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赶来的云玉接过一个“龙胎”,有些羞怯地掏出奶头往孩子嘴里塞。
南埕人突然急叫:“慢点!让我看看你的奶水。”
南埕人的两个手指头,像拧面筋头似地捏着云玉还很粉红的奶头。
云玉显然无比羞耻和疼痛,但她还是暗暗抿着嘴唇,一动也不敢动地任河东狮拧捏着。
南埕人捏罢云玉的奶头,又用力搓揉她的奶座。虽然几乎同性恋般地感觉满意地说:“嗯,像是像样的奶!”却还装得也没什么了不起地道一声:“哼,就是年岁轻奶水好些呗!也不比别人奇特许多。”
可她正要松手时,突然把鼻子凑近嗅嗅,马上皱起眉头:“林妈,你带她去打点汤先把奶头洗洗,免得那鱼腥潞味让我的宝贝呕奶。”
云玉几乎要禁不住这羞辱地低下头,随林妈离去。
南埕人捏云玉乳房的一幕正好被一个人看见了,这人就是她的亲弟弟,也就是元差大蟹。他那时正想找他姐夫谈点事,结果看见那么精美的奶,不,乳房,就把要谈的事情忘记了。但是他又不敢像女人们那样面对面地评判奶的外形、质量等等,何况他到这里是舅舅的身份,只能收敛些地躲在前后停之间的厅柱旁偷看。
现在,他意外看见云玉的乳房,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吃这样的奶,至少也要摸一摸,才放她去!
在下房里,云玉一边裸着上身擦乳房,一边止不住凄伤地掉泪。
嫩妹姑妈也只能叹着气劝慰:“你别伤心了!谁叫咱们是苦命的曲蹄母呢?看在你儿子和你阿爸等着你赚钱回去养家糊口的份上,你就忍着点吧!再说在这家院里,虽然是看人家脸色吃饭,可是总比在风头暴尾和霜寒雪冻中讨鱼运货强;至少也少受街市上那些‘鸬鹚’的欺侮。”
云玉仔细想想,便悄悄擦去眼泪。
从此,苦命的船家女为了生存,特别是为了那孽种的生存,开始了当奶母的生涯。
她常常是刚喂饱一个乳儿放到左边摇篮,连乳房都顾不得掩,又不敢耽误片刻地从右边摇篮里抱另一个来喂;她常常是刚安顿好两个乳儿,就要麻利地地拿着满是屎尿的尿布去洗晒;她常常是在大家都已经快吃完饭了,还要一手一个孩子地在哄他们睡下后,才能吃剩饭菜;她常常是筋疲力尽而神情麻木地仰面而躺,可两臂还要各搂个乳儿地任他们在她的乳胸上咂咬吮吸。
而在她从事这类似“为奴隶的母亲”生涯的同时,她自己那恶山人造下的孽种儿子,却嗷嗷待哺地在破船乱爬乱动。
当太外公的弹涂鱼怕他掉到水里,用船上的习俗,将他用一头系个木柁的“红氽带”扎着。小孽种虽然被扎着腰,爬不到船舷外,可还是在舱里头嗷嗷待哺地乱爬乱动,遇着鱼就生咬,遇着蛤蚌等就生啃。弹涂鱼只得经常叹气,不得不从锅里把最后的半碗米糍喂他吃完。小孽种仍然觉得饿地紧抓着碗不放地舔啃。弹涂鱼狠着心把碗夺开;小孽种大哭不已。每天几乎都这样周而复始在饥饿中趴在船舷上哭到天黑,哭盼母亲的回归。一旦他为这饥饿放声大哭时,弹涂鱼的太外公根本哄不住他,也只得望眼欲穿地盼岸上人影。
因此,每到天黑时分,一听到这哭声,一个匆匆的人影还没在暮霭中清晰出轮廓,那撕肝裂肺的声音就远远地泼向船上:“儿啊!阿奶回来了,你不要哭了啊!”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离开孩子一整天的云玉一急忙上船,顾不得脚上的泥水干净,就急切地扑向儿子,忙不迭地掏出乳头塞进儿子嘴里,看儿子一边用嘴紧吮着乳头,一边用手紧攥乳房,便辛酸地掉着泪。做太外公的弹涂鱼这才点上灯,烧起火来。
暗淡的风灯下,才喘口气的云玉,看自己已经被别人家孩子吸干的奶,根本不够自己儿子填牙逢,便拼命地挤着乳房。
可任凭她这样拼命地挤着乳房,显然因为白天的过度支出,儿子已经吸不到多少奶水,又哇啦哇啦地哭了。
弹涂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凄伤地:“妹子啊,不要把奶筋挤坏了;阿公这就去熬点鱼汤,让你喝了好养些奶给你自己儿子吃啊!”
云玉又禁不住伤心地紧搂着儿子掉泪。
六月十九这一日,天气很好。南埕人看一对儿子都吃饱奶,被云玉安顿好后,心情和气色也都很好地惬意交代:“奶母啊,今天是观音菩萨的供日,我要和林妈她们到观音阁里去许个愿;你好好在家里看管他们兄妹,可别让他们饿着啊!”。
南埕人她们前脚刚走,后脚云玉就呆呆地对甜睡的乳儿看出了神——她触景生情在眼前浮现自己儿子那嗷嗷待哺的情景,就幽幽地哭了。
朱三正好见状,急忙道:“你哭啥哪?东家爷还在屋里头歇着呢!”
云玉连忙敛住哭声时,朱登贵已闻声而来。她赶紧擦着眼泪。
朱登贵不由一怔:“怎么啦?”
神情呆滞的云玉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掩好乳房,不由一慌。这一来,倒引起朱登贵的注目。
朱登贵无意中瞥见她慌张的一瞬间,本能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也慌忙掉过头去,掩饰地问朱三:“三哥,她怎么啦?是不是谁欺侮她啊?”
朱三猜测:“连你媳妇都喜欢她了,还有谁敢欺侮她呢?怕是想自己儿子心里闷吧!”
云玉低头擦泪默认想儿子。
朱登贵顿时就动了恻隐之心:“孩子们正好睡呢!你就抽空回去看看你儿子,早点回来就行了!”
云玉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地愣着。
朱三提示说:“东家爷心这么好,你还不赶快谢谢东家爷?”
云玉这才醒过来,深深地拜谢朱登贵:“谢谢东家爷!又觉得谢不够地再拜谢:“谢谢公议长!”而后就急匆匆地离去。
朱登贵凝望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感叹了一下。眼看她就要出院子时,他忽然叫到:“哎!你等等。”
云玉惶惑不安地停步回头。
朱登贵赶上前两步,掏出两块有“大清”字样的银圆塞到她手上:“这点银钱你拿着,买点糖果回去给你儿子吃。”
云玉再一次愣住了,捧着这两块沉甸甸的银圆,泪水即刻盈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议长,您心好,我这辈子替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啊!”
朱登贵也一愣,随即挥挥手:“快点回去看你儿子吧!”
当天晚上,红亮的风灯,照着舱盖上的白白的银钱,使小小的船舱名副其实地“蓬荜生辉”时,弹涂鱼激动地噙着眼泪:“妹子啊!这一辈子你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议长的大恩大德啊!”
云玉一个劲激动地点头示诺。
这一夜,海上电闪雷鸣,风狂雨暴;汇入海流的江流汹涌澎湃。
半夜时分,风雨都小下来许多时,弹涂鱼拧亮摇晃的风灯,披上棕衣,到船头拔起碇来。
云玉疑惑不解地担心:“阿公,风雨还怎么大,您打算做啥啊?”
弹涂鱼宽慰地笑着:“这雷暴天,流鳗多;我去下个罾,弄它一两只,明天你带给东家爷下酒。”
次日一大早,云玉就提一条足有两斤重的淡水鳗进门来。
朱家大院里头几乎所有的人一见着这鳗鱼的人都叫起来:“哇哈!好大的鳗啊!”
云玉不无惬意地:“这是我阿公夜里刚刚罾的;他说这样大的淡水鳗,他这一辈子很少见呢!特地要我带给东家爷下酒的。”
朱三说:“这么大的流鳗我活半百多了也没见过呢!上头的江河没发大水,咱们这下游的海湾里根本见不到这样大的流鳗呢!”
嫩妹姑妈说:“这么大的流鳗补得很呢!吃腰痛最好了!”
南埕人顿时就两眼放光地叫:“林妈,你们的公议长天天喊腰痛,你快把它拿去炖了给他吃!”
朱登贵不禁深情地瞥了云玉一眼,亲切地说:“今晚回船上时,好好代我谢谢你阿公啊!”
午后,趁着牙行歇空,元差大蟹又一次大摇大摆地来到朱家。
自从上次偶然间看见云玉的乳房那么吸引人后,元差大蟹一回去就打听了,清楚她原来就是两三年前被瘌崽们欺辱,而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那个小曲蹄母后,他那想揩油的欲望便更强烈了。从那以后,他来他姐夫家的次数更频繁了,有事没事都找个借口来逛,其实每一次来,都以疼外甥外甥女的借口,从云玉的怀里抱过外甥来亲亲。显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每一次在抱外甥和外甥女时,那一双手故意都要在云玉的胸窝里磨蹭片刻,而且对这浑身没有一处不诱人的小奶母,也特别和颜悦色,这是他对船人,甚至对很多山人从来都没有过的。
而他这些看起来似乎无意识的触碰,对于一心一意只想尽职尽责当好奶母的云玉来说,一点都没有感觉。
午后他来的时候,他的姐夫和姐姐还刚刚躺下午休不久。他正巴不得他们去午休,最好死睡更好呢!只要不被他们知道,他们家里那些下人谁敢说他什么呢!
元差大蟹闪进下房时,云玉正好喂饱孩子们的奶,也想靠一靠,歇口气。看见他进来,以为他又是来看他的外甥和外甥女的,就谦卑地打个招呼道:“他阿舅,您来了,孩子们刚刚睡下,最好别吵醒他们。”
元差大蟹就直奔主题地说:“孩子们睡了,就跟你聊两句再走吧!”
从来没人想真正找她聊天的云玉便一时迷惘了:她不知道他要跟她聊什么,眉宇间的惶惑顿时凝结起来。
“奶母啊!”元差大蟹好像就是平常吸她奶的外甥一样亲切地叫,“我看你一个人要奶两个孩子够辛苦的啊!而且听说晚上回去还要喂自己的孩子啊!实在辛苦的话,你大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去跟我姐姐说一下,再找个奶母来替你分担一下,就没那么苦啊!”
云玉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满脸横肉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一副菩萨心肠,一时间就差点感动得唏嘘掉泪了。
元差大蟹正装个悲天悯人的神情来掏出手帕来想给她擦泪时,嫩妹姑妈不知何时来到门外,谦恭地说:“他阿舅,你找老爷和太太吗?他们都已经醒过来了。”
元差大蟹扫兴的要命,但不好说什么。只能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我以他们还在午休呢!”
其实,这阵子,朱登贵和南埕人都已经醒来,听见下房里元差大蟹说话的声音了。
元差大蟹来到厅堂间时,南埕人已经等在那里。只见她一脸圣重地说:“阿弟啊,明天是已经八月初一,我要去还愿,你最好也跟我去,一起给咱爹还个愿吧!”
还很扫兴的元差大蟹不置可否地说:“明天看看再说吧!不很忙的话,就陪你去吧!”
刚想出屋的朱登贵听见南埕人这话,不知为什么突然一激灵,悄悄退回屋里。
第二日上午,河东狮磨磨蹭蹭带着林妈嫩妹出门时特别交代:“把门带上;这年头乞丐多,一不留神,顺手拿你一点东西的多着呢!”
嫩妹姑妈在前院顺手带上门出去不久,屋里的朱登贵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出屋喊:“三哥,我今日人有些不舒服,想在家里歇着,鱼行外头你去关照关照!”
朱三应声而去。随即就听见他开门和关门的声响相继传到后院来。
朱登贵转回头时完全变了个神情,他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地踮到后院下房来的——这下房离他的厅堂间只隔一个后厅和回廊,在这短短的距离中,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过刀山下火海一样,一颗心几乎就要崩出来般地跳得空咚响。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贼,但是说不清楚要到哪去偷东西?偷什么东西?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心里头一直有人鼓励他去做一件好事,但是这样的好事又见不得人。以至他在途中徘徊和犹豫许久,可是最后还是身不由己驱使一双脚接近下房。
这时的下房,云玉正把喂饱的龙凤胎哄睡后,回歇地搓揉着乳房。朱登贵似乎是正巧打房门经过,漫不经心地问:“云玉啊,你那天回船上代我问你阿公好了吗?你家船上老人和孩子都好吗?”
从没过山人对自己这般敬重和亲切的云玉,顿时就如宠若惊,竟然都有点忘记掩好上衣地激动不已:“问、问了……都好,多、多谢公议长的一片好、好心……”
朱登贵其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一闪身进来,连门都顾不得掩好,又掏出一把银圆塞过去——这回是塞到她还没掩好的怀里,有两块还从衣服里头掉到地上哐啷当响着,滚到床铺底下去的角落去。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势揉住她的乳房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好女子,这些银子你再拿着用吧!不够的话,再向我拿,不要让南埕人知道就好了。”
云玉不由一阵慌乱,噙满泪水地叫:“东家爷……”
朱登贵就激动得一把将她紧搂在怀里,连呼吸都紧张了:“苦命的船家女,不要再东家长、东家短了,让我好好疼你一次吧!”说着就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云玉这才终于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地慌惶起来:“东,东家爷,您、您是好人,我、我是破人了,您莫靠近我,您、您会被我这破人打衰的!您、您莫这样……”
朱登贵哪还顾得上衰啊破的,他早已欲罢不能地剥着她,像剖鱼鲞一样。只是当他剥开她的外裤,看见她里头穿一件他出来没有见过如此破烂的,那千缝百补破抹布般的内裤时,不由一怔顿住了:“唉!你里头穿的是这么破的裤兜哪?”
云玉羞上加羞地更加慌惶起来。而这一慌惶,使朱登贵也更加激动起来。他仿佛帮她把这凝留在破内裤上的贫苦抛得远远地,一把就拽裂它地甩到墙角!
当云玉更为本能地而羞惶地扭着身子时,朱登贵意外地发现她被剥开的里头,与黝红的外头泾渭分明地白嫩而青秀时,他更如痴如醉了!他就像一个焦渴过度的人那样,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床沿上,掀卷起自己的衣袍,往肩后甩去;可是一俯下身,衣袍又掉下来,如此两回都这样。他迫不及待了,干脆把她的双腿往床沿一拖,再次把衣袍掀卷上肩,而后就将她的两腿架在自己肩上压住老往下掉的衣衫,双手再托起她那白嫩的屁股,几乎是过度激动而颤抖地将自己滑入那蓄满纯情的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