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吗?劳资不懂啊!你大爷的!我求您别来接我成么?如果真要回去,劳资宁可走断腿也不要你来接啊!
对着空气一阵龇牙咧嘴,萧陌然刚愈合没几天的内心又一次被夏轻侯整崩溃了。
萧陌然从来就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一如他知道自己的在萧家的价值定位后,立刻就开始勤奋地补充各种常识和能力,说他临时抱佛脚或者垂死挣扎都行,反正只要最后的时刻没有到来,他这就可以算得上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何况虽然他万分地讨厌夏轻侯这个变态,夏家也没有真心把他当一回事,但是他不介意多费点脑细胞去让对方多一些关注,哪怕这样的关注让他几乎每晚都要抱着武器入眠——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么。
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萧陌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跑路,毕竟是在凡尘之间,夏轻侯的手一时半会儿还伸不了那么长,能躲一时是一时。
“宝宝……宝宝……你在哪呢?”反正两个人的东西都放在一块儿,萧陌然收拾自己的东西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就把萧倾凡的给打包好了,剩下的不过是两个人碰头,然后就可以立刻离开了。
只是平日里几乎是随叫随到的某蛇,今天却是任凭萧陌然嗓子都喊疼了都没有冒一个泡,整个住处更是显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乎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也没发现萧倾凡的影子,萧陌然心中一惊,忽然莫名地害怕起来。探知的指诀快速掐出,原本如同平常道士一般的人,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变得凌厉起来,整个人的身边更是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寒气。
以前跟萧倾凡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走丢还是被人给绑了,他都只是依仗着两人之间的感应,用最简单不过的追踪术去寻找位置,但从对方在拍卖会半点考虑都无地把他自己跟他绑在一起后,他就再没法以平常心去对待了。尤其是在夏轻侯找到他之后,他就更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蛇宝会成为他的软肋,会被用来作为威胁他的工具。但即便是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慌神了,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
不该是一个普通道士该有的能量从萧陌然身体中爆出,那些冰冷至极的寒气如同拥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快速扩散到四面八方,攀爬、游走、渗透……每一寸土地、每一处地方都被它们所侵蚀,留下一片片雾蒙蒙的白影。
灰色而单调的道袍穿在中间那抹身影身上,并没有给人一种诡异的不和谐之感,但看得久了,又好似对方似乎真能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一般,令人内心总是不由得在两端摇摆。
“为了这么个东西,竟然连行踪也不隐藏了吗?”手里提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夏轻越语调倨傲,看向萧陌然的眼神中更是隐含着杀意。
“如果不是你们兄弟两人出现,我也不至于暴露不是吗?”正视着夏轻越的眼睛,眼角余光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东西,萧陌然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在乎。
“你这么在乎这么个小妖兽,不如去求我大哥如何?”抖了抖手中的物品,夏轻越还急着自家大哥的要求——他不仅是要把面前这人给弄回去,更要让她开口去求他大哥。
“嘶……”被夏轻越抓在手中的东西发出虚弱的声音,脑袋有些吃力地想要抬起来,却最终没能实现,又重重地低了下去。
眉心微皱,萧陌然的眼神在夏轻越手中的大蛇身上停了一会儿,抿紧了唇好似在犹豫一般,半晌没有开口。
他不开口,夏轻越反而没了先前的凌厉气势,整个人甚至带了点防备的意味看着萧陌然。
“你……你随便抓了条大蛇就说是我的宠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意外了。”萧陌然故作为难地看着夏轻越,语调也越来越轻,似乎很是无奈的样子。
被萧陌然的话惊得瞪大眼睛,夏轻越僵硬地将视线移到自己手中所抓的大蛇,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地强烈起来。
“你看,你这条蛇虽然也是白色的,可明显是涂上去的颜色,下面还泛着绿呢!”摆出一副十分知心的模样,萧陌然伸出食指在那条大蛇身上左戳戳右戳戳,还不时地看一眼夏轻越的脸色,明显就是看好戏的意思。
“你们耍我!”手腕一抖,夏轻越根本就不管萧陌然就在大蛇跟前,直接就把大蛇抖成了笔直的模样。
萧陌然脸上快速地闪过一抹阴沉,随后就好似没事人似的退了开去,更从袖中掏出了一条手绢擦拭着指尖沾上的白色颜料。
夏轻越就在面前,他自然不敢再动用术法去探查小东西的下落,不过那货已经跟夏轻越打过照面,却是毋庸置疑的了。
夏轻越手中的大蛇,本就是他为了保护萧倾凡使的障眼法,平日里除了陪着小东西玩就是窝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睡大觉。若不是今日被找了出来,他都已经忘了这货的存在了。但即便是替身,就这样被弄死了,还是很令人难过的……
“夏轻越,虽然你弄死的不是我的小蛇宝宝,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杀了他的小伙伴,我还是很生气的。”低着头把明明已经擦的很干净了的手指又擦了第二遍,萧陌然才给了夏轻越些许的反应。
或许是曾经跟变态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自己也下意识地染上了某些习惯,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劲,但在面对夏家这些人的时候,这样的行为反而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形式。
“可是你若不回去,我大哥会更生气。”心情复杂地看着萧陌然,夏轻越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看眼前这人了。
他大哥平日里虽然总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可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旦只剩下家里的人在了,他那扭曲的性格就会冒出头来,每每总要折腾了旁的人,才会心满意足地消停下来。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见过谁能在他大哥心中被这么记挂着,唯有萧家这人,哪怕逃跑了,还快快活活地逍遥了这么久。
“他说他要来接我来着,那意思不就是不需要我自己回去么?”擦完了手,萧陌然又开始仔仔细细叠起了帕子,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和说话语气,竟是生生把夏轻越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默……所以说他家大哥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既然已经让他来逮人回去了,现在又说会亲自来接,是已经料定他会空手而回,还是心血来潮又有了别的打算?不过以他的了解,他大哥提出的要求最好都完成,不然哪一天被整死了都不知道。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收拾完帕子却看到半天没点动静的人还杵在面前,萧陌然微以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与厌恶。
虽然在实力上他还比不过夏轻越,但很明显的,对方也不敢真对他动武,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只要萧倾凡那货不被抓,处于弱势的人就不会是他。
“萧墨染。”盯着萧陌然冷淡的面孔,夏轻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有事?”语调微扬,对于对方忽然叫自己原本的名字,萧陌然心中还是十分排斥的。
“墨染”两个字,是他母亲萧九娘取的,官方说法是希望他出淤泥而不染,不过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却是听到他母亲对萧君成说过一句话——如非墨染,怎会如此心黑?于是他立刻就悟了,这是他母亲要时刻记住某些东西呢!还真是心塞的纪念方式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眼中闪过一抹茫然,夏轻越脑海中这样想着,便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虽然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了不妥,却并不打算更改自己的问题。
“你是白痴么?”嘲讽地扬起嘴角,萧陌然第一次觉得夏家的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应付的。至少面前这货,就问出了足以让所有人扶额的问题。
固执地等着萧陌然给出回答,夏轻越有种直觉,对方必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萧家的工具,这一点想必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不是么?”冷下脸,萧陌然虽不曾挣脱自己的手腕,却迅速地将一层冰甲覆盖了上去,逼得对方不得不松开了手。
“可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逍遥多久?”看了一眼手上被冻伤的位置,夏轻越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揍人的冲动。
跟夏轻越不同,他对于惹了自己的人,更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爽快!
“逍遥?呵呵,夏轻越,你得是要多看得起自己,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啊?”眼中一点点地燃起火星,萧陌然脚下瞬间扩散出了一层层的火焰。
如果不是他夏轻越在暗中掺了一脚,他也不至于在修炼功法时那么的急于求成,走火入魔不说,更是将筋脉伤的一塌糊涂,以致于最后唯一的作用,竟然是像货物一样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