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赵可赶紧按北斗说的做。北斗交代我一定不要把蛇丢了,毒血还得赶紧吸出来,电视放的未必没道理,他会在我下山之前到达羊台山下。竹叶青的毒不容易解,广东这一代竹叶青并不多见,医院不一定有抗蛇毒的血清,他会跟120联系,看看哪家医院有。
治蛇毒的偏方他到是有,可相妲的家属肯定不会愿意试他的偏方,还是赶紧送医院。
我意思是,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救人要紧。
北斗琢磨也是,他会把偏方草药带着,不管怎么样先把毒性压制下来吧。
忙乎完北斗说的注意事项,我有点踌躇了……现在下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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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台山海拔是不高,可也有五百多米,怎么也有好几里地的路程。现在是海拔三百米,目前还有一半。
我看看两个帮忙的年轻人,带笔记本的哥们赶紧说:山上还有人在等他,他得上山去。
胖一点的哥们居然说,他也是。
我靠!这么漂亮的美女给你们占便宜你们不要?来不及说他们,我赶紧背着相妲奔山下去。
这是下山啊!下山!
我眼前不知道黑了多少次,平常我背过谁啊?
赵可中间也试了几次,看她连下个台阶都不稳,我是真怕她们俩一起从山上滚下去。
艰苦奋斗了很久很久,我感觉真的是好久了。都真忘了我是怎么到山下的。
北斗来的比我想的要快,他到了海拔50米的高度,我实在抗不住了,相妲交到他手里,直接就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就听见北斗怒声怒气的说:“没看见啊,扶他起来!怎么做人的。”
北斗说的是赵可,赵可就有点怨,她也一直在下山,也很累。我晃了晃脑袋,准备爬起来,就看见赵可瞪了一眼北斗,北斗也回瞪了一眼,抱着相妲头也不回的下山了,嘴里还念叨:“女人长这么漂亮,一点良心都没有!”
赵可扶我起来,咬着嘴唇,这叫一个恨,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安慰她一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脑袋经常被门挤。”
说话间,我俩也赶紧向山下走去。
龙华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开过来了,龙华医院?应该是紧急调用?正好我们下去的时候,车停在了进山入口处,下来几个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把相妲弄进去了。
我就奇怪了,怎么这么快啊?
赵可跟着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人多,不够我和北斗的位置。
等车走了,我瘫了似的躺倒在碎石子堆上,没力没气的说:“斗哥,给来瓶水淹死我呗?”
北斗看看我左右,问我:“蛇呢?”
我一想,赶紧又坐了起来,惭愧的说:“被我丢山道上了。当时急着下来了,就在那个海拔300的标志那里。”
“你这孩子!”北斗抑郁了,手指头对我可劲的点,“交代你那么多次居然还能忘了。”他到小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丢给我,又骂了我一句,“个小狍子,我还得上山给你去找,在这等我。”
北斗说着走了。
我就这么一直躺在石子堆上,太阳有点大,我穿着被撕了半边前襟的衬衫,有爬山的人路过,难免多看我两眼,居然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北斗提溜着小蛇哼哼唱唱的走下来,看见我还躺着,没好气的问,“跟阎王爷报道去了?”
“你就不能说句吉利话?刚才我好歹也是见义勇为!”
“你勇为什么呀?谁还不知道你那点黑心肠子,你这么一坚持,这女人这辈子落你手里了,还跑的了么?你就得意吧你……”
“我怎么就没发现,我像你说的这么卑鄙?”我坐起来,想喝水,结果两瓶水都让我喝完了,北斗提留着小蛇在我眼面前晃荡,自豪的说:“知道这是什么蛇嘛?依氏白唇竹叶青!杀只大水牛也就三五个小时的事,一克毒液是一克黄金的上百倍,结果你把它给弄死了!”
“我不弄死它,它就要弄死我呢!”我没好气的回他一句,又问道:“你说这是什么蛇?怎么还多了个依氏?”
“这就跟你爷爷叫顾老白,你爹叫顾大强,你叫顾小明一样,是一个进化的关系。”
“我爹不叫顾大强!一条毒蛇进化你也要用比喻,这蛇毒有的解吗?深圳会不会没有这种蛇毒的血清?”
“理论上来讲应该不会,但具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巧合就不知道了,你等着吧,医院会很快打电话跟我落实的,这种依氏白唇竹叶青的毒液是他老子的升级版,媲美他祖宗尖角麻唇竹叶青,不好对付。”
想着医院的车今天来的挺奇怪的,我就问:“怎么救护车今天来这么快?”
“我说深圳副市长的闺女爬羊台山让毒蛇咬了,他们敢不快么?”
“你这招忒损了!”我乐了。
“不损点怎么在这世道上活着?”北斗说,“啊!等一会医院要是追究起来,你跟我一起抵赖,死不认账啊。”
就说这家伙干什么事都能跟缺德搭上勾!我问:“那医院要找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个电话么?那个女人留的是这个电话,报120是那个我关了,也没带。”
这家伙!看着北斗游荡游荡的背影,我心里除了顺畅,不知道应该再有些什么意境,我觉得我应该多一点意境,不应该只有一种心情上的顺畅。
可我心情真的很顺畅,哪怕是有那么多的问题没有弄明白,我也顺畅。比如说,相妲为什么会在小道上掉下山去,那个赵可又是相妲什么人,她们为什么今天会爬羊台山,这一系列的问题很古怪,但我觉得这些问题又都不是问题。
我就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回到了住处。卢颖已经在小超市上班,看我这么一个奇怪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冲她笑笑,没多说什么。
进了屋子,北斗坐在我的椅子上,还拿着他的死小蛇在玩,我觉得有点渗的慌,就说道:“能把这小家伙收起来么?怪毛人的。”
北斗眉头一皱,像是我有什么话刺激到了他,他看看我,又看看蛇,忽然坐正了,直勾勾的看着我:“不对啊,这么点大的蛇,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呀。”北斗忽然站起来,拎着蛇在眼面前来回的看,然后看着我,异常严肃的说:“这是人工养的!提前孵化的蛇,我说怎么看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明白么?”北斗瞪着我说,“要么是生物的习性跟老人们嘴里说的有巨大差错,要么就是这条蛇是从哪个蛇场跑出来的,要么就是……”北斗说的特别快,乍然一下又拖着长长的音调,我都被他吓得紧张了,结果他还是说了两个我不敢相信的字,“谋杀!”
我浑身一哆嗦。
瞬间,一个人影闪映在我脑子里,那个背着笔记本包的青年人吗?哪有谁爬羊台山还会背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