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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主人的觉悟,奋起

1

霍美夕偷偷到厨房里准备了一大堆食物,请干脆面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饱喝足以后,干脆面跳到阳台落地窗前,隔着玻璃仰头嘟嘴做狼号状:“咕咕,唧唧,唧唧……”

“别叫,别叫了!”霍美夕留意到它夹紧屁股原地打转,好奇地凑过去,“你是不是吃得太饱,想去外面自由奔放地排泄?”

“唧唧,唧唧……”干脆面点头如小鸡啄米,它真的是好急啊!

霍美夕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犹豫片刻拉开落地窗:“好吧,你快去快回,不能再偷吃哦,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动物园。”

干脆面耷拉着耳朵不敢叫了,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飞快地爬下栏杆,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它左闻闻,右嗅嗅,好不容易找到心仪的场所,摆出架势,努力撅起屁股准备释放。

非礼勿视!霍美夕移开视线看向邻居的院子,暗自估算,干脆面出去遛弯儿,被人发现的概率有多大。

宋阿姨不会种花,当初就在院子里种了几棵松树,松树枝繁叶茂,在夜色的掩映下,街道上的行人和周围的邻居就算用望远镜,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这样最好,以后白天就把干脆面关在她卧室里,晚上放风半个小时就够了。等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清理排泄物,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决定收养干脆面,还要把它带回家,但在出境之前要做体检打预防针,办手续也要花不少时间。

所以,她应该及早说出真相,请宋阿姨帮忙办理干脆面的出境手续。但宋阿姨说过,让她先征求爸妈的意见再养宠物,现在提出这种要求,会被讨厌吧?

算了,能拖一天算一天,等她想好充分的理由再说吧!

“咚咚”遛弯儿回来的干脆面敲了两下落地窗,霍美夕打开窗,刚要夸它守时懂事,看到阳台上的破抹布和烂网球,眉毛就皱成一团了。

干脆面为了“孝敬”主人,刚才又顺手牵羊偷了邻居家的小玩意儿,回来像献宝一样送给霍美夕。它满眼期待地望着霍美夕,直直地竖起耳朵,希望能够听到她的夸奖。

留意到它期待的眼神,霍美夕感觉辛酸又无奈,收养一只大胃口的浣熊,确实要花不少钱,但自己还没有落魄到要以捡垃圾为生的地步吧!

她明明警告过它,不许再偷东西,这家伙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吗?就算是垃圾,也不能不问自取啊!

霍美夕一时火大,拿起那块破抹布撕个粉碎,连烂网球一起丢下去,指着干脆面的鼻子低吼:“再敢捡东西回来,我就把你扔出去!记住了吗?”

干脆面不懂她为什么发脾气,但在它眼里,暴力的主人好有范儿啊!

霍美夕对它眼里的崇拜视而不见,拎着它的耳朵走回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毛毯铺在地板上:“喏,这就是你的窝,睡觉吧,别再弄出动静了。”

心里想着如何说服宋爱玲,霍美夕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半夜被冻醒,才发现干脆面躺在她被子上睡得正香。

“别装,你给我下去睡!”霍美夕看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试图装睡蒙混过关,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将它踹到地上。

“咕咕”,干脆面滚了两个轱辘爬起来,委屈地瞥了眼主人,不情不愿地趴在毛毯上,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哼,算你识相!霍美夕重新盖好被子,转了个身,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霍美夕像往常一样,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墙上的小鸟挂钟。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睡眼惺忪的霍美夕看到枕头旁边灰蒙蒙那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等她看清楚那张流着哈喇子的脸,终于回过神来。

这只名为干脆面的浣熊是她的宠物,她还没想出充分的理由说服宋爱玲,暂时还不能暴露它的踪迹。

昨晚一时冲动决定做它的主人,仔细想来,她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呢!它是加拿大警方通缉的浣熊,而不是吃饱就睡、醒了接着睡的加菲猫;它破坏发电站、践踏花园小区,以后不知道还要闯多少祸!

霍美夕单手托腮看它萌呆的睡相,丝丝怜惜涌上心头,不对,她不是一时冲动,她是下定决心收养它的。她承诺过要守护它一生,就算有数不清的麻烦,她也会努力解决。

“唧唧……”浣熊吐出舌头咂吧着嘴,抬起眼皮看了眼霍美夕,转身肚皮朝上继续睡。它看上去就像一只中号玩具熊,虽然都是毛茸茸的很可爱,但玩具熊不会掉毛,它却掉得满床都是。

霍美夕哆嗦着双手,一根根地捡起床上的毛,可是,她捡了很久,床单上美少女战士图案的脸颊还是毛茸茸的,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啊,啊,你给我滚下去!”霍美夕掀起被子,把干脆面整个丢下去,只听“砰咚”一声响,干脆面被撞得头晕眼花,它也不再爬起来了,直接睡在地板上。

听到这声巨响,正在煮粥的宋爱玲拿着锅铲跑上来敲门:“美夕,美夕,你没事吧?你开门啊!”

“没事……”霍美夕心里一慌,抱起沉睡中的干脆面塞进被子里,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走过去开门,“宋阿姨,我没事,刚才扭到脚了。”

“你要小心啊,还能去学校吗?”宋爱玲看了眼凌乱的卧室,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可以,没那么严重,嘿嘿,我先换衣服,待会儿见。”霍美夕怕干脆面跑出来,匆忙关上门。

宋爱玲用叮当猫锅铲的把柄挠了挠头,奇怪,刚才明明听见霍美夕喊着让谁滚下去,难道是她幻听吗?

夏令营活动一结束,霍美夕就要回国了,干脆面已经在她卧室里住了一周,再拖下去迟早会被别人发现。

而且,她需要宋爱玲的帮助,即使不被理解,也得说出事实,时间不等人,不能再拖下去了。

霍美夕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发现宋爱玲和洛北都在院子里,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趁现在说出一切吧!

宋爱玲正在做扩胸运动消除压力,看见她回来了,跌跌撞撞地迎上去:“美夕,美夕,不好了……”

“宋阿姨,你没事吧?”霍美夕不知道她为什么紧张,走近一看,宋爱玲的红腹锦鸡睡衣都穿反了,火红色的尾羽耷拉在膝盖上,光着一只脚,头发湿漉漉的。

“美夕……”宋爱玲随手把滴水的头发挂在耳后,拉着她走进院子,指着二楼的卧室,“你知不知道,被通缉的那只浣熊躲在你房里,要不是邻居发现报了警,等你回来恐怕会遭到它的攻击……”

霍美夕瞪圆眼睛,扔下背包,“噔噔噔”冲进卧室,打开房门,看见被子、床单挂在窗外,干脆面的小窝和食盆也被掀翻了,它最喜欢喝的牛奶洒得满地都是。

宋爱玲甩掉另一只拖鞋,赤脚追上来,接着说起那惊心的一幕:“刚才我在洗澡,洛北说警察和动物协会的负责人来了。等我上来的时候,那只浣熊正在和警察对打,负责人没有办法,就用麻醉枪射了它……”

“麻醉枪?竟然这样对待干脆面!可恶,我要废了他们的任督二脉!”霍美夕握紧双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圈逐渐泛红。

洛北斜靠在门框上梳头,看霍美夕表现得这么激动,心里更加笃定:“还有小熊食盆呢,你居然瞒着我们偷养那家伙。”

“它不是那家伙,它是我的宠物干脆面!”霍美夕一把抢走他的梳子,“干脆面是我的,谁有资格带它走?还给我,把干脆面还给我……”

“你……你知不知道这是叮当猫的限量版,叮当呀……”洛北眼睁睁看着梳子被她徒手掰成两半,他双眼发直心里发寒,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你发什么神经!”洛北上前推开霍美夕,捡起梳子碎片,幽怨地瞪着她,“滥用暴力的女生,太恶劣了!”

“我还会更恶劣!”霍美夕正在气头上,拽起他一条胳膊,直接推出卧室,随后重重地摔上门。

门外传来“砰咚”“咣啷”各种响声,以及洛北凄惨的号叫,宋爱玲浑身一颤,总算回过神了,她双手攥着睡衣上火红色的尾羽,手心里全是汗,惊恐地看向霍美夕:“不要生气,宋阿姨这就帮你打扫房间……”

霍美夕背靠着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哀伤地看着宋爱玲,摇摇头说:“宋阿姨,你相信我,干脆面没那么坏,它只是太孤单。殴打猫狗也不是故意的,它嫉妒它们有主人疼爱,以后它有了我,就不会做那种事了……”

宋爱玲看她恢复了理智,耸起的肩膀缓缓放下来:“浣熊是野生动物,它的野性是改不了的,并不适合养在家里做宠物。你放心,它在动物园也会过得很好……”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霍美夕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双眼满是泪水,“宋阿姨,对不起,是我任性,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决定收养它。但它已经认定我是它的主人,我不能不管它啊!”

“美夕,不要哭……”宋爱玲轻轻抚摸她的头,为难地说,“可是,动物协会的负责人已经把它带走了,就算我同意你收养它,又能怎么办呢?”

霍美夕眼前一亮,连忙在她怀里蹭去眼泪:“宋阿姨,你是研究动物的专家,你会有办法帮我的。你说过,浣熊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它从小就在外面流浪,好不容易遇到我,这是我们的缘分。干脆面很听话,这几天它就乖乖待在我房里,没有骚扰过你和洛北吧!我向你保证,今后它再也不会做坏事。”

“好吧,让我想一想……”宋爱玲不忍心让她失望,考虑几分钟以后,看了眼墙壁上的小鸟挂钟,“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我们还有时间,你和洛北上车等我,我换好衣服就来。”

霍美夕不知道她想出了什么办法,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出干脆面。

宋爱玲打开房门走下楼梯,命令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的洛北:“你先发动车子,我们要去野生动物收容所。”

“关我什么事?”洛北俊朗的眉毛拧成一团,刚要拿遥控器换节目,电视开关就被霍美夕关掉了。

“叫你去你就去,啰唆什么!”霍美夕朝他挥舞着拳头,洛北装作看不见,躺在沙发上看动漫杂志。

叮当呀,我唯一的朋友,她掰断了你的梳子,我不会原谅她的。就算她动用武力,我也不会和暴力女同流合污。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霍美夕抓起抱枕砸向那张冰山脸,洛北被砸得眼冒金星,连忙捂住鼻子,还好,没有流血。

“你好过分。”洛北拍着沙发跳起来,俊俏的脸庞涨满怒气,手高高地扬起来,像要跟她大战一场。

“再废话,我就让你血光四溅。”霍美夕才不理他的恐吓,拽着他另一条胳膊往外走。

洛北举起的手无力垂下,咬着牙说:“叮当呀,我不会向暴力屈服的。”

野生动物收容所位于西部郊区,开车过去大约一个小时,宋爱玲一路上拨打了十几个电话,大意是向动物协会申请,做流浪动物的心理研究课程。

动物协会负责人带走干脆面的时候,留下了一份关于它的详细资料,霍美夕仔细翻阅,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三年前,干脆面的爸爸和妈妈死于车祸,干脆面被它们紧紧抱在怀里逃过一劫,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当时干脆面只有两个月大,动物协会曾把它接到收容所安置,后来它被一位华人女大学生收养,过上了安稳舒适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女大学生半年后回国,狠心遗弃了干脆面。它每天守在家门口,风雨无阻无怨无悔,即使主人再也没有回来,它也不愿意离开。

经历过被驱赶、殴打等遭遇,干脆面不再相信人类,一次次从动物收容所逃脱,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本领。

它善于制造各种混乱,偏又没人能抓住它,早在一年前就被动物协会列为头号抓捕对象。这次它毁坏电路,造成大面积停电事故,人们终于忍无可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关进动物园。

“宋阿姨,原来干脆面曾经被抛弃过,才会愤世嫉俗报复人类,它好可怜啊!”霍美夕合上档案,双眼泛红抽泣着说,“怪不得干脆面这么听话,它以前应该接受过宠物训练。”

宋爱玲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进收容所:“美夕,如果这次能把它接回来,今后不能再让它伤心了哦!动物不会说话,但它们心里什么都懂,谁对它好它都知道。”

“嗯,我保证,我会照顾好它的。”霍美夕下定决心,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的两座灰色小楼。

虽然之前有过犹豫,也怀疑过自己能不能守护干脆面,但经过几天相处,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它了。

它那么可爱,那么懂事,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心。她怎么舍得放弃?就算付出一切,也要把它找回来啊!

霍美夕恨不能立刻告诉干脆面,她爱它,她要和它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们到了,准备下车哦!”宋爱玲停好车,霍美夕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下去,她眼前的A楼有两层高,像普通民居一样,一楼是接待室,二楼有几个小房间。

A楼后面的B楼是单层建筑,长约五十米,宽有二十几米,像个巨型火柴盒。两座小楼旁边,有处开满雏菊的花园,花园正中有块椭圆形石碑,霍美夕走过去一看,石碑上写着“怀念逝去的动物们”。

“动物们在收容所检查身体注射疫苗,在此期间如果有死去的动物,就会被埋在花园里。”宋爱玲双手合十,为埋葬在这里的动物默哀。

身为研究动物的学者,她能做的还是很有限,动物需要全人类的关爱,虽然她不能阻止杀戮和伤害,但她会尽自己的力量,继续救助下去。

“美夕,洛北,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负责人谈话。”宋爱玲走向不远处的A楼,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交代霍美夕,“干脆面应该就在B楼,不要着急,等我的好消息。”

霍美夕点了点头,恨灼热的视线不能穿透B楼的钢筋水泥墙壁,看清楚干脆面的下落。

洛北坐在花坛上叹口气,望着宋爱玲的背影不停摇头:“老妈,你会后悔的。”

以他对霍美夕的了解,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型的,仗着会打几招迷踪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等着瞧吧!暴力女会不顾一切冲进去的,见人打人,见墙拆墙,非把干脆面救出来不可。

叮当呀,我们还是离这个危险人物远一些吧!

宋爱玲进去了十几分钟也没出来,霍美夕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石碑前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出火花了。

她不安地搓着双手,每隔几秒钟就要抬头看一眼B楼,看到工作人员走出来锁上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洛北出门前找到一管强力胶,趁这空闲粘好了两块梳子碎片,嘴角上扬暗自窃喜。

霍美夕停下脚步,别有深意地看向他瘦弱的肩膀,一把将他拉起来:“别粘了,回去我送你十把梳子。过来,干正经事。”

“你能干什么正经事?”洛北被她揪着衣领,步履踉跄地来到B楼,仰头看向两米多高的换气窗,扭头看向霍美夕,“喂,暴力女,你究竟要干吗?”

“蹲下,快蹲下!”霍美夕眼看四下无人,强行把洛北按下去,踩着他的肩膀,双手努力往上攀,“你倒是站起来啊,快点儿,中午没吃饭吗?”

洛北的身体弯成“之”字形,双腿颤抖,一手扶着地面,一手撑墙,浑身直冒冷汗:“不、不行了……好痛,好痛,我、我的腰要断了……”

“你是不是男生?”霍美夕像踩油门一样跺他的肩膀,“起来,站起来!难道你还比不上萌萌吗?快啊,就差一点儿了,我马上就能够到了。”

“萌萌……是谁?”如果有选择,洛北恨不得立刻把她摔下来,但她那双脚就像钉在他肩膀上似的,摇来晃去就是纹丝不动。

“好了,我抓住了。”霍美夕双手扒着窗台,纵身一跳,从半米见方的换气窗口跳了进去。

洛北承认自己是运动废材,每次跑八百米都要他半条命,但这次他是真的累瘫了,霍美夕那双脚刚离开他的肩膀,他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

隔着墙壁,他听到霍美夕讥诮的笑声:“萌萌是电影《赤壁》里的一匹小马,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弱了吧!”

洛北无语,真是可笑,他和一匹马有什么可比性!再说,他又没看过那部电影!

叮当呀,暴力女是不是前世跟我有仇?哎哟,我的腰快被她踩断了……

霍美夕站稳脚跟,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看到几排药品陈列架,猜想这里应该是给动物注射疫苗的地方。

她拧开门把走进去,眼前是一条几十米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隔离动物的铁笼子。听到有人进来,笼子里的动物纷纷跳到铁丝网上,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就是这里了。”霍美夕四处张望,忽然有一只小手伸出笼子,在她眼前来回晃动。

“天哪,居然还有猴子?”那小家伙实在太瘦弱了,霍美夕第一眼看到它,还以为是只幼猫。

这只猴子应该刚出生不久,浑身皮肤皱巴巴的,胸部的肋骨清晰可见,四肢像圆珠笔杆那么细,肚皮上长着稀疏的黄色绒毛。

它一只手抓着铁栏杆,一只手的拇指放在嘴里吸吮,歪着棒球大小的脑袋,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困惑,不知道谁才是它的妈妈。

笼子里只有它自己,周围的铁笼里也没有成年的猴子,原来,它像干脆面一样,是个孤儿。

“你在找爸爸妈妈吗?”霍美夕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小手,眼眶开始发热,“虽然不知道它们在哪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也很想你。加油啊,快快长大,将来你也会有亲人和朋友的。”

隔壁铁笼里传来“扑棱”“扑棱”的响声,霍美夕走过去一看,是只褐色的雷鸟。

雷鸟长得像没有冠子的鸡,羽毛颜色会随着季节改变,每到冬季,雷鸟会变得通体雪白;而到了春夏,羽毛就会变成褐色。

躺在笼子里的雷鸟眼珠混沌,嘴部的喙尖干枯发裂,它已经上了年纪,不能再去野外捕食,如果不是被送到收容所,它早晚会被饿死。

看到有人来了,它努力扑扇着翅膀想站起来,但是,它太虚弱了,最终还是无力地躺回去。

霍美夕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柔声安慰它:“不要勉强自己,别再留恋外面的世界,你在这里安度晚年吧!”

“可怜的小家伙们,希望你们都有好归宿。”如果条件允许,霍美夕也想建一座收容所,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霍美夕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现在的她,没有能力救助更多动物,她只能竭尽全力照顾好干脆面。

“干脆面,干脆面……”霍美夕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对了,它被麻醉了,就算听见我在叫它,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霍美夕加快脚步,仔细辨认每一个笼子,来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只半米见方的铁笼子,还有躺在里面昏睡不醒的干脆面。

“醒醒啊,醒醒……”霍美夕哽咽着拉开笼子插销,小心翼翼地抱出干脆面,它半闭着眼睛,温热的身体瘫软在她怀里,无论她怎么呼唤它的名字,它都没有反应。

这一刻,霍美夕的心都碎了,她紧紧抱着干脆面,飞快地离开这里。她再也不要和干脆面分开,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逃出B楼的霍美夕和宋爱玲撞个正着,宋爱玲看到她怀里的干脆面,连忙向身旁的负责人解释,她不是故意擅闯收容所,只是太挂念自己的宠物。

负责人微笑着表示谅解,对宋爱玲说:“宋博士,虽然协会通过了你研究流浪动物的提议,但如果再次发生浣熊扰民事件,我也帮不了你。”

宋爱玲松了口气,主动伸出右手:“谢谢你的支持与理解,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负责人和宋爱玲握手:“好吧,现在我们去办领养手续。”

“看,干脆面可以跟我们回去了。”宋爱玲拍着霍美夕的背,安慰她说,“放心,干脆面不会有事的,等它醒来,就像做了一场梦。”

“干脆面,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家了……”霍美夕抱着干脆面放声大哭,洛北挠挠后脑勺,递给她一张纸巾。

2

在霍美夕的调教下,干脆面的恶习逐渐都纠正过来了,它不乱碰家里的食物,晚上遛弯儿也不再偷邻居家的东西。

霍美夕带它去客厅玩,它模仿洛北的样子,坐在地毯上跷起二郎腿看电视,逗得宋爱玲乐不可支。

“干脆面,来,吃块苹果。”宋爱玲穿着袋鼠睡衣,一蹦一跳端来果盘,亲自递给它一块,不料,干脆面接过苹果在鱼缸里涮了涮才吃。

“沾点儿鱼味好吃是吗?”霍美夕拍了下它厚实的背,耐心地解释,“知道你爱洗爪子讲卫生,但这些水果都是宋阿姨洗过的,直接吃就行了。”

干脆面瞥了她一眼,拿起一块橙子又在鱼缸里涮了遍,霍美夕刚要训它,宋爱玲笑着帮它解围:“美夕,别怪它,清洗食物是浣熊的天性,之所以叫‘浣’熊,就是这么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霍美夕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双手捏着干脆面的脸颊笑起来,“好可爱哦,不过,你这家伙吃牛排的时候,怎么不在水里涮过再吃呢?”

“你们回卧室肉麻去吧!”洛北关上电视,拿出粘好的梳子仔细梳着刘海,“妈妈,不是要去植物园吗,几点出发?”

宋爱玲怔了怔,脸上写满呆滞,猛地拍了下大腿:“哎呀,我差点儿忘了这事。”

洛北丢给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把梳子放进眼镜盒里:“回国的机票是定在下周吧,没关系,我们还有几天时间。”

“不行,我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今天好不容易向研究所请了假呢!”宋爱玲看了眼洛北送给她的叮当猫腕表,匆忙拉开袋鼠睡衣拉链,“现在九点半了,快去换衣服,十分钟后集合!美夕,要不要带干脆面一起去?”

“嗯,一起去,我买了个超大登山包,带上它正合适。”霍美夕不敢把干脆面独自留在家里,万一又闯祸,她就麻烦大了。

回国之前,一定要看好干脆面,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温哥华植物园,以世间罕见的植物和美丽的野生环境闻名,随处可见画家和摄影师,还有许多好奇心旺盛的小学生。

“美夕,等到没人的地方,再把干脆面放出来哦!”在植物园门口,宋爱玲叮嘱了霍美夕几句,听到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连忙拿出来接听。

宋爱玲接完电话,无奈地看着他们:“美夕,洛北,研究所出了点儿事,我要立刻赶回去。你们跟我一起走,还是等到下午我来接你们?”

洛北完美的五官纠结成一团,难得来一次植物园,还没进门就打道回府未免太可惜了。

他想留下来游览植物园,但又不愿意和霍美夕单独相处。暴力女脾气急躁,一言不合就把拳头亮出来,算了,惹不起躲得起,还是敬而远之吧!

可是,他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他不想说出那个难堪的秘密,即使是妈妈也不想说。

“宋阿姨,你带洛北回去吧,我逛完植物园搭公交车回家。”霍美夕心想好不容易来一趟,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干脆面。”

洛北俊俏的脸庞微微涨红,她凭什么安排他的行程,他愿意待在哪里就在哪里,她管得着吗?

独自游览植物园又怎样?他还有心灵伙伴叮当呢!没错,叮当会赐予他勇气和力量的。

“妈妈,你下午来接我吧,我想留在这里。”洛北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公交车,他也不想和霍美夕一起搭公交车。

“什么你我的,你和美夕一起等我回来哦。”宋爱玲把装着餐盒的手提袋递给洛北,“这是午饭,你们多吃点儿。我先走了,你帮美夕照看干脆面啊!”

宋爱玲交代了几句才离开,等她驾车驶上公路,洛北打开袋子拿出一个餐盒塞给霍美夕:“我们各玩各的,下午两点在这里集合。”

“很好,这也是我要说的。”霍美夕接过餐盒,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植物园满眼苍翠,清澈的池塘里,碧绿的浮萍和鲜艳的红莲交相辉映,野鸭子们悠闲地游荡,落落大方地让游客拍照。

还有路边随处可见的雏菊、鸢尾和郁金香,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无一不是美丽可人。

穿过两米多高的石头拱门,有一座天使喷泉,栩栩如生的石雕天使一手举起水瓶,一手指向身后的玫瑰园。

欧式的玫瑰园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凉亭里有几个孩子在堆积木,家长们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书。

附近的餐厅飘出浓郁醇正的咖啡香味,新出炉的蛋糕诱惑着人们的味蕾。

为避免干脆面禁不住诱惑,霍美夕快步走向安静的中式园林“憩园”,她拿着照相机拍个不停,在没人的地方,她就让干脆面露出脑袋,一起拍合照。

经过草迷宫,她原本想和干脆面玩捉迷藏,不料刚把它放出来,它就跳到迷宫中央的松树上,引起孩子们的尖叫,吓得她连忙叫它回来。

最后,她沿着植物园的路标走到最僻静的日式石头花园中,果然是杳无人烟,直到中午也没有人出现。

“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干脆面,出来玩吧!”霍美夕拉开登山包,彻底解放干脆面,“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你就撒开脚丫子跑吧!”

“咕咕唧……”干脆面伸了个大懒腰,脑袋来回磨蹭霍美夕的胸口,两只前掌揉着肚皮,眨巴着眼睛看向她,粉粉的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

肚子都快饿扁了还不给饭吃,主人究竟是要怎样,虐待动物吗?哼,在本熊的注视下,休想自己吃光光。

“哦,你是不是饿了?”霍美夕打开餐盒,拿给它一块三明治,“吃吧,吃饱去玩一会儿,我们就该往回走了。”

“咕咕,咕咕……”干脆面摊开熊掌,朝餐盒旁边的矿泉水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她服侍它洗爪子。

这位记性差的主人,不知道人家是讲卫生的乖浣熊吗?真是的,每次都得提醒才想起来。

“啊,我差点儿忘记了。”霍美夕拧开矿泉水瓶,干脆面很有默契地凑过来洗爪子,然后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才拿起三明治吃起来。

“干脆面,我相信爸爸妈妈见到你,也会爱上你的。”霍美夕也拿起一块三明治,边吃边看刚才拍的照片。

她拍了一百多张照片,大部分是风景照,也有自拍照,还有她给干脆面拍的几张。照片里的干脆面乖巧可爱,表情憨厚眼神温柔,谁也看不出它过去是劣迹斑斑的通缉犯。

干脆面吃完东西,擦了擦熊掌跑去玩了,霍美夕继续翻看照片,她发现几张自拍有点儿问题,镜头里都有同一个男生入镜。

他穿着浅蓝色T恤,牛仔裤,等一下,这身装扮好眼熟啊!

霍美夕将照片放大,清楚地看到那张比女生还漂亮的脸,洛北?他不是要各玩各的吗,为什么要跟踪她啊?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稀罕和我们一起,那就别跟来嘛!”霍美夕想删掉照片,但她发现自己拍得还是挺美的,嗯,回去把洛北PS(图像处理软件)掉就行了。

处理完照片,霍美夕打算再来个自拍,她举起照相机对准自己,歪着头比画个剪刀手,说声“茄子”摁下快门。

以她的经验来说,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比较好看,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照片,光线角度都掌握得很好,她的牛奶皮肤也更白了呢!

咦?她背后那坨是什么?看着像是人类,怎么看不到脸啊?

霍美夕匆忙回头看去,在她身后五十米处,有个穿着浅蓝色T恤的家伙,正背对着她埋头啃三明治呢!

“又是他!”霍美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洛北,你为什么跟踪我?”

“咳咳,咳咳……”洛北差点儿被呛死,喝了几口水才缓过劲儿来,“谁跟踪你?我只是不放心干脆面!”

洛北心虚的眼神来回飘散,生怕被她看出来什么,如果暴力女知道他的秘密,那他还有尊严可言吗?

“真的?”霍美夕看到两朵可疑的红云浮上他的脸颊,认定他在撒谎,“骗人,你从来没关心过干脆面。快说,为什么跟踪我?”

洛北故作镇静地瞅她一眼,手忙脚乱地收拾餐盒:“不信拉倒,我要回去了……”

“慢着!”霍美夕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留意到他脸上尴尬的表情,大胆做出判断,“你,该不会是路痴吧?”

“你才是路痴,你和干脆面都是路痴!”洛北的激烈反驳暴露了他的心虚,霍美夕自信满满地笑起来。

“路痴又不丢人,大方承认吧!不然,我就不带你回去了哦!”霍美夕傲娇地扬起头,侧脸看向远处山坡上的枫树,心情好得不得了。

头脑聪明的洛北居然是路痴,难怪刚才在植物园门口,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是担心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看样子这是连宋阿姨都不知道的秘密,真是好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方向感,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逞威风!

洛北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不想向暴力女屈服,但他又有不得不屈服的理由:“好,我是路痴,你开心了吧!”

好丢人哪!连心灵伙伴叮当都不知道的秘密,居然被暴力女看穿了!她该不会到处宣扬他是路痴吧?

唉,他承认这是他的人生缺憾,但谁又是完美的呢?干脆放弃治疗吧!

霍美夕承认自己很开心,嘴上却不这么说:“你是不是路痴,关我什么事,你这人思维好奇怪啊!”

洛北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可以尽情取笑我,但是,你不可以告诉我妈。”

“宋阿姨真不知道你是路痴?”霍美夕瞪大双眼,反问他道,“她是你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就算是一家人,彼此也会有秘密吧!”洛北听到干脆面兴奋的叫喊,转身看着它,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妈妈为了研究动物奔走世界各地,我是被爸爸带大的。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对妈妈的印象非常模糊,只有叮当猫玩具日夜陪着我。最近几年她在这里安定下来,我和爸爸有空就会来看她。”

“难怪你这么迷恋叮当猫,对了,这次你爸爸为什么没来?”霍美夕知道宋爱玲很爱她的家人,但不知道她为了动物,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

洛北垂下眼睛,语气有些落寞:“爸爸要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过段时间他会单独来看望妈妈。”

“我知道呢,你爸爸是医学院教授,他希望你将来做一名外科医生,对吧!”霍美夕记得宋爱玲说过,洛北是医大附属中学的学生。

“这是他的愿望。”洛北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指向不远处的干脆面,“它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们过去看看。”

一阵风掀起霍美夕的粉色裙摆,裙子上的水钻闪烁着耀眼光芒,她边走边说:“回去我要问问宋阿姨,浣熊的智商是不是很高,我发现它能听懂中文,无论我说什么,它立刻就明白了。”

洛北移开视线假装看风景:“宠物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不过是主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当宠物了解人类的生活习惯,它们会根据主人的语气、眼神和动作,做出相应的举动。”

“是吗?我感觉干脆面真的能听懂!”霍美夕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可能它过去的主人是中国人吧,所以看到你就联想起主人,也能明白你的指示。”

“嗯,有这种可能。动物好忠诚啊,主人都把它抛弃了,它还是念念不忘。”

听到这句话,洛北眉宇间充满悲伤,霍美夕没留意,因为她发现有两只乌鸦在干脆面头顶盘旋。

“走开,走开……”干脆面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霍美夕以为它被乌鸦啄伤了,跑过去抱住它,“不许靠近我的干脆面,你们快走……”

“咕咕唧……”干脆面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霍美夕看它从头到脚好端端的,心里更纳闷了。

干脆面转身面向霍美夕,小心翼翼地摊开熊掌,霍美夕这才发现,原来它掌心里躺着一只幼小的松鼠。

这只松鼠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当干脆面翻过它的身体,霍美夕看到它另一侧的肚子上有被啄伤的伤口。

干脆面用熊掌捂着它的伤口,想帮它止血,但是鲜血还是沿着它的指缝往下流。

“你想救它,是吗?”霍美夕心疼地搂着干脆面,“别难过了,这不怪你。”

干脆面果然很善良呢,如今它有了主人的关爱,再也不会攻击其他小动物了。它那么努力挽救松鼠的生命,足以证明它是有爱心的乖浣熊。

“快叫干脆面放下它!”洛北摊开餐布,对霍美夕说,“松鼠失血过多,我得帮它处理伤口,不然它会死的。”

霍美夕随即发出命令:“干脆面,把它放下来。”

干脆面将松鼠放到餐布上,这时,松鼠虚弱地呻吟了声,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没有力气。

洛北打开背包,取出一只笔记本大小的树脂急救箱,他有条不紊地掀开盒子,先用酒精给手术刀和镊子消毒,又拿出最小号的针管抽了两毫升镇定剂。

“美夕,你剪十厘米缝合线给我。”洛北指向那个白色透明袋子,“别忘了用酒精给你的手消毒。”

霍美夕连忙用消毒湿巾擦手,撕开透明袋子,取出里面的黑色细线,用剪刀剪下十厘米递给他。

“缝合线准备好了。”

洛北的手法干净利落,为松鼠验伤消毒之后,飞快地缝合伤口,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伤口的血终于止住了,镇定剂也产生了作用,小松鼠在洛北手心里昏睡过去。

“它会好起来吧!”霍美夕和干脆面聚精会神地盯着洛北那双手,看到松鼠已经安然地睡下,总算松了口气。多么希望松鼠平安无事,不然,干脆面一定会很伤心的。

“美夕,你去看看路标,看急救站在哪个方向。”洛北抱起小松鼠狂奔,“现在赶去应该来得及,快点儿。”

“唧唧……”干脆面跑得比他还快,但它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在路口发愣。

霍美夕研究起路标,幸好急救站离这儿不远,两人一熊跑了几分钟就到地方了。

急救站的工作人员连声道谢,夸赞洛北像兽医一样专业,是他救了松鼠的命。

从急救站出来,霍美夕和洛北都觉得浑身轻松了,干脆面身上还沾着松鼠的血,它整张脸都呆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霍美夕。

“不要怕,洗洗就干净了。”霍美夕摸摸它的头,“要不是你发现松鼠,可能它就会有危险了。”

“咕咕唧……”干脆面耷拉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扁着嘴像要哭出来。

“干脆面君今天做了件好事呢!”霍美夕亲了下它额头的心形标记,干脆面这才放松下来。幸好松鼠没事呢,希望它以后也能遇到一位好主人。

洛北梳好头发,看了眼手表:“一点五十分了,我们往回走吧!”

“你忘了吗,我们的包还在石头花园呢!”霍美夕带他回到发现松鼠的地方,“没想到你还随身携带急救箱啊,那么细小的针管,我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小型动物专用的针管,你当然没见过。”提到他的专长,洛北的语气也骄傲起来。

“如果你做兽医,应该也很出色。”霍美夕不得不承认,他缝合的手法真的很娴熟。

洛北扬起下巴,得意地说:“我本来就立志做兽医的。”

“你爸爸不是希望你做外科医生吗?你可以实话告诉他嘛,难道你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我说过,那是他的愿望。”洛北收拾好急救箱放进背包,丢给霍美夕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要自以为是,否则我就向动物协会举报,让你带不走干脆面。”

“你……你好卑鄙!”

“不客气!”

哼哼,准是被她说中了!他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

究竟是什么秘密呢?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就能作为把柄要挟他了吧!

哈,看他到时还敢不敢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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