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边传来的那些窃窃私语，我这才知道在慕远夜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当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怪不得我总觉得慕妈妈有时候有些极端，像是受了什么精神刺激一样，想必她也是因为这些才性格大变的吧。
而据说，曾经的慕妈妈其实是一个十分温柔婉约的女子，她出身大家闺秀，教养好，性格好，素质也好。
然而，当这些字眼出现在慕妈妈身上的时候，我却实在无法将这些词汇与现在的她联系在一起。
就算听见自己的女儿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江董事长还是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儒雅的面容平静阴冷。，十分冷静理智的说：“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在众的人，谁不知道？你母亲精神失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远夜阴沉冷笑的打断：“我妈真的是精神失常吗？谁不知道，我妈温柔贤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精神失常？那不过是你欺骗世人的借口而已！”
江董事长冷静的问：“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慕远夜自信邪魅一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如果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今天会来？”
然后宴会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她与江董事长打了一声招呼，叫了对方一声：“江先生，刘女士，好久不见。”
刘是江修成妈妈的姓，当那两人看见这个女人，皆是脸色巨变。
还不等别人问什么说什么，那位突然出现的女人已经说：“两位还认得我吗？当年是你们让我给江太太看病，让我确证她有精神病，还给她开了很多治精神病的药。”
一直给我影响十分端庄的江妈妈终于乱了，她吼到：“我不认识你！你胡说！”
此时她，再无平日的端庄和优雅。
那女人问：“真的是胡说吗？当年你们找我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笔钱，我这里还有你们汇款给我的凭证。”
与江妈妈的失态比，江董事长就要平静很多了。
被慕远夜这一闹，这场生日宴会再不能继续下去，最后不欢而散，我想，从今天起，江董事长的名声算是臭了。
人走茶凉，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江家大厅此时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人留下来安慰或者关心，大家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过之后还不忘议论几句。
江妈妈险些昏迷，最后被送到楼上休息。
而慕远夜也已经离开，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他会拿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他问我：“现在，你选他还是选我？”
刚才听他说那些事情，我心有感触，对他多少有几分疼惜的情绪，但是我不能跟他走。
“你走吧。”我说。
他凛然冷笑：“楚青禾，你别后悔。”
我没说话。
他走后，江修成问我，“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说：“我不想再把魏玲牵扯进来，也不想季沫沫没玩没了的找我麻烦。”
而我心里想的是，为了我弟弟，我不能跟他走。
江修成了然：“原来如此。”
我的视线从慕远夜消失的地方收回，问他：“你好像很平静。”
是的，从慕远夜出现起，从他当众说那些话开始，他是唯一一个平静的人，平静的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他话说的好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样，不过也是，不管是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只要不死，都会想要报仇。
江修成淡淡的说：“他来，我并不意外，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这也没有什么好好奇的。”
“你看的很开。”我说。
他淡然的微笑了一下：“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我，我知道，我一直都觉得我现在拥有的这些像是偷来的一样。”
此时，后面的投影仪还在回放着我的照片，我的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这些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江修成转身，也看着那些照片，解释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生活，起初是因为你救过我，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深深一叹，他说：“日子一长，有些东西就在心底渐渐的扎了根，我也不是没想过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这副样子……”
他自嘲：“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我也一直不敢出现在面前，只能在你身后看着你，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扰你，直到我知道你过的不幸福，直到他瘸了腿也不见你嫌弃，直到他失去一切你也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我这才动了出现在你面前的念头。”
“我觉得，既然你对他能如此，对我，肯定也不会嫌弃，更何况他接近你不过是利用，我觉得这是我挤开他的优势，但我面对你的时候，看见你对他的感情，我却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也总是说不出口。”
“但是最终，你还是知道了，还是为此而受伤。”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化成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谢谢他对我的厚爱，谢谢他对我的关心，也谢谢他对我的那份感情。
我也不是木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可是我依旧无法与他将就。
他这样好，真的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他。
我遗憾的低喃：“如果当初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就好了。”
如果在最初我认识向康之前，他出现，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我也不会经历现在的一切，如此坎坷。
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错过就是错过，而我，一直都只当他是朋友。
我这遗憾的一句话似乎却让他看见了希望，他高兴的说：“就算是现在遇见也不晚，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执着我已经领教过，就算我说了什么，他怕是也不会撤退吧。
深深一叹，我只是后悔自己干嘛要无缘无故发出那么一句感慨，这下倒好，反而让他觉得看见了希望。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江妈妈又险些晕倒，总之就是被气出病来，身为儿子，江修成自然不好离开，他肯定是要在家里陪陪自己母亲的。
而我，被江修成挽留，于是这晚我也住在了江家。
江修成说，他妈妈喜欢我，希望我能陪陪他妈妈说说话，让她心情好一点。
他出于一片孝心，我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
然而此时，我却有点后悔留下来了。
我的确是去看了江妈妈，也的确是按照江修成的意愿做，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然而我们的话题，却并不是那么愉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