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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子弹横飞水稻田(3)

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守着一份报酬不高的工作,生活在一个物质文明飞速发展的时代,韩其楼感到自己正在苍老,他的视力在下降,看见的都是灰暗的东西。他感到,自己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因为许多东西都与自己无关——私家车,装修过的新房子,周末外出旅游。在那些大街小巷或豪华或简陋的餐饮店里频频举办的饭局上,没有他的座位——没有谁请他吃饭,因为他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能力帮助别人。他的朋友都是穷人,但同学除外。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同学是命运安排的。每年有那么几次同学聚会,越来越多的同学会在宴席上说:“我不能喝酒,我要开车。”优雅的语调里暗含着一种气派。韩其楼发现,这个世界离他越来越远,但一个女人会把他拉到另一个世界里面。与一个女人在一起,透过她对自己真诚的笑容,他看见了一个逝去了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相信精神还存在,因此,他可以思考一下人生的意义。而这种思维方式是他多年前就有过的。那时,他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透过别人提供的信息,他领略了更广泛的生活方式,通过虚构认识了另一种真实。在那个世界里,他获得了一种自由。

但这种自由却因他自己而丧失。就像他把握不住激情的性质,激情就成为洪水,把他冲出了这个世界,冲出了他的日常生活范畴,把一个装着画眉的鸟笼冲到他的面前。但他还是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这场洪水从一条小溪开始。这条小溪的名字叫刘雅。

他们在小溪形成的河流里随波逐流,离开原来的生活。最后,刘雅也离开了他。当他们分手时,刘雅说,她不会想他的。真的是这样就好了。韩其楼想。但事实不会这样。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镇静地承受任何打击。他相信,当时自己的神情一点都没有变化。也许这样会让她失望,或者愤怒。实际上,也没有。表面上,他们都很平静。

平静只是表面。之后的几天,他经常失眠,白天情绪低落。往事正在远离他,但往事的光和影却时常在他的生活里闪烁,把他的日子搅得七零八落。不久,文纹又在一片混乱的光影中走进了他。是的,是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学校,她仿佛是从几十年前的时光里浮现。韩其楼看过一部描述乡村教师生活的电影《美丽的大脚》,里面的人物是一个农村妇女和一个来自城里的女教师。文纹学校的环境比电影里的学校好得多,但她与电影里的女教师不一样。在《美丽的大脚》里,学校的老师夏雨是城里来的志愿者,而文纹本身就是乡村女教师。她住在竹林边一幢陈旧的石头房子里,和她的女儿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形态在时空里产生了一种错觉,让韩其楼感觉到她们生存在过去的年代。但韩其楼知道,有一根链条把生活在过去年代的文纹直接拉到了现代社会,而且拉进了一个韩其楼不能进去的世界,那是一个相对有钱的人的世界。他们有房有车有产业,当然也应该拥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手持这根链条的人,就是那个搞企业的鲁兆平。

在某种意义上,韩其楼喜欢过去的年代。有一种陈旧的温暖会从那个年代里滋生,漫延在他的意识里,为他的一言一行增添一点浅褐色的色调,以此过滤一下当今的喧嚣。这样,当他行走时,就不会因生活四周的色彩太绚丽而感到头晕目眩。一闭上眼睛,他经常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很杂,而且没有主题。音乐,绘画,小说都有主题,人生却没有,至少他的人生没有主题。没有主题的往事就没有凝聚力。没有凝聚力的往事会变成为碎片,会经常飞到他的现实生活里来。他手中鸟笼里的“伤兵”就像一块碎片,从他某一件被遗忘的往事里迸溅出来,在一个下雨的黄昏,落到他的阳台上。

“伤兵”的伤已经痊愈。骨折的左脚已经结了骨痂,与右脚并在一起,紧紧抓住栖木,身子像一尊小小的雕塑,牢牢地站在笼子里。下一次就让它参加比赛。韩其楼想。无论它能不能赢,都能给它的生命增添光彩。

韩其楼提着“伤兵”,登上了去天顶寨的班车。他要到高峰砦下面的天顶小学去,他要让“伤兵”听一听那里的画眉叫声,他要与文纹见上一面。这是昨天在电话里约好了的,他要把那枚紫水晶坠子挂在文纹的胸前。这是一件精致的小事情,没有什么意义,但值得去做。

“你戴上这个坠子,更漂亮。它为你增添了气质。”当他见到文纹时,她站在学校外面那丛竹林旁边的小路上。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他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紫色的塑料小盒子,打开盒子,系在一根黑色链子上的紫色“W”水晶坠子安静地躺在黄色的丝绒垫子上。他把链子提起来,绕在文纹的脖子上,扣好。水晶坠子贴在文纹颈窝下面的皮肤上。它的确为文纹增添了一分气质,一分文静与妖冶综合在一起的气质。但她的眼睛永远是单纯无邪的。她盯着他,微笑了一下。

韩其楼感觉到,这笑容是挤出来的。但是,有一点他是能够肯定的:他站在文纹的眼睛里,又被她脸上的笑容挤到了一边。

在这一刻,韩其楼感觉到,文纹并不喜欢这条项链,或者,她不看重这条项链。在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被感动的神色,那里面包含着一丝内疚和无奈。她的激情已经消失。这种情绪一下就感染了韩其楼。他突然疲倦了。然后,一种轻松的快感漫延全身。那是解脱的感觉。

他们并肩向前走。文纹摸了一下颈窝下面的坠子,又把手放下来。韩其楼提着鸟笼,“伤兵”在笼子里不声不响。在他们四周,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其中有画眉。它们在不远处的竹林里飞来飞去。“‘伤兵’代表我的心”。韩其楼突然想到一句歌词:“月亮代表我的心”。当一个人感到孤独的时候,就会找一种类似的情景来包裹自己的心境。这是一种古老的文学手法,《诗经》就是这样诞生的。“伤兵”住在笼子里,我的心也装在一个笼子里,不自由。韩其楼想。虽然那是一个温暖的笼子,但它也是一个黑暗的笼子。是该飞出去的时候了。

韩其楼把笼子的罩布掀开。光线涌入“伤兵”的眼睛,它短促地叫了一声。当它适应四周的景物之后,移动了一下位置,又牢牢地站在笼子里的栖木上。韩其楼的心脏稍微往下沉了一点。它已经喜欢上了这黑暗而又温暖的环境。就像自己一样,曾经喜欢没有方向的世界。与“伤兵”不一样的是,自己有时要考虑离开的那一天。

韩其楼和文纹并肩向前走,方向已经很明确。所以,韩其楼向她靠近了一点。他的左臂挨着她的右肩。这是他们有限的肌肤之亲,但他已经不紧张了。石板路仿佛变得明亮了一些,一块一块石板就像钢琴的琴键。他踩在琴键上,古代的韵律从脚底升起,单调,舒缓,幽深。那无声的旋律随着石板路的蜿蜒起伏变化着,向前进的方向延伸。然后,戛然而止。有人踩断了旋律。

在旋律中断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林译苇。韩其楼一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看见妻子愣愣地站在前面的石板路上,身姿僵硬而且骄傲。韩其楼眼前的景物变成空白,只容下妻子和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他本能地把鸟笼提起来,他想看看“伤兵”吓着没有。“伤兵”镇静地站在栖木上,身子骄傲地挺立着,与妻子林译苇的姿势相似。

杨林走进了那幢房子。

金人立坐在麻将馆外面的一把塑料椅子上,离那幢房子二十多米远,中间隔着一条街道。金人立端着茶杯,眼角瞟着杨林消失在那幢房子里。

那幢房子是一幢陈旧的红砖墙房子,金人立在几天前就开始注意它。那天,他从茶楼里跟踪杨林到这里。昨天,他从市第一人民医院把妻子接回家后,今天专门来此地等杨林。

楠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城区的东南部。一条狭窄的街道把医院与大街连接起来。几年来,金人立经常在这条小街上行走,他把妻子送到医院检查、治疗,然后送回家。现在,小街越来越拥挤,因为私家车越来越多。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把妻子接回家。永远的回家。

金人立的家距离市第一人民医院不到一千米。一条长长的街道,一条小巷,就到了。这是一条热闹的大街,一条布满手工艺店铺的小巷,上面行走着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人。近年来,街道和小巷的变化越来越快,沿街店铺的外形越来越新颖,但距离仍然是那么长,金人立走在上面,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无力。

从家里到医院,走在这条街上,他都牵着妻子的手。妻子的手越来越瘦,越来越凉。他感觉到,妻子手上的肉正逐渐消失在骨头深处。她的体重也越来越轻。

当年结婚那天,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在家里设了一桌便宴。妻子的父母没有来庆贺,只有他的父母来了。他们喜欢这个儿媳,但亲家不喜欢这个女婿。金人立的母亲把一个银手镯套在儿媳的左手腕上,这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是民国时期在一个小镇的银匠店铺里打造的,因年代久远,通体散发出沉重的幽光。银镯戴在妻子的手腕上,再也没有取下来。

金人立的老家在天顶寨。那个时候,天顶寨叫天顶公社,现在叫天顶镇,但人们习惯称它为天顶寨。与他做牛角梳的手艺一样,他的武术也是向一位老人学来的,当时,他还在读初中。

这位老人名叫黄渊,是一位旧军人,他住在场镇尾部一幢旧房子里。几十年前,抗战胜利不久,内战又开始了。在一次战役中,黄渊被解放军俘虏。他不愿再当兵,解放军给他发了遣散费,让他回了家。黄渊在家乡种地,后来进入木梳生产合作社。那是供销社的一个部门,厂房就是场镇后面临河边的一排瓦房。黄渊的工作是锯梳齿。做木梳的材料是采购员从外地买回的枣木和梨木,这些木头都有几十年或上百年树龄,粗大,笔直,无疤痕,无畸杈,木质坚硬,呈浅红色或浅褐色。黄渊把木头平放在木板做成的工作台上,两端用铁爪钉牢固,用铁锯子沿着水平方向把坚硬的木料锯出深深的槽,这道工艺名叫“开齿”。然后,他再横着锯,锯下的一块块木片就成了梳子的雏形。

成型后的梳子还要经过七八道工序。剩下的工序由另外的人来完成——打磨、雕花、上漆。黄渊只做开齿的工序,但他对制作木梳的整个工艺流程了如指掌。

金人立遇见黄渊,是在一个下雨天的下午。那时,黄渊生病了,上吐下泻已经三天,没有力气做饭,也就饿了三天,更严重的是,他想喝水,屋里的水缸却滴水不存。黄渊孤身一人,平时用水都是到河里去挑。从他家到河边的路很陡,下雨之后,狭窄的路面变得很滑,无法行走。在高烧中,他的嘴唇布满水泡。他撑起虚弱的身体,迷迷糊糊走到屋后一块水田边,用一个搪瓷缸子去舀水田里的水。田坎的泥土被雨水泡软了,成了稀泥。雨点击打在田里的水面上,也击打在黄渊伸向水面的搪瓷缸子上,仿佛要把缸子打落到水田里。黄渊慢慢在田坎上趴下来,俯下身子,把手中的搪瓷缸子伸到水面,舀了小半缸水喝下肚。他第一次喝水田里的水。过去打仗时,他曾喝过自己的尿。田里的水比尿好喝得多,除了一股腥味,还有一股甘甜味。当他再次舀水时,身子不受控制了,在糊满稀泥的田坎上慢慢下滑,一头栽进水田。

这时,十三岁的金人立披着一件蓑衣,腰间挂着一个竹篾编的笆篓,在水田里蹚来蹚去,用手指抠藏在淤泥里的泥鳅。泥鳅的洞很好辨识,圆圆的,在长着水草和青苔的淤泥里比较显眼。泥鳅的洞有两个口子,一个出口,一个进口。这两个口子一般相距几十厘米。金人立的两只手各卡住一个洞口,中指伸进洞里,慢慢向中间收拢。他的指头在湿滑的泥洞里摸索着前进,一会儿,就会碰触到一个冰凉的活物,它就是泥鳅。它在泥洞里猛烈地缩了一下,消失了。金人立的手继续向前探索,两只手的距离在接近,最后,两只手的手指都触到了正在洞里逃窜的泥鳅,他收拢十指,连同淤泥把泥鳅捧起来,把泥鳅放进笆篓里。

金人立捉了半笆篓泥鳅,抬头看见一个精瘦的老人趴在田坎上用一个缸子舀水喝。他看见老人慢慢滑进水田里,急忙蹚着泥水奔过去,把老人从田里扶起来。老人的衣服湿透了,身子发烫,脸上粘了稀泥,眼睛半闭着。金人立解下身上的蓑衣,给老人披上,躬下身子,把老人背在背上。

金人立知道这个做木梳的老人叫黄渊,还知道他住在哪幢房子里。他把黄渊背回他的屋子。黄渊的屋子里光线很暗,室内很整洁。一张木床,一个木柜,门边有一个做饭的土灶。在屋子中央,有一个木头台子,上面摆放着几把锯子、凿子、刨子。在一个竹筐子里,盛着两只剖开的牛角,台面上还散乱着一些牛角片,已经锯出了梳齿的形状。

金人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黄渊放倒在床上,拿掉滴水的蓑衣。黄渊慢慢坐起来,从木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谢谢你,孩子。”黄渊说,“你的力气真不小。”

“你不记得我了?”金人立说,“我们经常到木梳社墙边捡木头,只有你不把我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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