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强挤出一个笑容让母亲安心,一夜她翻来覆去久久的未眠。
第二天清晨,莫沉渊因在隔壁病房,他自己滚动着轮椅进来了。薛飞看见她的时候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薛母还不肯这么轻易的原谅他,想要把他赶出去。
“你来做什么?你这个负心汉,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她推推桑桑的,厉声呵斥。莫沉渊眼睛眯了起来。
薛飞拽住母亲,她的情绪已经全盘崩溃不能自已,她哽咽的想要阻拦母亲,“妈!我想跟他谈一下,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
经过昨夜,她觉得从自己怀孕的那刻起她就彻底跟这个男人无缘了吧。薛母沉默,房间里静谧了下来,她还是决定给女儿一些空间,退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对不起。”莫沉渊盯着她,第一次开口说这三个字。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爱的他居然连生命都不要了。
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也不想欠这个人情,莫沉渊此刻对她已然没有了恨意。
“对不起,呵,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从来都知道的。”晚了,一切都晚了。薛飞怒极反笑,这个男人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莫沉渊没有说话,薛飞继续反问,“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吧?”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莫沉渊点头,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打电话给施骁了,可是那个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有出现。莫沉渊从心里着急。
“是他的?”莫沉渊小心翼翼的问道,害怕惹怒她。现在她的伤势还没有好,不能刺激到她。
“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莫沉渊我爱了你整整六年!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单相思,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薛飞的语气里全都是对他的控诉。
她觉得这个男人如果没有招惹她,她应该还是个单纯的自己,而不是像现在处心积虑的害人。或许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莫沉渊陷入了深思,如果施骁还是联系不到,他会对她负责任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病床上的她,“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改天来看你。”
看着他这个样子,薛飞心中一痛。他难道真的没有心吗?任眼泪在眼眶流淌着。她猛地咳嗽了起来。莫沉渊已经出了病房。
“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孩子我会让她打掉的。”薛母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叫住了他。
他们在房间里所说的话,薛母已经全部听见了。称孩子还未完全成形,现在还来得及,不能让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毁之于此,而且这个小孩未来生下来也不会幸福。
莫沉渊的身影一顿,还是滚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到自己病房里的窗台边握住电话,里面一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施骁你到底去哪了?你不是一直爱这个女人吗,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同时莫沉渊也担心他出事了,他的目光飘向了窗外,看向了远方。
几天下来施骁依然没有联系上,莫沉渊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强行要出院。莫氏他要回去打理打理。莫母被送回了莫家的院子里,找专门的陪护。
莫沉渊害怕她再出事,他想要去看季如风,却一直被叶斯年阻挡在门外。不过只要知道她没事就已经很放心了。莫沉渊最近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季如风有叶斯年保护他也算放心了。
薛飞这几天的情绪稍微有些稳定,薛母才算是松了口气。她一边削苹果一边念念叨叨,“我说你啊,这个孩子咱们还是不要了吧?妈妈回去给你再介绍一个好一点的人家,我们踏踏实似的过日子好不好?”
她把苹果递给女儿劝道,自从薛建国入狱,薛家从此一蹶不振。薛母整天在医院里,薛氏根本没人搭理。莫沉渊正在想方设法收购了,转到自己名下。
“妈,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不可能的,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薛飞打断她的话,她已经考虑过了。毕竟是一个小生命,哪怕以后日子过得再苦再难她都要撑过去。
薛母识时务的闭嘴了,没有再说话。她不可能让这个孩子留下来的,不然就会意味着女儿要吃不少苦头。
下午,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薛飞并没有当回事。以为只是对于一个孕妇的例行检查而已。医生在薛母耳边耳语几句,薛母连连点头。
“妈,医生跟你说什么啊?”说什么还要背着她?难道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了?薛飞有些好奇,她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就是让你注意一些饮食习惯。”薛母眼神躲闪着明显在说假话,薛飞看出来了,她了解母亲,于是配合着她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薛飞有些困意睡了过去。她的耳边不时传来脚步声,眼皮的沉重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只觉得床在晃动着。
“医生,拜托你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我女儿,拜托您了。”薛母就差给医生下跪了,为了薛飞她想尽了办法,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
医生赶紧扶起薛母,他向他保证道,“放心吧,令千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个小手术,没什么风险的。”
薛母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连连点头,飞儿等你醒过来了千万别怪母亲,就算你以后做了母亲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薛飞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段对话,她就像掉进了无限深渊让她无法清醒。不,她一定不能让孩子出事。
她的手指在动着,好像有强烈的光照射在她的眼皮上。她感受到了肚子上的凉意,薛飞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她眼睁睁地看着吓坏了医生。
“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她无法动弹,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段话。她不怪母亲,甚至能够理解她。
医生皱眉,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惊讶麻醉实效过的怎么这么快。没有经过病人的同意,就算家属也没用,他只好作罢,取下了手套。
薛飞笑了,无力地笑出来了。这样她便可以安心了。还没到十分钟医生变出去了,薛母立刻站起来她以为都结束了。
“医生,这么快孩子就被拿掉了?”薛母狐疑,她拉住了医生。看着车床被推出来的时候,满脸苍白的女儿心里不禁充满了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