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亚燊忙笑道:“以口舌之利,我等三人皆不是二位姑娘的敌手,只是今晚之事如何了结,还请药王前辈明示,在下等无有不从。”孙芸道:“就凭二师兄的绝技伤了人,便认定是二师兄所为?你们连二位姑娘都说服不了,还能说服在座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胡啉承道:“当然不止如此,此事还请邱二侠当面对质。”
邱无夜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俗话说捉贼捉脏,拿奸拿双,凭什么便认定是二爷所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想活着离开杨府。”邱无夜突然看到杨毅芝严厉的目光,气焰有所收敛,道:“有什么凭证拿出来吧。”
胡啉承道:“从伤者的伤势上来看,还要多谢邱二侠菩萨心肠,没有当场要了家人的性命。二人武功虽不能与邱二侠相比,可一般的毛贼却是不惧的。邱二侠以一式‘心如刀绞’左拳打在一个家人的左肋,致使伤折了三五根肋骨,右拳在其脑后一记重拳,使其至今昏迷不醒;又一式‘心如蛇蝎’锁住另一人的咽喉,拍出五掌分击其胸前背后要害之处,虽无性命之忧,却是三五个月不能复原的,这些招式,黄山之上曾与朱兄拆解数个回合,不知在下解说的对与不对?”
邱无夜双眼一翻,道:“听着是这么回事,可是这些招式朱墨羽也会,谁能确保不是他的所作所为呢?”朱墨羽笑道:“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第三个人,他是死在一柄扇子之下的。先以扇柄点中膻中穴,再以扇面割喉,手段毒辣无情而又精于扇上功夫的,除了与你们为伍的‘无影蜂’韩笑伯外,还有谁会如他这般,有如此雅兴深夜探人闺房?”
邱无夜一番大笑后道:“在座的诸位可都听清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晚于黄山之上,朱少侠一柄扇子风度翩翩,如今却又说用扇之人便是凶手,岂不是贼喊捉贼?”
朱墨羽无奈叹了一声,摇头不语,半晌方道:“看来你们果真是花了诸多心思,非要嫁祸于在下不成。不错,果如李小姐所言,在下对二小姐是倾慕已久,心向而神往之,但在下也是读了几年圣贤书的人,所作所为知乎法合乎礼,不敢有半分逾越。不怕在座诸位笑话,其实韩笑伯也对二小姐倾慕有加,这原非奇事,但韩兄行事多为世人所不屑,在下以性命担保非在下所为,孰是孰非,相信杨前辈自有公论。”
杨毅芝沉吟半晌,道:“老夫不敢妄下断论,若果是韩少侠所为,此事事关重大,关系人家姑娘清誉,不容有失。无夜,为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相信你不是欺师灭祖之徒,自会衡量其中关系。”邱无夜一时语塞,沉吟良久道:“其中牵涉繁琐,还容弟子私禀。”
杨毅芝怒道:“老夫已经知道了原委,何必再禀?无夜啊无夜,亏为师数十载教诲,没想到你糊涂至此。”邱无夜一惊非同小可,慌忙跪下泣道:“弟子知罪,还请恩师指点。”
杨毅芝长叹道:“迷途知返,吾心甚慰。”朱墨羽道:“多谢杨前辈,否则晚辈百口莫辩。”胡啉承道:“话虽如此,在下还是相信朱兄的为人的。”杨毅芝道:“老夫管教无方,让诸位见笑了。无夜,还不从实道来。”
邱无夜拭泪道:“是,师父。那晚我等屡战朱墨羽皆不胜,归来途中韩笑伯告诉我,要想对付朱墨羽,并非无计可施。他说朱墨羽对胡府二小姐爱慕已久,若想个法子掳得二小姐,便可玩弄其于股掌之中,找个机会择地而战,必可一报黄山之辱。”
杨毅芝怒道:“你竟糊涂至此,老夫不止一次说过,朱少侠之所作所为,必有其不得已之处,你们此去原是化解误会,却没想到你们只顾胜负脸面之小事,把江湖太平大任视为儿戏。纵然学艺不精吃点苦头,也不该以弱质女流相要挟,如此岂是丈夫所为?”
杨济士杨丹盈刘云重孙芸皆俯首道:“是,我们知错了。”邱无夜俯地回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也知道那韩笑伯行为不端,只答应帮他掳人,得手之后安置一妥善之地,意在要挟朱墨羽。韩笑伯一再言明,他对胡府小姐礼敬有加,决不会唐突于她。”
胡啉承道:“邱兄你信得此人,我们却信不得,还请告知家妹此时身处何地。”邱无夜踌躇良久,道:“非是在下不说,只怕韩笑伯早已把令妹移于他处,只怪在下一时糊涂,以为掳得令妹,便可折辱于朱墨羽,没想到一切全是韩笑伯的诡计。”
朱墨羽道:“在下与邱二侠及诸位之事尚属小事,眼下如何迎回胡二小姐迫在眉睫,还请杨老前辈示下。”杨毅芝点头道:“朱少侠所言甚是,以老夫之意,此事皆因劣徒所起,如若各位不弃,今晚暂于府内安歇,明日一早便由劣徒带路启程寻觅。以老夫所见,韩公子意在朱少侠,且其对胡姑娘爱慕有加,必不会做出非礼之事,还请胡贤侄不必忧虑。”
胡啉承抱拳道:“多谢前辈,请恕晚辈适才心悬舍妹安危,一时无礼。”杨毅芝哈哈笑道:“贤侄言重了,老夫虽身在江湖,却对令尊阁老大人仰慕已久,又与尊师清玄道长颇有数面之缘,却没有想到,与贤侄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胡啉承与秦亚燊忙出座行礼,道:“不知前辈如何识得恩师,又如何知道晚辈便是恩师座下弟子?”杨毅芝抚须笑道:“两位贤侄且请入座。老夫上次与清玄道长途中相遇,便相约至一处饮酒长谈,偶然间道长曾言道,有两名俗家弟子,说其中之一便是京中胡阁老之子,如今想来,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胡啉承道:“既如此,舍妹之事全仰仗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