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电话铃声吵起来的,我迷迷糊糊习惯性的到床头乱摸我的电话,这次没有摸多久,电话就到手了。
我:“喂,哪位?”
对话那边:“你妈我,朱颜颜,你滚哪去了?”
梧桐妹的狮子吼让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我习惯性的马上拉直身子做好备战状态,结果起来的太急,直接就把头装上头床底板上了,“哎呦喂…”我疼得倒抽了口凉气,转过头就看见张明一脸脸红的转过头背着我,满口结结巴巴的说道:“朱颜,你你你…你衣服…”
我闻言低头一看,什么叫袒胸露乳现如今我就是这样了,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自己滚开了,那个太过紧绷的裙子,由于被破坏太多,导致我就跟穿了比基尼似的,想象力丰富点还可以联想到某种很热门的制服之类的,我脸唰的爆红,反射性的抓起被子搂住胸口,一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朱颜颜,你这腿脚还好没好利索了,刚能走就又跑了,出院不回家,跑哪里去了?”
梧桐妹的声音异常大,这么个封闭的小空间要想不被张明听见她那狮子吼基本上不可能,基于我现在的穿衣状态我又不能跑出去接电话,此情此景,唉,口才不行,这心情用语言组织不出来。
总之哪天哪个厂家能发明一种接电话处于静音状态还能听见对方说什么的型号,我哪怕把底裤卖了也要去买一部,因为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基本上梧桐妹的淫威是不分场合的,管我人在哪里,她找我的第一句总是滚或是老娘或是找死之类的,对我的态度整个一个表现出来的形象就像是我上辈子欠了她三百万没还清就挂了,导致她下半辈子的生活做牛做马全用来还我的债了。可偏偏这辈子好死不死我还投胎到她肚子里做了她女儿,导致她对我的态度常年在爱恨之间挣扎,想打舍不得打死,想让我还钱,我这辈子又没那本事,所以只能在嘴皮子上面占点便宜找点利息。
我仰天长叹,深呼吸一口气:“妈,我住院那么久,闷坏了,好不容易出院了,就想到处走走散散心了,您就别担心我,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梧桐妹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沈玉都要结婚了,你不在像什么话?你沈叔叔沈阿姨怎么看?”
我捂胸再叹一声气:“你帮我对沈玉说声抱歉,回家我再补红包,我腿脚不好,估计不大方便当伴娘,沈叔叔,沈阿姨那边我回家会亲自过去道歉的。”我态度很坚决,沈玉的婚礼,现在成了我心中永远拔不出的一根刺,且不说疼痛与否,它就跟卡在我喉咙里的一根细小的鱼刺似的,不是多疼,却实实在在让我如鲠在喉,心理极度排斥它作为话题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因为我会管不住自己的理智极端的断定为,那场婚礼无非就是提醒我,因为这么个事情而干出了一些蠢得不可救药的事而已。
梧桐妹闻言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相反她语气一下子就平缓下来了:“告诉妈,你现在在去哪了?哪怕你现在不回来,我总得有权利知道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吧?你这身体还没好完全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刚上车我就装死去了,没有问张明具体目的地了。很显然我必须回答这么个问题,不然我都觉得对不起梧桐妹莫名其妙态度的好转,于是我把求救的目光投递给张明。
张明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我一副小人嘴脸说道:“新疆,阿克苏。”
我收到对着话筒说道:“新疆,阿克苏。”
梧桐妹:“你旁边是谁?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吗?”
都怪这该死的密闭空间,我抚抚额头,对着话筒装傻:“同车的车友”
梧桐妹明显不相信:“车友,你去哪里还得问你车友是吧?朱颜颜你真是一个多月没挨揍,皮痒痒了是吧?”
我:“打住,朋友”
梧桐妹势必有追根究底的意思:“男的,女的?”
我:“男的”
梧桐妹:“男的?”这个声音尖锐的我耳膜都受到震荡了。
我:“妈,是男的又怎么了?你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的不就盼着我早点给你找个女婿不,我这不是正往你期望的方向走吗?”
梧桐妹:“朱颜颜,你……”梧桐妹还想说点什么,我装信号不好就挂掉了,我现在的什么都不想听,尤其是跟沈玉有关的任何消息。
我把手机随手一扔,对着张明干干的笑了一声:“这个我妈就是这样,我们之间沟通比一般人火爆一点。”
张明听完很是爽朗的笑了笑:“阿姨脾气真够直爽的啊”
我只能跟着呵呵两声了。
“对了,你怎么想要买票去新疆?”
张明此时正坐在床上,身子靠在窗台的小桌子上,对我笑的一脸单纯:“新疆离c市最远”
说完看着我一脸不解,又接着说道:“坐火车要三天三夜了。”
我没什么头绪的点点头:“哦,挺好”远点也好,不对,其实我是想说越远越好。
张明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递给我:“我出去,你你 你…把衣服换一下吧。”
我看着手里的女生衣服,在看着张明一脸窘迫的笑脸,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谢谢”很老套,但是却很实用。
张明:“不用谢”说完直接就跟做贼似的跑掉了。
如果没有自己昨晚闹出的那么一场乌龙,在沈玉结婚之后,其实我还是真的可以考虑下张明的,不过现在就想都不要想了。他很好,值得更好的女孩。
我不能给你一颗完整的心起码我能给你一个完整的身体,如若两者连其一都没有,那就不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