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缥缈之云雾缠绕在石山上,群群嬉闹攀爬的猿猴,山巅上阁楼状的石屋,一眼小窗里,浅红纱布下朦胧的小脸……
“星魂哥哥!星魂哥哥!追我呀,追我呀!”
一阵欢乐如铃、曼妙动听的女孩笑声,如纯净的天籁般,在葱郁的岛之林里飘荡。星魂只觉身体轻飘飘如一只蝴蝶,无一丝重量,随风飘荡在一个神奇的海岛上,记得海岸边有块巨大的断龙石,上面刻着“沉华岛”三个大字。岛上的风景此生见所未见,空桑山蜿蜒绵亘的巨大山脉与茂密无人的原始森林,若把空桑比作久经沧桑的深沉老人,那么这岛则该称为秀丽活泼的妙龄少女,丰茂肥硕的热带林木饱受温润气候的滋养,恣意蔓长、相互攀爬,分不清是树藤藤还是藤藤树,艳丽妖娆的硕大花朵,这一茬那一茬地点缀着,有的甚至长成了一座墙壁大小的花墙,密密地不见缝隙。
忽然,从一棵孔雀开屏般绽放的凤尾葵后,探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眉目如画,殊不知世上哪有画笔能画出这么好看的美人图?不施粉黛,却熠熠生辉、毫无颓色,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黑,就是那微微偏歪的小脑袋,给这林子添了多少生机?
“星魂哥哥,我在这呢!”那女子甜雅一笑,竟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下,就算空桑最美的刺陵,也难及其风韵之一二。
“月儿,我可找到你了!”星魂举步走去,身体却轻飘飘的,只能飞过去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要在她光洁滑腻的小脸上抚上一抚。
忽然,离明月四五米开外伸起了一个滚圆如柱的大蛇尾,星魂瞬间明白过来,这岛上气候如此温良,有些怪兽也在所难免,可是那蛇竟冲着明月来了!
“月儿,快走!有蛇!”海潮飞过去拉她,却只拉到一缕衣袖,四下浓雾顿起,一阵烟幕扑来,明月已消失在了白雾中。
“月儿,月儿,你在哪?”星魂焦急地喊道。
“星魂哥哥,你怎么了?我在这,我在这!”一个温软的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眼缝中模糊看到一抹淡紫色,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正焦急地俯瞰自己。
星魂彻底吓醒了,一把握住那只小手,嚯然坐起,道:“月儿,月儿,真的是你!”
明月的脸儿还如梦中娇俏,多了一丝疲惫,多了几分沧桑,只是忧伤和漠然让她增添他人无法比拟的韵味。她的柔波正关切地望着自己,一双小手紧紧地与他相贴。
星魂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只是个梦而已。梦幻是假,但明月却是真的。他不在的那些岁月,明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和小岛有什么关系?但想起昨夜明月为解梦疗伤,他便关切地问道:“月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醒了,他醒了。”明月握着他的手,不由欢快地叫出了声,几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床边。
“潮弟,你没事吧?”上官云冲他关切一笑。
解梦与刺陵、碧螺三位美人见状纷纷凑上来,只是见明月对他如此亲昵,面容都有些奇怪。
“小师弟,你怎么样?你可知你睡了两天两夜了。”解梦素来大方敢言,此乃她解毒后遇到的第一件事,可把她急坏了,“明月妹妹都守了你两天两夜了。”
星魂心下既诧异又疑惑,忙问道:“我怎么会昏睡两天两夜?”
碧螺如火炬般的眸子落在星魂与明月交叠的手上,久久不能移开,见机有些酸酸地道:“晕倒在人家房间里,谁知道狐狸精用了什么勾魂的法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明月忙从星魂的手掌里抽出了手,脸上两朵红晕悄然而现。
“狐狸精未免难听了点,明月姑娘别放在心上。”刺陵忙在一旁正色道,从鼻尖哼出一丝冷笑,道,“只是你们二人的交情恐怕非浅,明月姑娘不妨都言明了,省得空桑的粗人们一不小心又说错话,错怪了你。”
上官云冲星魂做了个牙疼状,用手扇了扇俊秀的脸儿,饶有趣味地道:“潮弟,房中谁一大早就吃生姜啊!”
“生姜?没人吃生姜啊!”众人不明他所言,皆露出惊色。
“不然怎么觉得热辣辣的。”上官云负手而立,笑意更深了。
明月似有不解,不知何时她和星魂哥哥之间竟多了这么多人,不由地有些难过,望着众人惊奇道:“狐狸精是什么?”
看着她那无辜、疑惑、一无所知的白痴眼神,众人大跌眼镜,这个问题还叫问题吗?解梦最热心,又见于明月有相救之情,便呵呵一笑,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弯成了小月牙,鬼鬼一笑,道:“这狐狸精嘛,就是狐狸修炼成的妖精,专吸男人的精血来修炼。”
明月的疑惑更深了,环视屋里四角与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大黄在银杏树下斜睨着屋内,忙柔声追问道:“没有狐狸精啊,怎么空桑也会有狐狸精吗?”
一连串问题简直把众人雷晕,尤其是那无辜的小眼神,既好笑又白痴,上官云忙拉起她,道:“你呢,两天两夜没休息了,既然潮弟醒了,你回房休息休息。”
碧螺早已对天翻了半天白眼,有明月在场她总是如此,见明月依依不舍地望着星魂,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含酸道:“我说她是真傻还是装的,我看她也有至少一百年的修行了,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吧!”
此话虽中了刺陵的心思,但碍于星魂的面子不敢发作,只怔怔地望着星魂,他正含笑地目送明月,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果然匪浅。
解梦轻盈地坐在星魂身旁,一手贴在他额头上,并无灼热感,惊喜道:“小师弟,你的烧退了。前夜你送明月回房,怎么半夜晕倒在庭院里?夜那样冷,你都冻坏了。”
“我没事。”星魂望着她浓密的齐刘海下,一双含笑的眼波、一张微微撅起的小嘴,心下很是安慰,好久没有被人关怀的感觉了,自从回到空桑,正因为有了解梦,才觉得空桑是他的家。
只是,此刻房中三位女客齐齐围在床边,他的确有些不习惯,虽然他在空桑是个有名的人物,被如此艳福包围还是此生头一回。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刺陵再也忍不住了,气闷地问道,想当初有解语这个强大的劲敌,此刻又来了碧螺和明月,这可如何是好?
星魂也被她问得不知该回答什么,犹豫之间听到碧螺酸酸地道,“叫了明月这个名字一晚上!还说没关系,说不好是旧情人!15岁小小年纪,就有了旧情人!”
星魂差点笑喷出来,不甘示弱地道:“我海潮5岁开始浪迹天涯,就算有个把旧情人,碧螺姑娘也不用如此惊讶吧?”
被星魂用话一呛,碧螺如含了一只酸橄榄,白了他一眼便不讲话了。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啊?”青芒剑“铮铮”作响,西湖要脱壳而出,刺陵的急性子再次使了出来,这女人的暴躁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上次在邺城的一剑好歹养了三五天,这次她不会又想杀自己一次吧?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嘛!”上官云也惊呆了,忙拉住她,却被她一掌甩开,她走到床前逼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想听你说!”
“……”星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刺陵的蓝色衣裙如被风卷一般,那威力可吓人呢。恰巧此刻身体又是一阵僵硬,恐怕是躺了太久的缘故,完了完了,又要挨她一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