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惟祈用实际行动向苏荷证明了一点:自己并不恨她。
倒不如说,他能理解当年苏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选择将苏荷会离开自己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不够优秀,并一直都在朝着这个目标作出自己的努力。
自从苏荷选择了离开,他没有了来自父亲的束缚与弟弟的威胁,轻装上阵,很快就凭借自己的才能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打理得风生水起。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当年苏荷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弟弟薄衍之还隐隐有超越他的势头,父亲也多次警告过他了,如今却是大相径庭。
现在的薄惟祈已经远没有当年那么被动了,虽然父亲还没有正式确定他和薄衍之谁才是真正的家族继承人,但这对薄惟祈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女人的心而已。
苏荷向他坦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令他感到既开心又遗憾。开心的是苏荷其实由始至终是爱着他的,遗憾的是自己没有早一点卸下担子与苏荷破镜重圆。
当年的事情被一一得到解释与原谅,俩人之间的感情裂痕也终于修补完成了。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薄惟祈就重新赢回了苏荷的心,这令他十分满意。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医院高级病房。一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人迈着小碎步来到了苏荷的病房门前。
“等等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虎背熊腰的保镖,他戴着漆黑的墨镜,严肃而又不失礼貌地拦下女人问道。
女人瞪了保镖一眼,杏眼微翻道:“连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你是新来的吧?”她明显有些生气。
保镖怔了怔,却依旧板着脸说道:“抱歉,这是薄总的规定,未经他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苏小姐的病房。”
“哼,苏小姐……还真够脸皮厚的!”女人轻蔑地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可是薄总的小姨,还不快点让开!”
保镖听了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脸色果然有些迟疑,正感到为难之时,却听到病房里苏荷的声音:“抱歉啊,斌哥,那是我认识的人,请让她进来吧!”
斌哥是保镖的名字,几天时间里他已经和苏荷互相认识了,一直在忠实地为她履行自己保镖的职责。听到苏荷的话,斌哥让开了道,让女人进去了。
“生禾芮小姐,果然是你啊,我没听错你的声音。”苏荷躺在病床上,虽仍然不能自由走动,但气色已经好多了。
面对生禾芮,她保持着微笑,颇有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
“别跟我套近乎,真恶心!”生禾芮不甘心自己被苏荷瞧不起,恶言相向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周探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别担心,薄惟祈他有事出去了。”苏荷看穿了生禾芮的想法,善意地提醒道。
“谁告诉你在找他了?真是多管闲事!一段时间没见,你果然又更加讨厌了!”生禾芮咬牙切齿地望着苏荷,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哦?既然我这么讨厌,却不知道生小姐今天找我是为什么呢?”苏荷勾了勾嘴唇问道。
“别太抬举自己了,谁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生禾芮的情绪依然激动,苏荷无奈,只好放缓了语气让她坐下了。
苏荷自然不会忘记生禾芮曾经对自己做过的坏事,也并不是不恨她。
但在和薄惟祈重拾昔日感情的这几天时间内,她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认为自己如果要彻底开始新的生活,首先就要学会宽容,学会遗忘。
生禾芮毕竟是薄溪的小姨,也算是自己未来的亲人,如果不能和她搞好关系,那么接近薄溪也就无从谈起。
眼下,薄溪依然是苏荷的心头大事,她必须要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直觉告诉苏荷,生禾芮今天来绝不仅仅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此时生禾芮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悠悠地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在烟头的微弱火光中,混合着烟草与尼古丁的香气开始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苏荷皱了皱眉头,却并不说话。
“抱歉,我不抽烟就无法冷静下来……”生禾芮的声音缓和了不少,主动开始解释自己在病房抽烟的原因,与刚刚的狂躁状态若判两人。
苏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你可能无法相信,但刚刚跟你说话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我……时间仓促,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来确实有事找你。”
听完生禾芮的话,苏荷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发了,忍不住问道:“你说吧,我仔细听着呢。”
生禾芮用两根手指夹着香烟,把脸向苏荷凑近,轻声开始说起话来。声音太小,接下来她们说的话除了她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苏荷全程都在安静地倾听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都是事实,满脸写着震惊二字。
最后,生禾芮拿出了一本类似于日记本的东西,刚想要把它递到苏荷的手上,却猛然间把手缩了回去。苏荷吃惊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不要……不要……那不是我!你都听到了什么!快忘掉,忘掉!”生禾芮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地扑向苏荷,两只手紧紧地钳住她雪白的脖子。
苏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腿伤又动弹不得,脖子被生禾芮的手死死掐着,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急促而又微弱的“呜呜”声……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病房门被人一把撞开了,一双犀利的眼睛锁定了正在病床旁对苏荷行凶的生禾芮,并在毫秒之间冲过去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撒手!”男人一声暴吼,生禾芮吃痛,不由得松开了苏荷的脖子,然后被身后的男人像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不用说,那个男人正是薄惟祈。
他在不久前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得知了生禾芮过来探望苏荷的消息,心知不妥,于是立马赶回到了医院并发生了刚刚紧急的一幕。
“苏荷,你没事吧?”薄惟祈急切地把目光转向病床上正大口喘着粗气的女人,心急如焚地问道。
苏荷摇了摇头,眼神却变得颇为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