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门被重重地撞开。温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醉汉跌跌撞撞的进门,感觉到气氛的明显变化,温昊目光扫过在座每个人,都没有抬头,只是脸上都变的异常苍白,而婕儿握着筷子的手在轻轻颤抖,他,是谁?
只见那个男子步伐不稳地骂骂咧咧地向餐馆的收银台走去。小军放下筷子要起身,却被郑妈妈按住了手,男子走到收银台前,粗暴地翻着每个抽屉,可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一把将抽屉狠狠地摔在地上,凶狠的目光扫向餐桌,并摇摇晃晃地走够了。
“妈的!给老子钱!”边说双拳重重地打在餐桌上,又一用力将餐桌掀翻,“给老子钱,听到没?!”伸手抓住郑妈妈的手,抬起另一个拳头就要打。
“我给!”婕儿大声叫着,颤抖的双手将兜里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恨恨地甩向那个男人,“都给你!!!”
“哈哈,还是养女儿好啊,哈哈哈哈”
温昊惊讶地看向婕儿,看着她早已失去血色的脸,又看看捡起地上的钱又跌跌撞撞出门的男子,他,是婕儿的父亲?!
看着撒了一地的饭菜,婕儿缓缓地蹲下身,伸手收拾着地上的碗筷,手被不小心划伤了,却全然不知。心被狠狠地撞击,温昊立刻蹲下身,一手拉起她受伤的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张嘴!”温昊命令着,嘴唇已经被要出了血,不可以再咬了!
“张嘴,听到没?!”温昊更加严厉地命令道,看着眼神没有焦点的婕儿,温昊心底颤抖着,“郑若婕,张开嘴!”稍微加大手的力道,想要迫使她放开嘴巴,而浑身散发的恐怖气息终于引起婕儿眼神的波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目光渐渐聚焦在温昊的脸上。
“乖,听话!”看着她如婴儿般清澈却又包含着绝望的眼睛,心痛得快要没办法呼吸,该怎么办?那个叫做晓的男人也曾会有这种感觉吗?
“婕儿乖!”声音沙哑而温柔。一丝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现,可下一秒她人已经冲出了家门,没有丝毫犹豫,温昊起身追了出去。
郑妈妈拉着了想要追出去的小军,她了解她的女儿,她跑出去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况且,有那个男孩子,不会有事的!
轻易地追上婕儿,温昊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用力抱紧,用全身的力气把她抱紧,他知道她需要,而他同样需要!怀里的哭泣声慢慢变大,而他的心也因此稍稍放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理着气。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呜···,真的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婕儿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温昊的怀里传来。“他,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呜……~”婕儿用力敲打着温昊的胸膛。
“嗯,婕儿乖,乖!”似乎除了这句话,一切都是苍白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婕儿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低头擦了把眼泪,站直身子。
“对不起,队长,我···”
“没关系!”温昊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擦去,解开自己的外套扣子将婕儿整个包进怀里,“没关系的。”温昊用力将两人裹在衣服里,轻轻道着,这,就是她不快乐的根源吧……
“嗯!”没有拒绝,婕儿伸出手抱住温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以告诉我吗?”因为我想要了解完整的郑若婕,因为我想要走进你的心里!
“在我很小的时候,”似乎有了勇气,婕儿慢慢开口,“爸爸很爱我们的,他会花一上午的时间陪我和小军玩耍,给我们当马骑,把我们放到肩上坐飞机,每天晚上会讲故事哄我们睡觉。”婕儿轻声道着,似乎往日的幸福还历历在目,“可是后来,爸爸的生意越来越大了,他变得好忙,有时候我会好久好久都看不到他,可是妈妈每次都告诉我,爸爸明天就会回来的,我很乖的,就一直等,一直等,等了一个又一个的明天,可有一天我却等来一个可怕地爸爸,”婕儿身子微颤,温昊抱紧,“他好可怕,不停地摔东西,还打妈妈,我和小军只能拼命地哭,拼命地求他放手,可他似乎不认识我们,真的好可怕……”
“婕儿···”
“可是,第二天爸爸又回来了,他哄着我和小军,陪我们玩儿,给我们讲故事,所以,我告诉自己,那个可怕地男人不是爸爸,不是,一定是我在做梦而已!一定是!”
“可,我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噩梦从此再也没能醒来,呜……~”
“嘘,不说了,不说了!”不许再讲下去了,如果了解她必须让她如此痛苦,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他从此染上了酒瘾,也染上了赌博,从此,他再也不是我的爸爸,不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就是酒吗,不就是赌博吗,难道真的比家人还要重要吗?!为什么?!呜···”
“嘘···嘘···”温昊出声阻止,“婕儿乖,不说了!”
紧紧地抱着她,只能抱着她,拼命地想要分担她的痛苦,可是只能痛恨自己的无能!
不知道过来多久,只知道全身都酸了,可是仍不想要放开拥抱的双手,渐渐感到怀里的婕儿传来的平静的呼吸,感觉到她紧绷的身子恢复了温柔,他知道她睡着了,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想要抱起她,才发现,环在他腰间双手仍紧紧地抓着他的衬衣,心又抽动着,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头发,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带她离开悲伤,不管怎样也一定要!
将婕儿轻轻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温昊心痛地看着熟睡中微皱着眉头的小脸。
“谢谢你!”
“不用谢,我说过照顾婕儿是我的事。”温昊不客气地再次宣布。现在的他更加坚定,她是他的,他不需要任何人向他道谢,不管那人是她的妈妈、弟弟还是那个什么晓!
“我会带她离开的,”温昊抬手轻轻抚摸婕儿的脸颊,没有协商的意思,“过完春节,我会立刻带她离开。”他了解她。
郑妈妈看着温昊强势的背影,那是怎样的冰冷坚决,可,他抚平她眉头的手怎么会那样的温柔小心?郑妈妈轻叹口气,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撑到现在不就是放不下这两个让她心疼的孩子吗,尤其是外表坚强内心却异常脆弱的女儿,他会对她好的吧,只是,为什么不能是晓?
“嗯,那就委屈你今晚和小军挤挤吧。”
“不要了,今晚我呆在这里就行了。”
没再说什么,知道说了也白说,再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