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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芦苇(9)

接下来,叶一峰用一块布沿着画面上人体手臂和拱起的膝盖上部表面擦去一些原来的颜料,造成亮的层次。他边擦边观察杜小鹃的身体。在窗口投射进来的光线中,杜小鹃光滑的肉体反射出室内各种难以察觉的颜色——褐色,紫色,黄色,红色,蓝色,白色,它们形成偏冷的色调,所蕴含的色彩又丰富又统一。叶一峰用笔挑了一点儿土黄和褐色,加一点儿白色,在调色板上调成亮部的皮肤色调,涂抹在画布上。他画出了杜小鹃身体的主要亮部,脸、臂、肩和弯着的膝部,再在白色中加入少量翠绿和钴蓝,画出高光。明亮的调子初步完成了,他用赭色、熟褐、土红、普蓝加上少量黑色,用十号油画笔蘸上调色油稀释,作为土墙的背景色涂抹上去,使杜小鹃身体的亮部和暗部更加分明。

叶一峰在三个下雨天里完成了这幅人体油画。其中,画杜小鹃的脸部,用去大半天时间。杜小鹃的脸与记忆中的陶雅太相似,他用零号油画笔描绘杜小鹃的眼睛时,眼前就浮现出陶雅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丹凤眼,却有点调皮的意味,和她的鼻子、嘴唇组成一张生动的脸。杜小鹃也是丹凤眼,那眼神中流泻一点野性的感觉,和陶雅不一样。叶一峰眼前的脸是一张现实中的脸,也是一张记忆中的脸。记忆的微粒在他的调色板上变成色彩颗粒,他用一支二号油画笔蘸着颜料,细心地画出了几十年前的那张脸。那张脸与杜小鹃的脸惊人地相似。这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冷暖色彩相间,亮部是冷色,暗部呈暖色。在冷色和暖色的色调里,还夹杂着细微的冷暖相间的色彩。也许,这回忆本身的色彩就偏冷,现实的色彩就偏暖。而在画杜小鹃的身体时,他就失去了记忆,只有想象。他没有看过陶雅的裸体,更没有画过她的裸体。他只为陶雅画过贵都美术专科学校礼堂的木头柱子。那几根木头柱子从地板上生长出来,支撑着屋顶。他在柱子下面的木头地板里发现了陶雅留给自己的徕卡照相机。在画杜小鹃的身体时,叶一峰只能掺杂着想象,他在想象中把陶雅的身体和杜小鹃的身体作对比,她们的身材差不多。杜小鹃的乳房不大,很结实,乳头是粉红色。陶雅的乳房也可能是这个模样,叶一峰想。杜小鹃的膝盖浑圆,隐约可见骨骼的形状,光线在这里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他从来没有见过陶雅的膝盖,陶雅的膝盖应该也是这样。还有紧凑的臀部,苗条的小腿,它们的亮部呈现出耀眼的冷色,暗部则是浓郁的暖色。在明暗交界的地方,是黑暗的优美曲线。叶一峰把它们准确地画在这块长一米宽八十一厘米的油画布上面。

这幅油画完成的时候,是一个黄昏。雨停了,杜小鹃打着喷嚏,骑着自行车回到城里。路上很泥泞,她用力把着自行车龙头,防止侧滑。她蹬得很费劲,却不觉得累,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这幅油画。她终于有一幅自己的裸体油画了。这幅油画画得这么好,和她在画片上见过的裸体女人一样。她的皮肤光洁,只是身材不如画片上的女人那样丰满,但她还是很喜欢。她现在想的是,把这幅油画放在什么地方。在城里,她找不到放置这幅油画的地方,只能暂时放在乡下,她想。

杜小鹃回到城里,照常上班。她依然穿着绿军装,束着人造革皮带,精神抖擞地装配自行车。与往常不同的是,她戴着棉纱织成的劳保手套工作,过去她很少戴手套,指甲缝里积了黑黑的油垢,手上的皮肤变粗糙了,还经常被锐利的钢丝划出小小的伤口。她戴着手套拧螺丝,装链条,安车把,上轮胎。她想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一幅油画上,现在放在乡下一间屋子里,嘴角就要浮现出一丝笑容。她在吃饭的时候,会想着在乡下吃饭的情景。她和叶一峰吃的是红苕汤。那是在铁锅里用柴火煮熟的,叶一峰画她的时候,在灶膛里烧木块柴。木块柴燃得久,为了找这种熬灶的柴,每天收工后,叶一峰都要在山坡上挖树疙篼(树根),把它们劈成块。它们比稻草和苞谷秆燃得更久,他在画画的时候,就不用经常起身去向灶膛里添柴火了。

有时,杜小鹃就会在下雨的时候去乡下看她的油画。叶一峰把油画放进装粮食的木头柜子里。他把柜盖向上掀开,用一根木棍撑着,把斜倚在柜子里的油画取出来。“油画再放五个月,就干透了。”叶一峰对她说,“到时候,我再涂一遍上光油。”

杜小鹃看着油画中自己的裸体。画面上的她,像自己,也像别人。她已经没有过去第一次看见裸体油画的那种异样的冲动,而是一种舒适一种平静。过去,她骑着自行车在乡间跑来跑去,那是为了检验新装好的自行车,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她可以把自行车骑到谭家大院,到这间屋子里欣赏自己的油画。

“我想来看它的时候,我就要来。”她对叶一峰说。

“好嘛。”叶一峰说,“下雨的时候,我就不锁门。”

下雨的时候,叶一峰不再锁门。如果他不在屋子里,就在河里游泳。下雨的时候,杜小鹃只要有时间,就会到乡下来,从柜子里取出油画观看一会儿,再和叶一峰说一些话,然后骑车回家。有时,她会吃了晚饭再走。

每一次,杜小鹃都会骑着不同的自行车来看她的油画。最后一次,是一个寒冷的下午。天越来越冷,杜小鹃到了叶一峰的屋子时,门没有锁,但屋里没有人。杜小鹃打开粮食柜子,把油画取出来,放在柜子边上。画面上的她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微笑。杜小鹃把灶前的小木凳搬过来,坐在上面欣赏。脸,肩头,乳房,大腿,膝盖,下腹部没有阴毛,和自己一样。画像中的整个身姿都像自己,但眼神有一点俏皮的意味。这不是自己的眼神。这是唯一不像自己的地方。

杜小鹃在小凳子上坐了很久,出神地盯着油画上的脸。她感觉到,油画上那张脸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恐惧的神情。她吓了一跳。

身后有一道阴影投射到油画上。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背后。但他绝不会是叶一峰。杜小鹃扭过身子,看见一个穿绿军装的身躯。她站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男人,浑身散发出烟的臭味。那是抽烟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这个陌生男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茬,下巴很宽,眼睛又小又亮。他盯着杜小鹃。

“你就是那个陪着叶一峰在河里洗冷水澡的女人?”陌生男人问。

“你是哪一个?”杜小鹃问。

“我是哪一个,哈哈。”那人干笑了两声,“我是公社的武装部长胡亮华。你听说过没得?”

“听说过。”杜小鹃说,“我听谭二狗说过。”

“谭二狗,哼!”胡亮华说,“这个狗东西,阶级斗争这根弦,他就是绷不紧!我喊他密切注意六大队六小队四类分子的新动向,结果,他连狗都不如!我在公社都听说了,有一个女人,经常陪六大队六小队的反革命分子、劳改释放犯叶一峰在河里头洗冷水澡。我问过谭二狗,这个女人是哪个,他说,是城里头的红卫兵小将。你就是那个红卫兵小将?红卫兵小将会陪着反革命分子在河里头洗冷水澡?你的阶级立场到哪里去了?”

“叶老师不是反革命分子。”

“哟,还叶老师!”胡亮华说,“他是不是反革命分子,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杜小鹃不说话了。

胡亮华看了看油画。

“这是哪一个?是你?”

“是我。”杜小鹃挺直了身子。

“这个谭二狗,是啥子眼水(眼力)!我问过他,叶一峰平时在画些啥子,他说,叶一峰在画社会主义的江山。搞了半天,叶一峰在画‘封资修’的东西!”胡亮华说,“你看,这个叶一峰,不好好劳动改造,躲在阴暗角落,画资产阶级的婆娘!”

“他画的不是资产阶级的婆娘,他画的是我。”

“你是红卫兵小将,咋个像资产阶级的婆娘那个样子,脱得精光,睡在床上,让男人看?”

“他在画我,这是艺术。”

“啥子艺术不艺术的。”胡亮华说,“我看,他不是画你,他画的就是资产阶级的婆娘。要不然,你现在把衣服脱了,让我看一看,他到底画的是不是你。”

杜小鹃退后了一步。

“脱了!”胡亮华两手揪住杜小鹃的衣领,“嚓”的一声,把她的衣领撕开。杜小鹃抓住胡亮华的右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胡亮华惨叫了一声,一掌打在杜小鹃头上。杜小鹃倒在地上,胡亮华抱起她,扔在床上。他扑上去,把杜小鹃压在身子下面。杜小鹃的头扭来扭去,躲避他湿漉漉的嘴巴。

突然,胡亮华惨叫了一声,直起身,双手捂着后脑勺,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下来。叶一峰站在屋子里,手里提着一只小木凳。他扬起小木凳,又一次砸在胡亮华的头上。

胡亮华用手捂着流血的脑袋,冲出屋子,跑到院子里一幢房子面前,高声喊:“谭二狗,谭二狗!”

谭二狗端着饭碗出现在门口。

“哟,出啥子事了,胡部长?你摔到崖坎底下去了哇?流这么多血?”

“啥子崖坎底下不崖坎底下,快,把碗放下,把枪拿起,跟我去把反革命分子叶一峰抓起来!”

“抓叶一峰?”谭二狗说,“干啥子要抓他呢?他劳动改造得好好的。”

“莫说那么多!”胡亮华说,“老子喊你抓,你就去抓!再找一根麻索子,粗一点的,把他给老子绑紧一点!”

谭二狗转身回到屋子里,从墙上取下他的七九式步枪,“咔嚓”一声,把枪栓卸下来,扔到床下。

“谭二狗,快一点,你在屋里搞啥子?”胡亮华在门外喊。

“报告胡部长,我在找枪栓。”谭二狗说。

“啥子时候了,你还在找枪栓!”胡亮华说,“找不到就不找了,快点出来!”

“胡部长,拿一杆没得枪栓的枪去抓反革命分子,这事以后传出去,我哪里有脸见人?”谭二狗说。

“你还给老子啰唆!”胡亮华吼了起来,“快点出来!”

“是你喊我带着没得枪栓的枪去抓他的哈。”谭二狗把枪挎在肩头上,慢腾腾地走出屋子,“等会儿他要往台湾跑,我是莫得办法开枪的哈。”

他们走到叶一峰的屋前。谭二狗把枪端在手里,走进屋子。过了一会儿,他跑了出来。

“报告胡部长,叶一峰不在了,他跑了,可能往台湾跑了。”

胡亮华冲进屋子,里面没有人。

“他跑,我看他往哪里跑!”胡亮华咬着牙齿说,“一个反革命分子,能够跑到哪里去?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天下,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他们再也没有回到那幢房子里。林译苇想。他们并没有跑多远,并且,永远停留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叶一峰的红苕窖坑。

林译苇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叶一峰把油画放进柜子里,盖上柜盖,拉着杜小鹃的手,跑出了屋子。他们跑到红苕窖坑边,揭开用干枯的苞谷秸秆做的窖坑盖。叶一峰让杜小鹃先下去,自己再滑下来,把盖子盖好。坑里黑暗下来了,也安静下来了。他们倚着坑壁坐着,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在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们。”叶一峰说。

杜小鹃点了点头。她意识到叶一峰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就说:“对,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

他们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人的说话声。说些什么,他们听不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声音了。杜小鹃感到一阵困乏袭上身来。

“我想睡觉。”杜小鹃说。

“那你先睡。”叶一峰说,“等会儿他们走远了,我再喊你。”

“我有点害怕。”杜小鹃说,“我要你抱着我。”

叶一峰迟疑了一下,把身子挪到杜小鹃身边。他伸出双手,拢住杜小鹃的双肩。他第一次搂抱女人。他感觉到自己双臂的肌肉在发抖。

“我要你抱紧一点。”杜小鹃说,“我有点冷。”

叶一峰紧紧抱着杜小鹃。杜小鹃舒了一口气。

“我不怕,也不冷了。”杜小鹃说。她闭上眼睛,黑暗的眼前出现了一些飘浮的东西。她努力辨识这些东西。她看清楚了,这些东西里面,有自行车,有油画,还有一棵桉树苗。它们在她黑暗的视野里飘来飘去,缓慢,轻柔。

“我看见了。”杜小鹃对叶一峰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看见了,那棵桉树,它发芽了。”

“我没有听清楚你讲的话。”叶一峰的脸凑近杜小鹃的脸,“你再说一遍。”

杜小鹃再也没有说话。叶一峰也不说话了。他的意识也模糊了。黑暗笼罩了他们,他们的瞳孔放大了,他们要看清楚永恒的黑暗里的东西。然后他们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那天晚上,下雨了。雨很大。雨水冲垮了红苕窖坑边的悬崖,它塌下来,覆盖在窖坑上,把窖坑封死了。悬崖边那丛芦苇也随之垮下来,稳稳地坐在窖坑上,在雨水中挺直了身子,一直茂盛地生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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