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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见允硕

莫空觉得她轻功练得已经到了火候,而且无量山的功夫心法秘诀相辅相成,便趁热打铁教她内力心法,便借着教暗器,顺便让她学武功心法,多有些内力,嘱咐道:“至于暗器,陷于危机之时,更要学会就地取材,若是心起杀意,便四处都是武器,花瓣,树叶,水滴,树枝,羽毛,一切拿得起的,都可伤人,但是若想化柔为刚,首先是会发力,其次要会用力,力即刻来源于心,又可以借力打力,你在这山中只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过去的一年半你任督二脉,我已经用内力帮你打通,但是如何将潜藏的力量发掘出来,就要靠你自己慢慢修炼了,无量山的武艺向来主张平心静气,切记骄躁。”

墨绫严遵师父的教导,自从练习了爷爷给的心法口诀后,不仅内力越来越强,感觉自己的身心越来越舒畅,墨绫知道无量山是自己重生的福地,想着自己在这山上的时光将越来越少,心中难免越来越怅惘,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永远逃避,她不仅要除掉那些危害社稷的奸佞报仇,她还要查清自己的身世,弄清楚自己在亲生父母的心中是否真的是祸患。

时光荏苒,三年时光匆匆而逝,墨绫的小茅屋周围盛开着鲜花,毒草,药草,墨绫看着精心培育的一切,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这一日,墨绫看着满园生命,不自禁地抚起琴来,正陶醉时,没想到三年不曾见面的莫求山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其身侧,墨绫对莫求山人的敬畏之心与对莫空爷爷的亲切之心不同,见了莫求山人,忙起身恭敬道:“不知山人何时来的,不曾迎候,还望山人见谅。”

山人一改往日的严肃,微笑道:“孩子,山上这三年,你觉得如何?”

“虽然时光飞逝,但是承蒙前辈们指点,墨绫受益匪浅。”

山人满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方才和悦道:“孩子,你与你莫空爷爷也是如此拘束吗?这三年你学问修为突飞猛进,可是你凡事太过拘谨小心,为人恭顺虽好,但凡事太过,便显得拘泥小气,畏首畏尾了。你本性豁达,是敢作敢当的性子,不要为了无谓的过往牵绊连累,你以后下山如果遇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必定有失,你明白吗?”

墨绫心想确实如此,从前她本性是随性而为的,可是害死了姨娘,娘亲,醉烟楼也因她思虑不周遭遇屠杀,她总以为这一切都是因自己太过冒失,太自以为是所至,所以每每想起从前的事,她都会叮嘱自己要处世谨慎,渐渐地自己做起事来似乎是被捆住了手脚,可是经山人方才点拨,她顿时明白,太随心所欲任意妄为是莽撞,太严谨小心畏手畏脚是胆怯,自己日后处世要张弛有度,既不鲁莽也不胆怯才行。

墨绫既然了然,脸上便浮起笑意,道:“山人的提点,这三年的栽培之恩,墨绫一生都会铭记的,三年之约已到,墨绫会即刻打点行装,尽早下山。”

山人心中也喜欢这孩子聪明,这三年来莫空没事就和他说起墨绫的趣事,他自然也会不舍,可是三年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再若留着孩子,无量山恐怕也会遭遇不测。

翌日,莫空听说墨绫要走,老人家竟忍不住哭泣起来,硬是要亲自下山送墨绫,两人总归是祖孙情深,墨绫早已把老人当做亲人,莫空一直将墨绫送到山脚下,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墨绫见莫空哭的伤心,安慰道:“爷爷,您不要伤心,等墨绫将心愿达成,一定回无量山陪您。”

莫空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嚷嚷:“师兄不让你回来,他说若让人知道你与无量山的瓜葛,无量山会受连累的,你以后不能提无量山,更不要私自回来。可是你如果不回来,我个老头就再也见不到你,吃不到绫绫做的菜了。”

墨绫恍然大悟,怪不得莫求师父不允许自己在无量山久留,莫求师父不喜参与世事,能让自己这个外人留了三年,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墨绫不由的叹口气,自己这一路走来,真是遇到不少贵人,也连累了不少人。

墨绫心疼莫空爷爷,道:“爷爷,我今后的日子大概都是在帝都度过,你若想念墨绫,便来帝都寻墨绫,墨绫一定会给爷爷做许多小菜,给爷爷解馋,爷爷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最后还是墨绫保证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他们并给他们做小点心,莫空师傅才放心的让她离开。

无量山下方圆十里都被莫求师父精心布着阵,外人闯不进来,一般人也走不出去,不过墨绫有莫求师父传授的破阵口诀,外加她上乘的轻功,很快便走出了无量山。

无量山位于卫国北方边界,墨绫脚程极快,连夜赶路,几日后终于进入了白苏城。过了白苏城,再行百里,便是帝都了。

墨绫越是接近帝都,心情越是复杂,不知是自己幻觉,还是将要回帝都心情过于紧张的缘故,墨绫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尾随自己,可是静下心来又觉着是自己多疑了,自己在无量山三年,容貌身材都变化了许多,而且又用修颜术一路遮掩,即使金叶妈妈多年来一直在找自己,此刻也未必能认得出她。

墨绫几日来奔波劳顿,一进城就急着找一家落脚的客栈。瞧着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不错,便走了进去,小二热情的很,忙招呼着墨绫里边请。墨绫依然如从前,要了一碗面,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好,三年没有下山,不知现在时局如何?

墨绫一边吃面,一边环视着周围的客人,看穿着打扮都是赶路的普通百姓,只是有一个背对着她的青色布衣男子似乎有些不同,背影虽清瘦但是挺拔不驯,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总觉得这是个如风般清爽的少年。

墨绫忍住探究心,吃完面便让小二带自己到刚订好的客房去,上楼时只是轻轻侧瞄了青衣男子一眼,虽只看见了侧脸,但是总觉得熟悉,不过想到自己根本不认识几个少年,仅认识的两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便径直上楼,并未再多瞧。

墨绫进了房间,觉得吃饱喝足,舒服不已,心想要是再沐浴一番便更加完美了,于是要了热水浴盆在房内泡起了澡来。墨绫一路奔波,确实疲惫至极,在浴盆中躺着躺着就睡了。直到夜深,水都凉了,才醒。

墨绫起来草草的穿好衣服,便倒在床上准备继续睡,头刚碰到枕头,便听到房顶砖瓦似乎有异响。墨绫立即竖起耳朵,双眼中也闪出一道敏锐的精光,仔细的感受着房顶的异动,声音却突然没了。

墨绫轻轻的起身,沿着墙壁站好,以备随时与对方交战,可是此刻四周静的很,半晌都没有响动,墨绫此次确定不是自己多疑,对方身法极轻,功力不浅,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要千万小心才是。

正当墨绫心弦崩得极紧时,隔壁房间忽然响起打斗声,墨绫突然想起白天瞥见的那个少年,心头一紧,方才猛然记起那人莫不是三年前在醉烟楼上吹箫的大王子允硕吗?三年来他容貌身形都变了不少,自己竟然差一点没有认出他,白天见乔装打扮,他孤身一人赶路,难不成此刻住在隔壁,身陷险境不成?但是他为何会出京呢?

墨绫也不顾那么多,若隔壁遇袭的真是允硕,她必须要救,于是备好暗器毒药,披着斗篷走出去,到隔壁去敲房门。

此刻允硕正一人被多人围攻,越发不敌,听到有人敲门,不知是敌是友,但是好歹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可以稍微反击,有所喘息。

而刺客们心知主人并没有派遣其他的帮手,所以认定对方不是伙伴,只想把敲门的人灭掉,于是一个杀手便挥剑挑开门闩,试图待墨绫一进门便将墨绫刺死。

可惜杀手不知道他开门迎接的不是普通人,所以门打开时,先进来的不是人,而是夺命暗器,杀手只见一枚黑物一闪而过,反应过来时,胸口已经被利器穿透,那枚银针穿过他心脏的时候还带出了一股细细的血柱,惊得站在他身后的杀手急忙躲闪,银针刚好擦着他额间的碎发呼啸而过,带着浓厚的血腥味,让他脊背发凉,而他前面方才开门的杀手则吭都没吭一声便倒在他的脚底,放大的瞳孔中还弥漫着未来得及消退的恐惧。

墨绫此刻方才进门,双目冷然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其他杀手,她方才那枚银针是沾了毒的,是想杀一儆百,袖中的指缝间已经放好无毒的银针,除非这些杀手能早些知难而退,不再杀人,否则她便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专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家伙。

可是墨绫还是有些稚嫩,杀手都是不要命的,虽然心中有些惊惧,但是当他们看见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时,心中顿时涌起轻蔑,对她的畏惧早已烟消云散,有几个人不再攻击允硕,而是向墨绫杀来。

墨绫知道他们是瞧不起自己,可是她的独门暗器绝技是不允许旁人小觑的,而且她还有独门的百裂不死粉,短时间内让坏人的心肠会像被撕裂一样痛苦,但是还不会至死的毒药,她今日就要一起用这些人试试药性。

墨绫想象着他们中毒被捉弄的狼狈样子,忽然就觉得好笑,嘴角则忍不住轻轻的扬了起来,旁人看了或许会觉得俏皮可爱,可这些杀手则觉得匪夷所思,剑上的杀气竟比先前更重,剑光在月光下泛起耀眼的冷光,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刺向墨绫。

墨绫腹背受敌,知道自己是小瞧了这些人,但是“哼“了一声,便莲足轻点,翩然跃起,立在方才刺向自己的剑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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