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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郄氏未昧

就在金枝一转身的瞬间,梅未殃有了答案。原来在金枝的后脖颈天柱穴的部位有三个黑点。

“嫂子,我来帮你。”梅未殃起身跟了出去。

“不用了,小兄弟。”金枝赶紧说道。

“没关系。”说着话俩人已经来到了屋子外面。

看看四下无人,梅未殃张嘴就问道:“嫂子你小时候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

“没有呀。怎么啦?”金枝疑惑得看着这个不太熟悉的小兄弟。

“你好好想想,关于脏东西之类的?”梅未殃压低了声音。

“啊!你--”听到脏东西三个字,金枝惊叫了一声。

“嘘!”梅未殃作势让金枝小声一点。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金枝很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连声质问梅未殃。

“嫂子,你别害怕。你是不是想要个孩子?”梅未殃怕金枝误会,赶紧切入正题。

“你---你有办法?”这句话果然管用,金枝立刻放低了声音。声音中带出了一丝急切。

“那就行了,你叫我三哥把南窗封上,另外再把床头挂的麒麟拿走,行房的时间改到子夜时分,不出三个月保你怀孕。”梅未殃心里已经有了十分把握,说得很肯定。

“真的?”金枝不太敢相信,但是求子的***使得她宁可去相信,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哪怕是看似非常渺茫的机会。

“嗯!我保证!不过我和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讲,包括三哥在内。这点很重要。”梅未殃一本正经的交代金枝千万别出卖自己。

“奥!”金枝昏头昏脑的应了一句。但是刚才梅未殃交代的办法却记得死死的。

“好了嫂子,我们赶紧回去吧。”梅未殃见事已办妥,怕时间久了引人注意,就赶紧催促金枝。

“奥。”金枝还在一门心思的想着刚才的办法。

当天晚上,金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家遭变故,逃难来到这里,遇到好心的李三结为夫妻,李三对自己那真是一百一的好,自己虽然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丈夫,可有一点总觉得对不住李三。就是没给李三生个一男半女的。李三倒是不说什么,可是自己心里急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能生个孩子,三年前她骗李三说要买衣服,要了十块钱。请闻名全港的林老道摆了个求子风水局。说是三个月见效,可这都两年过去了,还没动静。其间她也找过林老道,林老道说她可能是前世孽债太重,要花一百块钱化解,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为这笔巨款发愁。今天梅未殃提到这件事,又看这个梅未殃古古怪怪的,说不定还真能行。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要孩子第一!

想到这里,金枝推醒了睡在旁边的丈夫:“三子,你起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啥?你说吧。”李三赶紧使劲揉了揉惺松的双眼。

“我嫌窗户晃眼,赶明天把它封了吧。”金枝说谎不带打草稿的。

“哎!还有别的事吗?”

“没啦!睡吧!”

“哎!”

人家这才叫模范丈夫,只管干活,不多问一句废话。

其实吧,老三心里也犯嘀咕:上次一向勤俭的金枝突然管它要十块钱说要买衣服,结果也没见买回来什么衣服。没几天又说床碍事,让搬到了北边。后来还说嫌屋里暗,让把窗户改到南边,并且花了两块钱安了块玻璃。今儿又说嫌晃眼了,要封窗户。呵呵,管他呢,反正媳妇儿说啥是啥,我只管干活。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个月,梅未殃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这一天,李三又抽到一个大货签。高兴得不行,一个箭步从船帮子上蹦了下来。“哎呦!”一声惨叫。豆大的汗珠子顺着李三的黑脸蛋子就滚了下来,原来的大黑脸涨成了一个紫茄子。

不远处的梅未殃四人赶紧跑了过来,隔着裤子就看见李三的左小腿处鼓起来老高,梅未殃赶紧说:“快送医院呀!”

关英蹲下身子,撕开李三的裤脚,看了一眼:“这种情况太严重,只能做手术,可是圣玛丽医院太远了。要不先到居和堂抓点药敷一下?”关英到底是上了点年纪,比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家伙强多了,第一时间就说出了两个方案。

“不行!”看着已经穿透皮肤的骨头岔子和汩汩紧冒的鲜血,梅未殃知道,李三的伤势很严重,时间一长,人非休克不可。本来不想出手的梅未殃没有办法了。“关大哥,你去找两块木头片子,你们两个赶紧去买绷带。”看三个人还没动,梅未殃大声吼道:“快去呀!都傻啦你们!”

三个人这才赶紧应了一声,四散跑了。

骨头岔子割断了腿上的大动脉,由于失血过多,李三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白,意识也已经不太清楚了。梅未殃赶紧动手了。

关英很快拿着两个木头片子回来了,梅未殃接过来一试,正好。在自己的大襟上撕了两条,马马虎虎算是给李三的小腿固定好了。

关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三,骨头茬子已经不见了,小腿也不肿胀了,血也已经不流了,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潮,安详的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关英早年在药铺当过伙计,对医药多少有一点了解的他惊诧的盯着梅未殃:“小兄弟,这?”

“奥,我父亲在世时是个跌打大夫,我帮他提过几年药箱。”梅未殃敷衍着,看也不看关英。

“奥。”关英嘴上应着,心里却很清楚,这绝不是一个跌打大夫能办得到的。刚想再多问几句,那两个货满头大汗的跑来了。

“兄弟,给你绷带,三,三哥怎么样了?”跑在前头的王成上气不接下气儿的递过一卷绷带,急切地问。

“放心吧,三哥没事了,等回去我再给他熬点儿我梅家祖传的汤药,用不了多久就好了。”梅未殃一边给李三包扎,一边盘算着对他们几个说。他可不想太出风头。

“嘿!你还会这个呀!行呀你!”

“小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夫呀!哈哈--”

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嬉皮笑脸的和梅未殃打着屁。

关英没说话,只是又仔细得看看了李三的伤处。

在梅未殃一再的警告下,李三喝了十碗不知所谓的“梅氏续骨汤”,坚持躺了五天之后,就可以下地,恢复如初了。

就这就了不得啦!关英四人一下子就把梅未殃敬若神明了。

梅未殃赶紧说:“都是祖传秘方的功劳,都是祖传秘方的功劳。。。。”

关英眼珠子转了转,对梅未殃说:“兄弟呀,你有这个宝贝秘方,就别在卸货啦,开个药铺,就凭你这一手就够你发的了。”

“行吗?”梅未殃还真没这么想过。

“对呀,对呀!指定能行。”

“只是以后就不能和兄弟在一起了,哎---”程昆哪壶不开提哪壶。

关英上来照程昆脑门子就一个爆栗:“你懂个屁呀,咱兄弟这叫绝活儿,到时候看病的得成百上千,他自己哪能忙得过来呀!”

“是吗?那可,那可感情好哎!我也不用卸货拉,嘻嘻”程昆捂着脑门子一阵儿傻乐。

“我也不卸啦,兄弟可得也算我一个。”王成紧怕拉下自己。

“还有我,也算一个。我不要工钱,就当是报答兄弟你了。”李三也来凑热闹。

他们说得热火朝天,梅未殃心里一阵苦笑。

“关大哥,你真觉得行吗?”梅未殃语气尊重,很中肯的向关英求教。

关英见梅未殃很认真的样子,就正色道:“行的,我们这方圆几十里就一个圣玛丽医院,是教堂开的,贵得要死。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起病。剩下的就是保和堂大药铺,不过保和堂主要就是为了卖药,这一片的好大夫全被保和堂请了去坐堂,开方的时候故意多开药。坑人着呢!再有就是一帮的走街串巷的游医,大多都是卖狗皮膏药的,治不了什么病。兄弟你要是真开了药铺,咱这帮穷哥们儿以后看病可就有指望了。还有,兄弟你说实话,你祖传的不会真就这一个秘方吧?”

“呵呵,那是那是,还有还有,要是这样,那就依关大哥你吧。”梅未殃赶紧说。卸货这些天也够梅未殃受得了,虽然活计累不着他,可是整天价忙忙叨叨的,梅未殃早就烦了。换个活法也不错,主要是听关英说还可以帮到好多穷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店铺就选在梅未殃现在住宿的小旅馆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梅未殃已经知道这个老板姓刘。祖籍山东,老婆女儿都在老家,自己在这里打拚有十几年了。

刘老板听说梅未殃这小伙子还会瞧病,而且还有祖传的秘方,一口就应承了下来。马上把自己临街卖饭的铺子腾出了一间让给梅未殃。刘老板还说,不要房费,就当入股了。刘老板这人真是好的没话说了。梅未殃五个人千恩万谢。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通,“济民堂”就要开张了。

这天晚上,一个“济民堂”的准老板,一群“济民堂”的准伙计,都没睡踏实。

程昆和王成两个没心没肺的憧憬着即将来临的新生活,乐得一宿没睡。

李三回到家就开始做媳妇的思想工作,他想让媳妇去帮着做饭,可又怕媳妇不愿意。回家前想好了许多的说辞,没想到他刚一提这事,金枝就爽快地答应了,乐得李三嘿嘿了半宿。

金枝也没睡踏实,她对梅未殃这个人太感兴趣了!上次自从按他说的封了窗户丢了麒麟,并且坚持子夜行房以后,最近金枝就觉得老是胃口不好,找大夫把了一下脉,竟然真是怀孕了。看见李三知道后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金枝简直幸福死了。打心底里感激梅未殃,同时更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小兄弟,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所以李三今天一说想让他去“济民堂”帮着做饭,金枝赶紧答应了。

关英的心情很激动,不是一般的激动。自从上次见到梅未殃出手救治李三,他就肯定梅未殃绝不是一般人,他想通过开药铺这个办法更多地了解一下,眼见计划成功,激动的他整晚都眼泪汪汪的。

以上是几位“济民堂”准伙计和准后勤部长的心情,概括一下就是激动加兴奋,统称高兴。

可是作为“济民堂”的准掌柜,梅未殃同志就惨喽!事实再一次证明说谎不是个好习惯。虽然梅未殃的鼻子没有因为说谎变长。但是也付出了比较惨痛的代价。

梅未殃一个人,在灶间使劲添着木柴,灶上烧着一口大锅,半斤党参和二斤玉米在锅里翻滚着。被熏得乌漆抹黑的梅未殃使劲地骂着自己:“该!叫你编瞎话不过脑子,说点啥不好,非说什么狗屁秘方。”

可骂归骂,骂完还得接着干活,明天开张还等着用呢。

梅未殃从橱窗上拿过一个贴着“梅氏续骨汤”字条子的青花四喜坛子,用瓢舀着锅里的党参玉米汤朝坛子里灌。一边灌着一边看着剩下的三个青花四喜坛子发愁。三个坛子依次贴着字条子:“梅氏送子汤”“梅氏止痛汤”和“梅氏止咳汤”。

梅未殃越看越生自己的气:“你说你啊,秘方就秘方吧!你还非说好几种,这会瞎了吧!就这么半斤党参二斤玉米,看你怎么做出四种汤来!”有些气急的梅未殃把瓢朝水缸里一摔,溅起的水花掉进锅里不少。

“嘻嘻,有了!”梅未殃那是真聪明呀!就着锅底子添了几瓢水,煮开了,这汤的颜色就比头一锅淡了许多。

把这第二锅舀进贴着“梅氏送子汤”的坛子里。接着在加水,煮开,如法炮制出“梅氏止痛汤”和“梅氏止咳汤”。就这么滴,四大坛子梅氏秘制汤药就新鲜出炉了。

关英第二天很早就来敲梅未殃的门了,看见两眼带着血丝的梅未殃,满脸歉疚的说:“让你一个人熬制汤药,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因为这是你们每家的祖产秘方,我真想替你熬。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关大哥,别提这个了,开张要紧,开张要紧。”一提秘方,梅未殃脑袋都疼,赶紧转换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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