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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屋梁上的弹孔(2)

两只画眉从黑暗的小鸟笼里蹿进明亮的大鸟笼。韩其楼的“伤兵”仿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它跳进大笼子里,慢悠悠地走了几步,一直远离笼子中间的隔条。秃头男子的画眉等不及了,在隔条那边挑衅地叫了两声。“伤兵”受了刺激,转过身来,一下扑过去,与那只画眉打成一团。几片羽毛飞在半空中,秃头男子的画眉逃到笼子的一边,不敢上前了。

王老头用他的玉石烟嘴指向“伤兵”。它胜利了。在随后的战斗中,它接连战胜三个对手,获得一片喝彩声。

韩其楼镇静地走上前,把“伤兵”关进自己的笼子里,蒙上罩布,挂在墙边的横栏上,等待决赛。“伤兵”的打斗风格很独特——它一直安静,也一直心不在焉。但它被惹恼了,就会奋不顾身去搏斗。韩其楼已经预先知道最后的对手是谁。那肯定是吴跛子的“上等兵”。

到目前为止,吴跛子的“上等兵”是楠江市画眉界保持胜利最长久的画眉。它的声名远播,有些人曾想买下它,价钱最高出到了一万两千元。但吴跛子从来没有把“上等兵”卖掉的想法。他对一个想买“上等兵”的人说:“我的前世就是一只画眉。”

韩其楼发现,吴跛子坐在那里,身姿有点不对。过去,吴跛子都保持着军人的风度,虽然个子瘦小,但总是坐得笔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现在,他倚在墙壁上,仿佛身上的骨头一下被抽走了。韩其楼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状况。

今天是平淡的一天,但可能有事情发生。韩其楼想。和往常一样,今天仅是一场画眉打斗比赛。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的氛围不对。韩其楼自己没有紧张的期待感,吴跛子也没有往日那种精神矍铄的模样。他倚在墙边,似乎越来越萎缩,从眼缝里射出的光芒似乎也没有了力量,射程短了许多,还没有到达韩其楼脸上,就在半途跌落下去了。韩其楼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台上的十只画眉全部照了面,已经分出胜负,只剩下两只画眉已进入决赛。这也是高潮阶段。参加决赛的画眉是吴跛子的“上等兵”和韩其楼的“伤兵”。韩其楼的画眉从来没有进入过决赛。现在,“伤兵”进入决赛了,韩其楼的心脏不像往常那样跳得厉害。他把笼子放在台子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两只手十指交叉,看着王老头操作。

几个月前,韩其楼的画眉“四星将军”死在吴跛子的“上等兵”犀利的喙和尖利的脚爪下。那段时间,是韩其楼对画眉最入迷的时候,所以,痛苦也最容易伤害他的情绪。自从与妻子林译苇分居以后,家里屋顶下的空间被隔开了,他生活碎成几块,其中一块因为站着一只画眉,才变得有些分量。通过这个小生灵,他看到了生活中充满活力的那部分。画眉的尖喙啄破了室内沉闷的空气,画眉清丽的叫声侵入他的梦境,让他的生活变得生动一些。

“上等兵”和“伤兵”的决斗开始了,韩其楼平静地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两只驯化了的野鸟在一个竹制笼子里啄成一团。它们斗得很专业,没有多余的动作。它们站在隔条两边,脚爪使劲蹬对方,一会儿扑成一团,一会儿又闪开,休息片刻,再扑上去。韩其楼知道,这个过程最多持续半个小时,它们的力气就会用完。谁的力气先用完,谁就失败。

这时,韩其楼看见吴跛子突然睁开眼睛,那眼缝里泄出一丝寒冷的光芒扫到自己脸上,韩其楼感到轻微的刺痛。

“我们不斗隔笼,斗滚笼。”吴跛子说,“你看,要不要得?”

“斗就斗,哪个怕哪个。”韩其楼说,“王大爷,把隔条取了。”

王老头走到鸟笼前,双手抱拳,对大家摇晃了两下:“各位,这两位参加决赛的鸟主要求改隔笼打斗为滚笼打斗,作为本次画眉打斗比赛的裁判,我要尊重他们的意见。现在,我要抽开隔条,把‘上等兵’和‘伤兵’放在一个笼子。大家看好了。”

王老头把栅栏从笼子上方抽出去,“上等兵”一下就冲进“伤兵”的领地。两只画眉同时在笼垫上翻滚,剧烈地拍着翅膀。“上等兵”啄着“伤兵”的头,“伤兵”啄着“上等兵”的脖子,它们身上的羽毛飞出笼外。过了一会儿,它们分开了,片刻之后又抱打成一团。它们从笼子的一端打到另一端,整整滚打了二十分钟。它们的力气几乎耗尽了,躺在笼垫上,张开嘴巴喘气,紧紧抓住对方不放。这时,它们不像是敌人,而像一对情侣。韩其楼突然想到了刘雅。

在一个深夜,韩其楼和刘雅躺在一张床上。那是在刘雅的房间里,在刘雅那张窄小而干净的床上。整整一夜,他们只是互相抱着,没有做别的事情,也没有入睡,他们只是深深地亲吻,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光线一点一滴侵入室内,他们全部感觉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们一同去上班,做出偶然在街道上遇见的样子,一同走进办公楼。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相同的笑容,他们的眼圈都是黛青色的,但别人没有观察到这些现象。在跨进各自的办公室时,他们同时转过头,相视一笑。

就在韩其楼走神的时候,“伤兵”似乎丧失了斗志,仰面躺在笼垫上,紧闭眼睛,脖子歪在一边,任随“上等兵”用尖利的喙啄它的脸颊。王老头站起来,走到笼子旁边,观察了片刻,举起手中的烟杆。韩其楼闭上眼睛。没有悬念了,他已经知道了结局,王老头手中的玉石烟嘴将指向“上等兵”。

这时,屋顶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一片尘土洒下来。大家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屋梁的中部正在慢慢折断,屋架也随之下坠。随后,几块瓦片掉了下来,“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没有人被瓦片击中,但大家都慌了,纷纷站起来,向屋外跑去。“快跑,房子要垮了!”有人喊了一声。

吴跛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那根正在慢慢折断的屋梁。韩其楼发现他的嘴唇灰白,身体在颤抖,便上前扶着他。王老头也扶着吴跛子,室内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你没有事吧?”韩其楼问。

吴跛子摇了摇头,眼角沁出一滴混浊的泪水,身体一下瘫软了,韩其楼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倒在地上。这时,王老头拿着烟杆的右手突然伸出去,玉石烟嘴指着韩其楼的“伤兵”——“伤兵”奇迹般地反败为胜,两只脚爪紧紧抓住“上等兵”,猛烈啄击它的头部。“上等兵”的眼睛沁出一滴泪水,无力地躺在笼垫上,脑袋随着“伤兵”的啄击而摆动。

朱世昌站在红土镇码头上等船。河风把他油腻的头发吹乱了,但还是看得出是分头的形状。他穿着一件蓝布中山装,左边衣兜鼓鼓囊囊的,里面塞了一个铜香炉。

这段时间,朱代普一直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渐渐消瘦。他的家产也随着咳嗽声逐渐消瘦。粪站转让出去后不到两个月,朱代普突然病倒在床。镇上“老杏村”药铺的郎中周冬临说,那是肺上的毛病,深沉得很,要医好,那就得“银子像流水”。

那段时间,朱代普家的银子真的像流水一样在周冬临手中开出来的各种药方上肆意流淌。朱代普家的田土在萎缩,店面在消失,朱家大院朝门的朱红漆在一片片剥落,红土镇上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个过程。而他的儿子朱世昌还是经常在“陈七酒馆”吃喝,这让陈七都看不过去。有一次,陈七不给朱世昌做他点的干烧鲤鱼,把他从酒馆里赶了出去:“你老汉在吃癞克宝(癞蛤蟆),你还想吃干烧鲤鱼,你还是不是你老汉的儿子?”

红土镇有许多人都晓得朱代普在吃癞克宝,那是因为周冬临老先生。周冬临专门为朱代普开了一个药方——老母鸡一只,癞克宝四只。把癞克宝剁成碎块喂鸡。几天后,那只鸡变得没有精神,整天打瞌睡,就可以把它杀了,加东北红参炖熟,吃肉喝汤。为了找到足够的癞克宝,朱老八每天都在腰间挂一个竹笆篓,带着一根顶端弯了一个钩的粗铁丝出门。他在河边翻开石头,把蹲伏在下面的癞克宝抓起来放进竹笆篓。一些癞克宝藏在河岸的泥洞里,他就用铁丝做成的钩子把它们勾出来。

当朱老八在河边与癞克宝过不去的时候,朱世昌就在镇上溜达。光是溜达,还没有什么了不起,朱世昌经常在街道上溜达,大家都见惯不惊。但现在他要到酒馆里吃饭,情况就与以前不同。以前朱世昌从来没有因为肚子饿到酒馆吃饭,他到酒馆吃饭,是为了品尝酒馆老板的手艺,是为了玩儿格(赶时髦)。这是一种境界。所以,他的身边总是有一两个人。一个人上酒馆,就显得没有格调,不气派。而今,朱老八没有多少时间跟着他闲逛,他少了一个跟班,就少了几分气派。他在酒馆里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只坐了他一个人,喝酒也只有他一个人。他经常在喝酒的时候环顾左右,或者,眼睛盯着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他一直没有等到。

朱代普每天都吞咽吃了癞克宝的老母鸡,但肺部越来越疼痛,他只好吸鸦片镇痛。他时常想,自己前半辈子省吃俭用,结果,积攒下来的钱就是为了在生病的时候,像一只老虾米,躺在床上吸食鸦片,真的是遇到鬼了。几年前的一天晚上,儿子回家时,呼出的气息里有鸦片的香甜味。他扬起手掌,使劲扇在儿子的脸上。他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儿子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打过他。现在他打儿子了,因为儿子抽鸦片。他可以容忍儿子在街上闲逛,容忍儿子在镇上的酒馆里喝酒,但不能容忍儿子吸鸦片。

朱代普没有想到,他担心在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他的肺痛得要命,他开始吸鸦片,让他肺部的剧烈疼痛消失在鸦片的云雾中。他那逐渐萎缩的田土和房产,也在鸦片的云雾中消失得越来越快,朱世昌从家里拿出来的钱也越来越少,上酒馆的次数当然越来越少。但他走在石板铺成的街面的时候,梳着分头的头发依然不乱,皮鞋依然是亮锃锃的。如果沾了一些灰尘,他会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布片,在上面吐一点口水,把皮鞋擦干净,再走进“老祥云”茶馆打麻将。

朱世昌的日常生活主要由打麻将和喝酒组成。“老祥云”茶馆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别人只和熟人打麻将,朱世昌和熟人打麻将,也和生人打麻将。朱世昌打麻将口碑很好,从来不欠账,也不出老千。他的许多朋友就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

“老祥云”茶馆是红土镇最大的茶馆,楼上楼下都是茶桌。如果有人想打牌,老板就会在桌子上铺一张草席裁成的垫子,把麻将牌“哗啦啦”地倒在上面。每次朱世昌进了“老祥云”,老板朱显忠就会给他倒一桌麻将。这是茶馆里最干净的麻将,别的麻将都是油腻腻的,这一副麻将上面没有油腻,楠竹片和牛骨头做成的麻将又轻盈又沉重,摸起来凉沁沁的。朱世昌喜欢这种感觉。

林译苇已经出了院。她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城市的房屋、城市的人群,以及街道的色彩、街道空气的温度似乎都没有变化。生活还是老样子,她想,但是,她笔下的田单岭、叶一峰、朱世昌已经走过各自的一段人生历程,面临新的人生景观。他们生活在几十年前的红土镇一带,那个时候的时间浸透了农业文明的古老芳香,缓慢地从他们的生命中流过。在这个时候,隐隐约约的隆隆炮声从远方滚动而来,预先到达的硝烟悄悄浸染了这古老的芳香,但他们还没有感觉到。直到有一天,两个青年带着一个皮箱来到田单岭的高峰砦。

但时间还没有流淌到那一段。林译苇想。现在写田单岭的故事,还早了一点,还是要先写朱世昌。

林译苇坐在楠江边大洲广场林荫下一张木头椅子上,腿上摊着便笺本。她的四周走动着一些休闲的人,起风了,她头顶的树叶发出细微的响声,灰色的河面被风吹皱了,一些不干净的声音从远方飘来。她低下头,田单岭和朱世昌的故事凝结成的字迹留在便笺本上。一些地方字迹潦草,一些地方字迹工整,显示出自己写作的真实状况。林译苇翻阅着便笺本,突然想到,这也是生活的真实状况,尤其像朱世昌的生活,一些时候精致,一些时候粗糙。现在,应该探索朱世昌的粗糙生活了。

在几十年前的一天,朱世昌在红土镇走进了“老祥云”茶馆。由于时间久远,他的背影已经模糊。林译苇闭上眼睛,倚在被阳光晒暖了的椅背上。在一片黑暗中,她可以看见朱世昌抬着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跨过茶馆的木门槛的情景。那是一幢木头串架房子,褐色的高大木板门像收拢的巨大蜻蜓翅膀。他走进茶馆,一抹阳光从天井照射进来,洒在灰白的老虎灶上。老虎灶上坐着几把正在吱吱冒热气的铁壶,紧挨老虎灶的大石缸装满了过滤后的清水,地上一层凹凸不平的“千脚泥”,上面散乱地放置着褪色的竹椅板凳。

他跨过那道木头门槛,跨进他的普通一天。他边走边剔牙,走到茶馆中央,抬眼一看,茶馆老板朱显忠站在老虎灶后面,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朝他扬了扬下巴。

“今天没得人陪你打麻将,朱少爷。”朱显忠说,“这里的茶,你尽管喝,麻将桌子,我就不给你准备了。”

朱世昌愣了一下,昂着头转身就走。他走到街上,看见冯疤子站在前面的街沿上。冯疤子是他的麻友,但他喜欢赖账,输了钱总是拖着不给,赢了钱就得理不饶人,但朱世昌并不嫌弃他。

有一次,朱世昌、冯疤子、朱世忠、刘三娃在“老祥云”茶馆打麻将,一桌麻将从巳时打到申时,冯疤子手气特别差。他把身上带的十六块钱全部输完了,还欠朱世昌十块钱。他开始仔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他把衣服口袋摸遍了,摸出几片烟叶,一盒洋火,一个玻璃球,几张草纸。他不甘心,把衣兜翻转来,抖落出一些干硬的麦粑碎屑。

“我没得钱了。”冯疤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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