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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任务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任务?

Part 1

沉甸甸的夜幕压下来,璀璨的星光如同洒在天幕的碎钻,就在这墨蓝色的夜色中,一个身影灵活疾走,动作干脆利落,身形迅捷,洒脱宛若游龙。他的斗篷在快速疾走、跳跃中发出烈烈的响声,而他的身后,数个身影紧追不舍。

突然,他停了下来。戴着洁白绅士手套的右手扶住胸口,费力地倒了一口气,面具下的英俊面庞上,覆盖着一层密汗。他受伤了!就在这一停的当口,他身后的几个黑影便包抄上来,将身着夜礼服、佩戴金属面具的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就是杜弗格。

“希洛男爵假面!你逃不掉了,速速束手就擒吧!”杜弗格冰冷地说。

“呵呵。”他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居然笑出声来,“别这么早下结论,你还太嫩。”说着,一扬斗篷,身影快速闪动,借着夜色掩映,眼看就要逃走。

杜弗格可不想错失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好不容易才设计,将希洛男爵假面诓骗出来,而且更为不易的是,在伏击中,弄伤了希洛男爵假面。就在这时,杜弗格顾不得什么,双手化爪,使劲朝扬起的斗篷抓去。刷的一声,斗篷被扯掉,黑暗的树影下,哪儿还有什么希洛男爵假面。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这个暗算的仇,我会记得的。”

声音在高处响起,此刻,希洛男爵假面已经稳稳立在了屋檐之上。那细小的檐尖,连猫儿都站不住,他却可以稳稳地站在呼啸的寒风中。

“再见!”希洛男爵假面对着地面的人们,扬起双指在眉前一比,做了个双指礼,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空里。

杜弗格咬牙切齿地攥着希洛男爵假面的斗篷,冷冷地回身对身边的裴奇奇说:“我不都说了吗,我要跟他单打独斗公平比试,你为什么暗算他?”

裴奇奇低头,然后猛地抬起头,问:“那我们还追吗?”

杜弗格仰头望天,冷冷地说:“不必了,他身手太快,这会儿已经追不上了。”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挡住了,只有几颗星星闪闪烁烁。我蹲在阳台上,小心翼翼看着手上的小徽章。这对于我来说是无上荣誉,心里别提多美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在X特工组织崭露头角,登上人生巅峰,成为至尊英雄!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在是太开心难以压抑。况且今天,我还受到了加入X特工组织以来的第一份任务,我从怀里摸出任务卡,小心翼翼地打开,由于心情太过激动,手指都微微颤抖。

我深呼吸好几下,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然后徐徐展开任务卡,在心里默读起来。

学员葛蕾娅:这次是你加入X特工组织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任务,所以组织上决定派你……

我屏息凝神,怀着激动的心情往下看,心里欢欣鼓舞:马上,我就要领到这里程碑式的第一个任务了!马上……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砸在我身上。不知何人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终止了我查看任务。

“谁啊?”我被砸得七荤八素的,眼前有无数的星星在跳舞,捂着头久久缓不过来。

“抱歉……”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竟有几分虚弱。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火山瞬间爆发,岩浆喷出去几十米。我内心的撒旦在咆哮,哪个不知死活的砸了老娘,我要活剥了你!我循声望去,然后嗖的一声就缩到阳台角落里去,刚才在心里咆哮的气势瞬间衰下去了。

一阵风刮过,屋外的树木迎风做舞,乌云被吹散大半,清冷冷的月光洒下来,用柔和的光线映亮阳台。黑白相间的地砖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半卧在地面上。月光映亮他的脸,银色的半脸面具反射着柔和的月光,高高的鼻梁与性感的唇在银色面具掩映下,显出几分动人心魄的妖冶。

“希洛男爵假面!”我忍不住低呼起来,心里咚咚作响:为什么这家伙会掉进我的阳台里!

他伸出佩戴白色手套的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一阵咳嗽,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盯着希洛男爵假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受伤了!”

他浅浅地一笑,嘴角勾勒出精致动人的弧度。

“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朦胧月色下,我穿着雪纺的齐膝睡裙,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而我当时竟然都忘记了自己睡裙里面,上半身可是真空状态!而我的对面,就是大名鼎鼎,身穿一袭夜礼服、佩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希洛男爵假面,此刻希洛男爵假面还吐了血。如果我把他抓住送回X特工组织,那么我就离自己的梦想与目标更进一步了!可是,他受伤了,我不应该乘人之危吧……

一切都太安静了,时间一秒两秒地走着,持续了好久,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做声。

许久之后,我狐疑地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他捂着胸口,紧咬牙关,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压抑着痛楚。

“就是,咔嗒,咔嗒的声音……”我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仔细去听还是可以辨别方位的,这个方位,就在……希洛男爵假面身下!这时,我才想到,我好想忘记了什么事情……

随着一声巨响,阳台上冒起了一阵黑烟,就在此时,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句话:以上内容为高度机密,30秒后将自动爆炸销毁。

黑烟散去,我看到希洛男爵假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我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跑过去,将希洛男爵假面抱在怀里。我用力去掐他人中,直到他悠悠转醒。

这是我的失误害他受伤的,我一定要救他!

“你没事吧?”我慌乱地拍着希洛男爵假面的脸颊,另一只手臂还抱着他。

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你难道……不想抓我?”他的嘴角微扬,笑得很勉强,猩红的鲜血挂在他的唇畔,愈发妖娆蛊惑。

“你醒啦,那太好了!”看到他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没有什么大问题。对于他的问题,我摆摆手,潇洒一笑,回答,“你放心吧,我本来就不会乘人之危。”怎么说我葛蕾娅也是要当受人敬仰的大英雄的,当然不会做卑鄙小人啦!

他加深了笑意,慢慢撑坐起来,右手按在左胸口,半晌,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这个女生真是有趣……”说着,他忍不住咳嗽片刻,继而道,“人人都想抓住我,人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秘密,你却与众不同……”突然,他身子支撑不住向后倒去,幸而倚靠住门框边缘。脸上的汗珠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面具下边簌簌滚落下来,他的右手在胸前狠狠攥着。手指缝隙间,隐隐有鲜血渗出,染红了洁白的绅士手套。

天啊!这家伙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以强忍这么久呢?我咬着嘴唇来到他身边,轻轻将他的手拿下来,这才看到了刺目的鲜红已经蔓延,沁红了一片。

此刻,希洛男爵假面靠在门框上,虚弱疲惫,正大口喘着气。

根本没有时间给我多想,我伸出手,将他的夜礼服解开,从脖颈处开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缓缓地打开之后,慢慢地,一个结实健美的身体暴露在我面前,肩宽腰细,肌肉紧实,肤色健康,并且伴随着上衣的除去,优雅的古龙水味道萦绕飘摇,使得我几乎陶醉,眼球根本移不开。

他靠在那里,挂着鲜血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妖媚的笑,还有那蛊惑人心的身体在皓月光芒之下,反射着柔和清冷的微光,这是多么难以言喻的美啊!

我咽了咽口水,连忙收回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朝他胸口的伤口看去。只见结实的胸肌上,插着一支口红的后座,鲜血缓缓从伤口处流出。

“你怎么会被口红伤到啊?”我诧异万分,现在口红都能拿来当武器了,那我拿一包挂面岂不是可以称霸宇宙?

“说来话长……”他忍着疼痛,说,“我是遭到了暗算……”

我撇撇嘴,讥诮地说:“一定是你泡妹子的时候被暗算了吧?”

他听罢愣了两秒钟,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立刻牵动伤口,顿时痛得他冷汗直流。

“啊!你当心啊!”我惊慌失措,想起来不能一直让他这样流血,于是一边起身一边说,“你等我,我去给你拿医药箱!”刚要离开,手腕却被拉住。

希洛男爵假面那发白的嘴唇张合,缓缓吐出一句:“谢谢你……”

“没事没事,不要客气,你等我给你拿医药箱!”说完,我赤着脚就跑了出去,拿到医药箱之后,我一刻不停地朝房间奔回去,心里默念着:希洛男爵假面,撑住啊!

夜风呼呼地吹着,树枝摇曳生姿,清冷戚戚。

我提着医药箱冲回房间,连忙往门框那里望去,此时的希洛男爵假面已经整装完毕,他站在阳台的栏杆上,见到我回来,对我鞠躬行绅士礼仪。

“亲爱的小姐,很感谢你的帮助,希望我们有缘再见!”说完,身形一跃,遁入茫茫夜色的掩映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几步追到阳台,望着茫茫夜色发呆,手上还拎着重重的医药箱。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说的话,他说谢谢我的帮助,其实我也没有帮他什么,甚至,还给他添了新伤……

Part 2

第二天,阳光冲破黑暗的钳制,将黎明覆盖大地,柔和的晨光唤醒沉睡的人们,从纱质的窗帘缝隙钻进来,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屋外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曲,屋里床头柜上的闹钟叫个不停,许久,才被从被子里伸出的手给狠狠按掉。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阳台的玻璃门,站在阳台上伸懒腰。

我迎着晨光还不想睁眼睛,就闭着眼自言自语:“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希洛男爵假面了呢!哈哈,真好笑,我怎么会梦见希洛男爵假面呢?”我哈哈傻笑,笑了一会儿,觉得那个梦境太真实,就睁开了眼睛。

第一缕射进眼睛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很快就用和煦的温度安抚了人的情绪。待双眼适应了光线,我便朝地砖上望去,那摊血迹还在!

我的天,这就意味着我昨晚并没有做梦!我真的见到了希洛男爵假面,还救了他,还……我突然觉得十分惊恐,如果昨晚不是做梦的话,那么我的任务卡,就真的没有了?

地板上黑漆漆的爆炸痕迹还在,这就说明,我的任务卡已经爆炸啦!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双眼呆滞地盯着地上的痕迹,脑子里突然蹦出无数个杜弗格咆哮的身影,他大骂我是白痴,弱智,没大脑……可这三个词的意思,不都差不多吗……

这下完蛋了完蛋了!会死得很惨的,除非杜弗格愿意帮我,告诉我这次的任务,可杜弗格……我的脑海里又闪现了无数个杜弗格咆哮骂人的影子,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早晨的空气很好,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唱着歌谣,可这些都没有勾起我心里的一丝快乐情绪,我精神涣散地挪着步子,来到了教室,竟然连视若珍宝的早饭都忘记去吃了。

一进教室,空荡荡的教室空无一人,我心想来早了,就到自己座位坐下,直到腰都坐麻了,也不见一个人来,连兢兢业业的老师都没有到,这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午的高度。

今天真是奇怪了啊,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又不是礼拜六……等等,今天……好像就是……此刻,我的脸颊已经挂满泪痕,今天竟然真的是星期六!

我已经劝不住自己了,眼泪好似泄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心里咆哮着:我的礼拜六!我的任务卡!

有时候,唤醒巨人的不仅是伤痛,还有肚子饿。

骨碌碌一阵巨响,我捂着肚子,瞬间就停止了号啕大哭,瘪着嘴自言自语:“好饿……不知道罗曼妮她们今天吃的什么。”

说起罗曼妮她们,今天是礼拜六,应该又是她们姐妹打网球的时光,我曾经拜托罗曼妮带上我一起,结果被她冷冰冰地拒绝了。

我强忍着饥饿,趴在窗台沿儿,朝网球场望去。

偌大的校园,因为双休日的缘故,显得冷冷清清,仅有的欢闹气氛,也只存在于这片灌木丛掩映下的网球场。三名少女身着俏丽的网球套裙,在场地上挥舞着网球拍,击球声响彻空旷的校园。她们在清风、阳光的烘托下,愈显青春靓丽。

“她们一定都吃过饭了,不然怎么有力气打网球……”我悻悻地想着,把头埋在肘间,心情幽暗,找不到发泄情绪的出口。没有心思去观赏她们打网球的飒爽英姿,而是把脑袋抵在玻璃上闭着眼睛想美食,可就在此时,罗曼妮惊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进我们学校?”罗曼妮惊慌失措地喊着,“放手!快放手!救命啊!”除此以外妮可可和海文斯汀也惊叫起来:“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不对劲,她们打网球而已啊,难道还怕网球靠近她们?

我连忙重新探头望去,只见网球场上,罗曼妮她们三个人正在被一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骚扰。为首的是个斜长发挡住一只眼睛,脖子上、手上、身上挂满链条的家伙,这家伙正抓着罗曼妮的手腕,任凭罗曼妮如何挣扎,也丝毫不怜香惜玉,而是脸上挂满猥琐的得意神色。

由于教室在二楼,而网球场就在正下方,所以看得清各人的表情,也听得清她们的对话。

“喂,小妞,是不是知道大爷要来,所以提前恭候在这里,准备陪大爷玩玩儿呀?”斜长发仰着他那张狐狸一样狭长的脸颊往罗曼妮身前凑了凑,立刻收获罗曼妮刺耳的尖叫以及死命的挣扎。

另外一边,妮可可以及海文斯汀也被小混混们抓住。

瞅着他们猥琐的德行,下一步就该上下其手了!

罗曼妮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斜长发男生哈哈大笑,嘴唇上的几枚唇钉在阳光下反射一道精光:“你叫吧,这里双休日没有什么人的,你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啊!罗曼妮有危险!我必须去救她!

由于我一直趴在窗台上,蹲了好半天腿已经麻木,这时又因为情况紧急想赶快奔出去救她们,快速地站起来之后,动作不稳,整个人朝着窗户扑过去……紧接着下一幕就是,我冲破了玻璃窗,在翻飞的玻璃碎屑中,从天而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下坐在一名很胖的混混身上,把他砸得立刻晕厥过去。

所有人都安静了,玻璃碎屑簌簌下落完毕,滚滚的烟尘也消失殆尽。

我坐在那个完美肉垫上,低着头咬着牙说:“谁说没有人来救她们。”

因为腿太麻了,这会儿也还没有恢复,就只能低着头强忍着,所以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冷峻,就好像人间杀器在警告无能的杂鱼。

“你……你是什么人?”斜长发还在抓着罗曼妮的手腕,可明显有些退缩,完全是被我刚才吓的。

我缓缓地从胖混混身上站起来,低着头,浑身颤抖,如地狱鬼魅一般,也好像在蓄力准备出击一样。

是啊,能不颤抖吗?腿麻得厉害,怎么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

“你可不要多管闲事!”斜长发男生抓着罗曼妮一步步后退,而我则一步步靠近。

“放开她……”我声音低沉。

斜长发男生朝我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个混混受意,悄悄摸起肉垫手里的棒球棍,慢慢朝我后面包抄上来。

这年头是个混混都喜欢带着棒球棍,好像拿上棒球棍就能加几个level一样。

斜长发男生难看的小眼睛里闪着狡诈的光芒,他故意说:“我放了她就是了,你别激动啊。”

激动个毛,我腿麻,不可以吗?

就在这时,身后的混混突然发难,他抄起棒球棍,横着就朝我后脑勺抡了过来。

罗曼妮三人看得清楚,她们瞪大了眼睛大呼:“小心!”

就在这一秒,我的腿麻痛感达到了巅峰,两条腿好像有千根针在扎,脚底尤为难受,根本站不住。于是,我蹲下来揉腿,如果可以,我宁愿坐在地上按摩脚。

接下来,那个人的棒球棒抡空,但是力道太大,直接就把我身旁的三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抡倒了。

我眼看着三个人影砸下来,于是连忙使足了劲往一边蹿去,哪知道一下子就把抡棒球棍的小混混撞飞出去,整个人撞在网球场围栏的粗柱子上,不省人事。

就在这一瞬间,我莫名其妙地解决了五个混混,他们都或趴或倒在地上,人人口吐白沫。

眼下,就剩斜长发男生一个人了。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斜长发的老大风范尽失,他抓着罗曼妮的手也开始发抖了。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对于刚才发生的种种,我还是非常抱歉的,于是从地上捡起了棒球棍,连忙安抚他,谁知道斜发男生看我拿着棒球棍靠过去,却彻底吓坏了。

他嗷地叫了一声,一把将罗曼妮朝我推了过来,然后自己转头就跑。

我接住了惊慌失措扑过来的罗曼妮,手腕一抖就把手里的棒球棍甩了出去。棒球棍准准地砸中斜长发的后脑勺。

只见尘土激荡,斜长发男生整个人扑倒在地,直接晕倒。

这帮家伙,一行六人,就被我这样收拾掉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地狼藉,久久没有从刚才懵懂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葛蕾娅,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我们的英雄!”罗曼妮抓住我的双肩,眼睛里全是感激的泪水。

“是啊!幸亏有你啊!”

“你真的是个高手啊,我从前怎么不知道?”

海文斯汀还有妮可可也跟着抓住我感谢不止,可好像妮可可的点有些奇怪,不过管她呢,她们叫我英雄了呢!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我们唯你是从!”罗曼妮抓着我的手,认真承诺。

我开始憨憨傻笑起来,双眼都笑成了倒扣的月牙,对,没错,就是那种傻傻的笑。

我整个人都沉浸在英雄的洗礼中,脑海里我站在高台上,四面八方数以万计的声音都在喊着“英雄英雄”,真的好陶醉啊!

就在这时,罗曼妮三个人望着我的身后尖叫起来。我回过头一看,就见到刚刚自己撞到柱子晕倒的混混,又扑过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我腿还很麻,根本挪不开步子。正在这时,杜弗格突然现身,一个过肩摔将混混狠狠摔在地上。沉闷的倒地声之后,他动作迅捷地一拳打晕了混混。

“喂,怎么可以这样不小心?”杜弗格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他也太不小心了,别人都晕一次,他非要晕两次,盒饭也只领一份嘛……”

我傻笑地看着杜弗格,心想说个冷笑话讨好一下他。

杜弗格并不领情,继续冷着脸,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跟我走吧。”

“去哪里呀?”我狗腿地笑着。

杜弗格语气生硬地说:“学院门口新开了一家爱克斯餐厅,你跟我去。”说罢,转身要走。

“哦。”我应了一声,也准备要跟上,哪知道罗曼妮可不答应了,她拦住杜弗格的去路,疑惑地说:“你约女孩的套路也太高端了吧?这么酷。”

噗,约女孩,罗曼妮一定是误会了,我摆摆手,刚想解释,就被杜弗格打断了。

“我叫她去哪里,关你们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们事?”罗曼妮一叉腰,妮可可和海文斯汀在她身后一左一右,摆了个美少女亮相的姿势,齐声说:“她是我们老大!”

“老……老大……”杜弗格嘴角直抽抽,最后叹了口气,说,“葛蕾娅你真厉害,才来几天就收了跟班了,不过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时限只有最后半个月了。”

杜弗格这句提醒让我如五雷轰顶,突然就想起来我那没看过就香消玉殒的任务卡,如果这时候我可以向杜弗格求助,不知道他会不会……

我酝酿了片刻,对着手指,憨笑着说:“杜弗格,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啦!”

“啰唆,干什么直说。”杜弗格老大的不耐烦。

“没有啦……其实,我是说……”我一脸纠结,说,“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内容呀?”

杜弗格慢慢回过头,璀璨而冷峻的星眸锁定了我的脸。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略有疑惑地问:“不要告诉我,你连这次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个傻瓜。

“没有啦!哈哈哈!”我使劲拍拍杜弗格的肩膀,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嘛,这怎么可能哟!哈哈——”

“知道就好。”杜弗格没有跟我周旋的耐心,他冷着脸,说,“跟我走吧。”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说“好”,刚想走,双手就被罗曼妮她们三个齐齐捉住。

妮可可和海文斯汀齐声说:“葛蕾娅你要去哪里呀?我们也要一起去!”

罗曼妮则是绕到杜弗格面前,抱着手臂仰着脸,说:“杜弗格先生,你要带我们的好姐妹葛蕾娅去餐厅,却对我们置之不理吗?”她用皇室小姐应有的“仰脸礼”对杜弗格致敬,“难道不该带着她的好姐妹一起吗?这样才合乎礼数。”

“我没兴趣。”杜弗格依旧冷着面,丝毫没有给面子。

“安啦,一起就一起啦,我肚子好饿,走啦走啦!”我打着哈哈憨笑着,拉着罗曼妮他们,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还不忘吆喝后面的杜弗格跟上,“快走啦,你说的餐厅在哪里,我好饿啊!”

杜弗格一额头的黑线,脑门蹦出一个深深的井字,黑着脸跟在后面。

Part 3

杜弗格所说的这家餐厅真的离学校不远,就在学校大门口。这间独立店面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冒了出来,速度之快让人讶异。

大红色的墙砖结构外,镶嵌着黑色金属窗框的典雅小窗,让这间挂着“爱克斯”招牌的餐厅,看起来很有格调。

“杜弗格还挺有品位的嘛。”罗曼妮抱着手臂发表首肯。而妮可可则一脸亢奋地跟海文斯汀说:“你看,这红色,像不像解剖时的鲜血?”海文斯汀抱着怀里的时尚杂志,憧憬地望着我,说:“如果能打扮一下,那该有多好!”她看着我的眼神,迫切得双眼几乎喷血!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杜弗格率先走了进去。

少女团体立刻爆发出了埋怨和不满,但也就仅仅被杜弗格当作了背景音乐。

“好啦,我们进去吧,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我劝解了罗曼妮她们,也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餐厅内部是欧式的装潢风格,很有古堡风,每一样陈列以及装饰,都有着18世纪欧洲贵族的风范,同时混合了现代的艺术风格,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顺着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的指引,来到一处靠着壁炉的卡座,这处卡座面积比整个店面里其他卡座的面积都要大,除了一侧靠着壁炉外,两边由打着金属扣的褐色真皮沙发包围,中间是一张枫木制成的小矮几。矮几上摆着精致的餐具和陈列品。

杜弗格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冷着脸。此时,他清爽的短发发梢搭在他饱满的额头上,古铜色的肌肤反射着健康的光晕,五官立体,身材高大,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冷峻霸气的气质,这是多少少女向往的帅哥啊!此刻,他垂着长长的睫毛,没有一点女孩子喜欢的温柔体贴,连我们来了,他也没有招呼我们坐下的意思。

等了半晌,杜弗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惜字如金地说:“你。”然后指向他对面的沙发,说,“坐下。”

我傻笑着,有点尴尬,这家伙是打算完全不管罗曼妮她们了吗?眼角余光就偷偷朝罗曼妮和妮可可她们瞥过去,哪知道,她们三个人已经站在那里入了定,就像是谁对她们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表情还都在脸上滞着。

“她们……这是怎么了?”我连忙过去用手在她们眼前晃,可她们呆滞的目光并没有任何反应。

“不用担心,她们只是被施了定身术。”杜弗格敛着眼眉,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自己的下颚,云淡风轻地说,“都怪你了,本来是带你到组织的秘密据点的。可是你非要带她们来,所以只能在不伤害她们的前提下,让她们吃点苦头了。”

“你说什么?”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瞪大了眼睛,问,“你说这是组织的秘密据点?”

杜弗格盯着我的脸看了看,说:“长得挺好看的人,为什么没有大脑?”他站了起来,将我埋在他高大身影的阴影里,居高临下地俾睨着我,说,“我最讨厌别人重复我的话,显得很蠢。”说罢,他一只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按下了壁炉侧面的一个隐秘按钮。

脚下的地面好像突然哗啦啦地响起来。壁炉后面洞开了一扇门。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门的里面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地面以及吊顶有着淡蓝色的纤细光带作为照明和指引。

“走吧。”

杜弗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了进去。

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眼睛都不够用了一样四下打量。跟着杜弗格走过了好几道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的金属门,最后,才走入了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

房间陈设很简单。除了一排高科技电子仪器,就是许多鲜艳的花朵,它们分别待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根部由荧光蓝色的液体浸泡着。

“你们来啦!”光头壮汉班尼勉强地同我们打招呼。双手还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器花盆。红色的小花纤细柔美,根系在莹蓝色的液体里泡着,健康地生长着。

我强忍着胃里的饥饿,讪笑着和导师班尼打招呼:“嗨,班尼导师。”

杜弗格也礼貌地和导师班尼问了好。

导师班尼摆摆手,说:“这次的信号接收仪器遭到了损坏,这对于X特工组织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果然,说到了信号接收仪的事情了,看来我这次要挨批了……我在心里打着鼓,准备接受导师的批评。

可是没有想到,杜弗格抢先说话了:“这不是她的错,是我没有交代清楚。”

他居然主动承担了责任,真是少见,甚至是不可思议!

“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擅自改动了仪器,最后还毁了它……”越说,我越没有底气了。

没想到导师班尼却笑了起来,狰狞的蜈蚣形状的疤痕好像活了一样扭曲。他哈哈大笑,说:“我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我要说,仪器的损坏虽然给X特工组织带来了损失。但是,也恰恰是因为这次仪器损坏了,我们的情报才不会流失。因为,我们侦测到,有人秘密监听了我们的信号仪器。在珍贵情报流失之前,仪器被你们及时损坏,葛蕾娅,这次,你做得非常好!”

伴随着导师班尼的话,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心里盘算着:这是真的吗?难道不是我做梦吗?

一旁的杜弗格明显也是满脸的惊诧相,他愣了愣,问:“导师您说的是真的吗?”

“对啊,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开玩笑呢?您准备怎么罚我,您就说吧!”我一副咬牙决绝的模样。

导师班尼精心地把手心里的小花放到了仪器内部的架子上,然后警惕地看了看我,并锁上了玻璃仪器的小门。这才直起腰身对我说:“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不要激动,要再接再厉。”说实在的,他叫我不要激动,可能是害怕我做出什么破坏吧!

杜弗格扶着额头,狂汗,说:“这次的考核上额外加上10分应变得分。”

我哈哈哈地大声傻笑:“太好了,多了10分了呢!谢谢导师谢谢组织啊哈哈哈——”可是心里却在崩溃:如果这个月只有10分的话,会不会被踢出组织啊?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次任务的内容是什么啊!

导师班尼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努力,我们都看好你!”

“看好我吗?是真的吗?啊哈哈哈!”可是,谁是好心的天使,来把我任务卡的内容告诉我啊!

杜弗格和导师班尼还在继续交谈,无非就是因为信号接收仪器被损坏之后,以后这里就是临时据点,方便组织分配任务,除此以外还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心思听,因为满脑子只有我那香消玉殒的任务卡。最后,就在我的全程傻笑中,我完成了自己与导师的对话。

杜弗格带着我走出了秘密通道,阳光温和的光线又重新包围在身边。我们又回到了餐厅的卡座,罗曼妮她们还是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我们这一趟少说也有个把小时,她们一直这么站着。这确实够她们受的了。

杜弗格对着她们三个打了一记响指,三个人便从定格模式恢复过来。她们三个恢复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十分的疲乏。

“哎哟,我怎么这么累啊?”罗曼妮也顾不得那么多风度了,直接就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妮可可和海文斯汀也连忙落座。她们都捂着脑袋,一副眩晕难受的样子。

罗曼妮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怎么突然这么晕?”妮可可也说:“对啊,怎么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海文斯汀捂着头,说:“有种刚坐完二十几次过山车的感觉呀!”

我嘿嘿傻笑着,说:“你们没事吧?”

罗曼妮摆摆手,对我们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难受,奇怪了呢!我要去找我的私人医生看一下,先走了。”说着,就在其他两名跟班的互相搀扶下,走出了餐厅。

杜弗格没再说什么,双手插在兜里,站起身来要走,临走之前对我说:“以后有什么情况要联系组织,先来找我,如果有特殊情况不能及时找到我,就用这个发信号。”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这块手表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电子表,可是,却是一个精密的微型信号传输器。

我脑袋空空的,收了手表,苦恼地垂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很可能要跟这个手表告别了,就在下个月仅有10分的情况下。

Part 4

神秘的房间里,暗沉的光线下,一张做工精美有着繁复欧式花纹装饰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着晚礼服的男子。他佩戴有白色绅士手套的手指轻轻捏着红酒杯,那杯中的红酒在晦暗莫测的光线里,闪烁着鲜艳的红色光芒,显得那么的妖冶。

男子的脸掩映在黑暗当中,暴露在微弱光线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是你吧?”他说,随后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唇畔,轻轻啜饮。

明亮的阳光从几净的窗棂照射入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沉浸在周日懒洋洋的气氛中。照理说这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但我却没有什么兴致去享受这难得的礼拜天。因为心里的大石头根本没有放下,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沉重起来。我顶着鸡窝头,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想着那香消玉殒的任务卡,想着考评,又想到杜弗格歇斯底里的咆哮……

“天哪!我该怎么办啊!”我重重地躺回床上,用手使劲揉着脑袋上的乱发。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不远处的尖叫。

“啊——有蟑螂!有蟑螂啊!”

“救命啊!”

“它朝我飞过来了,谁来把它赶走啊!”

是罗曼妮她们,这样的贵族小姐很少有不顾风度与端庄的时候,一定是被吓坏了。

我跳下床来,刚打开门,就见到一脸惊慌扑过来的罗曼妮三人,她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发型都乱掉了,不过看起来也比我的鸡窝头好多了。

“葛蕾娅,快!快!有蟑螂!”罗曼妮躲到我身后,吓得面色惨白,她手指指着一处墙角。而那里,正有一个让她们崩溃的小爬虫蟑螂君。这个蟑螂君好像很开心,转着圈在爬来爬去,表现出比人类强大的气势。

果然,女孩子PK蟑螂,蟑螂完胜。

“葛蕾娅,你快把它赶走,这样的生物是我不敢解剖的!”妮可可也吓得不轻,缩在我身后,海文斯汀也惊慌失色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生物!”

三个花容失色的少女躲在我的身后,将顶着鸡窝头、穿着皱巴巴睡衣、还没从起床状态切换出来的我像盾牌一样顶在前面,好吧好吧,就让我来收拾它吧。

我摘下墙上的飞镖盘,拔下飞镖。将飞镖盘对准了蟑螂,比划了半天之后,使劲一丢。飞镖盘却跑偏了,不偏不倚地砸中蟑螂旁边的金属盔甲士兵。士兵扬起的手在撞击之下落下,随之,士兵手上所执的长柄铁斧也急速落下,嘭的一声尘土飞扬,小强魂断铁斧之下。

“葛蕾娅,你太厉害了!”罗曼妮崇拜地望着我,一下子满足了我内心澎湃的虚荣心,是啊,我是英雄,不是吗?

“对啊对啊,葛蕾娅,你不愧是我们老大,太厉害了呀!”妮可可双手捧上一个精致的水晶礼物盒,里面躺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她激动地说,“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解剖神器,你这么厉害,救了我们大家,我一定要送给你。解剖时十分好用哦!请笑纳!”

我一身恶寒,摆摆手朝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被海文斯汀一把抱在怀里。

“葛蕾娅大人,你太厉害了!”她激动地跳着脚,说,“你知道吗,你太适合打扮了,拜托请让我打扮你,作为我们的报答!”

我尴尬地笑着,被三个激动的女生围着,心里的阴影虽然依旧挥之不去,但她们的崇拜还是让我找到了做英雄的感觉,哪怕我并不是真的身手那么好。

“哎呀你看看,窗户要记得关呢,不然虫子很容易飞进来的。”我走到窗户边,面对着她们,演示给她们看。我使劲地关上了窗户,可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好像……窗户夹到了什么东西。我背对着玻璃窗,对她们笑着说,“看,关上不就好了嘛!”身后随之响起了一个男人急速下落的尖叫声。

昨晚没有睡好,都有幻听了呢。

我微笑着安慰自己,走到她们三人面前,拉着她们的手,说:“看,窗户轨道不太好用了呢,刚才我关窗的时候可费劲了,改天我们通知学校物业来修修吧!”

罗曼妮三个人急急点头,说:“是啊,感觉是挺奇怪的呢。”

“对呀对呀,刚才明明是关窗户,轨道声音那么大,就好像什么人尖叫似的!”

“对嘛,好恐怖哟!”

我从屋里取出一瓶杀虫剂,对她们说:“防虫工作要提前做好,不然又有蟑螂君造访就不好了。”说着,我两步来到通风口前,仰起头对着通风口微笑,手上突然拿出了杀虫剂,对着通风口一通猛喷。

伴随着白色烟雾的喷射,我好像听到通风管道里传来一阵哀号,还有什么东西丁零咣铛滚落的声音。

我愣住了,什么声音听起来那么奇怪,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三个女孩激动地冲过来包围了我,叽叽喳喳地说:“葛蕾娅,你好棒,你把通风管道里隐藏的害虫都消灭了呢!”

“对啊,以后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呀!”

“对呀,请让我打扮你吧!”

我呼了一声放下心来,揉着后脑勺哈哈傻笑:“通风管道里除了有害虫,还能有什么嘛,对不对啊哈哈——”

罗曼妮冲上来一把攥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崇拜与感激:“葛蕾娅,为了表达我们诚挚的谢意,我们请你吃饭吧!”

妮可可更加激动,她扑过来,眼神狂热地说:“不如我解剖青蛙烤来给大家吃吧?”

我们三个人一头黑线,对她坚定整齐地摇了摇头。

妮可可失望而归,而海文斯汀终于如愿以偿,她们三个人将我按在罗曼妮豪华的化妆间内,由海文斯汀执手,对我进行了外形大改造。

在一间180平方米,到处是奢侈品名牌的衣帽间里,罗曼妮挑选了最适合我肤色的套装裙。妮可可在一旁普及着解剖的知识,以及在不断动员我们尝试她解剖的青蛙烧烤大餐,不过都被我们果断拒绝了。海文斯汀嘴里咬着梳子,手上抓着顺发喷雾剂,开始打理着我的鸡窝头。随后又打开了一个硕大的化妆盒,从里面取出各种型号的刷子,沾上我不知道名字的化妆品,在我脸上创作了起来。

过了好久,我已经困得点头如捣蒜,才终于收到了海文斯汀的指令:“好了,完成了!”

“啊,终于完成了。”我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三个人推到了高大的穿衣镜前,她们激动地说:“快看看,看看嘛!”

“对,你快看看我们的杰作!”

就在她们的催促下,我终于睁开了蒙眬的眼睛,定睛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个少女是谁?淑女的蓬松盘发将一头金色波浪长发打点得优雅别致,衬着化着淡而精致妆容的脸颊更有魅力,果冻色的唇膏,长而根根分明的睫毛,颜色很好的腮红,还有那浓淡合宜的眉毛,无不将女孩子的美貌完美地展现出来,另外,配上罗曼妮倾情赞助的限量款名牌雪纺套裙,让我整个人都变成了自己不敢相信的存在——这是我吗?怎么可以这样漂亮?

“满意吗?”海文斯汀心满意足地收起了化妆盒,打量着她的作品。

“我看这件雪纺套裙你比我更加合适,就送给你了吧!”罗曼妮也表示很赞赏,并且对海文斯汀抱怨:“之前你打扮我的时候,怎么没这次这样好看。”

而等在一旁的妮可可,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她除了关心她的解剖,就是关爱她的胃了:“你们到底好了没有,再不走,我就要去给你们烤青蛙来吃了。”

我们三个人连忙摆手,迅速拿了东西,朝门口奔去。也许是被妮可可的解剖烧烤大餐吓得不轻,我们不管不顾地使劲儿推开了房门。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我们几人鱼贯而出,朝着路边奔去,一路带着滚滚烟尘。我们一边狂奔,一边讨论:“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开门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啊?”

“是啊,是不对劲,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哪有啊,你们神经过敏了吧,明明是门也不好用了,改天找物业来修吧!”

“最近怎么了,怎么东西都赶在一起不好用了呢!真奇怪!”

我们来到路边,罗曼妮不断地回头张望,她疑惑地说:“好奇怪,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呢?”

我啪啪啪拍了拍她的肩膀,觉得她可能也没有睡好:“哈哈哈,哪有啊!我们赶快打车去餐馆吧,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说罢,我迅速地伸手拦车。

出租车在我猛地伸手拦的动作下,一个刹车急停在我们面前,随后就听到了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撞飞了出去。

司机握着方向盘,哆嗦着嘴唇不能言语,显然吓得不轻。但是我们却并没有觉得什么——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没什么可惊讶的嘛。

罗曼妮抓下我拦车的手,说:“要是之前我肯定要说你土包子了,出门拦什么车啊?我们家的车和司机不都一直候在那边嘛。”说着,她一指,一辆加长宾利停在不远处。

“我现在就叫他开过来。”说着,罗曼妮对着司机招了招手。

黑色的加长宾利启动了,迅速起步来到我们身边,安静地停了下来。在车开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隐藏在车后的,表情惊恐的杜弗格。不对,不可能是杜弗格,他那么自信,怎么可能露出那份惊恐的表情呢?

站在最后的妮可可突然大声嚷嚷开来:“快看,那不是杜弗格吗?”

我们循声望去,就见到原来宾利车的后面,有一个哆哆嗦嗦蜷缩在角落的人,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脑袋都埋在膝盖上。

“这怎么可能是杜弗格嘛!走啦!”我招呼她们快走,并且在心里对她们的判断进行了嘲笑:这怎么可能是杜弗格嘛,杜弗格是个完美主义者,什么时候都威风凛凛,对着我更是不可一世居高桀骜的,这么狼狈的人,怎么可能是杜弗格呢?真是开玩笑。

Part 5

悠扬的小提琴声飘扬在耳畔,欧式的沙发卡座与考究的桌面餐具,这些无不彰显了贵族们的品位,他们总是喜欢有情调而且显得高端的地方。

餐馆是欧式复古的装潢风格,石砖打造的别致墙面上挂着欧洲贵族喜爱的元素装饰品,罗曼妮三个人带着我朝贵宾区走过去。

原来这奢华得要死的地方,还有等级限制,只有真正的贵族才能去贵宾区,否则任你消费能力再高,也只能在普通区域就餐。

来到贵宾区,果然与外面有着截然的区别,淡雅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手工编织的珍贵地毯铺在脚下。周围的装饰品陈列品,无不彰显贵族的品位,这果然是暴发户进不来的地方。

我尴尬地被她们引着走进来,一路上承受了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的各种行礼,还傻乎乎地憨笑着给他们点头回礼。我这样的土妞儿,连暴发户都不沾边,如果不是罗曼妮她们,我这辈子都进不来这样高档的餐厅。

“罗曼妮小姐,您私人的卡座到了。”一名金发碧眼的服务生将我们引导到了一架纯白钢琴旁边的座位,并为我们细心地拉开了椅子。

“为什么是这里,我要去紫藤雅座。”罗曼妮毫不买账,她抱着手臂,高高地扬着下巴,趾高气扬。

“对呀对呀,之前我们也坐过紫藤雅座啊,为什么今天不可以?”

“虽然紫藤雅座是你们这里最尊贵宾客的位置,难道我们的身份,还不足以去那里落座?”妮可可和海文斯汀也帮起腔来。

“实在抱歉,尊贵的小姐们,今天这紫藤雅座已经有一位贵宾落座了,实在不好意思。”服务生很为难,满脸的歉意,但是明显地,这位提前落座什么紫藤雅座的人,一定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客人。

“哼,我倒要去看看,什么人比我们还尊贵!”说着,罗曼妮大步流星地朝紫藤雅座走了过去,妮可可和海文斯汀也连忙跟了上去。

我的胃在咆哮着,心里抓狂不止:不就是吃个饭吗?坐什么位置有这样重要吗?明明都可以吃到了,怎么你们都不饿吗?

我无奈万分,但也只能快步跟上。

一片紫藤花架后,悉心编制的藤制沙发上,坐着一名男生。他用修长的手指捏着白色精致咖啡杯的把手,嫣红的唇瓣正轻轻啜饮着蓝山咖啡。他的眼眸半敛,一双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在咖啡的雾气中闪烁着光芒,清爽的短发反射着柔和的光线。这样一个上帝之手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不是别人,正是道格泽也。此刻,他正坐在雅座的沙发上,背靠着开满紫色花朵的藤蔓墙,品味着他的咖啡。

“哈,葛蕾娅,你们怎么来了?”坐在一旁的红发男子奇克亚罗,把玩着手里的玫瑰花,对着我飞了个媚眼,说:“我从来没发现,原来葛蕾娅这样美丽动人,真的把我的心都感化了呢!”

说实话,一开始进来,我就只见到了帅得一塌糊涂的道格泽也,他要不说话,我还真的发现不了他——果然存在感和样貌是有直接关系的。

“哦!这样巧啊,你们也来啦!”一旁的小杰克森从一本硕大厚重的硬皮书里抬起头,推了推大而圆的眼镜片,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葛蕾娅,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却被海文斯汀立即打了下去,她低声提醒我:“不要破坏了精心打造的发型!”

唉,做一个精致的女人,可真难啊!

“嗨,各位尊贵的小姐们,你们好。”道格泽也放下了手中的精致咖啡杯,对着我们展露了一个微笑,刹那间,他的身后好像变成了怒放的鲜花背景,周身都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那笑容就好似阳光,能把人都融化了。

恰在这时,服务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他对道格泽也毕恭毕敬地说:“道格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她们硬要过来,我拦不住。”

道格泽也摆摆手,说:“没事,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我们一起坐好了。”

服务生得到指示,退了下去。

“谢谢你道格先生,没想到提前坐这里的人是你。”罗曼妮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刻意端出贵族小姐的架子,挺直了腰杆,微微仰着头,说,“以前我是坐过这里的。”

“哦,是吗?”道格泽也又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送至嘴边轻轻啜饮一口,便又放了回去。他用洁白的餐巾帕沾了沾嘴,不自觉流露出的贵族气质是旁人无法比拟的。他淡淡笑了笑,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就听他用磁性的嗓音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了。”

“以前我们来,都是坐这里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奇克亚罗摘了一片玫瑰花瓣,凑到眼前仔细打量,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

奇克亚罗说完,罗曼妮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可是面上依旧高傲。完全感受不到气氛微妙变化的我,第一时间哈哈傻笑着打开话匣子了。

“这些紫藤的花真好看,一定很不好养。”我傻笑着说,心里在想,如果导师班尼见到这世间罕有的盛放的紫藤,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的。

“是啊,葛蕾娅小姐对园艺感兴趣?”道格泽也一挑眼眉,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不是啦,是我的……”话到嘴边,我突然想起杜弗格咆哮的嘴脸,他怒斥我:你不要暴露组织的任何人,任何人!我额头上不自觉滑下三根黑线,话到嘴边临时改了口:“是我见到有人感兴趣。”

“原来如此。”道格泽也的笑容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

“说来说去说的都是这些花,有什么意思?”奇克亚罗将手中的玫瑰花一掷,突然将身子凑近我们,低声而神秘地说,“知道吗?希洛男爵假面最近又要行动了呢!”

我脑海中的警报瞬间拉响了,难道这次可以有不错的收获?于是我竖起耳朵,警觉地听了起来。

“什么动向啊?”道格泽也也感兴趣了。

“一向号称来无影去无踪的希洛男爵假面偷走了X特工组织的秘密文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消息就不胫而走流传出来了。我作为伯爵侦探社的头把交椅,必须第一时间知道希洛男爵假面的任何动向!”

连不胫而走的消息我都不知道,我还真是愧对自己是X特工组织一份子的身份啊,要知道,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受到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走上人生巅峰,天天给粉丝们签名的人,怎么可以这样马虎?

“因为传说这关系着希洛男爵假面的身世,据说这份文件关乎他外祖母家族的秘密,他必须拿到。”奇克亚罗的表情越发的神秘了。

“什么?希洛男爵假面什么身世啊?”我不禁好奇起来,身边的罗曼妮她们也忘了尴尬,一同好奇起来。

“是啊是啊,这样神秘莫测的人,身世也很离奇吗?”

“快说吧,不要吊大家胃口了!”

“我猜希洛男爵假面,是个丧偶的中年人,他要为爱妻报仇!”

“啊!好浪漫,以后要是有个男人这样对我就好了!”

“你说希洛男爵假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帅哥吗?中年我也喜欢,帅大叔!”女孩子们越说越离奇,到后来都开始杜撰起来了。

奇克亚罗在一旁摇头摆着手,说:“你们说的那些我可不知道,但是我之前说了,是他外祖母家族的秘密,希洛男爵假面的外祖母是皇妃,但是卷入了权势争斗,后来蒙上不白之冤。我推测,希洛男爵假面盗取X特工组织的密码文件,就是为了给外祖母沉冤得雪。”

“外祖母是皇妃吗?”我戳着下巴,嘟着脸,说,“这么巧,我记得道格泽也的外祖母,也是皇妃吧?”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沉默了几秒,然后沉默就被奇克亚罗夸张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你这样就是怀疑道格泽也是希洛男爵假面咯?”他揉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奇怪吗?我们三个,我,道格泽也,小杰克森,我们的外祖母都是皇妃,只不过在不同的国家而已,圣·欧伦杜学园里有多少外祖母是皇妃的学生啊,你有去统计过吗?哈哈哈——”

他说得轻快,好像外祖母是皇妃就好像谁家吃白菜一样随便,贵族就这样任性啊。但换个角度去考虑,看来这不是关键线索。

“希洛男爵假面盗取秘密文件,说不定是为了帮助什么人也不一定吧。”小杰克森合上书,一副学者做派,“你们不能确定他要这份秘密文件是用来自用的吧,要有怀疑精神。”

“是吗?这我们可不知道了。”

“不过我相信,希洛男爵假面一定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呢!”

“我好好奇,希洛男爵假面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女孩子们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讨论。

“不要吵啦!”奇克亚罗一摆手,制止了议论,他又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据可靠线报,希洛男爵假面的身世在学校那个秘密的档案室里,有这方面线索。”

“什么?学校的秘密档案室?”罗曼妮惊讶地低呼出来,她神色惴惴不安地说,“听说那里闹鬼闹得非常厉害,白天都阴森恐怖,谁敢把东西放到那里啊!”

“对啊对啊,虽然那里有解剖的完美环境,但是我也怕啊!”妮可可也惊恐万分地说。

“光听到那里,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连名字都不想听到呢!”海文斯汀也被吓了一跳。

“很可怕吗?”我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他们所说的话,一个没留神,手上的咖啡杯不小心掉在了桌上,咖啡洒满了桌面。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连忙抓起旁边的餐巾纸去擦咖啡,对面的道格泽也也连忙帮我去扶起倒下的杯子,就这样,我的手被道格泽也抓在了手上。

那一刻,我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手温暖干净,修长的手指覆在我的手上,传递着柔和的温度。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虽然是这样的方式,但也足够让我脸红心跳的了。

看着对面帅气逼人的道格泽也,我陷入了一种迷离的梦境中,幻想着对面的这个超级大帅哥就是我的白马王子,他牵着我的手,对我温柔地笑着,邀我共舞一曲,这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但就在下一秒,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整个人被拉了起来。同时,我也挣开了道格泽也的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惊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就见到狼狈不堪的杜弗格,正眼盛怒气地盯着我。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脸上还有淤青和擦伤。

“杜弗格,你怎么来了?”我诧异地看着他。

杜弗格拉着我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压制住怒气,冷冷地说道:“跟我走。”说完,拉着我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我的另一只手腕被另一人拉住,就听背后响起了磁性的嗓音:“要带她走,你问过我了吗?”

我回过头,就见到道格泽也扣着我的手腕,眼中少见地,覆着一层寒冰。

于是,我一左一右被拉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杜弗格和道格泽也对峙起来,我被夹在了当中。

Part 6

“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道格泽也冷冷地问。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管不着!”杜弗格一改往日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做派,怒火像会随时喷发的火山一样,压制不住。

“葛蕾娅小姐,你怎么看?”道格泽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这样的情况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啊,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呢……于是,我开始飞速运转我生锈的大脑,发现大脑正处于当机空白状态。

我一个五好青年,一个花样美女,面对一个帅得妖娆、迷人心魄的绝世美男子,以及一个健康结实,帅气高大的男生,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而更让人郁闷的是,他们一边一个,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我在他们两人的夹击之下,呆若木鸡。

对啊,能不呆若木鸡吗?不然换你被两个绝世帅哥抓着让你选择试试看啊!

“你这是在找茬吗?”杜弗格额头青筋暴起,那副不好惹的神情又爬上了他的脸庞。

“如果你找茬,我奉陪到底。”道格泽也一改往日温暖的模样,双眼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妖冶的唇勾勒出邪气的弧度,看起来就好像要和杜弗格死磕到底的模样。

“你们不要这样啊,不要这样嘛,好好说话有什么好剑拔弩张的?和和气气,和气生财嘛,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啊哈哈……”我被一边一个拉着,只能嘿嘿傻笑着进行劝慰,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废话。

“放开她!”道格泽也冷冷地说,这是我迄今为止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冷峻着面庞。

“该放开她的人是你吧?你算哪根葱?”杜弗格的龟毛性格加上怒火中烧,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了。

“我说,放、开、她。”道格泽也一字一顿,瞪着杜弗格,言语中满是威慑。

“该放开她的人是你,你要是在这里找茬,别怪我不客气!”杜弗格扬起攥紧的拳头,黝黑健康的皮肤上暴起了愤怒的血管。这家伙,恐怕下一秒钟就要爆炸了。

眼看着杜弗格的怒火就要压制不住,我又想起了我可怜的任务卡,以及杜弗格的特权,于是只能尴尬地笑着说:“我先跟他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希望在杜弗格这个龟毛性格爆炸的前一秒,将这个家伙拉走。

道格泽也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他松开手,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杜弗格毫不领情,他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哼声,然后拉着我就离开了餐厅,我身后是罗曼妮她们诧异的呼声:“杜弗格,你要把葛蕾娅带到哪里去啊?”

是啊,杜弗格这家伙怎么了,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嘛?

就这样一路上被杜弗格拽着,我不得已快步跟着他。偶尔路面不好还打个趔趄,可杜弗格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就拉着我走着,也不管我能不能跟不跟得上。

就这样被拉了一路,终于,他在一个僻静处停下脚步,将我朝前一甩,丢在了一棵樱花树下。

我揉着被抓疼的手腕,问:“你这是怎么了?”

“你在餐厅里跟人家拉手,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好吧,原来他是怕我不好好完成任务。但是害怕我玩忽职守,也不至于使这么大劲拽着我走这么远,还这么怒不可遏吧。这真是个负责任的考核员啊!不过,他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吗?

“我问你,你好好回答,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正事,去和一些不明不白的人谈恋爱了?”

什么嘛,这问题,怎么可能好好回答呢?杜弗格这家伙,干吗说道格泽也是不明不白的人呢?

虽然心里嘀咕,可是嘴上还是及时否认掉了:“没有。”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狗腿,因为杜弗格对我来说是顶头上司,和顶头上司抬杠是不理智的行为!想到这里,我嘿嘿地傻笑起来,说:“我的头等大事就是要好好地完成任务啊!”说起任务来……我是不是有可能从他嘴里套套话呢?于是,我又憨憨地傻笑起来,“这次任务的内容……”

还不等我说完,愤怒的杜弗格就打断了我的话:“这次的任务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在这次任务没完成之前就被你玩儿死了!”

“玩儿?什么意思啊?”我一脸呆萌,望着他。

“看这儿!”他愤怒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挂着彩的,唔……我果然对于食物以外的东西好迟钝。

“你的脸上怎么有那么多擦伤和淤伤啊?”

“怎么了?”他怒不可遏,咆哮着说,“你笑着与同伴交谈,突然关上窗户,我掉下去了!”关上窗户?我托着腮嘟着嘴回忆着,想起了自己关窗的行为,不过那不是为了防蚊虫吗?

这时,我又瞄到他的眼睛,他的双眼满布红色的血丝,眼白的颜色也由白色变为了淡红色。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啦?”我指着他的双眼问道。

杜弗格怒吼:“我想从通风管道进去,却看到你微笑着往管道口喷杀虫剂,我失去重心从通风管道滚了下去了!”

哦,怪不得听见通风管道里踢里哐啷的声音呢,说着,我又发现他的鼻子整体都红红的,鼻尖尤为严重,好像受伤了。于是我就指着他的鼻子问:“那你鼻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你流鼻血了吗?”

杜弗格咬牙切齿:“想想干脆去按门铃,结果刚走到门口被突然打开的门拍在墙上,你们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去根本就没有发现我!”

在杜弗格咆哮完好一会儿,我才平静地接话应对道:“对啊,一开始就去按门铃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呢?”我嘟着嘴,完全感受不到杜弗格满满的恶意。

他好像是愣住了,面目呆滞好半天,终于像火山爆发一样咆哮起来:“对啊!我是白痴吗?为什么不去按门铃!跟白痴在一起久了难道会被传染白痴的毛病吗?”

杜弗格还好吧?他觉得谁是白痴呢?于是我安慰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杜弗格被我一安慰,更加难以自持地吼道:“我假装路过,甚至是使用特工飞身闪跃技巧去要引起你的注意,可被你突然拦停的出租车撞飞出去了!我想藏起来,结果连个躲避的场所都不给我,你们居然把宾利车开走了!”

在他怒吼完毕后,有那么十几秒钟是绝对安静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到好像乌鸦从空中飞过那样低沉。

我呆呆愣愣地听完,好久之后,才呆呆地说:“那为什么不打电话呢?”杜弗格听完之后,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当场,他突然蹲下,双手抱着头,崩溃地闷声咆哮起来:“苍天啊!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蜕化我的智商,为什么我不能提前打电话?为什么?”

我安慰了杜弗格好半天,才终于让他平静下来,我抚着他的背,柔声说:“放心吧,有我在呢,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杜弗格抽搐着嘴角,说:“就因为有你在,所以才会有问题吧……”此刻的他,已经好一些了。

眼看着他已经好了一些,我就动起了心思:“话说,这次任务的内容……”

“我知道这次任务有难度,对你这个新人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是我对你有信心,希望你多多加油。”

多多加油你妹啊!我连话都没说完你就让我加油,我连内容都不知道,你让我加哪门子油啊?不过……好在杜弗格此时已经恢复理智,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交流了。我气馁地低着头,“是啊是啊,我加油,加油……”说着说着,我几乎要掬一把辛酸泪了……

“不过言归正传,我找你确实是有事情。”杜弗格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和冷淡,“最近有没有希洛男爵假面的新动向?”

希洛男爵假面的新动向,我倒是刚刚听说过……我摸着后脑勺,说:“我倒是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他偷走了我们特工组织的秘密文件,因为这个关系着希洛男爵假面的身世,传说这份文件关乎他外祖母家族的秘密,他必须拿到,而且在欧伦杜学园那个秘密的档案室里,有这方面的线索。”杜弗格眼光一亮,他有些难掩愉悦的神色,说:“葛蕾娅,你真的立了大功了!”

“什么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我立大功了?可是我连任务卡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次,可以给你优待分,满分通过月度考核!”杜弗格一捋额前短发,眼中精光闪烁。

“真的吗真的吗?我可以满分通过考核吗?可是我连任务内容是什么都……”我激动地连连跳脚,开心得连说的话都开始不受大脑控制,虽然一直也都不受大脑控制……但是说到紧要关头,我突然意识到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制止了脱口而出的话。

“嗯?什么?”杜弗格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我,问,“什么任务卡内容,有什么问题?”我点了点头,然后使劲摇了摇头,眨巴着眼睛,嘴里被捂住的话变成了连续的“唔唔唔……”声。

“你的智商是硬伤啊!”杜弗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运气爆棚?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太激动人心了吧!

厚重的天鹅绒落地窗帘的缝隙间,一缕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将幽暗的屋子内欧式豪华的装潢与摆设勾勒出一个淡淡的轮廓,最终映照在盛着红酒的高脚玻璃杯中,映亮嫣然刺目的红色,酒在晃动作用下轻轻打着转,摇曳之下就愈发显得妖娆无比。

白皙修长的手指擎着高脚杯,将酒杯朝着微微晦暗的光线摇了摇。他的嘴角微微挑起,展露一抹微笑,随后,磁性的嗓音轻轻响起:“你看,我对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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