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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受了伤

对于爱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可能真的是有太多的想法,所以才反而显得不知道该怎样去阐释其中的奥秘。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感觉去慢慢体会,而很多感觉正是那样的不可言传。当然,我相信即使有时候我们不用说一句话,不用做出一些没有必要的暗示,我们想要表达的情感也能够很好的传达到对方的心中。在这个世界上,语言是最美好的东西,而默契确实最好的语言。不用多说,我们的意思竟就这样在空气的传播中交替辗转,最终被对方所接收。

所有的一切都按着既定的安排进行着,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平常。而阿爸还是回到了以前的那个他,在那一次无比激动的听到他叫出我名字后的第二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也许他依旧忘记昨天喝我说的那些话,也许他也忘记了他曾亲切的呼唤着我的名字:点点。我们又开始了那样不可说透的复杂情感,各自带着心事共同的生活着。

我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只聪明的鱼,至少我还没有到自认为聪明的哪个阶段。或者用一种很让人头痛的说法,我从来不想让自己感觉很聪明!或许,这句话,会带来很多的眼光,当然不是赞许。但至少,我是不想聪明的。在我看来愚笨有时反而会比聪明更能让自己幸福,少一些复杂的念想,少一些异常的思考,就那样简单快乐的为了生活而生活着……也不会为了吃穿问题而发愁,也不会问每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忧虑,只是忘我的疯狂着,没有一丝忧愁。而我现在呢?即使我并不是很聪明,却还在为那些繁琐的事情而徒增烦恼。竟也开始想着爱。

若是把爱比作是一种精神的食量,我想我们在生活中是不能缺少的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生物为了食物而厮杀?又有那么多的生物由于缺少食物而死?当然,更让我伤心的是还有一些是因为吃的太多而断送生命。我不知道在人类是否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我们鱼类,是有这样的。在饿死和胀死的边缘,我们确实很纠结。

同样的一道食粮——爱。会有多少人为它而厮杀,忙碌呢?在面临选择死的方式是缺少爱还是过多爱的时候时,我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如果让我选择,我想我也是想爱多而不是缺少吧!但,自从听阿爸说过,爱,有时候也是一种伤害。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当我毅然的选择了爱的时候,也意味着我选择了伤害,选择了痛苦。带着刺的玫瑰的确很美,那么耀眼,远远的目光都能被他娇艳欲滴的美态所吸引。然而又有谁能够不在乎受伤,甚至不再乎放弃生命而去靠近她呢?世间的一切心态都是喜欢欣赏美多余享受残缺的悲吧?我们远远地看着它,红的闪目,红的心醉,心情在这个时候也会衍生出一种叫喜悦的激素。我们会为这种美的东西感到心中无比的喜悦感,我们会为这个世间所有的美而感叹,然而,我们似乎从来都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一步,越是靠近,被刺扎的可能性越大。或许受伤,或许死亡。我想,没有谁会愚笨到伤害自己。于是,我们就这样围着,围着,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同样,如果是带着伤的爱,我们还会不会像以前期待多点爱的期许它呢?我的心中矛盾的交战……让我不知该如何抉择!至少现在是不能的,即使我说我不愿去接受,但如果当这样的事情真真实实的发生爱身边的时候,它咄咄逼人般逼迫着你做选择,没有一丝考虑的余地。真正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是怎么样的选择,我无法也不能说出……就让一切都在真正面临的那一刻见晓吧。

海水不断地在浮动与接近停止间变化交替,在风的步伐下紧随着变化。风,停了又吹,爱,伤了又悲!我们就这样反反复复,单曲循环着每天的生活。当还没有感觉到带着伤的爱的时候,就这样无忧无虑的享受那种幸福。现在,似乎更加童真的过着每天的小情调,因为心中总是有一种压力,它追赶着你。快……快……快……似乎下一秒就会来不及。所有的一切就如风般吹过,过了就过了……再也不会有同样的风再次吹过!我们总是在水中来来去去的游着,谁能够说出我们一直是在同样的水中一直游呢?每一秒也许都是不同的水,却又同样都是水。有时候,我会想,我为什么会是一条鱼呢?不仅是一条鱼,还是一条小丑鱼,我常常会在水中看着自己,静静的审视着对面那个自己。我不是很丑,同样的五颜六色的花纹,同样轻柔的身子,为什么会叫我们小丑鱼呢?这些现在看来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我确确实实就是一条鱼——美丽的小丑鱼!似乎,比起鱼,我更想做一个人。可能这也会让很多人不能理解,我总是很偏激的诉说着人的不是,我仿佛对人有天生的敌意。但当问我选择做人还是做鱼的时候,我却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做人!的确,着我自己也不能理解,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为何那样奇怪。当然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人特别的高尚。而我们一切的鱼类在和人类相比的时候是卑微的。我需要解释的是,我从来不为因为自己是一条鱼而感到卑微。只是,我想,我应该做一个人吧!就像,很多人,他们可能想做一条鱼,他们说鱼可以自由在在的游着!呵呵……所以,我说人有时候真的是很自以为是呢。人非鱼,安知鱼的自在?在他们羡慕我们自在,自由的同时,被他们羡慕的我们却在想着怎样避开他们的追杀。在他们望着玻璃中的我们,我们望着玻璃外的他们,我们却在羡慕他们的自由。虽然现在,我们看起来好像是很安全了……听说人类开始注重自然!但,谁能够保证贪婪的人们还会不会继续他们的乐趣——杀鱼呢?我想当人,这点让我很痛苦!按照鱼的意识,我应该视人为天敌。可是,我真的想当人……

人纠结该是怎样的一个定义?当人和鱼相对,站在那里,我们看见的就只是人的体态和鱼的身姿吗?除了我们外在的不同之外,还有什么不同?我们和人一样拥有语言,当然这种语言是人类送不能听见也不能明白的;我们也有和人类一样的思想,人类所思考的问题我们很多也在做着同样的思考。我们都会为了生活而奋斗,不同的只是各自的目标和需要罢了。所以,在事实上看来,人和鱼甚至世间的一切动物,都是一样的,我们只是以不同的生活方式生存着,只是有着自己独有的特点而已。我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

如果真的要确定一个不同,那么就用人类的话来说吧。我们是低级动物,而人类是唯一可以称作高级动物的动物。就这样一个差别,决定了我们彼此在这个社会的地位和心态。

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人的故事,所以总是缠着阿爸,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稀有的话语。像上次和我谈论爱的名义那样自在的谈话时名义再出现过了,但在我多次的询问后,总算也得到一些消息。这点,我也应该满足……

阿爸给我讲过美人鱼的故事。这是我多次缠绕后得到的一个很宝贵的故事。阿爸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他像一个老者般开始讲着: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她们都十分美丽,尤其是最小的公主,她留着金色的长头发,比姐姐们都漂亮,她最喜欢听姐姐们说许多海面上的新鲜事,因此,小公主常想着,有一天能自己到海面上看看。

等了又等,就在小公主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她悄悄的游到了海面,海面上有一艘很大的船,船上许多人正举行着盛大的生日宴会。船上的人们举杯祝贺:“王子!祝您生日快乐!”那个王子威风凛凛,潇洒英俊。人鱼公主也为之着迷。但是……突然,“呼!”刮起了一阵大风把大船吹翻了,王子也掉落海中,漂流到海面上。“糟了!如果不赶紧救王子,他会有生命危险的!”于是人鱼公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王子救到岸上。

“王子!醒醒吧!”人鱼公主摸着王子的手说。这时候,人鱼公主听见脚步声走近来了,就躲到岩石后面,来的是一位女孩她看见王子躺在沙滩上大吃一惊,王子在她细心的照顾下很快就清醒了。王子对那女孩微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人鱼公主听了很伤心:“王子,我才是救你的人啊!”人鱼公主无法把王子忘记,因为她是人鱼,无法与王子接近,所以每到晚上,她就游到城堡外,远远地望着王子。人鱼公主自言自语的说:“我真想变成人类啊!”于是,人鱼公主就去求助魔女来帮助她达成心愿。魔女说:“我有办法让你变成人类,但是当你的尾巴变成脚的时候,走起路来会像刀割一样疼痛,还有,如果王子与别人结婚,你将会化成泡泡而死去。”除此之外魔女也希望人鱼能把她美妙的声音送给她。“好!只要我能在王子的身边,什么都不在乎了!”于是人鱼公主游到了城堡的岸边,喝下了魔女的药,全身觉得非常的难过而昏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人鱼公主的尾巴慢慢的分裂成双脚。

“小姐,你怎么了。”当人鱼公主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人竟是王子;但是人鱼公主却无法回答,因为她已经把声音送给了魔女。王子把人鱼公主带回了城堡,并给她穿上华丽的衣裳。“真是个美人啊!”城堡的人都十分称赞人鱼公主的美貌,虽然人鱼公主不能说话和唱歌,而她美妙的舞姿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谁都不知道人鱼公主是忍受着脚痛,来取乐王子和众人的。

王子对待人鱼公主,就像妹妹般地,照顾得无微不至。

有一天,王子带着人鱼公主来到了邻国,那是上次他落海获救的地方;王子是去与那女孩会面的。

王子非常高兴地说:“我的性命是她救回来的,所以我要和她结婚。”

“不对!不对!王子,是我救你的呀!”人鱼公主喊叫着,但是王子仍然听不见。

王子终于和那女孩结婚了。

在回国的船上,人鱼公主伤心的哭泣着,这时候从海中传来姐姐们的声音:“为了要救你,我们去求魔女,并用我们的头发换来这把宝剑,你就用它来杀死王子,用王子的血涂在你脚上,就会变回人鱼。”

“你要鼓起勇气去做,否则明天一早,你将变成泡泡死去。”

人鱼公主下定了决心,在王子睡着时进入他的寝宫;但是看着王子安祥的脸,怎么也下不了手。

黎明时,人鱼公主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地说:“王子!再见了。”

于是人鱼公主的身体慢慢地,化做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泡。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泡,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像在泡泡中忽隐忽现的往上升。

“我那可爱的妹妹,到那里去了!”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

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

阿爸讲完了,坐在那里没有多说一句话,在他讲诉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呼吸都是那样的轻微谨慎,害怕打扰到他难得的一次回想。他一口气讲完这个故事,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故事情节不断地变化着,仿佛自己就亲自站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

我听着听着,把自己想象成那条人鱼公主,心也随着她的情绪不断变着,欢喜,悲伤……当阿爸的声音戛然而止,故事终于结束,我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很痛苦,自己的心情却不是自己能够主宰把握的。我们美丽的鱼公主,在鱼类是多么的高贵,她可以骄傲的游到所有鱼的面前。那么闪烁,无法也不敢靠近,害怕自己的丑陋与美丽的公主相比,大煞风景。但是人类的王子,他却轻而易举的夺得了公主的心。公主爱上了王子,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一直就是幸福美满的,公主应该是王子的,而王子,必然需要公主的陪伴。然而,王子却弄丢了公主,因为我们的公主——她不是人!因为我们的公主,她不能很好的告诉王子:王子,我就是救你的公主啊!我叹,王子,公主在你身边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觉到公主的气息吗?也许,太完美的结局不会给世间更多的影响吧。我们的公主,她爱了,却爱的那样痛;她痛了,却痛的那样深爱!难道这就是阿爸讲的伴着伤害的爱吧?美丽的公主,你的爱,带着伤!谁看见了?你带着痛,爱着的王子正在和另一个叫“公主”的人双宿双飞,而你,能够带给她的,就是你那伴着伤痛的心!在你可以决定回到你鱼的身份的时候,你却依然因为爱着王子,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在你消失之后,还有没有人,在意了你是否还存在过。你就那么近的站在悲伤的角落中望着远方的幸福,心中的刺痛是不是远远超过了脚上的痛?

爱受了伤,但公主毅然选择了爱!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如此的坚决。我迷惑的问阿爸“难道公主是傻子吗?她可以选择不爱啊?”“孩子,你不会知道爱是怎样的感觉,当你处于爱的氛围中,你不会觉得它是种伤害,即使伤了,痛了,你也不会在意,此时,你在意更多的是爱带来的幸福”沉默……“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说不清,道不明的爱,会是这个世界最无法解释的,却又最让人专注的。”似乎吧,其实我懂,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可能与我的好强有关吧。我只是感觉带伤的爱,不完美!我只是想要一些完美……然而,这时间,又有什么事完美的呢?这点我不得不很悲哀的自欺!

人鱼公主因为爱儿想办法让自己变成了人,即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她也不曾后悔过。然而我,是为了什么而想做人呢?至少,在我现在还找不到一点答案可以证明我为了它而选择做人。而故事终究也只是故事,鱼变成了人?这怎么可能呢?我如果真的能够变成人,那就不会在面临被人捕捞时的痛苦。我们可以在人和鱼之间来回的变化,享受这些奇怪的新鲜生活。但现实中,我们是无法选择的,既然成了一条鱼,也就终生为鱼。

我开始不再去思考人鱼公主的选择,也不再去思考为什么我的心中会出现想当人的念头。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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