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漠然道：“过来吃东西了，一直那么举着不累？”
楼羽回神，扔掉了手中的台灯：“芷兰，是你救了我？”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看到江芷兰。
江芷兰打开那些打包好的饭菜，朝着对面的椅子扬扬下巴：“先吃饭。”
楼羽坐在她对面，眼看她旁若无人的吃东西，心里五味杂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江芷兰把一碗饭推到她跟前：“怎么，吃不惯？”
“没，没有。”
这些菜都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楼羽夹了一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四年没见，两个人居然已经陌生到这种程度，气氛沉闷尴尬，楼羽放下筷子，小心的打破了沉默：“芷兰，谢谢你救了我。”
江芷兰扒拉几口饭，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才一脸淡漠道：“别谢我，我救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嗯？
楼羽没懂。
江芷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抽了两口，烟雾缭绕之中，江芷兰的脸有些看不真切：“我搭上温静仪的爸爸了，这小妮子总TM跟我作对，我总得找个有利条件教训教训她。”
“你，跟温静仪的爸爸？”
楼羽心里惊讶，神色却异常小心。
江芷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怎么，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没有，芷兰，这些年，你……”
楼羽不知道该怎么问才能不伤害她。
“我过的挺好的，这几天正打算教训一下那天打我的那个婆娘。”
她满脸阴狠，神色陌生的，甚至都让楼羽心生恐惧。
江芷兰淡淡的说完，一双眼睛淡漠的盯着她：“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走吧。”
楼羽从椅子上站起来，明明是曾经最好的朋友，现在却连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楼羽闷闷的，挪着步走到她跟前：“芷兰，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么？”
“我没打算跟你联系。”
“芷兰……”
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滚，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楼羽紧咬着唇，刚要转身，江芷兰不耐烦道：“我TM最烦你哭了，没死没被QJ，你哭什么？”
说完，江芷兰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刷刷写下一串号码后递给了她。
楼羽抹掉眼泪，从她手中接过了纸条：“谢谢。”
至少，这样可以说明，芷兰还愿意给她一次再接近她的机会吧。
走到门口，江芷兰的声音从身后凉凉的飘过来：“出去后，别说是我救了你，也别说温家那小妮子把你怎么样了，否则，我还得想其他办法。”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紧，楼羽点头：“嗯。”
她身无分文，整个人身上只有江芷兰留给她的这张纸条，楼羽握紧了，大概看了看方向，匆匆朝着淼淼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一个晚上，也不晓得淼淼在幼儿园怎么样了。
她很着急，也没注意路边的红绿灯，过马路时，一辆出租车差点撞上了她，司机急停后，伸出头骂：“找死啊你？没长眼？”
楼羽急忙道歉，斑马线前后车辆来来往往的，她站在路中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出租车司机师傅眼看她神色匆忙的样子，问道：“你有急事？”
“对，我女儿还在幼儿园，我太着急了，师傅，真对不起。”
“那上来吧，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出来的着急，忘了带钱，谢谢您啊师傅。”
眼看着信号灯要变成绿色了，她才要抬腿，出租车开到她跟前：“都是当父母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上来吧。”
想到淼淼还在幼儿园等着，楼羽没再推脱，直接打开门，委身坐了进去。
一路开到幼儿园门口，司机师傅笑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个好妈妈，你不是没带钱吗？我就在这儿等你，待会儿接上孩子了，我送你回去。”
楼羽急忙摆手：“不麻烦您了。”
刚才人家白送她过来，她已经很不好意思。
“你待会儿不是要接女儿出来么？你没带钱，打算带孩子走回去？行了行了，你快进去接，我等你。”
“那……谢谢您啊。”
楼羽匆匆进去，这个点，幼儿园的孩子们已经陆续到了，她找到负责淼淼的老师，着急的问：“老师，淼淼呢？”
“昨天乔先生过来把淼淼接走了。”
乔斯言？
他怎么知道她没来接淼淼？
不过，淼淼被他接走，楼羽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道过谢后，楼羽从幼儿园出来，司机师傅还在路边等着，她也没有再客气，直接打开车门，委身坐了进去。
司机师傅有些奇怪：“不是接孩子吗？”
“我问过老师了，她说，我女儿昨天已经被接走了。”
“行，姑娘，你到哪儿？我送你过去。”
报了地址，楼羽感激道：“师傅，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
从幼儿园到小区也不算太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楼羽下车后，急忙绕到司机师傅的窗口跟前：“司机师傅，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车费。”
司机师傅摆摆手，“就当日行一善了。”
他直接就要发动车子，有人却先一步拦在了车子跟前。
楼羽转头，略微讶异：“乔斯言？你怎么在这儿？”
乔斯言阴沉着脸，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眼看她并没有什么事，才微微松了口气。
昨天，他把温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她，那三个被绑在一起的男人，不管他怎么问，就是一口咬定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乔斯言几近发疯，本想去报警，可又怕她被绑架了，勉强冷静着等她的消息。
他一夜没睡，一直盯着电话坐到天亮，结果，她这么轻描淡写的回来了。
心脏像是被人掰开揉碎了又重新拼接到一起，乔斯言简直心力交瘁，他沉步走到她跟前，声音里压着怒意：“你昨天去哪儿了？他是谁？”
被乔斯言那么一指，司机师傅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他只是把她送了回来而已，就算找麻烦也不该找到他头上来吧？
楼羽急忙挡在乔斯言跟前，刚要跟他解释，可想到司机师傅还在身后，她急忙道：“你有钱吗？先给我一点。”
眼看乔斯言神色更加阴沉，楼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手在他身上的口袋里摸来摸去，裤子口袋鼓鼓囊囊的，应该是钱包吧，她急忙掏出来，从里头抽了几张红票票：“司机师傅，这是车费，谢谢你啊。”
“姑娘，用不了这么多。”
楼羽一边推着乔斯言往一边挪，一边道：“还有精神损失费。”
刚才，她很明显的看到了司机师傅眼睛里的惧意。
乔斯言阴冷起来，简直天寒地冻，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眼看乔斯言一脸的肃杀寒冷，司机师傅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急忙开车走了。
乔斯言板正了她的身体：“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
楼羽刚想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忽而想起来了江芷兰的叮嘱，她垂下眸子，淡淡的道：“我昨天见到芷兰了，就跟芷兰在酒店里住了一夜。”
“所以呢？”
乔斯言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就因为去见好闺蜜，连女儿也不要了？
“我，我把包落在了温家，又不记得号码，所以我……”
楼羽声音越来越小，连她都觉得这解释实在太牵强。
“你是一个母亲，如果你不能对淼淼负责任，我就带她走。”
昨夜对他来说宛如地狱，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想象了她无数个可能会遇害的情形，每一种都让他全身发颤，结果，今天，她却告诉他，她去见闺蜜了。
乔斯言握紧拳头，勉强抑制住了心里的火气。
楼羽听他这么说，立刻尖锐道：“你不能带走淼淼！”
“你怎么跟我保证，你能照顾好她？”
“我是淼淼的妈妈，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照顾我的孩子！”
她说完就要往单元门里走，乔斯言一把拉住了她：“你连自己都照顾的一塌糊涂！”
他双眼紧紧盯着她，胃部的疼痛渐渐扩大，乔斯言一字一顿道：“除非，你答应我，每天给我汇报行踪！”
“你——”
一句话哽在喉咙，这么近的距离，楼羽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睛里深红色的血丝，还有怒容之下，深深的疲倦……
她自知理亏，咬牙点头：“行，我答应你。”
乔斯言松了手，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淼淼还在睡觉，昨天晚上，她一直闹着不肯睡，你上去哄哄她吧。”
说完，他直接转身，移步坐进了车子里。
眼看着他直接开车走了，楼羽心里一顿，转身先上了楼。
阳光透过窗帘温柔的照在床上，淼淼还在睡觉，小脸皱成一团，好像连睡觉都不安稳。
她心疼的坐在床边，一下下轻柔的拍着她，淼淼，妈妈对不起你……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触摸，淼淼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是她之后，淼淼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小胳膊紧紧抱住了她的脖子：“妈妈，妈妈你去哪儿了？淼淼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
小奶音哽咽的，让她瞬间红了眼圈，楼羽紧紧的抱着淼淼：“不会的，妈妈不会不要你，妈妈昨天有事，给你道歉好吗？”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好像总是特别缺乏安全感，淼淼虽然还不懂得什么叫单亲家庭，但同样不能避免这个问题。
楼羽只觉得心都疼的凹陷下去一块：“淼淼乖，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头，亲吻着淼淼软软的头发，淼淼在她轻柔的安抚下，总算渐渐平静下来。
从来都没跟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的淼淼，忽然变得格外黏人，连幼儿园都不想去了，楼羽无奈又心疼，只得跟刘至易请了一天假，特意在家里陪着她。
中午，她正给淼淼做饭，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楼羽四处找找，才发现她的包居然放在家里。
谁给她送回来的？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楼羽急忙拿出来，接了，压在耳边：“喂？”
“楼阿姨，你，你快过来啊，我爸爸，我爸爸好像，好像不行了！”
封念舒焦急而呜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楼羽急忙安慰他：“念舒，你先冷静一点，你告诉阿姨，你爸爸出什么事了？”
封念舒哽咽几声：“家里，家里的佣人都不在了，我爸爸倒在地上，我叫他，他也不理我，楼阿姨，你说我爸爸会不会死了？”
“你别着急，我这就赶过去好吗？念舒，别怕，我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楼羽抱着淼淼，急急的出了门。
封子墨身体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赶到封家时，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的，真的不见一个佣人，算算日子，过几天好像就是秦舒姐的忌日了，封先生不会想不开，然后……
想到这儿，楼羽顿时后背发凉，她抱着淼淼，边跑边叫：“念舒？念舒，你们在哪儿？”
封念舒在房间里听到声音，急忙应：“楼阿姨，我在这儿！”
他站在二楼左手边的窗户跟她招手，楼羽急忙抱着淼淼上去，走到门口，楼羽把淼淼放下来，温声道：“你在这儿等着妈妈，妈妈一会儿就出来，好不好？”
“妈妈，封叔叔怎么了？”
楼羽摸摸她的小脑袋：“没事，妈妈进去看看，你就站在这儿等着妈妈，乖。”
她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封子墨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封念舒则快步跑过来抱住了她：“楼阿姨，我爸爸，我爸爸是不是真的会跟妈妈一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了？”
他满脸都是惊恐和害怕，楼羽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先出去，带着淼淼妹妹在外面玩玩。”
把俩孩子都支出去后，楼羽走到封子墨跟前，他胸前起起伏伏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律，应该只是喝醉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看看地上滚落的几个酒瓶子，楼羽微微叹息，过了四年，封先生还是没能从秦舒姐过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收拾了一下地上，楼羽拖着封子墨，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弄上了床。
给他擦了擦身体，楼羽又给他调了一杯解酒的水，喂他喝下去后，她才悄悄的关上门，去照看两个孩子。
听念舒说，封先生从昨晚开始就这样了，家里没有佣人，念舒已经好几顿都没吃饭。
楼羽怜惜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跟淼淼妹妹在这儿坐会儿，阿姨马上给你们做点饭吃，好吗？”
“嗯。”
淼淼也乖乖的点头：“嗯，妈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封哥哥的。”
冰箱里食材有限，楼羽做了两碗小孩子吃的面条，先照顾他们吃完了，想着封子墨应该也饿了，就多做了一份。
已经是晚上，淼淼打着哈欠，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话音刚落，封念舒立刻紧张道：“淼淼，楼阿姨，你们不要走好不好？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他干脆从椅子上下来，跑到楼羽跟前，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腿：“楼阿姨，念舒不让你走。”
虽然，爸爸说要当男子汉，可他真的怕。
楼羽摸着封念舒的小脑袋，声音都软了下来：“放心，楼阿姨今天不走了。”
到底是个才四岁的孩子，能坚持着不掉眼泪，已经很不容易了。
眼看淼淼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楼羽干脆把他们抱回房间，哄着他们先睡了。
从儿童房出来，走廊外一片冷寂，平日里就冷清的封家，这会儿更平添了一分凄凉的味道。
想到秦舒，楼羽心里一阵不是滋味，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擦擦眼泪，直接下楼去了厨房。
面条做好后，楼羽端着进了封子墨的房间。
里头一片漆黑，看来，他还没醒。
楼羽腾出一只手来，摁亮了灯，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封子墨靠在床头，一言不发，脸上却满是泪痕。
他醒了？
楼羽愣了一下，随即道：“封先生，我做了点面条，你要不趁热吃点吧。”
她把那碗面条放到床头，耳边传来封子墨沙哑沉痛的声音：“面条……阿舒以前最会做这个了。”
楼羽点头：“嗯，秦舒姐的手艺，真的很好。”
她现在可以做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大半都要归功于秦舒。
那时候，她们都挺着肚子，秦舒在厨房手把手的教她该如何做吃的，她脸上带着柔柔的光晕，温柔的声音像是能腻出水：“阿羽，我跟你说，宝宝刚生下来很脆弱，所以，我们一定要提前把照顾宝宝的技能学一遍呀。”
言犹在耳，伊人已逝。
楼羽想劝劝他，可是，她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浸过水的棉花，堵得她自己都难受不已。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能听到他们各自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封子墨抬头，惨然的笑：“陪我喝一杯吧。”
“封先生，你已经喝的太多，就别——”
一双悲痛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楼羽几乎下意识的改口：“好。”
她对他的悲痛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绝对能理解，此时此刻，除了酒精，还有什么能抚慰心中的伤痛？
封子墨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要下去拿酒，楼羽急忙扶住了他：“酒在什么地方？我去拿吧。”
“酒窖，在后花园的一个木头屋子里。”
封子墨摸出钥匙，递给了她。
楼羽把他扶到床上，“我这就去拿。”
封家大宅冷清的可怕，暮色四合，楼羽穿过一条花园小径才看到封子墨口中的木头屋子。
那栋屋子孤零零的，跟欧式风格的宅院格格不入，楼羽却几乎立刻就理解了封子墨的心。
秦舒姐很喜欢木头屋子，在M国时，秦舒姐时常憧憬的生活中，肯定是有一座小小的木头屋子的。
现在，木头屋子还在，秦舒却……
楼羽压下心头苦涩，打开了门。
她摁亮了灯，这才看清楚，木头屋子只是外观，里头的建筑还是欧式的，房间里放了一排排的酒架子，各种名酒放在上面，楼羽挑了两瓶度数不算很高的，刚要折身回去，木屋上的一张照片却猛然吓了她一跳。
对面墙上，挂着秦舒大幅的照片，照片里，秦舒眉眼温柔，眼角眉梢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她也来过这栋别墅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秦舒的照片。
照片下放着一张椅子，椅子光洁干净，没落一丝灰尘，她本以为，封子墨会渐渐放开秦舒，甚至在家里都不挂秦舒的照片了，却没想到，他的深情全藏在了这里。
呆愣一会儿，楼羽关上灯，仔细的锁好门后，拿着酒回了房间。
封子墨站在阳台上，背影落寞孤单，她轻咳一声，“封先生，酒我拿来了。”
“嗯。”
他转回身，脸上虽然悲痛，但总算没有泪痕。
阳台上放着一张小桌子，几个高脚酒杯放在桌子上，封子墨招呼她：“过来坐吧。”
楼羽拿着酒过去：“封先生，我酒量不算太好，你也少喝一点。”
封子墨没说话，从她手中拿过酒去，启开了，先给她倒了半杯，随后给自己倒满了：“你不能喝就抿几口。”
其实，他需要的不是能陪酒的酒伴，而是能跟他一起回忆阿舒的人罢了。
封子墨仰头，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辣到了心尖，封子墨嘴角蕴着浓浓的苦笑，都说喝醉了，就什么都不会在想，可为什么他喝醉了，阿舒的脸会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呢？
楼羽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干脆也仰头，把那杯红酒都喝了下去。
度数不高，可毕竟是酒，辣的她直咂嘴，封子墨忽然笑了：“你知道吗？阿舒以前也跟你一样，喝红酒的时候，一定要在旁边放一碟甜品，否则怎么哄都不肯喝。”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喝呢？”
楼羽下意识的问。
“生意做大了，阿舒总要陪着我去应酬，喝酒几乎已经是一项必备的技能……”
封子墨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声音也渐渐平静：“我不让她喝，可她却说要当一个合格的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