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楚戈凝视她。
眼下的女子,黑发似缎,凝雪肌肤,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星子般的眼眸,瞳仁里涟漪了满池的水光,她樱唇紧抿,却,抿出一条倔强的弧线。
心生疼意,他看着她,他多想将她一拥入怀。
让所有不愉悦的往事,随风雨而逝吧。如果她能留在他的身边,如果他们能回到那个初识的从前。
念头闪进脑子。
越楚戈向她伸手出。
然,然,她仍旧是,拒绝了他。
半晌,当这个动作终于僵持在冰凉空气中,某种期冀,终是只在一秒,袅袅散去,气态瞬间。
越楚戈收回手。
缓缓转身,闭眼,唇边是冰冷的字句:“你想见朕?”
“嗯。”韩小菲站起身,用手背匆匆拭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确定这个奸细与X日戌时有关?”
“你不是应该比朕更清楚这点。”越楚戈背对她冷言。“那场戏,演得不错。”
“为何你这么肯定是戌时?”韩小菲并不理会他的奚落,她只想求证,为那点微小几率做最后一博。
“非雾非花,故布疑团。”越楚戈冷笑,“韩小菲,朕,是不是该赞扬你很聪明?”
言毕,越楚戈猛然转身,定定看她,那种穿透的眼神,似乎是想看进她的灵魂。
对于这种针刺般的眼神,韩小菲顿生惧意,但心中那种迫切希望继而覆盖所有恐忧:“你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越楚戈再次闭眼,睁眼一瞬,声音略微沙哑:“朕对你,真的,是,好失望。”
一字一字。落得分明。
抛出这句话,越楚戈拂袖迈步。
“你告诉我。”眼见他又是要离开,韩小菲急跑于他跟前,展开手臂,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你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让你走。”
窗口风入,女子一袭蓝色纱衣随风而拂,宽大的袖袍如蝶翅般展开,落于,那一脸冰霜的男子眼下。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何苦如此。何苦如此。
他绑了她,却无计可施,所以,只能继续地绑。
她欠了他,却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继续地欠。
其实,于感情来说,到底,是谁欠了谁?谁又说得清?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说清。它是,环环成环,一个圆。
他凝视她,她迎视他。
良久。
“你可知,你此种行为,对于朕叫什么?”越楚戈淡淡道,“只一声护驾,你足以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