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在风景优美,湖光粼粼的瘦西湖中游玩了一天后,傍晚时分,我们几个赶上了一天中最后一班回上海的大巴。临走前,我还不忘给家里去了一通电话,让家里放心,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回家来看看。距离不远,学校假期也多,学生放假,我们做老师的自然也就有了假期,虽然经常要回学校接手新生报名咨询的工作就是了。
回程的大巴上,我们的位置结构稍作了变动。王丽凤和陈蕙依旧老搭配,只是赵淳这次坐在了林欣雨的旁边,而我身边就是那个屠司霁。虽说是他抢着要跟我坐一块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好意。毕竟昨晚在酒吧那一事后,我和赵淳之间好生尴尬,这一天我都未好意思正眼看过他一眼,更别说走在一起。屠司霁洞察敏锐,加上他本身就讨厌赵淳,自然事事排挤他。
就在四小时前,我们在瘦西湖里的一处荷花塘边投币玩。塘中央是一塑石雕大荷花,塘边简介上介绍,如果能将硬币投掷到这塑石雕荷花叶上,就能与自己心仪的那个人心灵相通,掀开爱情篇章;若是能将硬币投入到荷花芯,恋爱中的人们就能连理相依,结为夫妻。
王丽凤不屑这个迷信说法,自然冷眼旁观;林欣雨满心期待地投出了一枚硬币,却打在荷花瓣边,弹入了池塘水中;陈蕙被迫也投掷了一枚硬币,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心上人的她却不偏不倚,正好投中了荷花芯。
当然,在林欣雨等人的“威逼利诱”下,我和赵淳竟不约而同地分别投掷了一枚硬币过去,巧的不能再巧的是我和他投出的两枚硬币,不偏不倚地重叠掷中了石雕荷花一瓣。然而接下来更是戏剧性的一幕,屠司霁摆出一副水上打漂的姿势,手中那枚硬币如飞碟一般眨眼飞向石雕荷花,精准无误地击中我那枚躺在赵淳扔出的上方那枚硬币,由于力道冲击,我的硬币被弹跳而跃,重新同屠司霁那枚一块掉进了荷花芯……
那一刻,围观的众人嗟叹。先是我和赵淳的那枚硬币合体落在荷花叶上,已经是叫人惊叹。没想到屠司霁这一高难度之举,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会吧……难道说,荼荼先和赵淳……然后和小霁子……”欣雨诧异之余,连话都说不全了。
“瞎说什么呢,不过都是巧合而已。石雕荷花上那么多游客投的硬币,难不成靠在一起的都有缘?”我脸颊绯红的堵了欣雨的话,这种事,我确实不信。只不过没有像王丽凤那样完全置身事外,刚才那一幕让自己心里惊了一下,也属正常。
屠司霁一脸淡若风轻地笑了笑,开口说:“我也不信,我怎么会和这么笨的一只兔子结为连理,真是笑话。”
我鄙视的白了傲娇的屠司霁一眼。眼神掠过赵淳时,他满眼含笑,澄净的琥珀瞳孔像是想要向我传达着什么。可是因为昨晚酒吧一事,我的眼神迅速躲闪开来,叫骂于屠司霁。
我们这三个人,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荷塘一人一掷竟会成为不久后未知将来的一则预兆,一则有笑又有伤心泪的预兆……
忽听过道对面,坐在外侧的赵淳一声干咳,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屠司霁正熟睡于我的肩头,样貌安静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睡觉就睡觉呗,干嘛要倒在我的肩头。我肩膀猛地一个抖落,屠司霁从美梦中惊醒,就差吓得瞬间跳起身来。
“毛病,这还没到呢,干嘛弄醒我?”屠司霁喃喃几句,便倚着靠背又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想着他刚才滑稽的惊醒动作,我自顾自的无声忍俊不禁起来,对面赵淳两眼波光粼粼且柔意甚浓地一直凝视着我,让我顿然双颊滚烫,想到昨晚的事,我又慌乱地看向了车窗外。
这晚,我们大概八点多才到达公寓,屠司霁将寄存在林欣雨那的扬州特产之一,两盒牛皮糖带回了寝室,分给桑桑、泉泉和刚回来的达一品尝。想跟他要他宝贝的卡片机一看,他说什么都不给,连跟他关系最要好的桑桑,他都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说他这个人当真十分小气。
在我洗漱干净,上床准备休息的那一刻,赵淳给我发来的一则短信,上面显示着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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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周开始了,自打和林欣雨第一天搭伙上班以来,我就没有一天不是早晨准八点踏进办公室大门打卡签到的。不迟不早,卡上基本上显示的总是八点零一秒。准点神人,莫过于林欣雨也……
这日中午,我收到了班里学生许靓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告诉我陆璇这会儿在宿舍里,下午也没有打算去哪。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过去好好找她谈一谈了。这个让我喜欢却感觉有心无力,如今又让我对她多了一层恋爱之意的倔强女孩。
中午急急忙忙吃完饭后,我骑着欣雨的小电驴又一次来到了西校区女生宿舍楼。这一次进入到陆璇所在的寝室,我果然碰到了她。她正吃着从食堂打来的半碗白饭就着半袋红油榨菜。相对于许靓和阿美白饭旁堆着的荤素搭配的菜肴,眼前的陆璇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陆璇,跟我一同下楼去食堂吃饭吧,我还没吃午饭呢。”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我谎称自己还没吃,希望陆璇能答应,同我一起下楼去吃点午餐。
陆璇头都没抬起一次,自顾自地接着拨袋子里的榨菜拨到碗中,一脸不屑地应声,“要吃你自己去吃吧,我的午饭很快就解决好了。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这样吧,你先去吃你的饭,一会儿在学海桥那边见面吧,有事去那谈。”
我知道,再怎么劝下去也没有用,陆璇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固执。不用长期接触,单从脸上那淡漠冷傲的表情就能看出。我不再开口劝说,径直离开了寝室。
学海桥位于西校区的东面,那边有一块空旷的网球区,旁边是健身器材区,中间就隔着这条缓坡学海桥。由于西区只有建成的六幢宿舍楼,还有四幢依旧在施工中,加上女生宿舍前面就有一片新建的篮球场,男生基本都在那活动,自然网球区这边就很少有人过来。
我想,陆璇会约我来这谈话,应该也是出于她的自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