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后,胖子和瘦子说要送我回去。
可我不乐意,拉着他们继续喝。
我不想回去之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总有些孤寂。
酩酊大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那天我醉得不省人事。
那个男人和小荼蘼的关系,让我心闷头昏。
有时候便是这样吧,你遇到一个人,从第一眼开始你就知道你劫数难逃了。
而我在江荼蘼手上,大概会栽一辈子。
我认了,认了。
那天晚上开始,我最在意的事,就是等她,等她来找我。
可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
每天我醉生梦死,也对林菀避而不见。
她常找我,以前我觉得她不烦,但心里有了小荼蘼之后,我开始厌烦林菀。
所以,我对她避而不见。
不是躲她,而是厌烦。
有个周末上午,我还没睡醒,有电话进来。
一般兄弟不会挑上午时间给我打电话的。
一看号码是夜色酒吧前台的姑娘。
“老子刚睡,你打过来干嘛!要是林菀让你找我,就说我暂时死了!周一见。”
“不是,是另外一个妞,说是姓江,你认识吗?不认识我让她给电话费了啊!”
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什么姓江姓河,让她走!”
那些妞没见过男人?
缠着我越就算了,还姓江。
等等……
我猛地睁眼,姓江……
小荼蘼,不姓小,姓江!
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抓起被我扔到一旁的手机就拨回去。
“喂,刚才你说那妞是不是长得特好看,眼睛很干净,特漂亮,走路慢悠悠的,说话很斯文?”
我把我眼里小荼蘼的样子说出来了。
心里怦怦跳,她来了,她没有骗我,真的来找我了。
“好像是吧……”
这四个字,让我立马下了床,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提裤子。
“是不是小荼蘼?”
“我哪儿知道,她都走……诶?没走,我帮你问问……喂喂,小妹妹,等一下!”
心里狂喜。
希望是她,一定要是她!
我屏住呼吸,停掉所有的动作。
就为了等一个结果。
我在心里祈祷说,如果真的是她,我愿意戒酒,愿意付出代价。
这么多天,我忍着没去找她,就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也是相信她真的会来找我。
那边有人小跑的声音。
我咬着牙不敢错过分毫。
后来我常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那股自信,是不是后来我和她,也不会走到哪一步……
一开始,我就没赢过。
只是中途,我强迫她给了我甜头。
“蒋蔚然,是我!我是江荼蘼!”
我吓到了。
没有做梦!
张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就傻了吧,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都不对。
“小荼蘼,你别动,等我,等我啊!”
我说完就撂下电话,把短裤穿好T恤套上。
冲出门就骑上机车往夜色赶。
原本要绕道才可以,但我为了方便,一路逆行。
平常十来分钟的车程,我只用了七八分钟就赶到了。
不愿意让她等太久,怕她等不及就走了。
远远就看到她,穿着薄荷绿的裙子,好仙。
我现在头发也乱,还是最邋遢的形象,怪腼腆。
“嘿……刚在睡觉,挂了电话也没来得及整理仪表,见笑了,见笑了!”
还真有点难为情。
她眼睛很亮,虽然不太笑。
刚好,我挺爱笑,她不爱,我们互补。
“没事,我就是来找你,上次说过的。打扰你睡觉了么?喏,这是送你的,笔记本。”
我心里一喜,她送我东西?
毫不客气就接过来。
“说过来找我结果等了半个多月也没来,本来想着再见到你一定把你胖揍一顿解解气,但是嘛……看在你送我笔记本的份上,嗯,不揍了,上车上车!”
我是故意逗她的,其实哪里舍得揍她。
我喜欢的姑娘……
宁愿被她揍成傻子,也不舍得用力碰她一下。
可她咬起嘴唇有些犹豫。
恍然,她穿着裙子。
“没事儿,你侧着坐!要不我把车放这里,咱打车走?”
我太稀罕她,想要带她玩。
她并不矫情,也不娇气,连连摇头说不用麻烦。
然后,抓着我的衣角一跳,侧坐在了我身后。
她手指的温度,隔着T恤传到了我皮肤上。
明明她指尖温度不高,我那一块皮肤烫的厉害。
“得嘞,出发!”
当年刚到G市,我希望有一辆机车。
现在这梦实现了,并且后座是我喜欢的姑娘。
大概,人生圆满就是这种感觉。
前十四年,我很无所谓,但现在我觉得,我开始热爱生活。
我问她有没有想我,她说有,而且是怕我生气,说她放鸽子。
好开心,她会在意我的感受。
……
我带她去到家里。
“喏,这是我家,目前没人。”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我进来了。
我怕她觉得我目的不单纯,又解释一下:“主要我没换衣服,也没带钱,拿了机车钥匙就来找你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先带你回来。喂,小荼蘼……你说我有多喜欢你,是不是!”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这模样很可爱,很想咬一口。
可是,我应该忍着,不能吓到她,我得克制。
她有些生气:“蒋蔚然,你能不能别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
不挂在嘴边?
那她怎么知道?
我笑:“你嫌弃?好多女生求都求不来,你居然嫌弃!”
我也没吹牛,好歹有很多女生排着队让我宠幸。
可是,老子不感兴趣。
她没多说话,不善言辞的姑娘。
我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给她倒水,心里也挺紧张的。
第一次带姑娘到家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个多小时,太诶了,睡好就带你出去吃饭,如果你饿,喏,水果,饼干,巧克力……”
“行了,我知道,你先去睡吧!”
她有些不自在,急忙赶我走。
我偏不走,蹲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眼睛:“小荼蘼,你是真的?”
她被我一句话逗笑。
我心里瞬间敞亮起来。
她笑着,真好看。
她也会笑……
“对,我是你的好同学好朋友江荼蘼,我现在在你家,你赶紧去睡吧!”
声音温柔,但腰子清晰。
我也不由自主笑:“要不你也上去睡会儿?”
她实在太可爱,我好想……
“不不不,不用了蒋蔚然!我昨晚睡挺好的。”
“哈哈哈……”
我怕我再待下去,我强迫她跟我上楼,所以我直接上去了。
……
洗澡的时候,终于冷静很多。
可是刚才太累,洗完澡我便躺到床上睡了。
一想到她在楼下,心里好甜。
所以,也没太睡着。
稍微休息好的时候,我下楼,在楼梯口看到她没忍住吹口哨朝她笑。
这么可爱的姑娘,居然就在我家。
“睡醒了么?那我们去那里?我下午六点前要到家。”
“行,你说什么都行!走吧!”
倾尽我所有都给她,都行。
可是这一瞬间,我忽然发现,我一无所有。
吃穿用度,全是姐姐给我的。
这个问题,得等她走之后,好好琢磨了。
带她去到一家面馆。
这儿我还算常来,觉得不错。
她一看就是生活挺好的姑娘,应该不太到这种地方吃饭。
所以我带她来了。
果然,她看到面的时候惊呆了。
我心里一紧,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了?嫌?”
她连忙说没有。
我直接把面几口唆完,她终于忍不住了,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心放下了。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问我她是不是我小女朋友,又换人了。
我赶紧否认。
之前那些姑娘,怎么能跟小荼蘼比。
天壤之别。
之后,送她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以后还会不会去学校,还问她如果以后我想她了,怎么办……
她跟我说,她会来找我的。
可是该死,她坐上车的时候并没有抱我。
没有犹豫就抓住她的手往我腰上一放:“坐车要有坐车的样子!”
“你别这样。”
她把手缩开,抓住了我的衣服。
往前没多久,一拐弯,我看到缺牙。
他们人多,机车一排就停在前面拦住去路。
停下车,生怕小荼蘼受到什么惊吓。
可不能吓到她。
“今天没空陪你们玩儿,让开!”
这群人之前跟我闹了点矛盾,就一直关系不太融洽。
我自己是没所谓,今天有我喜欢的姑娘,我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不好的遭遇。
可是那些人并不打算放过我们。
呵……
我这暴脾气!
“行行行,怎么玩儿,你们说!”
一番打斗下来,我还是受伤了。
毕竟我只有一只手跟他们打,另一只手得护着小荼蘼。
我喊她上车。
可他们追上来,在我胳膊上捅了一刀。
没稳住,趴到小荼蘼身上。
她坐在我前面,还好,她看不到。
所以我拼命往前,想快点把她送到家。
不能让她发现,不然……
她该哭了。
终于,在离她家七八十米的位置,我撑不住了。
让她赶紧下车。
可是,她下车后,发现了裙子上的血渍。
我本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我从机车上倒了下去。
“蒋蔚然……”
我听到她尖叫着喊我的名字。
心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