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境仙山虽在万里高空,却有神秘力量萦绕,山上四季如春,气压如常,更是灵气浓厚的极佳好地。常人若居于此处,自然是延年益寿,修真中人若在此潜修,也是事半功倍,更因地处高空,在体会天地宇宙运行之道上,亦是占尽优势,早成大道。
周通与陈启在山巅大殿前广场上御剑落下,两人后方便是百丈绝壁,一道瀑布从临近广场的山壁之中奔流直下,落在河流之上,向着下方清池涌去,亦是蜀山的一大奇景。广场以玉石铺就而成,玉石上雕刻着七个太极图,以北斗七星方位分布,而七星的指向,赫然便是前方大殿,殿门上方写着“玄清殿”三个大字。
玄清殿门口的老者见两道光芒落在广场之上,于是迈开脚步向前踏出。然而看似随意的一步,却恍若跨越了万千距离,已然来到光华消散缓缓出现的二道人影面前。周通与陈启立时施礼道:“掌门师兄。”
这名老者正是当今蜀山派掌门,久居仙山潜修的清闲真人。清闲真人看着一身风尘的周通与陈启,和蔼地道:“两位师弟,辛苦了,我们进殿说话。”
周通与陈启恭敬地应道:“是。”便随着清闲真人向玄清殿走去。三人脚下的太极图不断流转着光晕,似有神秘言语,悄然闪现。三人踏上石阶,很快便走入玄清殿的大门。
一眼望去,大殿内部十分宽阔而光亮,却找不到光源所在。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横匾,上书“蜀道天成”四个大字。匾的下方是一团若隐若现的云气,蜀境仙山便藏于其间,好似人间科技研发的立体影像。
而在蜀山云图前摆着一张檀木大椅,正是清闲真人的座位。而掌门位下首左右两边各有许多座椅,大约便是为蜀山派中长老所准备。三人很快便在座椅上坐下,清闲真人自然高居掌门之位,周通与陈启在其下首左右坐下。
清闲真人轻挥拂尘,直接问道:“两位师弟如此着急赶回蜀山,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周通与陈启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周通法诀一引,一道青光流转浮现,在三人的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投影。随着周通的法诀变换,投影上将周通与陈启此次下山发生的重大事件逐一显示出来。
清闲真人静静看着眼前这结合修行与科技的结晶而幻化的巨大荧幕,随着上面资料不断显现,清闲真人也不觉眉头微皱。轻风吹过大殿,拂动了几人道袍,却仿佛带走了轻快,留下似已凝结的沉重,笼罩在大殿之内。
夜晚,
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天际,透不过一粒星光,将深层的夜色洒向人间。乌云下面是大片的农田与起伏的山丘,夜风习习,成片的作物随着风意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在这看似平和的田园深处,有一座早已废弃的破庙,向四周散发出诡异的幽绿光圈,若以凡人的眼光看去,颇有几分可怖之意。可在这破庙之中,竟有两名女子站立其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琴儿姐姐,这是什么?”说话的是一名黄衣女子,看去小巧玲珑,竟仿佛还未长大的女孩一般,而她手中所指,却是一口被淡淡白光包裹的棺材!
被唤作琴儿的女子身着一身橙红色长裙,脸上有轻纱蒙面,长长的秀发落在肩上,虽看不到容貌,却也有几分妖艳动人。
“唉。”琴儿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突然道:“爱情,是什么呢?”
爱情是什么?
“啊?”黄衣女子似是吃了一惊,道:“姐姐怎么会问这个?”
琴儿摇了摇头,再次转移了话题:“最近圣教暗流涌动,只怕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黄衣女子似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地道:“姐姐最近可是遇见了什么事么?”
琴儿再度叹了口气,道:“几年前羽霏教主突然隐退,虽然圣教中人没有说什么,但心中都猜测只怕这其中有几分蹊跷,我也受棂落侄女之托暗中打探羽霏教主的消息。”
黄衣女子似是一怔,道:“难道姐姐有什么发现?”
琴儿点点头,道:“依我所想,要打探羽霏教主的消息,必然从圣教高层入手,尤其是四大战将与三大护法。几年下来,羽霏教主依然全无消息,可这几个人,却似乎有了一点不对劲。”
黄衣女子讶道:“什么?”
琴儿继续道:“04年夏天,羽霏教主刚刚离去,末殇便无视教规,擅自偷袭南疆军事学院,虽然棂落侄女不再追究,我却对末殇所图始终放心不下,于是暗中调查四大战将,也许能得知羽霏教主退隐的原由。”
黄衣女子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琴儿看着黄衣女子道:“当时教内正在进行各部门交接,对南疆这等正道巨派所在之地少了几分关注,而军方又刻意隐瞒了此事,若不是末殇主动告知教主,只怕圣教无人能够知晓了。”
黄衣女子问道:“教主也让你调查此事了?”
琴儿点点头,道:“恩,之后我亲自跟踪末殇,可惜在神州的西南边境丢了他的踪迹,本以为是无功而返了,却让我发现了血无痕的踪迹。”
黄衣女子皱眉道:“难道血无痕也与此事有关?”
琴儿接着道:“我当时也是十分震惊,心知羽霏教主隐退,棂落侄女虽然天资惊人,十六岁便修成魔身,奈何资历尚浅,在这个时代世袭更显得荒谬,众教众口中不说,只怕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服。”
黄衣女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我竟然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们跟随羽霏教主出生入死,绝对不会对教主的命令有任何违背,但是教中能够修成魔身的长老不过数十,正魔大战时的弟子被寿命所限,早已所剩无几,对于那些新近的弟子,如何能够信服凭借世袭而任教主的棂落!”
琴儿点头道:“我所担心的正是如此,而圣教中道行最高,资历最深,声望最隆之人,便是身为三大护法之首的血无痕了,若是他起了异心,只怕是无人拦得住他。”
黄衣女子追问道:“那么血无痕为什么会在那里?”
琴儿回答道:“末殇与血无痕同时出现在神州西南边境,这更可能与羽霏教主的行踪有关,从那时起,我便开始留意这两人的动静。”
黄衣女子知道琴儿已经说到了重点,便不再插话,听琴儿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我怀疑末殇与血无痕要么是跟羽霏教主秘密会面,要么是私下勾结,想要对棂落侄女不利。之前末殇虽擅自袭击军校,却与教内无多少关联,事后又禀告了教主,并不是完全无视教规,所以我心中更宁愿相信前者。”
“为了打消两人要对棂落侄女不利的疑虑,我便调查了他们对圣教事务的处理,发现血无痕经常在暗中调换圣教分舵的长老,几年下来,几乎每个分舵的领事之中,都有了三大护法的人!”
“什么?”黄衣女子忍不住开口道。
“棂落侄女知道此事后只是一笑置之,她更想知道的是羽霏教主的行踪。其实我隐隐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管血无痕想干什么,羽霏教主必定是最大的顾忌,这也是血无痕只敢暗中动分舵的手脚,却对总坛退避三舍的原因吧。”
“而这期间,末殇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极难发现其踪影,但四大战将中其他三人都在总坛,也没有发现其对分舵动什么手脚,至少我心中相信,倘若真发什么了什么,四大战将会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特别是前几日,末殇与血无痕发生争斗之后,我更坚信了这一点,只是不知为何,竟然传出了我师父的消息。这两年我一直联系不上师父,所有信息都是有去无回,我最担心的,就是师父也卷入了此事,为了不牵连我而不告知于我。”
黄衣女子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我闭关这几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至于鬼卒师叔,既然他现身了,想必很快便会会面,到时候你与他详谈一番,再谈对策吧。”
“也好,目前只有这样了。”琴儿说出压抑心中几年的烦恼,心中不由畅快了几分,微微一笑道:“你到好,羽霏教主一走就跑去闭关修什么还童术,现在这副妙龄少女的模样,是想勾引谁呢?”
黄衣女子嘿嘿一笑,道:“姐姐自己还不是容颜不老,刚刚还在问爱情是什么呢,难道过了一百多年,终于动凡心了?”
琴儿淬了一口,道:“我修习鬼道之术,接触的都是阴灵鬼魂,哪里会管是男是女,只是前几天的事,让我有了一点奇怪的想法。”
黄衣女子好奇道:“什么事能让有孟婆之称的孟琴长老对爱情有了奇怪的想法呢,孟婆可是专门给人喝孟婆汤,让人忘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