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柳容心头暗惊。这次他们刚刚决定与武当结盟，甩开少林，没想到这么快少林的人就找上门来了，难道他们消息如此灵通？这小和尚若真是为此事而来，恐怕自己军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柳校尉，怎么如此紧张？你们既然敢于结盟武当、抛弃少林，难道还怕我们找你们的麻烦么？”证心笑道。
柳容心里凉了半截，对方果然是为此事而来，在这次的使团之中必然已经有少林的人，而且级别恐怕不低。
“柳校尉莫要误会，我这次并不是为你们元帅府和武当派结盟一事而来的。什么天下武林，少林武当，地位谁高谁低，我师父并不在乎。清玄道长想让武当成为武林至尊，我师父便让给他，又有何妨？”证心似乎看破了柳容心中所想，淡然道。
“那么令师派阁下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为你。”
“什么？莫不是你师父觉得柳某有什么慧根，想让我出家做和尚？”
“柳校尉，柳秀才，卫将军的生死弟兄，清隆县的嫖妓割舌案真凶……”
“你……你在胡说什么？”
“柳校尉在北军征战数年，随卫将军捉拿劫剑钦犯时英勇死战，以至于伤了一条左腿，曾经的风流公子成了终身残疾。这样的功劳，只不过受封了一个聊胜于无的校尉。可那个捡便宜的姜离，身无寸功，却做了郑元帅的外甥，此次使团之中担任副首，在你柳校尉之上。”
“哼……那又与你何干？”
“不仅如此，你柳校尉还得罪了姜离，把割舌案嫁祸于他，害他挨了板子。若不是卫将军回护于你，这案子你岂能逃得过去？”
“此案已由清隆县刘县令查实为姜离所为，证据确凿，定了案了，你再将这脏水往我头上泼，有谁会信？”
证心摇头笑笑，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刀，道：“这是你割舌用的刀，你当时慌乱地将它弃在草丛里，却不知它被刘县令寻到了。我这里还有仵作验刀的报告文书，你可要看看？”
“你……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证物，卫将军也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何人所为，不是么？卫将军知道了，郑元帅也就知道了，姜离当然更加知道了。柳校尉，你不会还在自欺欺人，觉得此事卫将军和姜离会就此揭过吧？你难道还觉得日后仍然能有升迁的希望，还能重入仕途，你的人生还能翻身？”
“你……”
“柳校尉，呵呵，或许你这校尉马上也会保不住了。”
“不可能！”柳容心里最敏感的地方被触到，立刻吼叫起来。对面这个看起来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和尚，此时却每一句话都让柳容感到恐惧，那略带童音的嗓子说着冷静而可怕的事，显得更为诡异。
“不可能？柳校尉，卫将军是否交给你一块兵符，让你好生看管？你以为这是大功一件，这表示他仍然信任于你？兵符是卫将军谈判最大的依托，这次上武当山结盟他连兵符都不带，显然对此事已经成竹在胸了。此番结盟，谁的功劳最大？是留在山下执行‘秘密任务’的柳校尉呢，还是一力促成结盟的姜少侠？这一趟上武当山，只要跟着去，功劳就能捡到手，可是卫将军偏偏不让你去，带着姜离去了。等到回了洞庭府，柳校尉……”
“你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你究竟想要什么？”柳容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拿刀的手也微微发抖。
“阿弥陀佛，呵呵，小僧只是为柳施主带来一个选择，一个脱离眼前的苦海、到达希望的彼岸的选择。只是要看柳施主能否看破一些眼前的障，放下那些虚假的相。”
“……说说看吧。”柳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垂下了手中的腰刀……
“树哥，恭喜你论道得胜。既然是你胜了，日后武当便可以收女弟子了吧？”
姜离与周氏兄弟、朱雅儿坐在一处亭子中，一边饮酒，一边闲谈。
“明面上是这样说，但是……当然，小红和她哥哥张阿牛都已经被家师清尘道长收为徒弟。不过武林中收徒一事，本来就是由师父说了算，倘若日后诸位师长还是不收女徒，只是不明说出来，而是另外找些理由推辞，那么别人也无话可说。”周树面无喜色，淡然答道。
“那……那毕竟也算是一点进步了。”姜离道。姜离心中想，若非如此，那清玄老道未必肯输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