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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儿子(2)

田莲花向坡顶走上去的时候,那种疼痛感来了,它在脚底隐隐作痛。到了坡顶,她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抬起脚。鞋底果然磨出了一个小洞,脚掌上有一个水泡。从衣襟上取下那根针,拔下一根头发穿在针眼儿里。她用针尖刺破水泡的皮,把里面的水引出来。她想起多年前自己跟随田大方到单岭堡时,脚上也打了水泡,是田大方用这个方法给她减轻疼痛。她试着把脚踩在地上,真的不那么痛了。

田莲花从这座山坡走下去,石板路拐过一片竹林,前面是一块又宽又长的平坝。平坝两边都是山坡,山坡下有一些农舍。平坝上有许多水田,石板路就从水田穿过。田莲花在梦里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她明白,自己在梦里用酸枣刺破水泡时痛醒了,梦被中断了一截。她沿着石板路向前走,走向梦中没有见过的地方。她走过了陌生的平坝,石板路又爬上前面一座山坡。这时,天快黑了。

田莲花看见路边有一处洼岩腔,岩腔上面突出着一块屋檐一样的宽大岩石,岩腔壁供奉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塑像,一个陶香炉里燃着几支线香。岩腔的地面上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天黑尽了,田莲花坐在一个石凳上等待天亮。

天亮后,田莲花吃了一个烤饼。她把其余的烤饼检查了一遍,还好,烤饼没有碎裂。这是她带给儿子的。儿子喜欢吃北方食物。烤饼是他最喜欢的。没有红糖的时候,她就在山上拔思茅草根,把它放在两块石头中间压榨出奶白色的汁液,调在麦粉里做成饼子烤熟。这是儿子最喜欢吃的东西。

田莲花翻过这座山坡,就看见了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浮桥。浮桥那一边就有城市的房子了。这一段路,她能从梦中回忆起来。她走过这座浮桥,进入城市。她在梦中到过这座城市,所以沿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向前走。和梦中情景不同的是,街道上有许多人,他们向一个方向走去。田莲花知道,他们正在走向那个广场。她跟着他们走到广场,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她没有看见儿子。她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物体。被一块红布蒙着。在这个东西前面,站着几个穿军装的人。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铁皮做的喇叭筒,大声喊话。这种喇叭筒她在红土镇见过,那些游行的人里面,就有人拿着这种喇叭筒领头喊口号。那个拿喇叭筒的人大声说话,他说的是北方话,田莲花听得明白。他说,今天是楠江县城解放两周年的日子,也是无名烈士雕像揭幕的日子,全县人民都来参加这个集会,很有意义。参加今天揭幕仪式的有楠江专区、楠江市的领导同志,楠江军分区的领导同志,有全市各区的领导同志,还有各界人士代表。应邀出席揭幕仪式的还有无名烈士雕像制作单位楠江县立师范学校的领导同志。

那个人拿着喇叭筒,说了很多话。田莲花站在人群里,不知道怎么办。她的周围挤满了兴奋的人群,她把手放在衣兜里,紧紧握着小圆镜。这时,那个人讲完话了,他和站在红布物体前的人一起转过身去,各自拉住一根绳子。他们把绳子往下拉,红布慢慢滑落下来,露出一个黑色的人头。田莲花突然发出一声叫喊,但很快就淹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她的手一下就把镜子捏碎了,玻璃扎在她的手心里,她没有感觉到疼痛。红布完全滑落在地上,一尊雕像站立在那里。

田莲花迈动脚步向前走,但她走不动。人群有点乱了,他们在飞快地说四川话,田莲花听得懂其中的几句,他们在说自己儿子的名字。他们在说,田单岭,土匪。有些人在笑。刚才把红布拉下来的几个人不见了,田莲花努力向前挤,她终于挤到儿子面前了。

儿子站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手持一支长枪。他的脸上带一点微笑,眼睛看着前方。广场上的人群越来越乱,有的人散开了,有的人围过来,向雕像吐口水。田莲花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又冷又乏,身子一歪,倚在雕像的石头底座前。她感到一阵暖气从石头透过背上的衣服传过来。儿子小时候,她背着他干活时,就会感觉到这样的温暖气息。

田莲花的眼睛半闭着,享受这温暖的时光。她听见有人在她旁边说:“好怪,去年在这里宣布敲田单岭的砂罐(枪决),现在他又变成木头站在这里了。”

“有鬼了。”另一个人说。

温暖的泪水从田莲花的眼角流出来。她把捏碎的镜子从衣兜里拿出来。镜子的玻璃掉光了,玻璃碴儿把她的手掌扎出了血。她从镜子后面的玻璃碎片里取出照片,举到眼前端详。在路上的时候,儿子的脸变得模糊不清,现在却很清楚。他正在微笑。她看着儿子,脸上也慢慢浮出微笑。然后,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她闭上眼睛,沉向深深的黑暗。

林译苇想象着几十年前在这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广场是人们集会的地方,是城市中人们进行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活动的空间。在许多地方,广场也是公审犯人的场所。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楠江广场就公审过许多犯人,田单岭是其中之一。当年田单岭在楠江县城和刘若木做生意的时候,到这个广场闲逛过。他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从这里去另一个世界。

那一天,在楠江这条河流上发生的事情,把田单岭从河边推到了这个广场上。林译苇想。

袁桂花拿着竹耙,拉开房门,准备到后山坡的松树林里耙松针。她听见河流的上游响起了枪声。

这几天,这里经常响枪。袁桂花拿起放在屋檐下的竹背篼,背在背上,走向屋后的山坡。

山坡上有一个旧山寨,名叫“天成寨”,早已没有人居住,除了一圈寨墙,只有几间歪歪斜斜的土墙房子。山坡的小路很陡,路面长满青苔。袁桂花抓着路边的灌木丛枝条,从小路攀上天成寨的寨墙边,从一个被乱石堵塞了一半的寨门钻进去,来到寨子里面。

寨子里长满松树。现在是冬天,每当风吹过松林,一些松针就掉下来,在地上积成薄薄的一层。袁桂花把红褐色的松针耙成一堆,放进背篼里压实。她耙了满满一背篼松针,把它背在背上,来到寨墙边,正准备钻出窄小的寨门,她听到一种声音。

这是一个人走路的声音。她听见了喘息声、手指抓住灌木枝条的拉扯声和脚底踩在青苔地面的轻微咯吱声。她全身一阵发凉,身子本能地向石头寨墙靠去,没想到自己背着背篼,背篼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响。

寨墙外面的声音一下停止了,袁桂花身上的冷汗也沁了出来。她用手捂住嘴巴,把一声喊叫压了回去。她呆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久,外面再也没有声音,她却感到头顶上有响动,抬头一看,身后的寨墙上站着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支手枪。

那是田单岭。袁桂花认出了他。他可能是从寨墙爬上来的,胸前有一大片绿色的污渍。他的右肩有一片血迹。他也认出了袁桂花,把手枪插进腰间,坐在一块石头上。他很累,低着头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想起来了,你就住在坡下的河边。”田单岭说。

“嗯。”袁桂花点点头,“有人在追你?他们打了你?”

“是八娃。”田单岭说。“他们的船好多哟,岸上也有他们的人。他们人多枪也多,我们打不赢他们。”

“八娃?”袁桂花说,“是哪家的兄弟,这么凶?”

“不是哪家的兄弟。”田单岭说,“是八路军,现在他们说自己是解放军。他们到乡下抢大户人家的粮食,用船运走。我们去打船,没有打赢。”

“你家的粮食也被抢了?”袁桂花问。

“没有哇。”

“那你为啥要去打八娃?”

“我现在是楠江县地方武装自卫总队一中队队副,我当然要打八娃。”田单岭说。

“他们把你打伤了?”

“这里挨了一火(一枪)。”田单岭扭头看了一眼右肩的伤口。刚才他听到寨门里面有响动,就从寨墙上攀爬上去,扯动了伤口,痛得更厉害了。

“我给你看看。”袁桂花说。

田单岭扭身把肩头斜过来,拉开衣领。袁桂花看见他的肩头有一道血糊糊的沟槽。血正在慢慢渗出来。

“皮肉伤,没得事。”田单岭说。

袁桂花放下背篼,用尽全身力气,在墙脚的泥土里拔出一把蕨草。蕨草粗大的根茎附着一层湿漉漉的金黄色茸毛。她把茸毛一点一点扯下来,填在田单岭的伤口上,用手指轻轻压平。

“隔一会儿,它就不流血了。”袁桂花说。

昨天,林译苇又找出了《楠江剿匪回忆录》,这是当年参加征粮剿匪的人撰写的回忆文章。晚上回家后,她读了其中几篇,把其中《楠江血战》摘抄了一部分,作为小说的背景资料:

一九五〇年十二月,西南军区后勤部要求楠江县调集三百吨原糖供应重庆、武汉等城市的春节市场,以及为第十八军进藏做物资准备。楠江县组织了三十六条十吨级的单桅大木船装载原糖。运糖船队将沿楠江而下,在泸州进入长江。此去水路泱泱,情况十分复杂,军分区特命侦察连派出一个加强排随船保驾护航。

加强排排长古康把船队分为前中后三组,每组间隔两百米,各配一个班和一挺机枪,每挺机枪配四箱子弹,中间一艘船配备一门六〇迫击炮,有事可以互相支援。

从楠江到重庆有二十四个码头,三十六个滩口,八十一个大弯,六百里水路,两岸多为山丘,地形复杂,匪特经常出没,随时会打埋伏。

古康派一个班带一挺机枪在岸上步行,既可提前发现情况,又可以抢占有利地形。船队拉紧拉短一点,头一艘船放一个班探路,最后一艘船放一个班掩护。

船队出发后,便碰到沿途的土匪暴乱,九天行程,竟打了十六仗,子弹几乎耗尽,战士船工伤亡七人,庆幸的是,糖没有损失一斤。

田单岭的队伍就是在那次战斗中被击溃的,林译苇想。那天,他接到楠江县地方武装自卫总队的命令,到楠江边的七家岩伏击解放军的船队。这个命令是由一个挑货郎担的人送到高峰砦来的。

当时,田单岭正在厨房里守在灶门前烤火。他在灶膛里的柴灰中埋了一个洋芋。

当他在等待洋芋烤熟的时候,在砦门前值勤的杨老四跑进来,把手里捏着的一张纸伸到田单岭面前。

“啥子事?”田单岭问。

“田老板,总队来了命令。”杨老四说。

“进门为啥子不喊报告?”田单岭乜斜着眼睛,在那张纸上扫了一下,“我们现在是军人,不是土匪。我现在是队副,不是老板。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这个,你要弄清楚。”

杨老四退出厨房,站在门口,胸脯一挺,大声喊道:“报告!”

田单岭用火钳从柴灰里刨出洋芋,在两只手里颠来颠去,一边拍去沾在上面的柴灰,一边用嘴吹气。

“进来。”田单岭边吹气边说。

杨老四将手一伸,把纸片递到田单岭面前。

“念。”田单岭说。

杨老四伸直双臂,把这张纸片绷得平平整整,一字一句地念道:“命令:

地方武装自卫总队一中队队副田单岭:

据探,楠江方面共军将组织船队于十八日经楠江到泸州至重庆,命令你部速达七家岩构筑工事伏击,务必阻断共军船队去泸州。

此令

楠江县地方武装自卫总队队长陈锡周

十二月十七日”

田单岭把洋芋的皮一点一点剥去,在盐罐里蘸了一些盐,一口一口吃下。他拍了拍双手,对杨老四说:“叫上兄弟们,集合,出发。”

田单岭的队伍就这样下山了。林译苇想象着当时的情景。这支队伍总共就十来个人,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平时只会打家劫舍,他们不会稍息、立正,不会挖掩体,不会组织火力,他们扛着步枪,揣着手枪,到河边去伏击一支船队。

那条河流,田单岭在儿童时代就在山上的家门口注视过它。他的童年记忆是杂乱的,童趣和穷困交织在一起,被山野的风带到四面八方。有时,他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看这条河流,他看得见河流上的黑色小点子在移动。后来,他晓得了,那是河上的船。当他多年以后,乘坐这些船运送粪肥到楠江城里去时,他还在船上回望过高山上自己的家。他看不到自家的房子。从远处看,房子太小,被山上的树林遮挡了,他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他只晓得大概位置。从河流上看去,他能够看见村头那几棵黄桷树,但树冠的形状也变了,不是他在树下看到的模样。它们和山上的其他树木混在一起,田单岭还是能够认出来。每次他乘船经过这里,都要向山上短暂一瞥,然后看着前方的河面,用手把着船舵,把粪肥运到楠江城里。他在红土镇收购了许多皮毛、木耳和金针菜,他把它们装在船上,运送到城里的“四源山货店”。他乘着帆船在楠江上往返,皮肤被太阳晒黑,个子越长越高,见识的人也多了。他的微笑也发生了变化。以前,每当他笑的时候,两个嘴角一起上翘,现在,他笑的时候,只有右嘴角上翘,脸部不知不觉就扭歪了。后来,他上了高峰砦,有时也乘船到城里。在尾部的船甲板下面,有一个小船舱,平时用来养几条从河里捕捉到的岩鲤和鲶鱼,田单岭用它来存放瓷器、皮毛和古玩。这些东西,有一些是他在自己开设在红土镇的杂货店里收来的,有的是他的兄弟伙在大户人家里拿来的。他把它们运到城里换钱。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条河上会子弹横飞,硝烟漫天。

林译苇想象着几十年前在楠江边发生的一次短促的战斗。田单岭和兄弟伙扛着枪来到七家岩。这是一座临河的山崖,楠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河水长年冲刷崖壁,裸露的崖壁没有树木,只长了一些杂草。田单岭一行人稀稀拉拉地爬到这座山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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