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深深地鞠了一躬,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对不起,伯母,刚刚的事情请您不要在意!”
“你……已经结婚了吗?”封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苏荷不放,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苏荷下意识地望向封晟,却发现他竟然别过了脸。
“是的,之前一直隐瞒着您,十分抱歉!”苏荷艰难地点了点头。封母万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颤颤巍巍地质询道:“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此时,封晟的眼神黯淡到了极致。面对母亲的质问,他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妈,这不是苏荷的错,你听我解释……”
封母摆了摆手,没让封晟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又把目光投向苏荷,眼神异常凝重。“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
苏荷不记得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医院了,只记得临走时封晟望着自己充满遗憾与失落的表情以及封母眼神中的嫌弃与反感之色。
事情究竟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明明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朋友之间的探病,却因为薄惟祈的突然闯入引起了天大的误会。
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苏荷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在走出病房的时候,苏荷刻意无视了薄惟祈,怀着愤恨的心情独自离开了医院。她原本想着薄惟祈一定会追上来,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苏荷又气又恨,一口气回到了家中,并且关闭了手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心情郁闷的她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又喝了一点小酒,然后醉醺醺地睡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荷终于从醉酒中醒来。窗外早已黑透了天,时间也不早了。她犹豫着打开了手机,惊喜地发现了来自薄惟祈的一通未接来电。
她的指尖在回拨按钮上徘徊许久,却终究没有摁下去。明明是那个男人的错,这才一通电话,根本就不够诚意,于是苏荷决定无视这一通电话。
陷入了与薄惟祈冷战中的苏荷不禁想起了白天发生在俱乐部的事情,想起了薄惟祈在李成威胁到自己的时候适时出现的帅气模样,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她无处发泄这种沉重的心情,又不愿意首先向薄惟祈妥协,于是想起了一个排忧解难的好地方——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酒吧了。
微园附近有一条较为繁荣的商业街,每当夜幕降临之后这条街就会完全变样。虽然比不上市中心的繁荣景象,但总是有它吸引人的特别之处。
酒吧里,四处充斥着五光十色的诱惑,魅惑的灯光与潮水般的音乐令人心潮澎湃。
“哦,这不是小苏嘛,你好像挺久没来了啊!”酒吧吧台的酒保大叔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三十来岁左右的模样,脑后留着一条小辫子,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
他第一眼就认出来苏荷,这让她多少感到意外。“大叔,你还记得我啊?”苏荷一手支颐,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位中年大叔。
“要什么?”大叔笑了笑,从吧台下拿出一只洁净的酒杯,用白布擦了擦边缘,放在了苏荷面前。
“嗯……我最后一次来是喝什么来着,就要那个吧!”苏荷摸着脑袋想了想,故意笑着答道。
“考验我是吧?你之前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呀,我怎么能忘记呢?”大叔说完,熟练地从酒吧中取出一支威士忌,将酒杯倒满,然后丢入几块白冰。
“呵,原来我喜欢喝这种么?”苏荷自嘲地勾了勾嘴唇,举起酒杯,啜了一小口。
也许是威士忌有些呛喉,苏荷不禁咳嗽了两下。尔后,她的两颊浮现出两片红晕。“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大叔凑近了问道。
苏荷不答,只是望着酒杯中的金黄色液体发呆。“跟男朋友吵架了?”大叔又笑着问道。苏荷的心咯噔一跳,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简直不要太明显。”大叔得意地露出了笑容,眼角的鱼尾纹绽随之放开来。
“有这么明显吗……”苏荷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大叔你只说对了一半,另外一半你肯定猜不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来猜猜看吧?”听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苏荷不禁愣住了。
她半眯着眼睛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男人的脸色白得吓人,眉毛细而长,高鼻梁,薄嘴唇,尖下颚,显得柔弱而俊美。
美中不足的是,他拥有一双与其他五官极为不相衬的尖细眼眸,那双眼睛似乎永远无法完全睁开,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周围的光线吸收殆尽。
阴险,神秘,这是他留给苏荷的第一印象。
“金酒,纯饮。”这位陌生的男人不顾苏荷满是惊诧的眼神,朝着酒保打了个响指,然后微笑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是?”苏荷稍微挪了挪位置,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别那么见外嘛,我可是会伤心的。”陌生男子勾了勾嘴唇,接着说道:“初次见面,叫我衍之就好。”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何苏。”见对方主动自报姓名,苏荷出于礼貌也回答了他。但她留了个心眼,故意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何苏吗?真是个不错的名字。”衍之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酒吧老板递过来的酒,举到苏荷的面前道:“干一杯?”
苏荷笑了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然后再一次吞下半杯的烈酒,感觉喉咙痒痒的、烫烫的,精神也莫名地变得亢奋起来。
名叫衍之的男人很会说话,经过和他的一番简单交流,苏荷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戒备心,话题也越来越深入了。
“对了何苏,我刚刚说要猜猜你来到这里的另一半原因……你介意吗?”衍之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