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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分割天下

自七月中旬开始,北征大军前路军自河内开拔。

此次北征大军,右中郎将乌程侯孙坚为大军前锋,所部河内四军十五小营共计步骑一万四千人。前路军在开拔过程中,孙坚会依令改变军制、番号,以便于跟魏越的中军军制对接。

受限于统帅人才不足,地方以小营编制为主,追求灵活调动;京营禁军以大营编制为主,以战术偏向于大军团决战。换算过来,魏越名下的禁军十六营,一营相当于地方一军编制。

常规军制从下到上,常见有九级:士、伍、什、队、屯、曲、营(部)、军、路。

近年以来,就张温在关中抵御凉州叛军时建立了统筹五路大军的更高一级指挥单位,否则平时都是以路为最大作战单位。

因为营、曲之间编制灵活多变,也因为北军五校历来有不满编的传统,以至于黄巾以来地方军制也效仿当年的北军五校,执行不满编的小营制度。

小营和大营的区别就在这里,一个是战时满编营,一个是驻屯不满编营,两者兵力差距三倍,乃至四倍,十分悬殊。

不满编的小营制度流行于世,也是有各种原因的。一来是精简兵员保留骨干力量,在有限军费的情况下保留骨干,若有变动就能扩充兵员恢复战斗力;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大量的军官安置问题。小营再小,军侯曲将也是六百石,这方面待遇不可能有缩水。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受北军长期不满编影响,很多军官习惯了小营时期的战术,对满编大营、大军团作战并不熟悉,难以上手,加上地方经济不足,结果导致小营制度流行于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地方平叛有灵活性、战斗力、经济低廉这三种优势的小营军制就能应对大多数军务。若是有更大股的敌军,地方的小营编制军队自然不会以卵击石。

目前魏越需要方便指挥不得不融合小营为大营,这个过程中淘汰、选拔后,减去一层指挥单位,能有效提升孙坚所部的执行力。

战后,针对于地方防务来说,还是需要重建小营军制,小营制度能出现并大行其道,自然有其难以忽视的优势。

不过新的小营军制要进行部分改革,否则光是军官的俸禄、待遇,就是一笔很大的经济负担。

有孙坚前路军开拓,留下的军营,后续自雒阳出发的军队每日可行军百里,不需要为安营扎寨而头疼。又是境内行军,还有地方郡县提前准备的军粮、草料,雒阳军队每日开拔一营,有条不紊向着北方行军。

七月二十三日,魏越送编满后的河南营走邙山小径后,举行了一场私宴。

曹氏领着曹雄前来,应魏越要求,曹氏会带着曹雄及曹纯的新婚妻子刘氏一同北上,去陌生的太原生活。曹氏在雒阳产业自然不能留了,倒是长安的地产还有升值的空间。

而曹纯,与刘范、刘和、朱符这些州牧在京人质一起,被魏越征为大将军府录事参军。此次出征,魏越竭尽能力搜刮雒阳的有才青年,有没有用先打包带走,为制衡刘焉、刘虞和朱儁,他们在京的儿子只能受点委屈了。

私宴之后,魏越先邀请曹操来承德园。

魏越大有将雒阳搬空的架势,面对即将临走的魏越,曹操也是忐忑不安。

某种意义上来说,魏越是被天下豪强逼着离开雒阳的;说的伟大一点,魏越为了避免内战,主动去塞外找鲜卑人消耗实力。

距离出塞的时间越近,魏越越有可能做出疯狂的举动。

谁都不敢给魏越逗留的借口,各方面配合的不可思议,不论关东四州还是雒阳公卿,对魏越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皇室武库几乎让魏越搬空,执金吾武库近半的箭矢及全部强弩被魏越运往孟津大营,甚至魏越抽调良匠组了一个三千人的匠作营,也没人反对。

就在魏越招待曹操之时,整个并州、冀州的军队、物资向着边塞运去,并州向五原集结,冀州的物资则走常山入代地,向平县(大同)集结。

足足三十余万军队运转起来,以争取尽可能多的将战争物资投送到前线。就目前的运输能力来说,魏越只能保证八万军队出塞扫荡。余下的军队要填充防线,还要做运输队,更要维护地方治安。

经营北方,就要面对边防压力。

“孟德兄,袁公路去南阳之前,我曾问其可愿为我副将,其以才略不足相拒。今,不知孟德兄可愿为我副将,征讨鲜卑封狼居胥?”

曹操迟疑片刻,还是摇头:“我虽自负兵法韬略胜袁术十倍,却不认为此战能胜。”

魏越呵呵做笑:“连孟德兄都不看好魏某,看来这一仗是真难打。或许,中部鲜卑早已做好了战备,可能西部鲜卑也会来助战。两相夹击,魏某缩手不及,必然全军覆没呀。”

曹操垂首不语,魏越敛笑轻叹一声:“其实,我已对孟德兄生出杀心。此时此刻我杀孟德兄祭旗,想来朝中公卿也不会说什么。孟德兄也无需过度猜疑,杀与不杀始终在我一念之间。正如七年前我入雒时,在韩公府邸那夜,是否杀我也在当时孟德兄一念之间。”

曹操汗流浃背,此时此刻的魏越在他眼中已是个疯子,略感口干,曹操抬头:“既然扬祖知道出征鲜卑无比凶险,为何还要执意前往?”

“孟德兄,如今魏某正如秋收田垄之中的孩童,左手握着金饼,右手却有火把。无数人想熄灭我这火把,无数人想要夺走这金饼,可我稍稍松手,就能烧尽这一岁收获,纵然我会焚烧而死,可因饥馑为我殉死者,十有七八。”

“自雒阳天变以来,州郡之中豪杰竭力刈麦,这麦收尽之时,就是各州各郡豪杰杀我之日。”

“天下英雄为杀我魏扬祖,争分夺秒,我又岂能束手待毙?”

“这金饼我可以分作几份,这火把我也能分作几份,现在我手持火把手无寸金,几乎无往而不利。待我出塞时,也就是天下豪杰群起纷争,跨州连郡攻杀不止之时。”

魏越语气渐渐平静,看着曹操:“我已分金、火给董卓、袁术、朱儁及我兄吕布,不知孟德兄愿不愿有?”

一州州牧,还是太守?将军印?

曹操心中滚烫,还是艰难摇头:“我受先帝中兴剑,岂可拥兵一方做那乱臣贼子?”

“矛戟迎面扎来,非豪言壮语所能遮挡。要中兴这大汉,唯有披坚执锐,尽诛群雄,夷灭其族,株连其党从,方可中兴。既然孟德兄不愿做个南中郎将荆州刺史,此言就当魏某没说过。”

曹操口中苦涩,荆州刺史南中郎将,要知道黄巾之乱前各州人口中,荆州六百多万位居第一,其次才是冀州五百八十万。

感觉魏越在恶意捉弄自己,若是早早说荆州刺史南中郎将这样的重筹码,他怎么可能那么快拒绝?

魏越估计这个遗憾,将伴随曹操终生。

荆州刺史王睿出身琅琊王氏,这是个十分擅长清谈阔论的大名士,就治理地方和领兵来说,王睿已堕落的跟东晋、赵宋以后的儒士一样了。

要拿下王睿十分简单,曹操这里若同意,魏越会放曹操去荆州。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胆、很危险的决定,曹操自己反对,魏越也是松了一口气,反正他给过曹操机会了。

这里前脚送走曹操,后脚执金吾桓典就应邀上门,前来领取派系大礼包。

荆州刺史、南中郎将这样的重量级大礼包砸到脸上,桓典感动的能哭。

不过想要他要对付的是黄琬,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而且荆州是出了名的宗族势大,不好好经营一下,是很难站住脚的。站都站不住,更别说借荆州士族力量与黄琬的对耗。

魏越根本就没指望袁术、桓典能阻滞黄琬,这两个人出去后,绝对会跟黄琬同气连枝,对他们来说先稳住自己的地位比什么都重要。以这两个人的名望、手段,又是黄琬同阵营,今后黄琬想要顺利据有全部荆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时间不充足,否则分荆南四郡设立湘州,足够今后的荆州统治者跳脚。

作为交换,桓典就要交出人质安置在雒阳,当然了,魏越要征桓氏俊杰担任大将军府录事参军,想来桓氏也没人会反对。

为了不断地给黄琬添堵,天下有名的强郡、大郡南阳让给了袁术,让黄琬对荆州的掌控潜力大降;可还有一个扬州摆在那里。

前去泰山宣诏的袁遗回到雒阳没多久,魏越就任命袁遗为豫章太守。人口一百五十万的豫章郡,袁遗据有之后,扬州就不可能轻易成为黄琬的自留地。

为避免袁氏攻下江东,魏越又勉为其难的收会稽太守唐瑁的女儿唐姬为侧室。反正唐姬与刘辩只是订婚,刘辩意外身死,唐姬连寡妇都算不上,魏越收入后院本就没什么不妥当。

吴郡太守,魏越则以蔡邕的堂弟蔡睦担任。

江东精华就在于吴郡、会稽郡,这两个地方的郡守都是自己的人,自己雄踞北方,谁敢进攻吴郡、会稽郡?

扬州精华不过丹阳、豫章、吴郡、会稽而已,徐州刺史陶谦是丹阳人,所以丹阳几乎就是个公共兵源招募地,谁都能来征募丹阳兵,可谁都别想独享丹阳兵。

如此一分割,整个扬州就四分五裂了,几乎谁都无法占据扬州的优势。

荆州也是,黄琬对荆扬二州的控制力大减,哪怕战争初期能动员出二三十万大军,可这些军队分别隶属于袁术、桓典、袁遗、陶谦等人,会导致空有兵力,却无法齐心协力作战的尴尬情况发生。

出征鲜卑的军队已经开拔,魏越一连套组合拳打出去,公卿不敢阻止,黄琬更没法阻止,甚至不能阻止。看看袁术、袁遗,这种人物魏越都委以重任,他怎么好意思出面指责魏越所用非人?

反倒不能阻止,还要夸赞魏越任贤用能。

至于董卓,魏越不需要提前做准备,出发前当众宣布董卓对关中军队的合法统帅权,董卓就能得到关中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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