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几近失控的比赛,皮虫如鲠在喉。想做手脚,众目睽睽之下实难操作;找人替换侏儒,没这个规矩。想到在鬼集,自己的主场,竟被人捷足先登,暗中算计,他便无名之火上涌,那感觉就像脸被打的生疼却无处还手!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
两名鬼集巡逻兵急匆匆的跑进大帐,四下张望。看到离开座位混在人群中的皮虫,其中一名跑到近前,在他耳边低语。
听过巡逻兵的报告,皮虫颜色更变。
“货还在吗?”
“在,不过您最好现在过去。”
越矛盾,越思考;越思考,越矛盾。最后皮虫看了一眼主台上孤军奋战的侏儒,咬了咬牙。
“妈的,顾不上你了!”
就在临出大帐的一刻,皮虫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环顾全场,他在找羽。
两人目光相交之时,皮虫先是疑惑。
羽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看台的最前排,在皮虫印象中,她从进场开始就是坐在自己这边的那几个专门为贵宾预留的位置上。
东魑西魅两只兽王左右坐立,尽职的守卫着主人。这样一来,羽左右两边都空出了不少座位。看比赛的人是为了找乐子,谁都不愿意更不敢招惹这样一对恶兽。
疑惑过后是不安。
虽然彼此距离不近,看台处的光线也不甚好,却架不住皮虫有一对视力超好的眼睛,羽脸上的表情被他一览无余。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嘴角的笑容,都带出了几分得意。而这份得意是源自一种多年处心积虑后心愿终于达成的满足,并掺杂着幸灾乐祸的愉悦。
同时羽的表情又让皮虫读出了另一番深意:今晚一切的意外或多或少都与这个白衣女人有关,在背后做手脚的人或许就是她。
想到这些,皮虫感觉头皮发紧,心缩成了一块儿铁疙瘩,闷得要命,沉得要死。
他固然很强大,却对羽敬畏三分。说敬畏不如说畏惧,皮虫能感知到羽骨子里隐藏的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在为数不多的交往中,他虽然表面上油嘴滑舌,举止却从未轻浮。虽同属鬼集领域,皮虫却鲜有踏足食尸地。之前蝎子能顺利摆脱追捕,原因也在于此。
而现在,这个可怕的女人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皮虫却知道她对自己宣战了!尽管原因尚难猜测,形势却异常严峻。
皮虫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是去是留,他无所适从,搞得两名巡逻兵也作了难。
这么一耽搁,主台上已风云变幻,台下一阵惊呼,皮虫不由得甩脸观望。
侏儒三麻到底还是从“小丑绞肉机”那边找到了机会,再次利用独腿发力,以盾牌护身,翻着跟头跃起,成功冲破封锁。
在跃过小丑头顶后,三麻于空中调整方向,抽刀,闪着寒光的刀刃从左向右划过小丑的脖颈,人头瞬间滚落,观众为此惊呼。
突变的局势让一旁的印第安斗士为之一愣。望着地上的人头,他和三麻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疑问:怎么没有鲜血喷出?
对于以杀人为职业的二人而言,砍掉敌人的首级是家常便饭。头颅在脱离脖腔的一刻,动脉血管中必会喷涌出鲜血,体型越庞大的敌人喷出的鲜血往往越多。而小丑空荡荡的脖腔上根本没有鲜血流出,地面、头颅下面也同样干净,这明显有悖常理。
更不可思议的是无头小丑并没倒下,他挺直了腰,转过身。笨重的身体由于失去了脑袋更像是一堵墙,看起来滑稽、诡异。
印第安斗士和侏儒三麻都呆住了,此时,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