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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机智勇敢的故事(23)

在此之前,司马炎打算娶卫瓘的女儿为太子妃。经杨艳再三争辩后,司马炎仍不同意娶贾充之女为太子妃,说:“我选卫家女是五条理由,而不选贾家女子也是五条理由。卫家女子历来有贤淑的传统,长得苗条美丽,皮肤洁白,而且多生儿子;贾家的妇女却历来妒忌,一个个长得又矮又丑,皮肤又糙又黑,还生子不多。”但因杨艳一再固执己见,荀觊、荀勖等贾充的死党为了将贾充留京在师,也极力赞扬贾女美丽贤淑。终于,司马炎做出让步,决定娶贾充的女儿为太子妃。

就这样,司马炎不仅在立太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又在为痴太子选妃的问题上一错再错。

在选贾女时,本来选的是贾充的次女贾午,她长得虽不是多么美丽动人,但还算顺眼。当时司马衷13岁,贾午12岁,也还般配。可是贾午由于年龄小,未发育成熟,个子太矮,穿礼服都撑不起来,于是就换了贾充的长女、15岁的贾南风。这贾南风在贾家之女中又是最差的,她又黑又丑,形同鬼魅。

泰始八年(272),贾南风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

(2)母狠女毒护媳劝帝

这时,武帝司马炎经过立国之初稳定人心,“无为而治”,攻灭孙吴,发展生产,面对统一大局,早已安于现状、不思奋进,沉湎于色欲、物欲之中。就在其册立贾南风为太子妃前,皇后杨艳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临终前,她将武帝叫至床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皇帝娶自己的堂妹杨芷为后,武帝也被感动得掉了几滴眼泪,并答应了皇后杨艳的请求。以后,武帝因为收留了东吴孙皓宫中5000多名宫女,使后宫宫女超过万数,可谓佳丽如浮云。即使这样,因杨芷貌美而温存,武帝还是将她立为皇后,并十分宠爱。

贾南风出奇的妒忌,又多权诈,能震慑太子,所以太子非常怕她,任其驾驭。

在太子宫里,贾南风稍不如意,就杀死宫人。一次,她听说一个宫人为傻太子怀上了孩子,大怒,便派人将宫人带到跟前,随后抄起一支短戟,向宫人的大肚子上刺去。宫人惨叫一声倒地,随着血花飞溅,孕期的孩子掉在了地上,令人目不忍睹。

贾南风的妒忌主要是受她母亲郭槐的影响。郭槐是贾充的次妻。贾充前妻李氏是个美丽贤淑的女子,因为父亲犯罪被株连,流放到边远地区。后来,贾充才娶了郭槐。司马炎篡魏后,李氏被赦。司马炎特下诏允许贾充置左右夫人,意即要他迎回李氏与郭槐并列为夫人。贾充母也让儿子迎回日夜想念的儿媳李氏。郭槐知道后,又哭又闹,口口声声辱骂罪妇李氏哪能和自己并列。贾充无奈,只好说自己无德无能,不敢设两个夫人。贾充与李氏曾生有两个女儿,长女嫁给司马炎的弟弟司马攸为王妃。她听说母亲不能回家,三天两头在父亲面前哭泣,责备贾充没有良心。贾充只好偷偷为李氏盖了房子住,但自己却始终没敢去。

郭槐无端忌妒,心狠手毒,她亲生的两个男孩,都死在了自己手里。第一个男孩3岁时,乳母抱着玩耍,正好贾充进屋。孩子伸出两手要求父亲来抱,贾充走去从乳母手中接过。不料被郭槐看见了,以为贾充与乳母有染,竟将乳母活活打死。长子因失去乳母啼哭不止,不久病死。第二个男孩刚满周岁,也是因为贾充走去摸了摸乳母怀中的婴儿,被盯梢的郭槐看见,以为乳母勾引贾充,又毒打乳母至死。这个孩子终日啼哭,不久也随乳母而去。就这样,贾充成了“不孝”之子,没有留下一根苗。

其实,司马炎对贾南风之母妒忌成性,早已了如指掌,当初贾充战战兢兢、不敢遵诏置左右二夫人,就是因为悍妇尤妒,他并因此而反对过立贾女为太子妃。当贾南风刺死怀有身孕的宫女的事传到司马炎耳中,他勃然大怒,悔恨自己听了杨艳的话,当即决定废掉贾南风,打人冷宫,以便为太子另选贤淑女子为妃。贾充死党于是轮番地向武帝求情,说是贾南风年幼无知所致,长大自会改过。

当时,知书达理、非常贤惠的杨芷已入宫当了皇后,她多次告诫贾南风,要其遵守宫廷礼仪,不得随心所欲。贾南风不仅不感婆母之恩,反而以为杨芷在公公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怀恨在心。

与此相反,杨芷还劝慰司马炎,说是贾南风还小,尚可训育;又说贾充是晋朝的一大功臣,不能因为贾南风就忘掉贾家的恩德。于是,司马炎渐渐消了怒气,没有再提废太子妃另立之事。

(3)弄虚作假白痴即位

太子司马衷是个白痴,这是满朝文武尽人皆知的事。司马炎身为其父,更是了如指掌,却又掩耳盗铃,不予承认;如果承认了,那就等于承认自己在立太子的问题上实属荒唐可笑。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嘴,他便演了一出测试太子智力的把戏。

一次,司马炎设下筵席,命太子宫的大小官员欢宴,然后让手下写封奏折,请示关于几件事情的处理办法,密封后派人送给太子,请他裁决。消息传到太子妃贾南风耳中,忙令其亲信给事张泓设法代答,以免露出破绽。张泓认为,应当量体裁衣、就事论事,简单明了地写出处理意见。贾南风一听,正中下怀,就对他说:“事情办妥,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泓驾轻就熟,一蹴即就,由太子抄写好送交司马炎。司马炎接过仔细过目后,喜出望外,觉得道理讲得十分清楚,不禁眉开眼笑,当即得意地拿给曾劝他更换太子的少傅卫瑾看,卫瑾明知是假,又无言以对。大家见太子如此“聪明”,自然忙不迭地向皇上道贺,口称“万岁”。从此也就堵住了那些说司马衷痴呆的大臣们的嘴,更换太子的事再也无人敢提了。

应当说,司马炎虽因前皇后杨艳固执己见,自己也出于种种考虑,明知司马衷是白痴而又立为太子;对太子进行测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掩人耳目,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其实,真正被测试的,是太子妃贾南风,通过测试,倒是对她的随机应变、耍弄权术的一次锻炼和提高。应当说,真正令武帝打消废太子司马衷另立的,却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白痴太子娶丑女贾南风之初,一直未见太子妃怀孕,武帝怀疑司马衷不懂房事,却又未便动问,就让自己曾经临幸过的宫女谢玖与司马衷同房,以观动静。事有凑巧,不久,谢玖竟有了身孕。为避免贾南风妒火横烧,做出蠢事来,武帝忙令人将谢玖迁出东宫。

果然,谢玖生子,武帝得孙,他喜出望外,额手称庆,赐名为燏,常将他留在身边。至此,连白痴太子司马衷对此也毫不知情,直至一次他向其父请安,司马炎指着正在嬉戏的稚童,说这是他的儿子时,才似乎明白过来。

某夜,后宫失火,武帝司马炎站在城楼上观望。蓦地,5岁的孙子跑来拉着爷爷的手,煞有介事地说:“夜间失火,十分危急,圣上不应站在有光亮的所在,以防不测。”司马炎大喜过望,没有想到白痴太子竟能有这样绝顶聪明而又如此机警的皇孙。又一次,司马燏随其祖父去到猪圈,见群猪皆肥,却还在拱槽争食,他问武帝为何不将肥猪宰杀,奖赏将士,反叫它们糟践粮食。于是,武帝下令,凡肥猪不能再留圈里,一律宰杀犒军,同时抚摸着司马燏的脊背说:“这个孩子将使我家兴旺。”还常说他像晋宣帝司马懿。从此,武帝就断了废司马衷另立的念头,把继承祖业的期望寄托在了皇孙身上。

太熙元年(290)四月,晋武帝司马炎终,太子司马衷继位,是为惠帝,尊皇后杨芷为皇太后,贾南风被封为皇后。

(4)大动干戈独揽朝政

贾皇后总算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但仍惴惴不安,原因是手中无权,一心想从杨氏手中夺取大权。太后杨芷之父杨骏也知贾后乖张残暴,有所畏忌。早在武帝辞世之前,杨骏已权重一时,以致司马炎临死,被其族党围住病榻。为了保住大权,杨骏多树亲党,让他的党羽统领中央禁军。为了取悦于众,他大肆封赏,但因其为政严酷,刚愎自用,反而引起了朝臣的不满。尤其是他排斥汝南王司马亮等辅政,引起了朝臣上下的一致反对。于是,贾后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杨骏对殿中郎孟观、李肇一向态度傲慢。贾南风遂利用二人与杨骏的矛盾,密命他们设法诛杀杨骏,废除皇太后杨芷。

永平元年(291)三月八日,孟观、李肇在贾后的指使下,向惠帝司马衷上奏,诬称杨骏谋反;惠帝深夜下诏,洛阳城内外全部戒严,撤销杨骏所有官职。同时,又下令东安公司马繇率金殿禁卫军400人,向杨骏发动攻击;派楚王司马玮驻防宫门;任命淮南相刘颂为三公尚书,率军保护金殿。

杨骏得到消息后,紧急召集了文武官员会议。太傅主簿朱振劝杨骏道:皇宫突生变乱,定是宦官小人之辈,替贾后设计阴谋,要加害于他。不如亲自率兵焚烧云龙门,用火势威逼其交出主谋,然后再打开万春门,率领东宫及驻防城外的禁卫部队进宫,搜捕奸党。宫内恐惧,一定会斩杀主谋,逃出劫难。杨骏懦弱胆小、优柔寡断,岂敢照此孤注一掷?亲信们见此情形,旋即四散。

当时,宫城内外隔绝,皇太后杨芷获悉后,万分焦急,急忙写了一封信称:“救太傅者有赏。”射出城外。没想到,信被贾南风的侦探拾到,贾南风马上把书信公布于众,算是太后与其父共同谋反的物证。又命弓箭手在附近交叉射击。杨骏见状,惊惶失措,逃到马厩里躲藏,被乱戟杀死。贾南风于是趁热打铁,逮捕了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及其他亲戚、党羽,并灭其三族,当晚即杀戮数千人。

三月九日,贾南风假惠帝之名,令后军将军荀悝押送皇太后杨芷到永宁宫幽禁,以便借机将其置诸死地。但这时杨芷仍是皇太后,贾南风不便骤下毒手,于是便暗中指使爪牙上表请废太后。经过朝臣的激烈辩论,贾氏一派占了上风,杨芷被废为庶人。随后,贾南风又指使爪牙上表,说杨骏妻庞氏必知其夫谋反内情,现在太后已因同罪废为庶人,特请将庞氏正法。惠帝司马衷遵此下诏。

行刑那天,不仅刑场,整洛阳城都显得阴风惨惨、杀气腾腾。百姓们无不为庞氏母女之冤愤愤不平,却又都噤若寒蝉。杨芷在其父亲、叔叔被灭绝后,本已和母亲在囚禁中苦苦挣扎,苟延残喘。得知又要诛杀其母,简直无法自持。她想,如果说父亲杨骏等死于权力之争,还算是他不自量力,张狂而胆怯,算是咎由自取的话,母亲庞氏却完全是无辜的,是受到自己的牵连。为此,杨芷在刑场上抱着母亲号啕大哭之余,割发叩头,表示愿为贾南风侍妾,或以自己的命替老母一死。在场的官兵深受感动,百姓们更是泪湿衣襟。然而贾南风却无动于衷,毫无半分恻隐之心。最后,当庞氏被斩时,刑场上一片恸哭,被废的太后杨芷却是欲哭无泪,欲嘶无声了。

不久,杨芷因侍女被贾后夺走,并断炊断饮,终于在元康元年(292)被活活饿死。至此,杨氏三族终于一个不剩地被全部灭绝。

其实,杨太后之父杨骏虽曾在武帝司马炎辞世前后猖獗一时,也只不过是仗恃其女为后,并备受宠爱,因而自己也陡登高位,只不过是小人得志,尚不知宫廷之中的权力争斗之严酷,至于篡位之说,则纯属子虚乌有;杨芷却是个心地善良、贤惠宽厚的女人,既未参与其父弄权,更没有对刁后贾南风存任何歹意,甚至贾后能有今日之贵,还得益于杨芷当年在武帝面前的好心劝说,才打消了司马炎废贾南风的念头。哪知贾后不仅不因此而感其恩,反倒恩将仇报,乃至置诸死地而后快。

三月十九日,惠帝司马衷召汝南王司马亮任太宰,与太保卫瓘同时掌权辅政。楚王司马玮也被封为卫将军,直接掌握宫廷卫戍。

司马亮和卫瓘十分讨厌刚愎横暴、诛杀成性的司马玮,盘算着剥夺他的军权。司马玮忿恨之余,向贾后靠拢。贾南风得一亲王为助,大为高兴,遂留司马玮任太子少傅。岐盛一向跟杨骏过往甚密,后来却又帮助司马玮图谋杨骏。卫瓘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十分厌恶,打算逮捕他。岐盛听到风声后,遂与司马玮合谋向皇后贾南风诬陷司马亮、卫瓘策划废帝另立。贾后对司马亮、卫瓘共辅朝政非常不满,于是决定利用司马玮与司马亮、卫瓘二人的矛盾,再一次发动政变。

太熙元年(290)六月,贾南风指使司马衷亲手写下诏书,下达司马玮,让他免去司马亮和卫瓘的官职。司马玮遂令公孙宏、李肇率军包围司马亮王府,命侍中、清河王司马遐逮捕卫瓘。司马亮的部下听到消息后,急忙向其报告,要求火速调兵抵抗。司马亮不肯,终于被杀。与此同时,司马遐率军包围了卫府,卫瓘左右的人要求抵抗,卫瓘不以为然,遂束手就擒。

司马玮年轻气盛,对卫瓘、司马亮有私怨,对贾氏后党也心怀不满。在杀死司马亮、卫瓘之后,他的部下劝他乘势诛灭贾后从弟贾模、从舅郭彰,司马玮犹豫不决。贾南风也怕司马玮权势太大,对己不利。正无计可施,太子少傅张华献计于贾南风:“楚王司马玮一连杀死两位重臣,天下权威尽将全部集中到他的手中,岂不危及帝、后。最好趁他的权势尚未稳固,指控他擅自杀戮,将其除掉。”贾南风认为这堪称良策,于是以皇帝的名义派人对司马玮的士兵说楚王假传圣旨杀害两位大臣,实属大逆不道。士兵们听了,一哄而散,只剩下司马玮一人,呆若木鸡,束手就擒。于是,司马玮被判处斩刑。公孙宏、岐盛同时被屠灭三族。

贾南风一箭三雕,志得意满。至此,她如愿以偿,大权独揽,将朝廷完全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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