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先生的曲谱,臣妾一定会很快学会的!”自信满满的人儿,大声的答道。然尔在一个月后,她的所有自信快要慢慢被消磨光了。
一个月后。
“先生,我是不是很笨?”躺在地上的人儿,无精打采的问着房中的师傅。
“不是。”盘腿席地而坐的高渐离,看向她所在的地方淡漠吐出这两个字。“阳春白雪曲谱较长,且中间变幻多端,一般人只练到第二个阶段就练不下去了,即使掌握了琴音,弹下去的也不过是音调而已。”
“那师傅你当时为什么要学这个啊?这么难,我输定了拉!”学不会的人儿,开始把过错怪别人身上了。
“阳春白雪渐离已将谱写予娘娘,既然娘娘对阳春白雪已到达了瓶颈,不如渐离今日教娘娘锦瑟如何?”高渐离对她的报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讲让她先放下这个,教她新曲。“可是如果我不在一年之内学会阳春白雪,我就要欠皇上七千二百万两银子,七千二百万啊!”殇琴苦哀着脸,讲出这个在现代都要签字请公正人的赌约代价来。
“可渐离没那么多时间。”高渐离听到这件事怔了下,不过他也确实帮不了她了。“两个月,渐离最多再等两个月。”
“两个月吗?”殇琴看着屋顶念着这个数字。“好!”我们今日来学习锦瑟!
“娘娘,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一早便来到琴房的人儿,就抱着琴站在阁楼内静静的看着满园桃色。伺候她许久甚少见她露出这等神情的青叶,担心的问道。
“青叶,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殇琴看着还挂着露水的桃叶,喃喃没头没脑的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奴婢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青叶也望向挑起纱帘外的景色,低声答道。
“什么要怎么办?”清筑摸摸脑袋,一头雾水的问道。
“清筑,你如果明知,会有个君子之交的朋友死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殇琴说着望向身边的侍女。
“救他啊!”清筑理所当然的答道。
“如果不能救呢?又或者救了他,你爱的人就会死,那你要怎么办?”
“那奴婢会为友人找块风水宝地。”想了下的侍女,还是选择了看着朋友去死。
“你的想法跟本宫以前的一样。”殇琴复又转头,看着那颗已经成熟的桃子幽幽讲道。这个答案应该是人都会选择放弃友人,可是几年的淡水之交,岂是说的这般轻松?
“娘娘,你爱皇上不是吗?”青叶突然问道。
“你说得对!”殇琴突然笑着向青叶讲道。“趁先生还没有来,我们去采些桃子吧,等下学琴学累了就可以吃桃子了。”讲完的人儿就“哗”的下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一枝果实满挂的桃树上。
“殇琴,你果真没有学琴的天份。”二个月后,高渐离看着还只是会弹锦瑟曲调,不能弹出其中意境的人儿,讲出这么句有些伤人的话来。
“殇琴从来都不是个有天赋之人。”殇琴看对面的先生平静讲道。她没有任何的艺术细胞,却唯独喜欢设计,经过她不断的努力也终于功成名就。师傅曾讲她不是个练武奇才,而习武又晚,她得到师傅一身功力后,已成为江湖曲指可数的高手。她同样没有学琴的天分,而这次她不想努力了,不仅辛苦,而且学会了又能怎么样?也许她一直认为自己不会,他就能一直教下去吧。
“渐离明白殇琴的心思,可渐离有不得不做之事,正如你师傅一般,有必须得做的事情。”琴师抱着琴站起身淡漠讲道。
“你们都没有背负,为何不能放下?”殇琴这次没有跟着站起来,抬头望着他背影问道。“你们一个个都讲这是你们应做之事,可谁让你们这么做了?”
“天下生灵,还有良心。”大开的窗户刮进了有些炎热的风,白色的轻纱被吹得飘扬,同样也吹起他束在发丝后面与青丝一同飞舞的白陵。高渐离淡然讲出这句话时,又一阵大风吹了进来,吹得他白色衣裳优雅的翻转着,为冷清的男子蓦然增添了几分萧条之景。
“天下生灵?”
“战争是迟早会发生之事,而你们却只因秦国胜利一个个把矛盾指向它。”殇琴站起身,走向窗台看着外面掉落地面的桃子静静的讲。
“有战争就会有死亡,你们的良心难道只是因为那些百姓吗?恐怕不尽然吧?还有为自己国家的抱负,想着如若刺杀掉秦皇,你们燕国可以再次兴起,也许是楚国,也许是齐国。”
“秦王暴政有目共睹,并非我高渐离一人讲了算。”
“何为暴政?”殇琴蓦然转身看着他质问道。“秦皇他可有斩过一个功臣?可有对六国王室宗亲杀尽?可有屠杀过一座池城?现各国郡县里,当官的可都是秦国人?”
“没有,在各国秦王政唯才是用,渐离很敬佩他,可这也许就是命远,我们生在不同国家,注定要为自己国家拼尽最后一滴鲜血。”高渐离缓缓讲完,走出琴房,没有看一眼身后水染湿了泪眶的女子。
为何,他只是行事狠决了一些就要被称为暴君?为何刘邦在攻败秦帝国,屠杀秦氏所有人员,他们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殇琴蹲下身,将头埋进手臂下。为自己国家拼尽最后一滴,呵,没有意义的牺牲,为何不能活下让在意你的人好过些?
“爱妃在为别的男子落泪,朕可会妒嫉的。”走到华服裙摆落了一地的人儿身边,嬴政蹲下身看着她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