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840000000086

第86章 芦苇(7)

在墙上那些风景油画中间,钉着一张画在白纸上的女子头像,像一张大照片,但又不是照片。杜小鹃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素描画像。她的脸半侧着,好像在看着远方。黑白的笔触勾勒出她的脸庞和她扎的小辫子。昨天还没有这张画像,今天墙上就有了。杜小鹃站在画像前,有人在外面说话。是社员收工了。他们从坡上回来,有的人拖着锄头在三合土地面“咔啦啦”地走,有的人在扯开嗓子唱山歌:“河东有个王二哥,河西有个谢二嫂……”杜小鹃伸出左手食指,轻轻触摸了一下画像上的头发。她的手指上沾了一点黑色的粉末,头发被触摸的地方淡了一点。这时,叶一峰回来了。他把锄头放在门口。

“不能用手去摸。”叶一峰说,“那是炭条画的,一碰就掉炭粉。”

“用我们上次烧的炭条画的?”

“就是。”

“你答应了给我画像,我以为画这幅画的时候,我会坐在你面前,让你慢慢画。”杜小鹃说,“结果,我没有坐在你面前,你就把我画出来了。”

“昨天晚上,我睡不着,我就凭记忆把你画了下来。”叶一峰说,“我在油灯下画的你。二十多年前,我在油灯下给一个朋友做了一个雕像。用泥巴做的。土墙的泥巴。那堵墙,和这土墙差不多。”

“哦。现在他在哪里?”

“你是说,我的朋友?”

“就是,你给他做雕像的朋友。”

“他死了好多年了。”叶一峰说,“我还活着。”

他们站着,看着对方。

“你把我画得真像。”杜小鹃说,“可惜,那炭粉在纸上巴(粘)不稳。时间长了,它就会掉光。那时候,这张白纸上面,就没有我了。”

“我不会让它掉下来。我要把松香溶在酒里,喷在纸上。”叶一峰说,“我以前在学校里学过这办法,很简单。”

“我们在哪里去找松香呢?”杜小鹃问。

“这里找不到松香。”叶一峰说,“生产队的松林里有松油,在松树身上流。把它刮下来,就可以当松香用。”

杜小鹃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那就行了噻。”杜小鹃说,“我们好久去刮松油呢?”

“过两天行不行?”叶一峰说,“锅里的红苕吃完了,今天我要煮红苕,很费时间。今天不下雨,吃了饭,我要出工。”

“那我们快点做午饭。”杜小鹃说,“我帮你做,我们去看看窖坑里的红苕。”

叶一峰拿着筲箕。他们来到崖边的窖坑边。杜小鹃搬开干枯的苞谷秸秆做的窖坑盖,里面的红苕一个都不见了。

叶一峰拿着筲箕,傻站着。

“不是第一次了。”叶一峰说,“我被偷过几次了。”

杜小鹃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路。路面上撒的柴灰上,有一些淡淡的脚印,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脚下的脚印有点乱,那是她和叶一峰踩的。其中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谭芝的红苕窖坑边。杜小鹃沿着这行脚印走过去,叶一峰跟在她身后。杜小鹃搬开窖坑上面用苞谷秸秆做的窖坑盖,里面堆着一大堆红苕。

杜小鹃跳下去,拿起一个红苕看了一下。她伸出手,让叶一峰把自己拉上来。她把红苕递到叶一峰面前。红苕上面刻着几个字:叶一峰。刻痕上溢出的苕浆干涸了,变成了褐色。

谭芝的家离窖坑只有几米远。她正在灶屋里烧火做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她从门口探头向外看,看见了站在她的红苕窖坑边的叶一峰和杜小鹃。

“嘿,你们两个,在我的窖坑边做啥子?”谭芝大声说。

“你问我们在你的窖坑边做啥子?”杜小鹃也提高了嗓音,“我们还要问你,昨天晚上,你在我们的红苕窖坑里头做了啥子?”

“我做了啥子?”谭芝的声音低了一些。

“昨天,你借给我们红苕,是不是?”

“是又咋个,不是又咋个?”

“奇怪了,你借给我们的红苕长了脚,它又跑回你的窖坑了。”

“你这个妹子,说话要讲真凭实据。”谭芝说,“我借给你们的红苕又跑回来了?你说跑回来了,它就跑回来了?”

杜小鹃把手中的红苕举到谭芝眼前。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杜小鹃说,“这上面的字,是从泥巴里头长出来的吗?你再看看,路上还有脚印,一直通到你的窖坑里。”

谭芝看了看留在路面柴灰上的脚印,接过红苕,看清楚了上面刻的字,手臂一扬,把它甩到路边的灌木丛里。

“你甩不完的。”杜小鹃说,“你的窖坑里,刻了字的红苕,还多得很,一共有五十斤。假若把它们收拢来,刚好是一背篼。”

“不是我偷的。”谭芝说。

“我没有说‘偷’这个字,”杜小鹃说,“但你肯定晓得,它们是咋个跑回到你的窖坑里的。”

“我不晓得。”谭芝从一丛黄荆上拗断一根枝条。她用手撕开黄荆枝条的皮,露出里面光滑湿润的芯条。她用牙齿把芯条咬扁,轻轻吮吸里面的汁液,然后啐了一口。

“你不晓得?”杜小鹃说,“我晓得。要不要我把他找来,你们当面对质,看到底是他自己偷的,还是你喊他偷的。叶老师,昨天把红苕背到我们窖坑里的那个人,叫啥子名字?”

“刘国清。”叶一峰说,“他住在刘家大院。”

“对,刘国清。”杜小鹃对谭芝说,“你把他喊来,当面对质。”

“我才不得去喊他。”谭芝说,“要喊,你们自己去。”

“那好,我们去。”杜小鹃说。

叶一峰领着杜小鹃沿着小路翻过一座山坡,来到刘家大院。刘家大院有几十户人家,每幢房屋的烟囱都在冒烟。叶一峰把杜小鹃带到一丛竹林边的土墙瓦房边。刘国清坐在门口裹叶子烟。他看见叶一峰和杜小鹃,一下就站起来,摊在膝盖上的烟叶掉落在地上。

“你们,你们找我?”刘国清说,“要干啥子?”

“要干啥子?我还没有问你,你就来问我了。”杜小鹃说,“现在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干了啥子?”

“我没有干啥子。”刘国清说。

“你没有干啥子?”杜小鹃说,“谭芝都说了,昨天晚上你干了啥子。要不然,我们一起到谭家大院,找到她当面对质。”

“你们在说啥子呢?”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她梳了一个粑粑头,脸上有一些被柴灰污染了的汗水。她用围裙抹着双手,皱着眉头,眼睛打量着叶一峰和杜小鹃,然后溜到刘国清脸上。

“你们在说啥子?”她对刘国清说。

“没有说啥子。”刘国清说。

“没有说啥子?我听到你们在说‘谭芝’。”

“我们没有说谭芝。”叶一峰说。

“我们说的是,嗯,另外的事情。”杜小鹃说,“我们要刘国清跟我们走一趟,要他帮我们一个忙。”

“我去。”刘国清对他的老婆说,“帮了忙就回来,你煮好饭,先吃,不等我。”

他跟在叶一峰和杜小鹃身后,向谭家大院走去。翻过坡顶,在走坡路的时候,刘国清说,“我不去了,行不行?我饿了,我还没有吃午饭。”

“不行,你们一定要当面对质。”杜小鹃说,“我们也没有吃午饭。”

他们走到谭芝屋前。房门关着。

“你去敲门。”杜小鹃对刘国清说。

刘国清用手掌拍门。

“开门。”刘国清说,“快开门,他们说,我偷了他们的红苕。”

“那是你自己说的。”杜小鹃说,“我们没有这样说。”

“你开门!”刘国清使劲拍门,“你出来,你给他们说,我们没有偷他们的红苕!”

那门还是没有开。

刘国清转过身来,缺了一块肉的鼻翼一鼓一鼓的,嘴唇激动得发白。

“你们看,她真的不开门了。这个女人,她的心不是一般的狠。”刘国清说,“我给你们讲老实话,你们的红苕,是她喊我偷的。”

“她为啥子要喊你偷叶老师的红苕?”杜小鹃问。

“我不晓得。”刘国清说。

“那,你为啥子要帮她偷叶老师的红苕?”

“嗯……”刘国清说,“不是偷,是拿背篼来背。”

“那你为啥子要背叶老师的红苕?”

“唉,这个事情,不好对你们讲。”刘国清说,“她说话不算数。”

“她说啥子话不算数呢?”杜小鹃问。

“她说,假若我把叶一峰窖坑里的红苕背到她的窖坑里,晚上我去找她,她就要开门。”刘国清说,“结果,她只开了一次门。她还欠我两次门。”

杜小鹃突然放声大笑。

林译苇写到这里,嘴角浮现出微微笑意。几十年前的乡村生活,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她在写作时,想象力的依据,是大量的二手材料。她在大学读书时,应聘帮助图书管理员整理图书的岗位,利用那段时间读了许多当地的史籍,包括一些小册子,里面收集了一些老干部的回忆文章,讲他们如何从北方来到南方,以及他们所经历的值得记载的事情。她还看过一些市政协编辑的文史资料,里面记载了一些旧时乡村生活的情况。这些事情是组成世界的一种元素,沾着历史的气息,在广袤的时空里飘荡,有时会飘到一些人的意识里来,但更多的人忽略它们。

在二十世纪中叶,中国乡村发生了巨大变革。林译苇想。其实,社会中的变革一直都在发生,只不过,有时剧烈,有时温和;有时短暂,有时漫长。每种变革的发起者和承受者都是人本身。区别在于,发起者是少数人,承受者是多数人。

林译苇想象着叶一峰和杜小鹃在几十年前的乡村生活景况。他们是变革的承受者。他们在变革中劳作,吃饱肚子,然后做一些与生活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比如画画。他们生活在社会术语覆盖的社会事实里面,很多行为因此脱离生活常轨,变成扭曲的东西,被时间带到四面八方。

那天中午,叶一峰和杜小鹃带着几个红苕,在河边洗去上面的干泥巴,当作午饭。他们坐在石头上吃完生红苕,天空下起了小雨。他们走进松林,在松树上搜寻松脂。在粗糙的松树皮上面,有些地方破损了,松脂就从这里分泌出来,形成灰白色的晶莹颗粒。

林译苇写到这里,感觉到不踏实。她的目光停留在“在粗糙的松树皮上面,有些地方破损了”这个句子上面。其中的“破损”二字让她不满意。太含糊了。是什么原因,会让坚硬的松树皮破损,从而伤到木质部分,让松脂流出来呢?

林译苇想起几天前在网络上看到一篇刊登在台湾《经典》杂志的文章,名叫《意外乘客——松材线虫》。这篇文章阐述了松材线虫是怎样毁灭松树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美国的松材线虫传入日本,再由日本传入中国。松材线虫是松树体内的寄生虫,体型仅一毫米,靠吸收松树内的养分为生,直至松树死亡。

松材线虫没有翅膀,无法移居到另一棵松树上,它存活下来的方法就是钻进松斑天牛的身体里。松斑天牛靠着取食松树嫩枝为生。雌虫交配后,会在树皮下产卵,一周后孵化。幼虫先以韧皮部为食物,进而取食木质部。等到化蛹时,便会在树干里形成蛹室,此时的松斑天牛会散发出不饱和脂肪酸及二氧化碳,这些物质会吸引大量的松材线虫往蛹室集中。

待松斑天牛即将羽化之际,松材线虫会瞬间钻入它们的身体里,然后随着破蛹而出的松斑天牛如同坐飞机一般,被运载到健康的松树上,接着从松斑天牛的气门、气室及气孔钻出,再透过因松斑天牛取食松树而造成的伤口进入松树体内,开启新的生命循环。

可以确定了,林译苇想,松树流出松脂,是因为松斑天牛的幼虫以松树的韧皮部和木质部为食物,并在树干里形成了蛹室。这就是松树皮破损的原因。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松材线虫还没有传入中国大陆,但天牛依然在松树上产卵,所以,叶一峰和杜小鹃才能在松树上取松脂。叶一峰在贵都美术专科学校上素描课时,学会了把松香溶入酒精,用喷壶将它喷在炭条完成的素描上固定炭粉的办法。现在没有松香,没有酒精,也没有喷壶,他就把松脂溶入白酒,用生产队打农药的喷雾器将它喷在杜小鹃的画像上面。他的住房隔壁就是生产队的保管室,里面有几个没有使用过的喷雾器。

那天中午,叶一峰和杜小鹃在松林里采了一小捧松脂。杜小鹃把它捏在手心,经过上次写生时坐过的地方,看见地上长出了一棵桉树苗。树苗只有两寸高,长着几片灰绿色的树叶,最上面的树叶是铁锈色。她感到一阵短暂的心慌。那天,那颗桉树果子从她衣兜里掉到地上,她把它的种子吹散了。当时,她就担心它发芽,也担心它不发芽。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愿意深入去想。现在,它真的发芽了。

她拉了拉叶一峰的袖子,叶一峰回过头来,问她有什么事情。杜小鹃摇了摇头。

回到屋子里,叶一峰用一块鹅卵石把松脂在碗里研磨成碎末,把谭二狗留在墙角的白酒倒进碗里,让松脂在酒里溶化。他把这碗素描定画液小心倒在喷雾器里,反复压下把手,强有力的气体把松脂溶液从喷嘴里射出来,雾化的松脂溶液喷洒在杜小鹃的画像上面,形成薄薄一层膜,把柳条炭粉牢牢胶结在纸上。这张纸很快就干了。杜小鹃捧着这张画像,眼睛发亮。

“你画过人的身体没有?”杜小鹃突然问。

“嗯?”叶一峰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呢?”

“我说,你画过人的身体没有?”杜小鹃说,“就像我带给你的画片那样。”

“哦,那是人体绘画。”叶一峰说,“我画过的。”

“你在哪里画的呢?”

“在学校。”叶一峰说,“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是咋个画的呢?”杜小鹃问。

“是上课的时候。”叶一峰说,“我和同学围着模特儿坐成半圆,大家都画她。”

“模特儿?”

“模特儿就是艺术创造或练习的对象。”

“你们画她的时候,她脱了衣服的?”

“脱了的。”

“呀!”杜小鹃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人体是最美的,也是最难画的。”叶一峰说。

“那,你可以画我吗?”

“我画了你了。”

“你没有当面画我。”杜小鹃说,“你画了我的头像,你还没有画我的全身。”

“就是。”叶一峰说。

“我想请你画我的全身。”杜小鹃说,“我可以不穿衣服。”

叶一峰不作声了。

“你不愿意?”杜小鹃小声问。

同类推荐
  • 柳树抽芽时,想你!

    柳树抽芽时,想你!

    本篇小说含有叙述性诡计,请各位读者仔细阅读,留意每个细节。我衷心的祝愿各位读者可以识破所有诡计,也衷心的期待自己可以骗过所有的人。推开窗户,一阵微风迎面扑来,带着一股春天的味道。路边的柳树又发芽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她。那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是一所很糟糕的高中,老师们都不认真讲课,显然不指望有人能考上大学。学生们也都不好好学习,一心想着混到毕业就算了。
  • 旁依茶卡

    旁依茶卡

    这是央吉拉的声音,柔和而悲凉。那种感觉就像,就像风吹着古墓发出的呜呜声响,就像旁依茶卡轻轻涌动的波浪,就像深秋树林里画眉鸟的歌唱。从此后,央吉拉再未出现在我的梦魇。可我却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夜深人静时,听着窗外的老杨树沙沙地响,还有野猫们不分四季的嘶哑叫声,便如同回到了旁依茶卡。静静地听,又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 侠义神枪(上)

    侠义神枪(上)

    1933年1月。春节临近,但在北疆重镇——铁山屯,却毫无过年前的热闹,日寇铁蹄下的东北,只有一片肃杀之气。素有兴安门户之称、自唐代起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铁山屯,可不是平常乡村的屯子,而是车马、人烟密集的一座小城。自小兴安岭腹地流出的响水河,叮叮咚咚地绕城而过。城里最有名的人家当属自康熙年间起就是百户长的罗家,而罗府也是铁山屯除了衙门之外唯一有资格在大门口竖石头狮子的主儿。不过此时,在庄严肃穆的罗家门楼紧闭的大门后面,这一家人却都在愁眉苦脸地叹气。
  • 诺曼底的伟大叙事

    诺曼底的伟大叙事

    需要从2010年5月9日莫斯科红场大阅兵说起,那年俄罗斯同时还有70多个城市的阅兵与游行,乍一听疑似一个好战国家,当然主题是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5周年。尽管参加纪念活动的有包括中国在内的多国领导人在场,但这次活动显得很集中、单纯,不具有对全球的号召力。除了俄罗斯之外,世界各地显得有点冷清,不像2005年60周年纪念,广泛、激情、隆重、默契(中国也没有举行抗日战争胜利65周年纪念的隆重活动,而有局部的学术活动)。对历史的遗忘随着时间流逝而日益加快,人就是这么势利而卑贱。从那天的红场开始,我每年在网上搜看并下载收藏俄国人阅兵。
  • 天真人类

    天真人类

    《天真人类》是一本风格独特的、根本无法归类的故事集,前三个故事是爱情,写了几个痴心人,写他们在爱情里的坚守和退让。之后的四个故事是亲情,缺爱的童年、不负责任的父母、相依为命的情谊,都触摸着人心的伤痛与依恋。接着的三个故事是年轻人与大城市的碰撞,他们的失落与希冀,痛苦与欣喜。最后三个故事是人对自我的追求与放逐,在善念与恶意之间的挣扎。整本书都是以调侃的语气写深情的故事、痴心的人,让你笑出眼泪,也让你哭到释然,另类的故事带给你另类的治愈。
热门推荐
  • 狐祸

    狐祸

    山狐狸上身祸害乡里,为了救村里的小寡妇,爷爷搭上一条命,我也惹祸上身……
  • 庶女皇妃

    庶女皇妃

    灵堂之上,凤仪若仙的未婚夫婿在爹爹的灵柩前公然与她退婚,迎娶嫡妹,一瞬间她沦为淮州城的笑柄,为了家族利益她被逼改嫁身患隐疾的富商之子。与此同时,淮州城内惊现神秘的连环刺杀,黑暗笼罩了淮州城。大幕拉开,一场惊天的阴谋正在上演。
  • 魔兽之战神吕布

    魔兽之战神吕布

    接受现代人思想的吕布,在异大陆从新开始,这一次他抛弃了自大愚昧,不在以力量碾压一切,而是用智慧和力量在这个世界与那些土著和空间怪物争霸。
  • 包子有令,娘亲请收货

    包子有令,娘亲请收货

    御风与天风两国交界处,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强盗,强娶壕夺,独霸一方良家妇男。某日少当家领着一队人马截了一富商的道,蹦跶到大当家面前,甩着他软绵绵的包子脸:娘亲,今天的货色你一定喜欢!某女磨着指甲:什么货色?打开看看!箱中美男冷傲地看着她。某女指甲锉一丢:臭小子,你把你爹劫来干嘛?(遁走)天生废柴怎逃得出她家美男王爷的五指山,软磨硬泡,软硬皆施之后,他搂着她问道:我的美色,不满足你外协的要求?某女绞着小手绢:再美的东西总有看倦的时候,我总得换换口味。昼夜三个交替之后,王爷夫君问她:还换口味?累cry了!一个傻王妃,剥夺了美貌与智慧并low的侧妃的劳动成果,成功霸上王爷得以翻身。他竟应她一世不离不弃。她立刻抓住机会:签字,卖身。当她救活他的旧爱,他收到了其中一张卖身契——休书。此生最恨,不过“我不是第一个走进你心底的女人!”她说。此生最爱,不过“上穷碧落下黄泉,唯你一人而已!”他答。简介无力,看文实在!求个收藏,滚去码字!包子在等你哦!
  • 侠梦归处

    侠梦归处

    江湖本就是打打杀杀、谁主沉浮的一个任凭岁月腐蚀的过程,它吃人从不吐骨头,等你老去,你就会发现因果循环到了。你要做到多么喜欢,才能不忘执剑行侠梦的初心。
  • 娱乐圈女帝成长记

    娱乐圈女帝成长记

    这是一个关于少女们的成长以及在追逐梦想的途中所发生的日常故事。
  • 专家诊治白内障(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专家诊治白内障(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从临床实际出发,以问答形式,概述了晶状体的解剖、生化、生理和病理等常识。分别介绍了老年性、先天性、外伤性和并发性等各类白内障的病因、临床表现、诊断与防治知识。重点介绍白内障的各种手术方法、人工晶状体植入及并发症等知识。
  • 十六春深

    十六春深

    徐锦万里挑一挑了她,做我王妃如何?萧妤晴天霹雳当场拒,谁要做你王妃!“不想嫁,退婚便是了。”小小庭院,怎能困住她。缘分如此,别妄做挣扎。“嫁出去,让他休妻便是了。”有去无回,怎会放你走。
  • 天意:中国科幻银河奖特别奖作品

    天意:中国科幻银河奖特别奖作品

    中国科幻银河奖特别奖作品!改编成历史科幻剧《天意之秦天宝鉴》,由欧豪、海铃、乔振宇、张丹峰主演,已于2017年8月杀青。本土历史科幻神作《天意》最完美修订版!半人半蛇的伏羲,大禹铸造的九鼎,长生不老的彭祖……数千年人口繁衍和智慧开启背后,竟然是极其可怕的阴谋。故事,就从贫贱潦倒的韩信被“神”选中开始。
  • 邪王心尖宠,全系召唤师

    邪王心尖宠,全系召唤师

    她是30世纪的先进人类,却遇到一对渣男渣女,一朝穿越,却没想到变成万里挑一的废柴草包,废材!呵呵,怎么可能凭借着自己从30世纪与她一起穿越过来的东西,从一个穷叮当响,变成了穷得只剩钱。可谁能告诉她那腹黑的要命的男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