面戒备森严,整日里戴着个见不得人的面具,据传她那张脸像妖怪般的吓人,还会蛊惑人心,自她来了之后,后宫整日里出事端。
一路行来,铭青宫的丫环们一路躲避,唯恐一不小心自己都遭了殃。
立在屋外,见得宫人们正将手中的污血端出,举手正要推开那扇闭着的门,看着盆中鲜血,竟是停下手来,只觉眉间触痛,“不是说,没射中骨头吗?”
“说是下山的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久,少主一直时断时续的昏迷”。
出来的丫环听得眼前王妃柔声细语,觉得讶异,但依旧压低声音回报,也不敢将目光瞥向王妃,只盯着眼前盆中鲜血答话,“不久前刚受过一次箭伤,此次又是如此。——主子夜里有些烧,无名大夫还在屋内。”
听得丫环回报,夜冷在望那铭青宫的大门,竟是觉得咫尺天涯,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回去吧,青青。”哑然转身,径直没入月色,往来时路走去。
“听说那刺客也是一等一的射手,距离那么远,偏偏说中就中了,幸亏是射偏了,只稍差半分就入骨了。”青青犹不自知此时面前王妃的百般心思,絮絮叨叨的说道,“这能耐和王妃有得一拼。”
夜冷听闻身形一晃,青青赶紧上前扶住,说道“王妃——真的不去看少主了?”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径直硬着身躯往前走去………
终是伤了他,——百般不愿待见的局面如此残酷的铺设在面前。
………..夜啸宫内,随处飘扬着曼妙的淡粉色帷帐,洒洒脱脱的增添了一丝娇粉气,忆起他当日笑说,“心儿生性清冷,本主觉得还是应该多些许颜色,也许心儿会慢慢品味这当王妃的诸多乐趣。”
木然回到屋中,和衣着床,眼中一行清泪滑下,只觉今日伤了他,心中本来难以释怀的事情又多了些许,这两人之间只觉会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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