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什么大礼?”珊瑚一听有好玩的事,好奇心顿时膨胀,满眼放光的看着墨绫。
墨绫神秘道:“姐姐我今日带你做一趟大买卖,听说帝都大国师的走狗敖风是只大贪官,你敢不敢去他府上捞点油水?”
珊瑚吓得差点跳起来:“什么?千机鹤的府邸你也敢娶偷?你不要命了?我可不去。”
墨绫斜睨了珊瑚一眼,激将道:“啧啧,我还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侠盗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爱吹牛的小丫头而已,你胆子这么小,以后肯定还要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我看我还是把你晾在大街中央,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你就是这一带的惯偷才是教训你最好的办法。”
珊瑚一听要被当街示众,忙谄媚道:“别别别,大姐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是千机鹤的府上戒备森严,我哪里敢去他府上造次,要不咱先找个小官下手吧,如何?”
珊瑚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卖乖讨好,滑头但不失可爱,墨绫觉得这小丫头率真坦荡,觉得挺投缘的,便道:“不行,一定要先闹一闹千机鹤的府邸,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得手后一定会把银子都分给需要的穷人,不过不可以说是我做的。”
珊瑚的大眼睛一连眨了好几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有这样的好事?可是我不说是你分的银子,难道说是我分的?不行不行,我一定会被千机鹤那个大魔头抓走的。”
墨绫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灵机一动,就有了主意,忍不住贼笑道:“我们可以不露面,每次发银子的时候扮作仙女下凡,扔下银子就飘走,谁也不会想到你的,更没人知道我喽。”
珊瑚看着墨绫贼笑的样子,想象着自己扮作神女飘来飘去,被大家膜拜的情景,真是过瘾,也跟着贼笑起来,挑着眉道:“嘿嘿,有道理,绫罗姐姐还是你有办法诶,而且很过瘾,可是我又不会飞,如何飘来飘去?”
“我会,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跟我去千机鹤的府上偷东西。否则我就不管这档子事了。”
“不对耶,明明是我偷了你的东西,为什么你反过来帮我了呢?你不会有什么预谋吧?”珊瑚虽然小,但是五岁爹娘死后,就在市井中混,还是有些心机的。
墨绫觉得珊瑚的顾虑是对的,便认真地答道:“我也是孤儿,一直接受别人的帮助才可以如今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也想帮助别人,尤其是和我一样无依无靠的人。”
珊瑚顿时觉得墨绫的形象好光辉,身影好高大,满眼膜拜的看着墨绫道:“绫罗姐姐,我真的好崇拜你,不过你答应我的,说话算话,我们一起去偷千机鹤大魔头的东西,你一定要教我飞的功夫。而且你今日又教会我盗亦有道的道理,以后我就是你的徒弟了。”
墨绫听珊瑚要叫自己师父,吓得忙摆手:“我才比你大几岁,你竟然叫我师父,何况我只做了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可受不起你如此郑重的称谓,大家萍水相逢,还是淡然一些顺其自然的好。”
珊瑚一根筋,又改道:“你嫌我把你叫老了的话,那我叫你姐姐,姐姐显得亲切啊,以后我就听你差遣了。”
“姐姐?”墨绫忽然就想起丹柳来,她叫了自己四年姐姐,却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姐姐,其实叫什么只是一个称谓罢了,心里怎么想的谁能知道呢?
珊瑚见墨绫脸色似乎冷了下来,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啦,好啦好啦,我不叫你姐姐,我叫你小姐,以后我就是你的随从,不对,侍女,听你差遣。”
珊瑚一脸认真的看着墨绫,墨绫也不想再拒绝了她满腔的好意,只能和言道:“叫什么都是个称谓罢了,随你的便好了,你怎么叫顺口就怎么叫,不过千万不要自称侍女,女孩子怎么能轻易降低自己的身价,将来让旁人也会看轻了自己。”
珊瑚真心觉得墨绫好亲切,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总觉得墨绫是个非同一般的好人,听墨绫这么好心的劝告自己,眼睛顿时笑得像月牙一样,连连的点头,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个不卑不亢非同凡响的侍女的。”
墨绫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道:“好吧,随你便了,现在快到吃饭时间了,我猜你那破院子里的老老少少都饿着肚子等着你呢,咱们买些吃的一起回去吧,我顺便给那些病重的爷爷奶奶看病。”
珊瑚地嘴巴由于吃惊,顿时张的好大,道:“小姐,你还会治病噢?你真是神仙诶,我命好好噢,竟然会遇到你,我这就给你带路。”
墨绫没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会让珊瑚感激成这样,曾经因为丹柳,她一度担心帮助别人会给人带来负担,原来对于需要的人施以援手,真的不仅会给别人带来快乐,给你自己也会带来幸福。
墨绫跟着珊瑚去了她落脚的破院子,里面围着十几号人,老的已经白发苍苍坐不起来了,小的有的还在牙牙学语,所有人都蓬头垢面,穿的破烂不堪,墨绫不解道:“珊瑚,你们这里除了那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似乎都是需要照顾的老人幼儿,为何这些老弱病残会这么凑巧的聚到一个地方?”
珊瑚答道:“现在边界战事告急,有的富人家男子都被抓去当兵了,何况乞丐?后来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只能聚到一起以求互相有个照应了。”
墨绫真心不知道楚卫两国的战争到现在都没有结束,再这么下去,遭殃的只是两国百姓,不过楚国能坚持三年还不罢休,看来楚国手中依然握有制胜的王牌,而这张王牌到底是什么呢?
直觉告诉她卫国还有金叶妈妈的党羽,她一定要查出来才行,如今看来之前的计划都太慢了,她要想一个最快接近朝廷命官的方式才可以,可是她一个无名小卒,如何能做到呢?
墨绫给老人们看完病,发觉老人们都得的不是顽疾,只不过因长期睡在阴湿的地上,又无保暖的衣物,体内积累了太多湿毒,以至于体质虚弱,常年患病。
而且请不起大夫,抓不到药,根本不能痊愈,没有病死都已经是万幸了。不过怎么说都是因为他们太贫穷所致的,墨绫知道这么多人吃药穿衣,定需要不小的开销,她要帮他们节省一份药钱才行,便对珊瑚道:“珊瑚,你找两个聪明孩子来,我要教你们识草药,以后我会尽量给老人们开这附近山上有的草药来代替那些名贵药材的药效,你们以后只需采药给老人们就好了,不仅不必再偷钱买药,而且多余的药材你们还可以用来卖钱。”
珊瑚高兴的连连点头,扑倒墨绫身上,拉着她欢呼道:“小姐,你真是活菩萨,我们终于有希望了,金丹元宝,你们快来啊,今天我们自己采药给爷爷奶奶们,不去偷东西了。”
金丹元宝是比珊瑚小一点的男孩,平时偷东西被抓挨了不少打,若不是没法子绝不想偷东西度日的,听珊瑚说今天不用偷钱了,高兴得欢呼雀跃起来,墨绫见他们开心,她更是高兴的很,带着她们几个就上山了。
墨绫不仅教会他们识药,采药,趁着大家高兴,墨绫还用暗器打了好几只野鸡,捕了好多条鱼,金丹元宝拎着鸡和鱼,看待墨绫的眼神像看神仙一样,他们平时开荤都是抢有钱人倒掉的饭菜才行,更有饿极的时候去和狗抢骨头,而今想到晚上会有新鲜的烧鸡吃,眼睛里似乎都要冒绿光。
墨绫觉得自己虽不比他们年长几岁,但是见他们此刻都把自己当主心骨一样看着,心里既是欣慰,也是疼痛,普天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可怜的孩子,她不能只救这几个人而已,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楚卫之战停息呢。
晚上,破院子里的老老少少们,围着火堆,都满眼感激的看着墨绫,一位老者心酸道:“姑娘啊,我们这些人不是生下来就是乞丐的呀,十多年前,我们也有自己的田地,虽然不富足,但是也能吃饱了,可是如今的王上忽然有一天就说我们那是宝地,要在我们的田上修道观,占了房子,占了地,结果只给我们一两银子,一户才一两,儿子不服气去官府讨公道没一个人会给我们说法,有的官府竟然把我们的孩子打死了。”
老人说着就哽咽起来,另一位老人接着道:“孩子们有的就算没被打死,也被抓去盖道观去了,还有的被抓去炼丹去了,从此就再也不见人影。有的提前逃走了的,再也不敢说出自己是哪里人,怕再被抓回去,日子久了就没了户籍,更没了营生,渐渐的都成了乞丐了。苍天不公啊。”
墨绫恍然大悟,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贫困还会如此齐心,原来也是因为经历都相似的缘故,不过墨绫真的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十几年前王上竟然就沉迷修道到如此地步,难怪楚国会打卫国的主意了,卫王如此昏庸,卫国还能支撑到今天,看来卫国的命数还未尽,一定会有挽救的办法的。
墨绫心知这些人都极苦,暂时却无它法,只能安慰道:“苦难总会熬过去的,大家一起努力,咱们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官府黑暗,我们就离官府远一些,王上昏庸,我们就不理会王上,我们自力更生,做最快乐的乞丐,过着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无拘无束不是更好吗?”
珊瑚手里还抓着一块鸡骨头,意犹未尽的啃着,一边道:“小姐,这就是你不懂世道了,你想得美,还想逍遥快乐,那个大国师敖风在一天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得好一天,你不惹他,他来惹你啊,满京城的官都是他的走狗,大狗就是千机鹤,那家伙天天耀武扬威,搜刮民脂民膏,特别惹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