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啊!”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那夜的销魂因为被人打断而面色阴沉的南宫澈,看着跌跌撞撞的闯进书房的管家,冷声叱喝道。
心里却又一种不好的预感,管家是他当年亲自挑选的,沉稳而又老练,心思缜密而又没有贪欲。
果然,年过六旬的管家,看着他,面如死灰道:“卧房……失火了!火势迅猛,只怕……那姑娘是不行了!”
“你说什么!”南宫澈的眼神蓦然犀利,一把推开面前的管家,身影如疾风掠向寝宫方向。
老远,烈焰冲天,火海中的卧房早已倒塌一半,进进出出的下人们,不断的提水灭火,但火势太猛,那点滴的水无疑是车水杯薪。
“王……王爷!”看着一身煞气的南宫澈,侍卫首领心里一惊,心知此次必是难逃一死,连忙跪地等着领罪。
“越吏,本王是如何交代的!你是如何保护她的!”
“属下该死!”越吏一惊,俯首沉声道。
望着滔天的火势,南宫澈的手有些颤抖,无敌,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恨我强势掠夺了你的身子,所以以死来报复我,想看着我痛不欲生,是不是!如果是,你做到了!可是,如果你以为如此轻易便可逃出本王的掌控,那么本王现在告诉你,不可能!上天入地,本王定要将你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蓦地面色阴沉,唇角扬起诡魈的冷笑,飞身掠进冲天的火海里。
“王爷!”看着奋身冲进火海的南宫澈,越吏顿时愣在当场,过了良久方才回神,冲着身旁的众人厉吼道:“赶快救火!快啊!”
“不要!澈,不要啊!”同时,长廊的拐角处,被丫鬟搀扶着而来的秦月。顿时全身瘫软在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发出凄厉的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为了那个女人,甚至可以不顾生命的奔进火海!可是,对自己却连句贴心的话都吝啬的不肯施舍!
没多久,身上带着火舌的南宫澈,怀里抱着几乎烧焦的纤瘦身躯,冲出了火海。
越吏提到嗓子眼上的心,微微的放松些许。但当看到如同火人一般的两人时时,顿时变了神色,连忙抢过一旁侍卫手中的水桶,自南宫澈的头顶浇下。
“王爷……”
对于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南宫澈如石雕屹立,深棕的双眸紧紧的锁着她那早已被焚烧的面目全非的小脸,颤抖的伸出大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顿时,全身一震。不死心的抚向她的胸口,在探到她的鼻下……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不!不会的!他不信!蓦地,抬起怒红的双眸,对着怔愣的越吏神情错乱的怒吼:“愣着做什么!去找太医!找太医来啊!她,若是有丝毫闪失,本王定要你们统统陪葬!”
“是!”越吏心里一惊,连忙领命而去。
“当啷!”错乱中的南宫澈被不远处的声音惊醒,怒红的双眸看过去。只见风尘仆仆的驱琕手中的东西滚落一地,呆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沙哑的嗓音隐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么?
“驱琕,你回来了!救她!快点救她!”南宫澈的眸子里重新燃起希翼。
几步的距离,他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每接近一步,心口便如万箭穿心。
驱琕执起‘林无敌’的手腕为她诊脉,随即神色呆滞当场……
“驱琕,她怎样?”南宫澈紧张的盯着驱琕,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驱琕紧紧的盯着那张烧焦的容颜,沙哑道:“王爷,应该已经替她诊过脉了,她……已经没气多时了!”
“什么叫做没气多时了!你不是蛊圣吗?用蛊啊!”南宫澈一把揪住驱琕的前襟。
向来心性平淡无波的驱琕,此时却面带嘲讽,睨着悲痛欲绝的南宫澈冷声道:“王爷,现在知道心疼了!她先中砒霜,再中摄魂散,即便是我以邪蛊暂时压住毒性,可是她下湖就落水秦夫人,湖水的寒性封住了蛊毒,导致她毒侵五脏六腑,若是没有意外,她应该是可以撑到我回来的!”
“下湖久下湖救人?”南宫澈的神色变得古怪,凝视着怀里那烧焦模糊的容颜,蓦地大笑出声。下湖救人!原来是救人……
而他都对她做了什么!难怪她会恨!难怪她会恨啊!
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凌厉的掌风朝着癫狂大笑的南宫澈直袭而去。掩在黑色面巾后的阴鸷双眸燃起熊熊烈火,竟比那冲天的烈焰更加慎人。
“你是谁?”南宫澈连忙护住怀里的尸体,单手与他缠斗,没想到竟敌他不过,胸口被打中一掌,疾喷一口鲜血。一旁的越吏见状,伸手欲要接过他怀里的尸体,却被他一掌推开。
南宫澈微眯着深棕的双眸,灼灼凝视着神色阴鸷的黑衣人,唇角缓缓的勾起冷笑。他想,他知道对方是谁了!
黑衣人从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瞧过他一眼,却紧紧锁着他怀里逐渐冷硬的尸体,那幽深犀利的眸低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蓦地,黑衣人的身形瞬动,凌厉掌风直袭南宫澈的心脏,南宫澈直觉伸手欲挡,却没想到他竟临时转变攻势,化掌为拳,另一手扯住纤细冰冷的手腕一扯一带,冷硬的尸体瞬间便到了他的怀里。
“噗!”两次受创的南宫澈,连连后退数步,方才止住去势,喉头一甜,一口淤血疾喷而出。
“王爷!”越吏心里一惊,脱口唤道。随即,冷冷抬眸望向黑衣人,厉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抓刺客!”
“是!”瞬间,数百名精装侍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而那黑衣人对于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抱紧了怀里冰冷的娇躯,飞身而去。
沙哑沉痛的嗓音竟异常的轻柔,“女人,我带你回家!”
越吏起身欲追,却被身受重伤的南宫澈拦了下来。越吏不解的望着面色苍白的主子,张口语言。
南宫澈缓缓的起身,凝视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深棕的眸子高深莫测,染上殷红血迹的唇角勾起诡异冷笑:“不用追了!”即便追回了,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现在还不是与那东方洬为敌的时候,等他谋成大事的那一天,他定要举兵金盛,血洗都城,夺回无敌的尸骨,即便是死,她也只能与他南宫澈葬在一起!
无力的倚在丫鬟身上的秦月,愤恨的攥紧了双拳,她好恨!恨他身受重伤,竟只是为了夺回那贱人的尸体!她更恨,那个贱人即便是死了,却还要霸占着他的心!
正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男人那富有磁性却透着诡异冰冷的话语。
“站住!”
蓦地,全身一颤,倚在丫鬟身上的秦月缓缓的转身,面色瞬间死灰一片。
南宫澈沉痛的凝视着火光冲天的卧房,沉声道:“不用灭了,让它烧吧。烧干净了才好!”然后,唇角含着诡异的笑,缓缓转身望着身后的众多侍妾,最后落在那张艳丽的容颜上,磁性的嗓音轻柔道:“燕云,那日秦月是如何落水的?你再说一遍,本王的记性不好,记不得了。”
轻柔的嗓音似情人间的暧昧低喃,而听在燕云的耳里,却如催命魔音,令她瞬间面色惨白,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回三王,是……是林无敌推她落水。”
意外的南宫澈并未动怒,反而笑得愈发的柔情似水,身形瞬动,来到她的身旁,伸手捏起她的下颚,俯身将那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我的云儿,想清楚了再说。本王向来不喜被人愚弄!”
燕云的身子顿时僵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盯着男人那张阴柔险恶的俊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颤抖着唇瓣:“三王恕罪!是……是云儿记错了!当时,是秦侧妃自己失足落水,林……姑娘见义勇为,不顾自身有伤,下水救了秦侧妃。”
“哦!”南宫澈唇角勾起冷笑,缓缓起身,走至秦月的身侧,伸出长臂自丫鬟的身上接过她那虚软的身子,轻拥入怀,下巴抵在她那沁香的发顶,喃喃开口:“月儿,你说这卧房为何会离奇起火。这火势又来的如此迅猛,你说可是本王太过阴狠,所以老天给我的恶报?嗯!”
浑身颤抖的秦月,死死的咬住下唇,咬到破皮流血,眼底的恐惧无限的放大,“月儿不知。”
“呵!不知么!”南宫澈松手转身,不顾瘫软在地的秦月,深棕的双眸带着诡异的兴奋,伸手捏起她身后丫鬟的下颚,“你叫什么?”
随侍丫鬟被迫对上那双阴柔诡异的双眸,顿时浑身一颤,喃喃道:“回……回王爷!奴婢叫,春儿。”
“春儿么?好!那你告诉本王,这火究竟是怎么来的。”
“回……王爷,是……”瘫在南宫澈怀里的春儿的心中狂喜,没想到王爷竟会注意到卑微的自己,直觉脱口而出,却有些忌惮的望向瘫坐在地的秦月,咬唇顿住不说。
“嗯!如何?本王的春儿。”南宫澈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轻柔的鼓励道。
“是秦侧妃指使人做的!而且,她……她还在林姑娘的饭菜里下了毒。”被吻得昏昏沉沉的春儿,痴迷的盯看着男人那阴柔俊美的容颜,大声说道。
“春儿,你这个贱人!”顿时,跌坐在地的秦月面色狰狞的指着瘫在南宫澈怀里的春儿怒骂,随即转向笑得诡异的男人,楚楚可怜的哀求:“不!不是我!三王,不是我啊!一定是春儿那个丫鬟,几次三番的想要月儿替她出头,好让她可以侍寝,可是,月儿不敢,所以她便怀恨在心!一定是的!”
“是么?”南宫澈似是厌倦的松开怀里的女子,神色蓦地阴森,双目灼灼的盯着漆黑夜幕,磁性的嗓音残酷道:“凌乾,秦月与人私通怀有孽种,不幸流产,派人将她送回秦府好生调养!秦大人年老了,本就不该在为朝廷的事情忧心,明日便呈帖禀报皇上,请他回乡养老吧!”
“至于春儿……”若有所思的沉吟着,随即缓缓转身,望着女子那含笑窃喜的容颜,冷声道:“吩咐下去,收为侍妾。明日可是廖大人的寿宴,本王正愁着没有合适的贺礼,现在好了,就她了!”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啊!王爷!”顿时,前一刻方才含笑窃喜的女子,顿时面色苍白如纸,颤抖的发出凄厉的嘶喊。
而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廖大人生性好淫,且爱好‘独特’,但凡从他的房里出来的女人,非死即疯。撕咬,鞭打、刀割,甚至曾经牵来猎狗与那侍寝的女子交欢,最终因下体被刺破而亡!
南宫澈对于身后的凄厉嘶喊,恍若未闻径自凝视着漆黑夜幕的某一方,唇角牵起欣慰浅笑。
他想,他能够明白那日东方洬疯狂屠城的心情了,因为,现在的他,恨不得屠光整个大陆!但是,为了他计谋许久的大事,所以他不能!
无敌,看到了么?本王终于替你报了仇了!本王说过,但凡胆敢伤害本王的人,下场定是生不如死!
边城。
房门外,夜焰与夜逍焦急的原地踱步,却不敢轻易打扰。
漆黑的房间内,挺拔的暗影紧紧的搂着怀里冰冷的尸体,沙哑的嗓音轻柔低喃道:“女人,你这是在报复本王么?报复本王见到了你,却不敢想认,害怕那只是你昙花一现的幻影!当本王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你烧焦冰冷的尸体!曾经,你说过生死不相往来!你做到了!同时也成功的让本王经历了两次生不如死!虽然,你不乖,但是,本王对你的爱,却已渗入骨髓!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亦是只能与本王同穴!你对南宫澈的恨,本王会替你记着,假以时日定会万倍的替你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