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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大战在即

夜,深沉而凄凉。

这里的夜晚,纵然是阳春四月天,也感受不到太多春风和和煦,北国的春天原本就来得晚一些,这里是边境,荒芜万里,仅有的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也开不出春开的多彩和绚丽。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南若月看着明日可能就会到来的战场,现在一望无限,只能够看到敌军的帐篷一座一座,整齐地排列在遥远的地方,但是明天,这里便有可能会成为人间地狱,战场的惨烈,就算是她没有亲眼见过,也可以想象得到。

在这里,所有的爱恨嗔痴都是那样的渺小,她也是那样的渺小,甚至她和林寒星的爱,都是渺小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景朝繁荣安定的基础上的,如果她不能和林寒星一起好好地守护着这片土地,那么,就算他们彼此深爱着,也会那样的安心。

因为,她的爱人,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万里江山,今天的战争,便是为了减少明天的战争,让他们可以有无数个美好安宁的岁月。

夜风有些凉,吹起她的衣角,烈烈飞舞着,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景朝军营里虽然像往常一样安静,可是,士兵们却一个个都在待战的状态。城门上戒备看似松懈,实则是外松内紧,让辽军的探子可以放松警惕。

突然,一阵温暖袭来,南若月只觉得肩头一暖,回过头望去,却看到林寒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将他身上的一件披肩披到了她的身上。

“外面风寒,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呢?”林寒星连着披风一起,将她拥入怀里,与她的目光一齐,看向那广袤的远方:“就算辽军趁夜来袭,也可能要到凌辰时分了,因为那个时候士兵们最为松懈,也是人最容易疲惫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来什么都看不到的。”

“你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吗?我知道,打仗并非儿戏,流血的战场,是多少将士用性命拼就的。”南若月嗔怪地撇了撇嘴巴,窝进了他的怀里,看向远方:“我只是觉得,这里虽然不似南方那般富庶美丽,没有青山绿水,没有小桥蜿蜒,建筑巍峨,可是,却是我们大景朝的关边要塞,是军人们用他们的鲜血守卫的土地,没有这里的坚守,就没有景朝人民的安定,这样想着,才明白,定国公是多么的伟大,在这坦克驻守的士兵是多么的伟大,而我,竟然也可以为景朝尽一分力,觉得很开心,也很激动。”

“不错,虽然还没有嫁进定国府,不过,我觉得你的思想已经够格了,皇帝听到你这样的一番话,一定立马就赐婚给我们。”林寒星欣慰不已,她能够有这样的感悟,能够与他并肩而战,支持他的梦想,清楚他的责任,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若他趁的如父亲所愿,随便地娶了哪一位京中贵女,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感悟。

“你又笑我,人家是和你说真的嘛!”南若月不依,娇羞地推了他一下:“你这个人总是这么不一正经的。”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林寒星伸手拥紧了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我只是心疼你,怕你在夜风中着了凉,更何况,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她若还是这样无心睡眠的话,一会儿仗真的要打起来的时候,可能就是几天几夜不能睡觉,她真的会支持不住的:“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否则真的上了战场,会没有精神的。”

此事非同小可,南若月就算是再无睡意,也得回去闭目养神一会儿,大敌当前,越是能够头脑清楚,越能够在关键时刻出谋划策。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林寒星陪着南若月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外面便有了动静,有探子回报说,辽军已经有了动静,悄悄前行,想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敌方的部队便已经快到我们的城楼下了,林文和亲自指挥大家,先是安兵不动,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动,待到将敌人放得近了,才派出一队训练有素、早已经埋伏在城门不远处的士兵登上城门,用最快的速度,万箭齐发,将一大众的敌人都杀死在城楼之下。

现场一片混乱,喊杀声、哀嚎声,听得让人心碎,林寒星亲自带领一队骑兵,在城门之外,只待这阵箭雨过去,对方死伤大半的时候冲出城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南若月便乔装混在这骑兵之中,隔着几重人影,她看到林寒星一身银色的盔甲,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见定国公的公子都已经亲自上战场打仗了,还是冲在第一个,南若月不由看着这个背影心怀安慰,她的爱人,不仅仅人长得好看,也善于用计,还是一位带兵打仗的勇猛之将呢!

古老而沉重的城门咿呀呀地被打开了,林寒星一举手中的银枪,那银枪上红色的璎珞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霍然生光,他大喊一声,手拉缰绳,第一个便冲了出去,冲进了辽军的军阵之中,手里的那柄银枪,更是舞得滴水不露。南若月正有些担忧,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将士们已经冲了出去,后面还有更多的士兵也跟在马后冲了出去,此时她已经顾不得想太多,驾着马儿也跟着冲了出去。

辽军原本是偷袭,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夜半时分,景军竟然也会反应如此神速,先前的那一阵箭雨已经让辽军死伤大半了,剩下来的士兵们一看城门大开,出来这么多的精锐部队,抵挡了一阵,便已经开始溃不成军。

耶律雄才虽然刚刚受过伤,可是,这一次突袭却依旧亲自带兵上了战场,他见到了林寒星也在,气得牙根都痒痒,他正待驱马上前的时候,他的部下过来拦住了他的去向。

“大人,还是快些撤兵吧,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我方已战败之事,不如退回后三里,守住黑水沟,我们日后还会有反扑的机会。”

耶律雄才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如何能够败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抬眼四周,果然看到辽军大溃,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将军,您快点下令让他们撤退吧?”

如果再不撤退,辽军的兵力必定大减,他不可以再犹豫了。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往后退十里,守住黑水河。”耶律雄才一边传下军令,一边从身边的一位士兵的手里夺过了一副弓箭,他骑在马上,手持强弓,搭上长箭,对着南若月的方向射出了一箭——

“嗖”的一声,在战场上,这样细小的声音极不容易被人发觉,毫无战斗经验的南若月也不例外,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枝银色的箭已经射到了她的面前,她连躲的时间都没有了。

“小心,月儿。”突然,林寒星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南若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她飞扑过来,将马背上的她扑倒在地,滚了一滚,林寒星将她扶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看到林寒星遇险,连忙自发地组成阵营将他们在中间,南若月内疚地看着林寒星的胳膊上被箭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连忙抓住了他:“你受伤了!”

“我没事。”林寒星惊魂未定,他看着毫发无损的南若月,一颗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只差一点点,那枝箭便正中南若月的心脏,那么,他便再也看不到鲜活的她了,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后怕。

而景军后方,响起了急促的鼓点声,密集如急风骤雨,那是进攻追击的信号,有人“呜呜”地吹着号角,指挥着大家进攻的方向。

“你跟紧我。”战马早已经知道跑向何方,林寒星拉着南若月的手,带着她一起穿越一阵阵的箭雨,替她挡去各种凶险。

南若月才明白,纵然她的武功再高强,轻功再好,到了这个战场上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倒是林寒星,比她要灵巧而勇猛得多了,不仅仅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还知道应该如何杀敌。南若月突然就有些后悔,她原本是想和林寒星并肩作战的,没有想到一到战场上,反倒成了他的累赘。

幸好景军大占风头,一路追击,将辽军赶到了黑水河畔,再往前便要横渡河流,对方是北辽境内,不知道是否安插了援军,所以林寒星下令不要贸然过河,两军再度对峙起来。

这一战,终究是景军胜了,众位将士欢欣鼓舞,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开心地叫嚣着,唱着景朝的凯歌,气势如虹。南若月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感受到这样的喜悦,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她兴奋地拉住了身边林寒星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林寒星是一军主将,看到南若月像个孩子一般,也兀自欢喜,却保持着沉稳的模样,笑着回应她:“是的,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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