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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看见了梦中看见的那个女人

他在四十岁的时候做过一个梦,一个现实中从没见过,更谈不上相识的女人,在梦中向他发出一个预言:你会坠楼身亡。四年多来,他反复梦到这个女人,而且都是在他与她将要发生肉体关系的那个时刻,女人便开口说道:

“你会坠楼身亡。”

他一下从梦中惊醒,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过。跟以往一样,他可能在醒来前的一刻发出过恐惧的叫声。所以,旁边的妻子也醒了,咕哝了一句:“又做梦了?”然后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他仰躺在床上,看着洗手间亮起的灯光,梦中的情景还没完全从脑海中退去。他将这个状态称为“梦间道”,即梦与现实之间。

洗手间响起一阵冲水的声音。然后,妻子回到床上,手触到了他的身体,发现那里还膨胀着。她犹豫了一下,便将自己的身体向着他贴了过去。但他却浑身僵直,也没用自己的手去迎接她的手。“我怕,”他说,“可能又只是一小会,坚持不久。”

自从他开始梦见那个女人和那个预言之后,生理上就起了两个明显的变化,一是恐高,二是性功能障碍。每次以失败告终,妻子很不爽,并产生怀疑,你是不是在外面偷食了?他无奈,几次三番之后,只好说出那个奇怪的梦。但妻子却说:“你肯定认识她,不然不会梦见。”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难以相信,那个让他在梦中既爱慕又恐惧的女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或一个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虚幻的人(即他所说的“梦中人”)。

妻子缩回手,慢慢将身体从他身上挪了开去。

“睡吧。”她说。然后转过身,真的就睡着了。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状态,没兴趣再与他争吵了。

但他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睡不着。

那个梦境还残留在脑中。

那个预言更是让他心生恐惧。

这四年来,他坐在写字间里总是胆战心惊。他是一个电台节目主持人,数年来按时在晚上十点到零点主持一档音乐节目。他所在的广播电台设在一栋二十层高的写字楼的第十五层到二十层,他的办公室在十七层,演播间在十九层。他总是避免去窗边往下看。他还将自己的办公桌从原来靠窗的位置搬到了离窗户两米远的地方。他的家原来是一栋七层的老房子,他住五层。那个梦之后,他新买了一套房子,虽是高层电梯公寓,但他选的是一层。他甚至放弃了自己开车,因为只要开车上任何一座桥,他都感觉心慌,两腿发软。不得已,只好改乘公车上班(骑自行车也会害怕)。但这仍然避免不了那个“坠楼”的情景一有机会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几乎是病态的爱在脑海里设想出各种坠楼的可能。久而久之,便在心底滋生起一种可怕的愿望,就是冲到窗户边,翻身上去一跃而出,一了百了。为了克服这种因恐惧而生的非理智的冲动,他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做了许多防范,比如把窗户锁死。有一次,他还心血来潮用一根绳子将自己的脚与办公桌的桌腿拴在一起,引来同事的好奇和嘲笑。

在几乎没有性生活的情况下,妻子对他的冷漠可想而知。而且他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感觉到,妻子已有外遇。但没有去追问,也没有像许多人那样,挖空心思去侦查,结果弄巧成拙。就算有,也认了。而他自己则不成问题,一是梦醒之后便失去了兴趣,偶尔兴起,也可躲起来自己解决。

他坚持不肯告诉妻子梦中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样子,很模糊。”他解释道。

但实际上,那个女人是有具体的样子的,而且四年来从未发生过变化,包括身上的衣着,一年四季,都是一件紫色的绒毛毛衣。每一次在梦中,他都会抚摸她身上的这件毛衣,有一种特别柔滑的类似皮肤的感觉。但为什么是紫色的呢?这一点他想不通。现实中他并不喜欢这个颜色。比如紫罗兰,这种颜色的花卉他就很反感。更奇怪的是,这个女人身材高挑,瓜子脸,嘴唇单薄,眼神中透出一种刚毅,这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在梦中与其相遇,都会激发起他的情欲,以至于伸手脱掉她身上的那件紫色毛衣,抓住她的乳房(其大小刚好一握)成为每次梦中必有的情节。她在开始的时候也十分配合,甚至有主动勾引的嫌疑,常用单薄的嘴唇蹭他的身体。但就在关键时刻,她有了抗拒,忽然变脸,然后冷气森森地告诉他:“你会坠楼身亡。”

四年来,他身心疲惫,对自己的职业萌生厌倦。有一次,他感觉左胸部隐隐发痛,怀疑心脏有问题,去医院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但他还是向台领导提出,不做主持人了,压力太大,改做编辑。但领导没同意,只放了他十天的假,为他报销了去马尔代夫的旅游费。领导的理由是,这档节目已积累了一批忠实的听众,换人要慎重,至少得让他们做好了过渡的准备再说。旅游回来,他重新上岗,此事再没提起过。领导不提,他也不好意思再提。再说,已有铁杆粉丝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事,又是打电话,又是写信,拼死挽留。一位女粉丝就是这样威胁的,他如哪天不主持节目了,那天就是她跳楼的时候。

听到“跳楼”二字他就心里发虚,他保证,不让她有这个可怕的机会。

他主持的节目是音乐,但他会在音乐的间隙,对听众说一些闲话。这也是他这个节目最吸引人的地方。那些闲话既有关音乐,但更多是关乎人生。他背得许多格言和诗句,就算是平常而普通的话,经过他说出来,也如格言和诗句般动听。对于观众的问题,他总能给予恰当的解答,即使解答不了,也会以他真诚的话语,让对方释然。他嗓音低沉,语调不急不缓,娓娓道来,让深夜中那些寂寞之人得到类似海水拍打沙滩的心灵抚慰。只有妻子例外,几乎不听他的节目,说受不了,肉麻。所以,妻子是希望他换个工作的。她还说,这么多年,这个时段她都是独守空房,内分泌都紊乱了。当然,后来她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他即使在身边,也做不了什么。

为了讨她欢心,他一度也买过一些辅助药物。但她说,跟一个吃了药的人做,感觉总是怪怪的,不自然,到不了。他最后也就彻底放弃了。

“你就没想过在梦中与那女人搞成一次?”有一次妻子带着一些戏谑的口气问他。

他对此保持了沉默。倒不是他不想,事实上每一次他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但他很清楚,那是无望的。关键时刻被中止,失败,惊醒,是那个梦的固有程式,几乎就是一种魔障,改变不了的。直到有一天,命运突变,那个梦境给他带来的长达四年的困扰,终于在那个事件发生之后自动消失了。

这是四月的一天。这座城市在延续了四十余天的阴霾之后突然放晴,炫目的光线让人很不适应。他走出家门,坐上公车穿越过城市街道,感觉有些恍惚。于是,他坐过了站,只得在前面一站下车,再倒着走回来。

除了阳光灿烂以外,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历史上的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单位和部门也没有特殊的活动。大家像平常一样走进大楼,上电梯,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在进入大楼之前,他停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拐进旁边一条小街,在街口的那家杂货铺买了两包“中南海”。两包,他一天的烟量。他先揣了一包进兜里,剩下一包在手上。他边走边撕开香烟外面的薄膜,打开翻盖,再扯掉里面的锡纸,抽出一支来叼在嘴上。他摸遍了衣服和裤子的口袋,也将身上的挂包打开来寻找,才发现没有火机。他又倒回去,买了一只火机,并马上凑到嘴上,点燃了那支香烟。他站在大楼外的绿化带上,抽完了这支烟,才走进大楼。正好,他走进大厅便赶上电梯的门打开,他小跑了几步,随同一班男女走进了电梯。十七层,谢谢。他对门边上替他按了“17”的一个眼镜女孩说了“谢谢”之后,就仰起头来看电梯上方一层一层往上跳的数字,神态十分专注。三层、四层、五层……十五层、十六层、十七层……他以为那种恍惚感已经被他在大楼外抽的那支香烟驱散了,但结果还是像之前坐公车一样,他又坐过了站。当他看见数字已经跳到十八层,才如梦方醒,赶紧挤出了电梯。

在这栋大楼里上了七年班,他还从未到过十八层。真是不可思议。十八层也是电台的办公室,只是在这一层办公的是电台的另一个频道,与自己所在的频道在工作上毫无交集。走道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陌生面孔,七年来从未看见过一次。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坐过电梯,他跟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上。老死不相往来,他想到了这个成语。他拐了个弯,朝一个巷道尽头走去,以为那是下到十七层的楼梯入口,却发现走错了方向,那里是卫生间。他想反正都到了这里,不如顺便进去方便一下。于是他进了门上贴有烟斗标志的那一间。从卫生间出来,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他一边洗手一边仰起脸来看面前的那面大镜子,便看见一个穿着紫色绒毛毛衣的女人埋着头站在他的右边。先是这件紫色的绒毛毛衣让他深感诧异,心里跳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女人洗完手,抬起头来对着镜子整理头上的头发。他看见了她的脸。一张熟悉的脸。他马上想起梦中见过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波浪形的齐肩卷发,丝毫不差。他吓了一跳,全身僵直在洗手台前。女人突然发现镜中有个男人在看着自己,也愣了一下,整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她皱起眉头,单薄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说,疑惑的眼神逐渐转换成厌恶和恼怒。他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态,忙将盯在对方脸上的眼睛挪开,埋下头假装继续洗手。这个意在掩饰内心慌乱的动作反倒让他的呼吸在此时变得更加急促。等他稍微镇静下来,发现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他终于找到楼梯入口。回到十七层的办公室坐定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延续公车上的那种恍惚,刚才的情景不过是一种白日梦似的幻觉?

接下来的几天,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十八层的一些相关情况。这一层的办公室全部由农业频道占据。不能说他不知道大楼里有这么一个频道,但由于从没收听过这个频道的节目,意识中这个频道便没有真正存在过(或者仅仅是一种历史的存在)。而事实上,农业频道,即对农村广播,是他们这个电台最早开通的节目,也曾经就是电台的核心(或全部)所在。现在它依然在全天候地对农村广播,教农民如何种大棚蔬菜,如何养鱼、养鸡,嫁接良种水果,等等实用性的知识。听了几天这个频道的节目,他感觉比他自己所在频道的节目有意思多了。通过一位同事的介绍,他认识了十八层的一个同行(农业频道也有一档音乐节目),便有了到十八层去串门的理由和机会。也通过这个机会,他终于证实了那天在洗手间看见的女人是实际存在的,并非自己的幻觉。她就在这一层楼上班,是这个频道总编室的一名编辑。

这一发现使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受到了干扰。虽然那个女人依然在他的梦中出现,但情景有了变化,不再是从前那种一成不变的固有程式。首先是女人穿的衣服不再是单一的紫色绒毛毛衣,她也开始穿别的颜色和款式的衣服,比如裙子,T恤什么的。再就是,她失去了过去的那种主动,反倒是他变得主动起来。当然,事到临头,那个预言(或者说咒语)还是会如期而至,让他陡然惊醒。有一次,他终于不顾一切,冒着坠楼身亡的危险,与她发生了肉体关系。就在他激情澎湃,感觉到灵魂出窍的时刻,他听见了妻子的声音,场面因此显得十分狼狈。醒来后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搂抱着妻子,妻子则对着他怒目而视。“又梦见那个狐狸精了?”她边说边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掀开被子,让他看自己干的好事。“你这个流氓!”妻子脱下身上的睡衣,在他眼前晃了晃,便赤裸着进了洗手间。他无地自容,之后的日子里变得更加垂头丧气。

大楼内部有一个咖啡厅,就设在十八层。他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也不喜欢西式牛排和点心,所以从不去那里。但现在每到中午午饭过后,他就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去咖啡厅买一杯咖啡,在角落上找个位置坐下,做出午休的样子,上上网,抽抽烟,目的却是等待那个女人出现。他不知道她是否有喝咖啡的习惯,但他坚信只要每天来这里坐一坐,不会没有碰上的可能。事实确实是这样,他在这里碰到了她。而且,碰到的次数还不少,看来她是一个喜欢喝咖啡的女人。第一次碰到,他没勇气上去与她说话,甚至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将自己躲藏起来。第二次又碰到,但对方是跟一个男人一起的,男人身材高挑,衣着考究,既像是她的同事,又像是关系亲密的朋友。后来,他多次看见她与这个男人出现在咖啡厅。他们一起喝咖啡,吃牛排,然后彼此靠近,窃窃私语。这些过程中,他感觉到她也是看见了自己的,至少有一次,彼此的目光明确地交集在了一起,就像那天在洗手台前的镜中一样,她的眼神依然充满诧异和疑惑。他鼓足勇气,希望在她单独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自己能抓住机会,主动上去与她认识。这机会终于到来,但却不是他鼓足勇气采取主动,而是女人自己走过来的。

女人端着咖啡走过来,坐在他的桌边,问他:“我们认识吗?”他迟疑着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很紧张的样子。女人说:“但我不认识你。”他羞涩地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女人看着自己的咖啡杯,紧锁眉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说了声“讨厌”,便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感觉有些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后,他看见她总是单身一人出现在咖啡厅,那个陪伴过她的男人再没出现过。应该说,此时他有了充分的机会去认识她,并与之交谈。但他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无法做出内心渴望做出的行动。

与此同时,他却在梦中更加频繁地梦到这个女人。有时候,他们的关系表现得亲密无间,他可以为所欲为;有时候又毫无来由地反目成仇。那个预言也是,时有时无,在他戒备着的时候不出现,却又在他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吓出他一身冷汗。

自从上一次妻子发现了他在梦中的“罪证”,夫妻关系便越来越冷漠。当然妻子还是对他很客气,没有分床,只是各盖一床被子,其理由不无讥讽之意:“给你一个空间。”他也真在这个“空间”里屡屡“犯罪”,并在妻子不注意的时候,自行毁灭“罪证”。有一次,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妻子的心情特别好,对他的态度便越过了通常的界限,不知不觉地就离开自己的被子而钻进了他的被子。他像触电一样浑身紧张,不知她想干什么。妻子挤过来之后就紧紧地搂住他,表现得十分的兴奋。“这段时间你自己洗了不少内裤吧?”妻子边说边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十分尴尬,无言以对,就像小时候尿床被母亲发现了一样。“你想干什么?”他终于生硬地问出这句本不该问的话。

“我想干什么?我是女人,你说我想干什么?”妻子有些生气,但并没像以前那样生气之后就自行放弃,而是更加主动地翻过身来,压在他的身上。

这情景在以往的夫妻关系中从未出现,这种意外的刺激,也让他有些激动。他绷直双腿,极力想表现得好一些。但最终还是因那个梦境给他造成的心魔作祟,让妻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僵硬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一场歇斯底里的爆发。但妻子仍然很客气,只对他说了一句:“你完蛋了。”

第二天上班,他一反常态地将电梯一直坐到顶层,即二十层。这层楼是电台技术部门的工作间。从这一层可以攀爬上屋顶的露台。自从患了恐高症之后,他就没有到这上面来过了。露台十分开阔,边沿处有不锈钢管焊接的栏杆,将露台与天空分隔。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栏杆,也就等于他一步一步地在靠近天空。天空是灰色的。而他的大脑也如这天空一般,是空白的。也就是说,此时他什么都没想,包括害怕(恐高)的意识也已经虚无了。他只是机械地挪动脚步,走向露台的边沿,最后用双手握住了不锈钢栏杆。栏杆是冰凉的,他感觉到了。有风从空中吹来,这也让他感觉到了。当他俯身往下看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地面上那些汽车的引擎声和自行车的铃铛声。但事实上他不可能听到那么遥远的声音,这只是他的幻觉。他的整个身体变得很空,很轻,有一种往上飘忽的感觉。这感觉持续了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或仅仅只是几秒钟,然后他开始意识到身体的重量,感觉自己慢慢地从悬浮的状态降落下来,稳稳地站在露台边沿的地面上。冰凉的不锈钢栏杆有了温度,这温度传达到他的心脏,让心脏的跳动变得明显和急促,恐惧的意识重新传遍他的全身。他慌忙将双手从栏杆上挣脱出来,急速地后退,后退,直到双腿发软,并意识到离露台的边沿已经很远了,才站定下来。此时,他有一种想喊叫的冲动,但喊不出来,只憋出了一身虚汗。

第三天,他走进办公大楼,便感觉到一种异样,所有人的神色都显得很严肃,很神经质。到了办公室,便看见那些同事聚集在一起,以那种严肃和神经质的神色谈论着什么。他一脸茫然。于是,人们抬起头来,以疑惑的眼光注视着他茫然的表情。

“你还不知道吧?”有同事终于问道。

“知道什么?”他还是那种茫然的表情。

“有人跳楼自杀了。”

他的表情一下从茫然变成了恐惧。

“是十八层的一个女编辑,叫……”同事补充道。

其实无须这个补充,当他听到“跳楼”和“自杀”这两个字眼,就已经想到是她。

“为什么?”他还是问了这句多余的话。

“不知道。”同事回答说,“或许是感情问题。”

“你们有谁认识她吗?”他又问道。

大家摇头。“你认识吗?”

他没说话,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桌上的电脑,做起自己的事情。临到下班的时候,他突然做出一个让大家迷惑不解的举动,将自己的办公桌重新移回了窗边。

晚上,上床之后,他平静地对妻子说,我们再试一下。妻子也平静地回答说,好吧。并问,是开着灯还是关着灯?他想了想说,开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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