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妹妹还在他手上,你至少……咳咳,至少也把华儿救回来,入土为安呐。”齐王当然知晓斗不过那位秦王,可是他的华儿还在别人手上啊!
“死了便是死了,救回又怎么样,救回来皇妹也不会活过来。”青茖讲完就甩袖离开,不再管里面听到他那话而咳得更撕心裂肺的父皇。如果要让那个人儿受苦,去换回妹妹的尸首,那他另愿让妹妹留在秦国,即使不能入土为安,她还是希望留在那里的吧?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
“青茖公子,接下要怎么办?”跟着出来的将军,站在这位王子身后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活一天算一天,坐着等死了。”妫青茖无谓的讲着,向那个曾经关着她的寝宫走去。
秦王政二十五年惊蛰。
蛰是藏的意思。惊蛰是指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中冬眠的动物。现下,秦国王宫里也正是如这惊蛰的气候般,有只如猫似虎,狐妖龙挫的人儿,正开始慢慢的苏醒了!
在齐国休息了一日,便叫马车将这位一直昏睡的娘娘带回宫中,好生调养几日后,这位看上去严重营养不良又瘦回去娘娘,便又生龙活虎的可以跳了,倒是护着她滚下斜坡的君王,那只撞在石头上的左手,除了流了不少血,而且还有些轻稍的脱臼,至今还没能完全好起来。所以这次伤到底是谁的要严重些呢?
“陛下,臣妾为你上药。”晚膳过后,这位吃饱喝足且功力又回来的人儿,似是闲她一身力气空废许久,现在要努力补回一般。殇琴“抢”过那位太医手里的药,就走向在书房看书的帝王,扬起明媚的笑容讲道,仿佛她体内每个细胞都非常活跃着,标准的精神十足呀!
“这些事情还是让太医来做吧,爱妃无事便早些休息。”嬴政放下竹简,看向房中正想拼命讨好自己的人儿讲。
“上官回去陪孩子了。”殇琴脸不红心不跳很自然的讲完,就走向书桌,将托盘放在桌上扎起了衣袖,要为这位帝王上药。那孩子都四岁了,那个上官僚也看了四年了,还没看够?以至于把为君王上药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
嬴政平静的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将手伸出去,任由她亲自为自己上药。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不会弄疼你的。”将他黑色袖边绣着红色回形纹花纹的衣袖推上肩膀,殇琴边折纱布边讲道,以为他刚才不想让自己上药,是怕自己不熟练。“臣妾脚伤时可是也自己上过药,现在为陛下上药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折下夹板,殇琴唠唠叨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讲。
“你在害怕?”看着她娇媚世俗的狭长眼角,嬴政伸出右手捧着她低垂着的脸庞问道。
“没、没有啊!”殇琴抬头急忙否认,可抬起的视线撞进那深不可测的黑眼眸里,吓得又惊慌低头回避。
“你瞒不过寡人。”轻轻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嬴政对于她这明显的逃避也不急,将她拉近些不紧不慢的道。
“没有,真的没有,这世上怎么可有会有我怕的东西呢?”几年前被那条蛇吓得不敢上床的人儿,此时梗直脖子严肃认真的讲。
“寡人讲过,别想瞒过寡人。”君王沉下声音,轻敛起的眼眸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
“……”她不想讲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让她讲出来,就算会被冻死她也不讲。殇琴沉默着,低垂下眼帘,不敢去看这位帝王。
“唉……”长久的静默后,君王无奈的叹了口气。爱妃可还想出宫?抱住轻了许多又快回到几年前一样瘦的人儿,嬴政轻声寻问。
不想。殇琴咬着唇摇摇头,闭口不语。她再也不想出宫了,绝了吧,宫外再也没让她牵挂的事物了。
“那就一直在皇宫陪着寡人吧。”将她头压向自己胸口,嬴政望向远处讲出这句他一开始就算计好的结果来。
“嗯。”用力一眨染上眼睛的水雾,殇琴轻轻的点点头,靠在他身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臣妾怕陛下不要我了。”趴在他怀里许久,殇琴缓缓开口讲出他先前一直追问的事情。
“爱妃怎么会如此认为?”君王微怔,收紧了一些抱着她的右手。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陛下来救我。”睁大些眼眸让里面能够装更多水后,再轻轻一睁将它们又都隐藏了起来。“如果不是张良来救我,我就想,一直在地牢好了,反正这天下已容不得我,现在至少还有个住所,每餐还有饭吃。”
“是、是吗。”嬴政轻滑下眼帘,第一次语气这么迟疑又带着些惊骇。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以前我还想珍惜这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现在我真的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没有陛下,殇琴活在这世上将会没有任何意义。”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殇琴将头埋进他怀里,纤指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裳,让它们纠结褶皱着一起。她终于讲出这些一直埋在心里的话了,人们都讲先爱上的是输家,现在她要输就输个彻底吧!
“有住有饭吃就行了吗?”看着怀里咽呜哭湿自己衣裳的人儿,君王低声问道。“殇很容易满足,以后就由寡人来贡你住贡你吃好了。”抬起她下巴,亲吻了下被她咬出牙印的唇瓣,嬴政讲完便吻住她口,温柔的,小心翼翼的探索她的一切。
“陛下……”眼泪婆娑的人儿呢喃一声,唤着这个熟于心的名字,回吻、沉醉在这一吻中。“唔……”柔嫩的舌尖被轻咬了下,殇琴轻吟一声皱眉想要退开。“陛下,手、手还没有上好药。”把领地的蛟龙拒之门外,想到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的人儿,推开他就要起身为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