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心灵要不要来我的船上玩几天?”沉默之中,香克斯突然说道。
“去你的船上……?”小心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旁边的马尔科拉到了身后。
“喂喂,红发你想跟我们抢人吗?”马尔科唇角微扬,笑意却未尽眼底,“不介意跟你打一架哟?”
香克斯抓了抓头发,撇了撇嘴斜眼道:“嘛,我可不想在小心灵面前跟你打架。”
“那请你给我滚啊!”马尔科的脑门上蹦出了一个井字。
“不要,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香克斯说着,缓缓俯下身,对小心灵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心灵,可以送我一张你的生命纸吗?”
“欸?”
····
香克斯微微勾起唇角,对小心灵扬了扬手指间夹着的雪白的生命纸,带着一群人在黎明的曙光中渐行渐远。
莫比迪克号已经起航,折腾了一晚上的众人纷纷回到房间补觉。
稍微敷衍的回应了萨奇“早点睡觉”的嘱咐,毫无睡意的小心灵坐在船栏上,两腿悬空在船体外轻轻晃荡着,他望向天空的眼中染着黎明的色彩。
马尔科插着兜送白胡子回到房间:“老爹,早点睡觉啊,您喝了不少酒了吧。”
“我也就喝了一点而已……”白胡子略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子,随即看了看安静下来的四处,与马尔科对视的目光稍微凌厉了一些,“马尔科,你和心灵,对我们撒谎了吧?”
闻言,马尔科浑身一抖,收敛起了周身懒洋洋的气场,略带歉意的看向白胡子:“老爹……”
“没关系,也许你们有自己的理由,我不会深究。”白胡子摇了摇头,抬起的眸子掠过正坐在一片曙光中的小心灵,眼底泛起一点担忧,“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嗯,老爹。”马尔科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好了,你带着心灵早点去休息吧,都折腾了一宿了,也该累了。”白胡子摆了摆手,打发走了马尔科。
看着被马尔科轻轻关上的房门,白胡子久久的凝思着。
许久之后,安静的房间里便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马尔科掩上老爹的房门,抬眸看见正坐在船栏边发呆的小心灵,便走了过去:“哟,怎么还不去睡?”
“我在等你呀,马尔科哥。”小心灵转过头,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反正我现在睡不着。”
“那行,我也睡不着,就在这儿坐坐吧。”马尔科转头将老爹的嘱咐忘掉脑后,跟小心灵并肩坐在了船栏边,吹着黎明的海风。
一时间,整个莫比迪克号上唯有微风吹动衣襟相互摩挲的声响。
“我说,马尔科哥……”小心灵有些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马尔科看着远处的海平线,疑惑地应了一声。
“你看过日出吗?”
“现在不是正跟你一起看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记得以前我好像看过很多个日出。”小心灵抬手指着东边逐渐放亮的天空,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里竟有一些说不出的寂寞,“我无数次看着夜空逐渐变成黎明,可是每次的心情好像都是非常悲伤……”
因为内心有许多伤口只能在夜晚晾晒,所以辗转反侧,也无法安然入眠。
因为无法安然入眠,所以只能看着黎明逐渐将至。
马尔科轻轻垂下眉眼,看向小心灵微笑的侧脸。
“我并不想看,起码不想怀着这种心情看日出。因为每一次的日出,我的身边好像就会失去些什么……”小心灵转头对上马尔科的视线,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许,“人类常常说,日出是新一天的开始,是希望。”
“可是这种悲伤的希望,我宁可不要。”
马尔科的瞳孔映着那双眼眸,映出了其中隐忍的泪水。他闭了闭眼,翻身站在了甲板上,伸手抱起一脸错愕的小心灵:“既然不想看日出,那就去睡觉。”
“现在不是以前,而且你永远也不会回到以前。”马尔科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小心灵抬起头看见他嘴角轻扬的笑意,看见他眸底凝集的一点曙光,“所以无论是开心也好,悲伤也罢……”
“只要是你愿意,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
几天之后,莫比迪克号上传来一阵阵崩溃的怒吼:
“快点抓住他!!”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顶着一脸面粉的萨奇面目狰狞的拎着小心灵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又在恶作剧啊!小心灵!”
“嘿嘿,萨奇哥看招!”脸上抹着一点面粉的孩子突然举起手里的水枪,对萨奇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毫不留情的扣下了扳机。
萨奇猝不及防的被呲了一脸,面粉和着清水沿着下巴黏黏嗒嗒地滴下来,最终无奈的放下了这个小祖宗,哀嚎的跑去洗手间洗脸。
旁边正躺在太阳伞下的马尔科抬了抬眼上的墨镜,望了一眼萨奇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小心灵变成这副模样后,好像是回到了最调皮的时候,天天在莫比迪克号上做一些小恶作剧。
比如在某些食物里加上点料、又或者是从角落里蹦出来吓人一跳、亦或者是爬上船杆做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动作……
而白胡子则“库拉拉”的笑着,看着日渐吵闹的甲板,对这些小恶作剧毫不在意。
某次,马尔科路过一个拐角,突然被一团身影拦住,他诧异的停住了脚步,看着小心灵穿着以藏宽大的和服,张着手臂拦在他面前仰脸对他笑:“怎么样,嚇到你了没!!”
“……”
“……”
“……啊,真是嚇到我了。”马尔科顶着小心灵一闪一闪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做出了反应。
后来,问讯赶来的以藏赏了小心灵几个热乎乎的脑瓜崩……
然而,很久很久以后,当与草帽路飞汇合的马尔科突然被一个闪现的白影吓到,听到那个爽朗的声音,说出了完全一样的话:“怎么样,嚇到你了没!!”
马尔科:啧,这句话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
“真的好无聊啊……”小心灵一屁股坐在马尔科旁边,百般无赖的吸着饮料。
马尔科悠哉游哉的深吸一口气,继续躺在太阳伞下乘凉。
小心灵四下打量的视线落在摆放桌面上的果盘里的菠萝上,随即与马尔科随风摇曳的发型之间游动了几下,突然惊异出声:“咦,马尔科哥,我发现你的头发跟菠萝好像啊!”
马尔科的表情不变,悠悠出声:“心灵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头发真像向日葵。”
“你变成不死鸟的时候掉毛吗?”
“不掉,谢谢关心。”
小心灵看着毫无干劲地躺在椅子上的马尔科,鼓起腮帮子吸了一大口饮料后,也跟着躺在椅子上。
“真惬意啊……”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同时舒缓的吐出这一句话。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黑色的骷髅旗上,挂着月牙状胡须的骷髅头张狂的笑着。
突然脸上被呲了一下,小心灵一个激灵弹坐起身,他抹去脸上的水,转头看见了笑的正欢的萨奇:“哟,小心灵,现在该我反击了~接招吧!!”
小心灵跳起身躲开了萨奇又一击水枪,咧嘴一笑,举起手里的水枪:“那我就奉陪到底哟!萨奇哥!”
一时间,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被纷飞的水弹填满。
水弹掠过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浇灭了以藏刚刚混好的火药,弹飞了拉克约手里的一颗冰淇淋球,洒湿了比斯塔刚穿上的新衣服,砸焉了哈尔塔刚端出来晒太阳的花……
无辜受到波及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水枪加入了战局。
夹在两拨人对峙之间,唯有一个太阳伞撑起了一片和平之地。马尔科淡定的无视身前来来去去的水弹,闭着眼正惬意的休憩。
小心灵和萨奇停下了互相伤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最悠闲的人,然后对其他人做了一个手势。
于是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水弹将马尔科砸了一个透心凉,菠萝头焉焉的搭在脑袋上,浑身没有一处不是滴答着水。
马尔科脑门上的井字不断地蹦着,他身上冒出缕缕蓝色火焰,将衣服上的水蒸发,整个人像是被雾气包围着,咬牙切齿的低语:“心灵,萨奇,你们两个……”
“马尔科……我们只是玩玩……”两个人哆哆嗦嗦的道。
玩玩?马尔科闻言冷笑一声,迅速端起最大的一个水枪,追向堂皇逃走的两个人:“那我就跟你们好好玩玩!!”
“别跑!都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